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老夫人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年轻人,脸上那张几乎与长孙皇后一模一样的面容的时候,整个人如遭电击,彻底傻在了那里,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紧接着,全身都开始哆嗦起来,她甚至奋力想要抬起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可是不论怎么用力,都站不起来。
而后,长孙老夫人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身子一软就要从椅子上滑下去。
幸好长孙无忌一见母亲的异状,立刻上前扶住了她。
多少年了,除了午夜梦回之时,她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个熟悉的声音。
这么多年来,她何止一次、两次梦到自己的这个小儿子,梦到过这个一向开朗、聪明的儿子!
可是每一次醒来,却发现一切全都是虚幻的!
天可怜见,而今自己的小儿子就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依稀的面容,熟悉的声音,一切都让她感觉似乎虚幻一般。
只见长孙老夫人奋力地伸出双手,想要挪到长孙无痕的脸上去,可是任由她如何努力,都不能够抬动自己的双手分毫。
长孙无痕见此情景,顿时虎目含泪,跪着在地上快速地蹭上前几步,伸出手去抓住了老夫人的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面庞上。
可是长孙老夫人好像担心自己仍是在梦中,一用力就将将眼前的梦境打破了,所以她焦急地想要将手给拔出来……
不过,手心中那淡淡的温暖感,让老夫人明白这次并非是梦境,而是真的,她的小儿子是真得回来了!
“无痕”长孙老夫人的声音颤抖着,满脸激动地泪水横流,“真的是你吗,无痕?”
“娘,我是无痕,我是无痕啊!”
长孙无痕看到母亲那激动无比的样子,只感觉胸口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地捶了一下一样,胸闷、难受,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顺着脸庞滑落了下来。
“无痕,无痕,哈哈哈哈……”
得到长孙无痕肯定的回答,老夫人终于确定,眼前之人正是自己那小儿子。
旁边的长孙无忌看到自己的母亲与弟弟感情如此深厚,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这时,管家领着长孙家一家男女大小十几号人走了进来。
长孙无忌为了缓解下气氛,连忙向长孙无痕介绍。
等介绍到长孙冲的时候,长孙冲调皮一笑道:“爹,不用介绍我了,我已经和三叔认识了。”
“你们认识?”长孙无忌有些意外,接着一拍额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们之前在诗会上见过了。”
长孙无痕微笑地点点头。
等介绍完众人后,长孙无忌就带人离开了,把时间留给母亲和弟弟团聚。
老夫人挽着长孙无痕的手坐在椅上,仔细端详自己成长了的儿子,儿子的面容酷似自己,只不过在神态中又有着自己的丈夫长孙晟的神韵,仿佛看到了长孙晟似的。
现在看清楚了自己儿子的面容可以说是百感交集,心里不知有多少话要向儿子说的,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老夫人千言万语只化成一句:“蛟儿你身体好吧?”
“娘亲,我身体很好。您的身体好不?”长孙无痕问道。
老夫人一笑:“娘的身体没事。无痕你到我身边来,让为娘好好的看你。”
“是!娘亲。”
长孙无痕温顺地依在老夫人的跟前。老夫人慈祥的抚摸着长孙无痕的脸和头,眼里不禁泛了一层薄薄的泪花喃喃地说:“无痕,为娘没本事好好的照顾你令你受苦了。”
“这不关娘的事,孩儿也没受苦,一直过得很好。”
“无痕,你可以跟娘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吗?”老夫人笑道。
然后长孙无痕就把这些年的生活详细地说了一遍,其中包括他拜师学艺。老夫人听得很仔细,很认真,生怕听漏了什么似的。看到长孙无痕现在这么优秀,内心更加欢喜。
翌日卯时,长孙无痕被长孙无忌从梦中拉了起来,告知今天是他长孙无痕入宫上朝受封的第一天,绝对不能迟到。
看到外面黑漆漆的夜色,想到以后天天这个时辰上朝,长孙无痕很是苦恼地对长孙无忌道:“大哥,每天这个时辰起床上朝,会要了我的小命啊!你去跟陛下说我不想做官了。”
“别瞎说,陛下说出的话就是圣旨,怎么能收回呢?”看到长孙无痕懒散贪睡的模样,长孙无忌有些好气的拍拍他。
看到自己的亲大哥不帮忙,长孙无痕只能无奈起床穿衣打扮。
等他们两人来到皇宫,太极殿外已经站着很多官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看到长孙无忌过来,许多和长孙无忌交好的官员都不断向长孙无忌问好,同时不断低声议论起站在长孙无忌旁边的年轻人。
“刘大人,你知道仆射大人身边的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见面,不过这年轻人丰神俊朗,剑眉星目,来历想必不凡。”旁边的人听了都不断点头。
这时程咬金带着几个人来到长孙无痕跟前,嘿嘿笑道:“长孙小子,没想到你这这么快就来上朝了。”
“程伯父,早啊!”长孙无痕看到程咬金,连忙打招呼。
程咬金哈哈笑道:“来,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李靖、尉迟恭,李绩、秦琼、……
都是传说中的人物,在历史上留下显赫名声的人物,长孙无痕也禁不住一阵激动,连忙伯父长伯父短不停问好。
众人看到长孙无痕如此彬彬有礼,也微笑地点点头。
这时太极殿里走出来一个太监,高声道:“上朝时间到,请诸位大人进殿。”
众人整好衣冠,找到自己的位置,列队走进大殿。
长孙无忌贵为仆射,自然走在最前面,而长孙无痕此时无官阶,只能走在最后面。
“陛下驾到!”内侍尖声叫道。
“臣参见陛下!”众大臣行礼。
“众爱卿平身。”一身金色龙袍的李世民走了进来,坐在龙案上,缓声说道。
早朝开始了,长孙无痕站在后面听着大臣们的奏文,越听越迷糊,本想着靠着旁边的柱子眯一会,反正他站在最后面,没有人会关注到他,眯一会应该没关系,可最后却睡着了。没办法,今天起床太早了,根本没睡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洪亮的声音把长孙无痕从梦里惊醒了过来,长孙无痕睁开迷糊的眼睛,看到大殿上所有人都看着自己。
“长孙无痕,你在干什么?”李世民洪亮的声音再度传来。
长孙无痕连忙站出来,躬身道:“陛下,我在思考。”
“这小子也太大胆了,居然敢在大殿光明正大的睡觉。”一边的程咬金偷笑地和秦叔宝道。
秦叔宝微笑地:“这小子有点意思,是条汉子。”
“你在思考什么?说出来给朕和诸位大臣听听。”李世民并不就此放过他,接着好笑问道。
“我刚刚在思考卫国公李大人提出的战马耗损的问题。”长孙无痕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心里在想幸好刚才仔细听了一些,否则就有麻烦了。
“哦?那你想到什么对策了?”李世民明明知道长孙无痕就在睡觉,这小子居然耍滑头用李靖的奏本来搪塞,李世民决定不能轻易放过他,要好好教训才行。
长孙无忌听了皱眉,暗怪这小子干嘛找这个难题做理由。
其他大臣也一阵议论纷纷,很不看好长孙无痕的回答。其中包括曾有一面之缘的房玄龄,孔颖达,虽然他们知道长孙无痕挺有才学,可不代表这个难题他有什么好对策。
“这小子居然敢提咱们老将们都解决不了难题,这下看他如何自圆其说。”尉迟恭幸灾乐祸地偷笑道。
看到众人望着自己,长孙无痕微微一笑,谦虚道:“陛下,您可以让工匠给马匹的脚安上用铁制作的马蹬,就和人穿鞋一样,这样马脚就不会皮开肉绽了。”
一直安静不说话的李靖站出来问:“长孙公子,咱们以前也想过用铁,但是铁太重了,会严重影响马匹的骑行速度。”
程咬金其他的武将也一起点头。
“陛下,国公,我今天把样图画出来,明日等工匠把样品做出来,到时一试便知晓了。”长孙无痕信心满满的道。
李世民看着长孙无痕信心十足的样子,笑道:“好,明天朕和大臣们就等着你的马蹬,刚才的事朕就不追究了,下不为例。”
长孙无痕谢恩退回原位了,这次他再也不敢打瞌睡了,担心李世民又找他麻烦。
接下来的议题就轻松多了,不大一会就议完了。最后李世民朗声道:“各位爱卿,前段时间大家都见识了筒水车,可诸位知道筒水车是何人发明的吗?”
大臣们很疑惑皇帝怎么现在又提起筒水车,当初他们不断向皇帝询问筒水车是何人发明,可皇帝都不肯说,现在反而主动提起了。
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众大臣只是摇头。
李世民豪气一笑,道:“发明此物者,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无痕。”
“陛下所说此话当真?”魏征第一个站出来发问。
李世民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众人一看顿时炸开锅了,不由自主的望向长孙无痕。他们一直以为发明筒水车的不是白发苍苍的老者,至少也是个中年人,可不曾想居然是眼前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
如果是其他人说出这句话,他们肯定不信,但是现在这话是皇帝所说,他们就不由不信了。
“长孙公子真是大才,筒水车可是造福天下的神物,老夫代天下苍生感谢长孙公子。”说着,向长孙无痕一躬身。
看得出魏征可是一个心怀天下百姓的好官 不愧为后世所传颂。
长孙无痕见状,连忙回礼,道:“魏大人,此话可言重了,筒水车只是小子无意中做出来的,不敢承受。”
长孙无忌看到魏征对长孙无痕如此表现,脸上也是乐呵呵的。
“徐德,来宣旨。”李世民很满意魏征的表现,笑道。
这时徐德打开手中的圣旨,大声宣读起来:“皇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孙无痕,乃长孙皇后之胞弟,才学非凡,贡献可解天下百姓饥饿之土豆和杂交稻种,又造出筒水车之神物,特封长孙无痕为蓝田县侯,食邑千户,从三品,钦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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