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7:失信?

就在阿蛋准备回头去确认他的身份时,莲子说“不要回头,你忘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了嘛”

经过莲子的提醒,阿蛋才想起方叔说过的话,突然心里有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阿蛋心想“虽然方叔并没有和他解释所有的一切,但是他此刻所经历的这些事情,就足以说明另一个空间的存在?难道这是阴间,那莲子是方叔说的这个世界的人,是他触碰不到的物体嘛?”

莲子说“想不到我们还能以这种方式相遇,你,还是和小时一样,好事胆小懦弱的蠢货”

阿蛋困惑地问 “你,是莲子嘛”

莲子无语地说“哈?和你聊了那么久,都不知道我是莲子,你是不是比小时候更没用啊,还说是最好的朋友,哈哈,你要笑死我嘛”

听着依旧熟悉的声音,却非常陌生的语言,和阿蛋印象中的莲子完全相反。印象中刚认识莲子时,就发现她的与众不同,她从来都不生气,被欺负都不躲不哭不闹,她绑起来的长马尾,永远都保持干净整齐。

所以在阿蛋的眼里,莲子是温柔包容坚强没有锋芒的人。也是她填补了阿蛋小时候那段孤独的日子,比起家人,他更在乎的是莲子这个朋友。

莲子大声地吼“喂,我在和你说话呢”

阿蛋被莲子的声音吓了一跳,说“哈?不好意思,我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

莲子翻了个白眼说“无语,反正时间也不多了,懒得和你说”

阿蛋听完莲子的话,以为她要走了,着急地说“笔我早就还你了,我放在你的抽屉里,只是从那天开始,你就再也没有回来上课了”

莲子听完阿蛋的话就沉默了,因为莲子也没有想过,那天之后她也再见不到他。

阿蛋得不到身后的人回应,低落地想“莲子生气了?应该说从那天起,她就已经在生我的气了吧”

其实在知道莲子离世那天,阿蛋就很清楚他们再也见不到了,即使是这样,阿蛋曾经也痴想过会再见到她,就为了能和她说声道歉。

是啊,莲子说她最讨厌回家,所以我答应以后下课了,会带莲子去在公园玩

是啊,莲子爸妈让莲子假装感冒,这么拙劣的谎言,老师都看不出端倪,所以我故意大热天追着她跑,取笑被汗水打湿她穿的长袖,但我每次还得答应莲子不能再整蛊她。

是啊,那天看到她修得参差不齐的短发,头发杂乱又枯黄,所以我认为这是同学不喜欢她的原因,还答应莲子存钱,带她去最好的发廊剪头发。

是啊,每次下课她爸妈都不会来接她回家,但总能看到不同的学生找她一起回家,其实我也希望有人陪我一起回家,所以在莲子递过字条告诉我,下课要等她一起回家时,我就答应她,永远都会等她一起回家的。

是啊,最后一次见莲子的时候,因为前一天作业没有做完,所以没有办法带她去公园,看着她在她家门口徘徊了很久,我还是狠心选择回家做作业,也就是这一天之后,我再也见不到莲子,答应她的事情也再也完成不了。

直到长大后,我才慢慢懂得,她的那些讨厌和包容和不反抗是什么,每次回想起过去的种种,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故意不去猜懂。

阿蛋想起以前的回忆,颤抖着说“对不起,我 我答应的。。都。。。不了”说着说着多年来的内疚,突然涌现在心头,话都没有说完,喉咙哽咽得发不出声,眼泪开始往外掉

阿蛋擦了擦眼泪,却还是止不住泪水,内心无比的愧疚地说“如果那天我带你去公园。。。。你就不会。。。。,都是。。。我。。”

话都没有说完,阿蛋就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嚎啕大哭,突然阿蛋感觉有人从身后抱住了他,让他一瞬间感觉到了暖意,也阻挡了他再次组织的话语。

莲子听着阿蛋断断续续的词语,却始终拼凑不完整的句子,其实莲子知道他想说什么,就像小时候一样,莲子都能明白阿蛋所做的事,所以莲子才抱住阿蛋,因为她并不想听到他的道歉。

还在很小的时候,莲子就习惯了一切,不管是谁都可以,随意地对她进行辱骂殴打。曾经她也问过自己,有挣扎过哭闹过求饶过反抗过嘛,还是一直都这样顺从着忍耐着。

直到遇到阿蛋,莲子才慢慢发现,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而对于阿蛋为她做的事,莲子却来不及和他道谢。

每次,吃饭前我都会被他们用拖把、塑料凳,随手能拿到的东西抽打,直到瘫倒在地上,才能得到放在眼前狗粮般的晚餐,所以那次我故意和他说讨厌回家吃饭,但是没想到阿蛋真的每次下课,都会带着我躲在公园玩,还会拿家里的零食给我吃

每次,明明是夏天,我都因为手臂上的伤痕,被迫穿着反季节的衣服,还要和老师说谎是感冒才穿的,没人留意我的额头冒着细汗,脖子长出一篇篇红色的痱子,只有他看出我的不对劲,所以每次阿蛋在老师面前故意追着我,我都会卖力得跑出汗,但老师只会叫我们不要在教室嬉闹

每次,被人打乱我唯一喜欢的长马尾,我都能用我的小短手,重新梳得整整齐齐,直到看着镜子里,被口香糖黏住的头发,我只好逼自己剪掉它,所以第二天看着他眼里的震惊,我就知道我的头发有多糟糕,教室里响起的笑声不断,只有阿蛋站起来说要存钱,带我去剪最好看的发型

每次,教室外都有人找我,明明我都不认识他们,为什么都要带我去很少人经过的巷子,被你们嬉笑打闹着。那天我和她们走到巷子口,看着路过的他和我们打招呼,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第一次有求救的冲动,所以第二天我递字条给阿蛋说下课陪他回家,其实我想借你帮我阻止他们,终于以后我只用陪你一起回家就可以了

每次,以为自己的顺从和忍耐,早就让自己麻木,这种麻木即使我很厌恶,却早已深入骨髓的习惯,但是想起他为我做的一切,阿蛋是你让我第一次想做出改变。

莲子想着以往的种种,伸出手抱着哭泣的阿蛋说“谢谢你,这个世界最不应该和我道歉的人是你”

之后松开阿蛋,用恶狠狠眼神看着前方,说“都说恶人有恶报,以前一直觉得都是骗人的,但是现在我信,欺负我的人都得死”

阿蛋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说“你最后说得是什么意思”

莲子并没有回答阿蛋,伸出手把阿蛋的头往前一推,说“回去吧”

阿蛋被莲子推了一把,身体失控地快贴到地上,却看到眼前出现的黑色空间,于是转头用余光看了一眼莲子,心里想“她是莲子,好陌生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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