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东平郡那边有消息了。黄家可能要狗急跳墙了。”
天京府贾氏盐铺中,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男子弯腰俯在一白面书生耳畔恭敬的说道。
“跳墙?跳呗,反正不是我的墙。”白面书生说话间忍不住带了几分笑意,虽然盐铺是他开的,但仔细说来他可是孑然一身,黄家跳墙那也只能是跳叶家的墙。
不过要是黄家真敢动叶家那他可只能说黄家真的超勇的。
不过……贾裕揉了揉眉心,对黄家的动作必须要加快了。和叶家交易换来的盐已经消耗了快五分之一了。
至少明年年中之前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拿下一座盐矿,不然贾氏盐铺只能被迫转业了。因为那时候盐估计都见底了!
黝黑男子似乎看出了贾裕心中的苦恼,开口宽慰道。“主子,不用担心,娇奴虽是女子,但是能力一点不逊色于男子,而且有采燕楼那边相助,区区一个黄家不值一提。”
娇奴,就是几天前贾裕从采燕楼带走的两个人之一,另一个便是贾裕身旁的黝黑男子,黑犬。
贾氏盐铺的掌柜在柜台里皱着眉,噼里啪啦的拨打着算盘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东家,这是上个月的营收算出来了。一共二两七千文。”
贾裕听完皱着眉头,心中默默对了一遍账“不对,算多了。”
掌柜闻言扯着嘴角僵硬笑了笑“东家,这账我算了小半辈子,肯定不会跟那些十几岁二十岁的人一样毛手毛脚的算错的。”
黑犬斜视着掌柜,浑身肌肉微微紧绷。只要贾裕发话他立刻就能冲上去爆锤掌柜。
掌柜的被黑犬盯得浑身发毛。回过神来,掌柜额头上渗出了一层冷汗。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他居然暗讽了自己的东家。
贾·十七岁.裕整个趟在了椅子靠背上,神情毫无波动。这掌柜毕竟不是自己人,心底总归还是有些不服自己,以后必须得换了。
“东家,我不是那个意思。”掌柜咽了口唾沫,向着贾裕腆着脸很是狗腿的陪笑道。
“我只是想表达我算账很少出错,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事。”贾裕大度的摆了摆手。“帐重算,把月头那些纨绔们的钱给剃掉。”
“好的。”掌柜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端起算盘继续噼里啪啦起来。
“剃掉月初的那些营收,本季营收共一两三千文。”
“这个数还差不多。”贾裕点了点头,这一两多的营收也算是当初打九折带来的效益。那些豪门大族来带的收益整整占据了上个月营收的百分之八十。
虽然这九折有点阴阳合同的意思,但是嘛,有时候为了撬开市场大门,用点见不得人的手段很正常,只要不影响名声就行。
……
东平郡,东平城。
一位双十妙龄的女子坐在一架货车马夫的位置上,手里握着的马鞭时不时轻轻的甩在马臀上。
要知道,男人都是有劣根的,当女人行为有违常道时他们会一边暗地谴责一边又目不转睛,更有甚者在心中期盼着发生点什么意外。
就比如这时候的娇奴。
穿着裙子赶着马,裙摆随着马车的震动一摇一晃的,伴随着末夏那时不时吹来的风,娇奴的半截如玉般的小腿时不时的展露在路人视界中。
“有伤风化啊!”
“就是!自古哪有女子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的!”
“就是就是!太有违妇道了!”
虽然这些男人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在心底骂这风不给力的只怕是比这有过之而无不及。
娇奴睨眼扫视着街道两旁的男人,琼鼻间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这些男人虽然各个挺胸昂面宛如君子般非礼勿视的向前行步,但那姿态怎么看怎么做作怪异,再细一看,这些男人各个眼睛都斜着。
“这东平城可真怪,怎么男人都有歪眼病。”
娇奴的声音故意很大,再配上那略带嘲讽的语气,顿时臊得满街男人面红耳赤,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当然有害臊的自然也有那不要脸的。“你长这么漂亮不多看几眼岂不浪费?”
“就是就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呵。对于这种人娇奴向来懒得搭理。
不过娇奴不搭理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搭理她。
“黄府办事都给我让开!”一声尖酸刻薄的叫喊从街道的转角处传来。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群身穿黄府下人服饰的壮汉,只见那群壮汉往大路中间一站,手中的棍棒指向娇奴。
“那辆货车给我停下!黄老爷有令!东平城内一切来往货物都得受查!”
娇奴一扯缰绳停下马车,目光不善的看着前面这群拦路虎。
“凭什么?我记得这东平郡的太守不姓黄吧。”
“呵!凭什么?”这群黄家下人中为首之人一挺胸,狐假虎威的说道“我们黄府在这东平郡的权势比官府还大!”
“这么说来,我这货今天是非验不可了?”娇奴跳下马车掸了掸屁股,虽是女儿身这动作却极为潇洒。
“如此,那各位便来验吧。”
“算你识相。”下人们一听顿时高兴了。能不高兴吗,虽然在黄家当差可以肆无忌惮的,但是这几天验别人货不知道被人骂了打了多少顿。
黄府虽然是东平郡首富,可是总有人不在东平郡做生意,来东平城也就是路过,根本不怕黄家针对。
就刚刚隔壁那条街,这群下人让人给骂的狗血淋头,现在碰上个这么配合的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
为首的下人拿出匕首,在娇奴的货车上随便挑了个麻袋一刀扎了下去。
白刀子进,黑刀子出,扒开刀缝往里面一看,全是煤。
“不是盐,放行。”为首的下人一挥手,下人们散开让出了一条道路。
娇奴刚上车,那为首的下人便将刚才验货的那把匕首递给了娇奴。
“小妞,带着防身用,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又手无寸铁的要是碰上什么劫财劫色的就完了,拿着也当有个安全保障。”
娇奴愣了一下,她是真没想到这看起来狗仗人势的下人会把匕首给他,虽然这话说的让人想给他一拳。
“多谢这位公子。”
“不谢,也就是你长得漂亮才给你,不然我理都不理,哈哈哈。”那仆奴咧嘴一笑,笑的那叫一个放荡。只不过说话依旧很难听。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娇奴还是多谢公子。”娇奴思索片刻后还是收下了匕首。
这恶奴心地倒是不坏,只可惜跟了黄家而且嘴太臭了,不过……
娇奴看向那个被刺破的麻袋,不由感叹裴义雄的大胆。
通常货车运货只运一样物品,而这裴乾则是一车两货,以煤块盖住生盐躲过黄家的检查。
至于为什么是生盐,当然是为了不浪费,等盐运进东平城直接用这作为幌子的煤炒熟。
……
天京府,叶家。
一个老奴冲进正厅看见叶誊就是一声大喊“老爷,不好了!”
叶誊正捧着一杯酸梅汤一口一口的嘬着,这一声喊叫直接把他吓了一跳,得亏这时候嘴里的水已经咽下去了,不然非得呛着。
“咳咳,老陈,你都多大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
老陈急得直拍大腿“老爷,你是知道老陈我的,一般事我哪能这么急!矿场!盐矿场那边收到风声,有人打算烧了我们的矿场!”
“什么!”
叶誊将手中酸梅汤狠狠地跺在桌子上,杯中汤水顿时洒了一半不止。
老陈看着那一桌子的酸梅汤就知道叶誊现在很生气,不然一向节省的人哪能见得这么多汤水撒桌子上。
“谁敢烧我叶家的盐矿!活腻歪了不成!”叶誊现在也确实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烧盐商的盐矿就相当于烧树的根!
“就是不知道我才急啊!”老陈也是急得跳脚。“这天京府,天子脚下我们也不好有太多反应!”不然那不就是打皇帝的脸啊,天子脚下都能出乱子那是皇帝的无能。
“通知下去,从今天开始,所有盐矿场严加戒备,就是换班期间也不许留下空档!”叶誊深吸了一口气,怒声安排道。他也知道不能反应过激,所以守株待兔是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是!老奴这就安排下去!”
“等一下!天京府最近的盐矿我亲自去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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