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地惊吓,让白清明心脏漏跳了一拍。
“吱纽……”
外屋门开了。
完了……
……
村长双手哆嗦着对准锁眼,越着急越打不开门,忙乎了好一会儿,这才拉开木门,两步蹿进屋里。
厨房,灶台,东屋,西屋……
都没有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呼……
自己的秘密,可不能让这群小羔羊们知道咧……
嗯?
村长眼神扫过衣柜,柜门错开了一条缝隙。
等等。
出门前,明明关严的,难道……
他眼神阴霾,从后腰里抽出一根草绳,轻手轻脚地来到衣柜门前。
里面传出一阵若有若无地呼吸声……
妈咧!有人!
心一横,眼一瞪,唰地拉开柜门。
里面空空荡荡。
除了老伴地尸体之外,啥都没有,长呼了一口气,老伴啊,为了咱儿子,再委屈你两天吧。
杀完这几个咒师,儿子就能恢复神智,到时候,俺就下去找你!
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两句,抹了抹眼角,村长的脸色如同尸体般铁青。
他关上柜门,从灶台上捡了几个冻梨,脸上重新堆满笑容,锁上门匆匆而去。
……
屋里恢复了安静,一分钟之后,厨房里的水缸“哗啦”一声,从中钻出一个脸色苍白的身影。
这人,不是白清明又会是谁?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冻得嘴唇发青,但已经摸清了事情的脉络,这村长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既然如此,将计就计,等着污秽上门吧。
只是如今,还差一环……
哆哆嗦嗦地返回堂屋,村长正和张甜甜在另一间屋子里聊着闲天,这老头少心不减,一个劲儿盯着张甜甜大腿猛看。
白露精神好了一点,额头上压制【灵】的符文已经淡去,见他浑身湿透,忙为他烤火。
他烤干了衣服,又喝了两大碗热茶,这才缓过来。
把照片放在桌上,白露疑惑地打眼一看,大惊失色!
“这人不是??”
“嘘……”
白清明警惕地看了眼外屋的村长。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如今我有个办法……”
白露细听……
……
直到傍晚。
王北北和刀疤脸才回到村长家,脸色都十分阴沉。
白清明一问才知道,这二人竟在雾气里迷了路,一直转到现在,自然是毫无收获。
“这雾肯定不对劲,这村子路再复杂呗,走不出去也就罢了,还能回不来?”
“好家伙,差点没困死在村子里,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啊。”
王北北冻得哆哆嗦嗦,一边吸溜着热水一边说。
疤脸嘴里的烟卷自打进屋就没断过,三口一根,整个人像个大烟筒。
白清明没有作声,现在明处的是村长,暗处还有个祸害,需要有个人配合自己,姐姐原本是最佳人选,但身体却出问题……
想到这儿,他拉着王北北低声嘱咐了几句,后者先是无比震惊,一脸的难以置信,随即逐渐平静。
过了一会儿,二人面色正常地闭目养神。
……
傍晚与黑夜随着一阵风的吹过,便完成了转换。
黑色的夜幕里有黑色的浓雾,雾中有影影绰绰的身影在徘徊……
晚饭依旧是菜包子,村长又端上热气腾腾的两大盘,他家似乎专注这一种吃食,但白清明自始至终一口未吃。
“娃子,吃点包子吧,一直不吃东西人可受不了。”
村长的微笑如同扣在脸上的面具,怎么看怎么别扭。
白清明含糊的应付了一句,这包子现在在他眼里,就如同一个个白惨惨的头盖骨。
张甜甜吃的很香,掰开了一手一半,红的胡萝卜、白的豆腐,如同夹杂着血丝的脑浆。
“呃……咳咳……”
白清明打了个嗝,咳嗽两声强压下胃里的恶心。
王北北两眼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疤脸似乎也发觉了气氛不对,没吃东西,但抽烟的速度一直在加快。
白清明抬眼望向窗外,黑团团的雾气被风吹的不住翻涌,好像在预示着,这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
不知过了多久……
白清明的思绪飘散,他仿佛在雾气里看到了年少的自己和姐姐,两个小小的身子正跪在父母的坟前嚎啕大哭,鼻涕、眼泪、泥土混在一起,宣泄着灵魂最深处的孤独和恐惧。
雾气越来越重……
顺着窗户缝隙飘进屋里,白清明双眼逐渐失去焦距……
他似乎出现了幻觉……
在幻觉里,他鼻青脸肿地挣扎着冲向姐姐的背影,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而姐姐却越走越远,最后冷漠地回头,将贴身细刀慢慢的放在地上,用清冷的声音开口:
“记住了,它叫夜游,以后……不要再找我。”
话音落,身形消散。
白清明徒劳的挥舞双手,只抓住了姐姐飘落的一缕头发。
他失魂落魄,将发丝贴在脸上,是熟悉的洗发水味,但是熟悉的人,已经不见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孤独啊……
白清明慢慢地举起匕首,双目茫然的将刀刃贴在脖子上,不知亡魂路上,是否真的有彼岸花……
脖颈渗出一道血痕,他双手发力。
“醒来!”
一声爆喝,宛若来自灵魂深处,白清明猛然惊醒!
身后阴影一闪而逝,发出一声爆喝后迅速溃散。
“嘡啷”一声。
匕首落地。
白清明满头大汗,就差一点!
上次的东西又出现了!
屋里的灯已经熄灭,浓郁粘稠的雾气填满了整个房间,能见度极低。
“紫霄飞灵!”
两张醒神符过后,白露和王北北苏醒。
后者宛若从水中获救,猛然坐起后大口喘着粗气,眼珠子通红通红。
“怎么了?”
“中招了,别慌,按计划行动!”
“好!”
情况紧急,王北北也不废话,挣扎着站起,跳出窗户飞身而去。
白露挣扎着起身。
白清明一脚踹开隔壁房门,来到另一间堂屋。
只见村长正用草绳死死勒着张甜甜的脖子,这傻大姐已经两眼翻白,脸颊青紫,马上要断了气。
另一头疤脸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他口中暗念【驱邪咒】,双掌小幅度的平推,气浪翻涌,带动黑雾,向村长席卷而去。
但村长受了这一下,竟好像春风拂面般毫发无伤,手上更是加大了力道。
这老头不是污秽,是人!
他笑吟吟地开口:
“你这娃子就是机灵,俺在包子里掺了上吊草绳烧成的灰烬,这东西好啊,吃完了以后八成力气都使不出。”
“但他们都吃咧,就你不吃,呵呵……”
“所以啊,你得死得比他们痛苦!”
一边说着,村长放开张甜甜,挺直了腰,头上花白的头发竟然逐渐恢复乌黑,老年的身体肌肉逐渐耸起,不多时,便换了副面孔,仿佛年轻了十岁。
白清明一言不发,此时再说什么也是浪费口舌。
村长:“你发现了?”
白清明将照片摔在地上。
合影上,村长的儿子,与几次出现的悬梁者,八分相像。
村长一愣,随后笑吟吟地说:“我就觉得屋子里有人,没想到是你这个娃娃。”
“罢了,儿砸,出来吧,今晚上啊,就从这个小机灵鬼儿开始吃……”
村长像个精神病一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白清明。
随着他的呼唤,屋子里的气氛变了。
蜡烛无火自燃,绽放出几豆绿油油的诡火。
墙壁上肮脏的污渍仿佛有了生命,在看不见的角落里慢慢蠕动。
而最要命的是,村长身后,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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