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穿成这样带我出去?”月见不伤心了,心思被他移到街上去了,疑惑地看着对方。
少年郎理了一下嗓子,恢复女声对她说:“好,我回去换上女装再与你出去,不然大家以为杨府的月姑娘有情郎陪伴,都不敢过来说媒了,坏了你的姻缘。”
“呸呸呸!说什么呢!你干脆在我这儿换吧,夫人前日送了我新的衣裳,应该合你穿的。”月见之后就温柔起来了,冰美人也不全然是傲娇的。
雨见就立马在柜子找衣服,到屏风后面换。月见在外边碎碎念,屏风偶尔传来应答。
“男装有什么好穿的,麻烦极了!既要裹胸,又得在肚子那儿垫些布碎加以掩饰,夏天不知道有多热!”
“今年夏天已经不算热的了,六年前的才叫热呢!我穿男装是为了办事方便。”
“那为何不是临时的?老爷还为你男装弄了个新的身份,杨府门客——‘策雨’,真是奇怪。还不让外人知道,府里清楚是同一个人;外头却认成深居简出的雨姑娘和门客策雨公子。”
“好了,雨姑娘来了。”雨见换好衣服出来,月见亲自为她梳头,解下了修饰用的发带。只因男子通常会修饰额上的尖尖儿和鬓角,以示英气硬朗,女扮男装的怀羽也只好用宽发带遮住了,幸好当时男子发型也有这样的修饰,一切都说得通了。
于是,雨姑娘带着月姑娘出门了。
月见每次出现必定会吸引住大家的目光,加上算是陌生面孔的雨见,在这街上实在是难见的场景。
月姑娘挽着雨见的手,小奔走到摊铺挑首饰:“雨见姐姐,你说哪个适合我?”
雨见一眼相中了蝴蝶镂空的金钗:“这支的蝴蝶样式摊开得平平的,好看却不灵动;另一只差不多,却是双翼交叠的样子,更为灵动。我买这支‘活’的‘蝴蝶’给你,买这‘死’的给雪见,嘿嘿哈,免得她看见你有,吃醋了又再闹,给主公添堵。”
“哈哈哈哈哈,好!”月见在她的鬼话下,也不生气她预想了雪见的份儿。
“这支珍珠步摇也很美,买来给夫人合适。老板,这三支我要了!”
“那你呢?”月见见她只顾着别人不给自己买,快眼给她选了支黑木钗,纹路漂亮,而且在顶端不知怎么嵌了颗珠子,“这个呀,你女装也能用,男装也能用。”
“男装戴这个,还不更女里女气的!”
“不会,不会,男子也需要装饰,戴这个不算出格。”
雨见只好收下了她的美意。
回到府中,姊妹俩笑脸盈盈,在街上遇到不少欢快的事。
“雨姑娘,老爷让你到书房找他。”下人来传。
雨见告别妹妹,去书房找主公。
“主公!”
“我准时到门口迎接替我送礼客套廉武君的门客,却只等到伯陇、冯素欢和空衣。你这孩子,一回来第一时间就和月见出门,看来我杨蓦在府中的地位太过卑微啊!”
她憋着笑意,握拳低头:“不是的,策雨本来想第一时间见主公,但是一进门就听闻雪见又闹脾气,还撒在月见身上。雪见是杨府小姐,月见又是主公和夫人最疼爱的婢女,想着解决她们的矛盾,就是为主公分忧,于是就先处理此事了。”
“好了,知道你在笑!行了行了,别拘礼了,你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你们三姐妹我都是一样疼的,只不过方式不一样而已。那,她们俩现在怎么样了?”
语毕,杨蓦看见窗外的雪见和月见又好端端的了。原来,月见受托把“死”蝴蝶钗子满心欢喜地送给雪见,雪见看自己蛮横,对方却不计前嫌地送她礼物。两个人心里都得意,误会下她们又和好了。
“好了,家事处理得不错,对姐姐妹妹你总是有办法。夫人送了你几套新衣,今晚咱们好好吃顿家宴。对了,刚刚我与你两位师父讨论过,杨府要再公开招揽一大批门客,你怎么看?”
“是好事,壮大杨府势力。而且,以礼岏君的名号招揽,必定会有超出预算的能人异士来应聘,其中要仔细筛选。”
“我本怕你会介意的。”
“策雨为何要介意?此事对主公有利,况且门客与门客之间是同事,理应互相扶持帮助,切磋竞技以取长补短。相信在主公带领下,门客不会有内斗事件发生。”
“那就放心了,怕你吃醋,心里不高兴我重视其他人。回到家就不要绷着自己了,放松点。雨见,去看看夫人吧!”杨蓦慈爱地拍拍她的肩。
“是!”雨见笑着退下。
家宴过后,雨见留意到一直没见着空衣,想都不用想就去妙伶轩找他了。不过,去之前得换男装,因为那里是风川最有名的青楼,姑娘皆为卖艺不卖身的雅妓。
一姑娘在厢间起舞,形态柔而不媚,动作有力却不粗鲁。白瘦男子在为她奏乐,长发不羁地散落下来,白衣上是自己所画的图案,还有几笔是策雨涂鸦。
“去妙伶轩都不叫上我,真不够意思。”雨见熟门熟路地来到。
作舞的姑娘见她来了,缓缓停下,走去为他们倒酒。
她的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让人听了舒服:“他还说策雨你有大事忙抽不出身,原来是他自己撇下你,还说大话哄骗我。”
“我可没有骗你,她确实有事忙,府里小姐们闹矛盾,还有招揽门客肯定要你和冯先生、伯陇将军帮着过目。”
“家事和政务她不都一直有干涉吗?我还以为多了什么为心上人发愁的事要忙呢!”絮飞是知道策雨公子女儿身的事情的,一直待她如妹子。
雨见看着他们俩,不快地说道:“你们一唱一和比刚刚弹琴跳舞的表演精彩多了!看来是我这孤家寡人来得不是时候啊,那我走了。”
“哎!”空衣和絮飞同时按住她挽留。
玩笑过后,三人促膝长谈。
空衣善奏乐,礼岏君也是喜欢音律的,可惜自己不通,在府里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两年前请了空衣作为自己的门客。恰好他比雨见大五岁,两个人也算聊得来,一来二去成了兄弟。空衣生性风流,到了风川的妙伶轩就再也离不开了,就连雨见第一次去青楼都是他带着去的。雨见也算是空衣和絮飞的见证人,见证了他们相遇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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