地下

三人打开行李箱,里面装的是一座阵法的材料,七彩斑斓的看得壳眼睛发花,他在阵法方面可没有天赋。只好叶青与柠兰按照阵图刻印阵法,这需要花不少时间,壳也帮不上忙,身形一动便化出分身先去查探一番。

翻下阳台,壳分身按着白纸上的路线前进,身影跃上一处高楼停下,俯瞰四周。大雪哗哗落个不停,街道上除雪车带着一队除雪工人作业,嗡嗡的响声传入四周的店子。北境人生性豪迈自不会在意,更不如说如若没有这整日的嗡鸣反倒没了北境的特色。雪城没有滄兰市那般的繁华,但烟火气比它更浓。

壳分身顺着路线继续前进,此时白纸上的黑线在此处分开,看来那蛤蟆与树妖已经分开,一个方向往市中心,一个去向郊区。市中心离他挨得近,便立即动身前往探查,之后的景色令壳感到意外,雪城的市中心竟比滄兰市的还要繁华,但似乎也只有这里超越滄兰市了。

壳分身遁去身形,仿着赤蜈的模样准备潜入两道高楼间的间隙,壳分身攀上一侧高墙窗户进入大楼。翻下窗户里面是一间仓库,成堆的货箱整齐排列,缝隙中传出的奇异气味让壳警惕起来。

“什么东西?”分身凑近,气息愈加浓郁。

分身气势扩散至整个仓库将其封锁,这样就算它闹出动静也不会有人察觉。它落到一个货箱前恢复人形,起手就要将货闸打开,近在咫尺刻忽然停下手臂,察觉这货箱被人用势气锁住了。

分身收回手臂,阵法一行他真不了解,尝试着用势气侵入但阵法上传来的排斥之意明显,再进一步恐怕就要触发。此时分身忽然收回气势再度化成赤蜈的模样藏匿在货箱间的过道内,半个脑袋探出查看。

忽而一阵响声从仓库门传来,铁链碰撞的叮当声拉动着卷帘门升起,一辆货车倒退着半身驶入仓库中。两个身形壮硕的妖兽推开车门,毫不掩饰原身出现在仓库中,重重的呼气声浮动着,似乎是在吮吸货箱传出的香气。

“快哉!果然还是势玉能够让我舒畅。”

分身看着这说话的妖兽,它说话间头颅与身体竟然分开,脑袋游曳在半空中。

“嘻嘻,要是再能拿多一点就好,只要再一点我便可成河百岁。”这妖兽鹰头人身,靠近了货箱,手中宝盒浮起,货箱上的阵法也显出一道豁口,似要吞噬宝盒。

“别废话,把货搬下来。”一个西装男子对两妖兽指示,脸上却是笑眯眯地挂着笑容。两妖立即一顿身躯恢复,气势散出绕上货车,一个个缩小版的货箱便在无形气势的搬运下对方到空缺的角落。

分身察觉到这些妖兽的修为均是百岁,小心中潜到刚刚堆放的货箱边上,趁着空隙钻入才发现里面竟然都是今日在火车上看到的那种装着不明晶块的袋子。

分身感受的动静的间隙,迅速带着一袋离开货箱回到过道中藏身。袋子上没有势气封锁,分身取出其中的晶块一窥,粗糙黯淡的晶块缠绕着斑杂的势气,虽然微弱但加上这一袋子的量倒也不少。分身仔细查探着这些晶块,不同晶块间的势气都略有不同,总体控制在一定量的范围,而且晶块有被明显打磨过的痕迹。

“故意做成这样的,目的是什么呢?”分身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公交车上遇到的那头豺,从它身上搜刮来的一枚古符,符上的玉石和这东西很像。

“那古符是百城给它们的,目的是让它们能够在世俗界活下去,那这些晶块是不是它们的替代品?”分身有些不解,壳身上的势气会用尽但恢复过来后又会充盈,也未曾见过叶青与柠兰需要借助外物补充势气。这些被放入的妖怪难道有什么地方与他们不同吗?

身份卷起一块势气微弱的晶块,淡淡的势气从晶块上传入分身内,它皱起眉头,这势气太过斑驳与自身势气不相融,始终游离在渊之外。这种势气对它完全无用,为何那些妖怪对其乐此不疲?

仓库内的动静暂停,两头妖怪将一道锁链捆在方才堆放的货箱上,锁链气势散出缩小版的货箱便被其聚合成一个完整的货箱。分身看了一会察觉出端倪,这阵法并非是保护货箱而是联通地下将货物转移,若非它察觉到势气的走向也会以为货物就在货箱内。简单实用的技俩。

“看来那只蛤蟆在地下了。”分身握着白纸,一端的黑线就停留在此。身份离开仓库来到大楼其他地方,出了仓库门便是一道环形走道,分身顺着走道来到前门。此时大门紧闭,只有别处光亮透过玻璃照入才能看清前门的景象。大道上又有几辆货车拐弯驶向仓库,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高级轿车。

“看来得快点了。”分身找到一处隐蔽的角落,气势微微扩散笼罩住这一处的地板,爪间轻轻划过地砖便被分成两截。分身抬起地砖遁入地中,但地底下还是坚硬的混凝土,只好一路势气包裹着破开,之后便是松软的土层,仿赤蜈的身躯在其中畅通无阻。

约莫过了半炷香,分身才感应到空洞,势气裹身穿透土层旋盖在半空。只见这里竟然是一座洞府,分身离开岩顶落到边缘,此处是个巨大的坑洞,寒气缭人,中间完全被挖空一直贯通直达地面,两侧凹入修建了许多标号洞室,从上至下起码有几十层,而每一层间都有密集的铁链将其与上下两层隔开。

“这里是什么地方?”分身原以为这里会储存着晶块,但这里显然另有用途。分身此时在第一层,它潜到四周有标号的洞室查探,洞室由一块落下的巨岩遮挡但这难不倒分身,心中意动便轻松穿过。

“嗯?”分身一愣,这洞室竟有一人。这人躺在雕刻出来的粗糙石床上,洞室到处都是血迹,一张简陋的石桌上摆放着丹药盒子,此刻空空显然是被这人吃了。分身鬼魅般潜行到他身侧,只见这人浑身染红、气息微弱,身上势气不受控制的散出,虽无变化但也勉强算是踏入了势修的行伍。

“他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势气又从何而来?”分身一眼便知晓这人的问题所在,他的身躯太弱,比常人都要虚弱自然不能承受得住势气,而他身上的势气明显与他不合,其中必有端倪。

“不是...妖怪。”分身沉默,它用气势镇压住了对方的势气,检查一番果然是普通的人族。要知道世俗界的人族根本不会修行,但眼前的男子却有,分身立即想到火车上那两个妖怪的谈话,他们曾说过拐来许多有资质的常人,想来那些被拐来的人应该就在这里。

分身离开洞室前往其他洞室查看,这一层内有男有女,甚至还有幼童这让分身怒火燃起,这个地方远不止一层,这背后的势力到底抓了多少人!?分身想将他们带走,但这样必然会打草惊蛇。

“未到时机...”分身无奈,忽而身后脚步惊起,它立即遁入岩中。此人气势未散,分身就已经感受到莫大的威胁,这人绝对不简单。身份藏在岩中,而这道身影也停住宛如对峙,分身意识一动,暗道不妙,分身无法再维持得马上回去了。

身影望着岩顶,那里的气息似乎消失,在身后一人恭敬走到它身后:“大人,可有您心仪的货物?”

“有,不过跑了。”

身后人大惊:“实在惭愧,我立即派人追回!”

“不,我自己去就好。”

迅速穿梭与城际之中,花了不少时间分身终于回到壳体内,分身所储存得记忆也全都被壳铭记。壳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告诉两人,两人也觉得麻烦起来了。这地方果真和师傅说的一样难缠,不知道地下地那股势力和残党有没有关系,还有那个身影,绝对会是他们的大麻烦。

“阵法完成了吗?”壳问道,经此一事他觉得还是得钻研阵法。

“完成了,不过这个阵法只能维持半个月,如果半个月内没有进展我们也要离开。”柠兰缓缓道,布置阵法让她动用不少势气,接过壳递给她的水杯暗道这家伙还有点良心。

“咳咳,怎么是热水...”柠兰咳嗽,插曲唇边的水渍。

“现在不是冬天吗?”壳愣道,这应该没有问题吧。

“算了,木头脑袋。”柠兰懒得理他,捣鼓自己的东西去。

叶青取来三人玉引放置在阵法中央烙印下三人印记,如此一来他们便可通过阵法传送回来,接下来只需等待据点内布置完毕连通阵法便可往返两地之间。

“灵猫和赤蜈怎么办?”壳忽然问道,阵法上只有他们三人印记,御兽也能传送吗?灵猫似乎听到壳在呼唤它,猫耳竖起抖动又落下,浑身泡在洗手池中好不惬意,一旁的赤蜈听到壳的动静立即奔向壳。

叶青顺势接过奔向壳的赤蜈将它抛向壳,略作思考:“应当能,再说御兽不是暂存与兽主身躯吗?理应可以一起传送才对。”

“暂存?灵猫倒是在我身上留下印记,但赤蜈没有。”壳戳着赤蜈光滑脑壳,赤蜈也缠上他脑袋戳戳。

“嗯?那为何赤蜈跟随与你?”

“唔,说来话长...”关于御兽之道他其实一窍不通,老爷子给他的那本秘籍只能打开封面,之后的内容始终不可见,他与赤蜈也是在战斗中摸索着变强。

“可能是还没都蜕变的阶段吧,一些特别的灵兽在蜕变后才可烙下印记,或许赤蜈也是吧。”叶青开口道,只不过赤蜈与所有记载的这类灵兽都不相同,他这话仅是猜测。

“蜕变?又是什么?”壳恍然大悟道。

叶青无语,眼神不断质疑他,深叹一口气道:“势修有三段,灵兽亦有三段。灵兽、荒兽、神兽、大妖,一般来说初步达到灵兽后都会产生一次蜕变更加接近先祖或异变另有天赋。”

“那不是五个吗?”

“最后一个是称号,神兽中的至强者才可被称为大妖。”

“原来如此。”壳点点头,赤蜈现在是河百岁的实力,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灵兽。

“你去歇息吧,你的伤势还未好。”叶青淡淡道,别以为壳可以骗过他。

“被你发现了,不要跟柠兰说,不然她又要生气了。”壳轻笑,虽说此前的伤势好了不少,但试炼留下的伤势却是没有治疗完全靠着自身自愈。抱起赤蜈放到眼睛上遮挡亮光,便躺在沙发上睡去,赤蜈气势散出为其疗伤。

叶青随手摔过一张毛毯落到他们身上,灵猫甩干身子水也跳到壳身上挤挤出个合适的位置睡去。这种感觉似乎又回到了那晚的酒店,月大叔还未离开,如果现在不是下雪而是下场雨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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