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宝

定州城,纳兰皇朝的水运的交流汇聚处,素有“海航大运河”之称。

这里数条支流汇聚,海上运输货资丰富。

拾七舟车劳顿,百里路虽如过眼云烟却心神俱疲,不知道是行驶过的路多了,还是形形色色的人在眼睛里停留久了。

一双大眼睛望着那巍峨的山峰叠嶂,中间一条峡口。

北边去往南边的定州城城门口——刻着三个大字,定州城。

这种在都邑四周建起的用作防御的障碍性建筑,通常是由石头、土砖堆砌而成的。

外边裹着一层石灰浆和“糯米砂浆”,这样即使雨水冲刷也不会损毁到墙体结构,既有战略意义,又能稳固城门。

定州的内体结构也是按照平民区到商户区,最后到贵族居住的地域。

拾七在城门缴纳税钱,也就是过路费。

接着他得先找个地方住下——城内最大的民间客栈就是兴隆客栈,房费公道。

宣政司在民间建立了许多官商合作的机构,期间类似客栈,驿站,盐商,酒馆...

拾七一脚踏入,那客栈老板就热情的说:“公子小住还是长住?”

“掌柜,我要长住。”拾七说。

“客官是长住,不知要多久?”掌柜的问道。

“三月。”拾七回复。

“好嘞,这..”掌柜的指点算盘一二,推演一番,“客官,小店长住上房是4两22钱,给您讨个吉利,4两20钱。”

某人揉了揉钱袋,拿捏着里头,这下不免犹豫。“掌柜,可有下房。”

“这就难为了,客官。小店虽小,却不愿建下房。宁做鸡头,不当凤尾。”

掌柜的话让拾七更加为难,他从钱袋内掏出所有,三两银子和几钱平摊在柜台上。“掌柜的,你看能否讨个商量。”

长胡子掌柜捋着长长的黑白胡子,“唯有两间,一间给了三个店里伙计,另一间...”

“我要!”拾七急忙说道。

被这么急切的望着,长胡子也不愿不成人之美,“这..另一间下房已经被一位公子租去,不过也有的床位,只是..”

“我去与他商量。”拾七背着行囊就往里屋走去。

“这边..这边,客官,就在那儿,您先请,待会我好过来妥事。”长胡子躬身道。

拾七作揖,后其沿着小石砖路过了一个白色凹形门沿,上头的黑瓦长着绿色苔藓。

下房的门扉掩着,没来得及推开,拾七就闻着了里头透出的一股子酒气。

难闻!劣酒也。

“吱啦”一声,门被拾七打开了,引入眼帘的是酒瓶满地,衣物不整。

里边小床上一人哼着小曲,咿咿呀呀,宫商角徵羽不沾一格。

住在下房的这位年轻人酒醉,但耳目聪慧,“嗯?你是何人?”

“在下是来住房的。”拾七作揖。

“没眼看,我住下了么,坏了雅兴..”那人咳嗽起来。

“无妨,公子可否让出一位床席。在下乃是长安修道人,今日多有打扰。”

“啊哈!”公子哥点破拾七的话,“你小子..囊中羞涩..嘿嘿!”

那人拉拢着衣服,“你修道,不去宗门,不去散修城池,再不济..大漠你也得呆着吧?哦!同道中人!同是天涯沦落人。”

拾七羞的扭着头,憋着嘴,只是作揖。

“羞?羞就对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哎,你那的啊?”

拾七回道:“在下无门无派。”

“嘁!散修就散修,还无门无派,装模作样..你随意。”言罢那人继续喝酒,哼着小曲。

拾七回头整理床位,解开行囊,放好衣物...“还未请教公子门派?”

“我?”那人闻声端坐,一摆酒意,神神叨叨:“术破九霄风雨急,神游八荒雪霜清。”

那人两人一闭哼完前边一句话,偷睁一只眼,见拾七有被吓到,“玄山之机,灵术之法,玄山之梁,阵法之启。”

拾七惊呼:“公子竟是玄山派。”

说道要处,那人很满意其表情,“有点眼力。”

“不知公子师从何门。”

那人回道:“哎,算你有点远见。鄙人玄山派第三十二代传人李楚机,我派仅一门,即天机门。”

拾七躬身作揖,“李道人,在下拾七。”

李楚机斜着抱拳挥了几下,“嗯,有礼了。”

午时。

光喝酒填不饱肚子,李道人腹中空空如也,酒劲也挥发了不少。

酒囊饭袋形容李兄的逍遥生活十分适当。

当下其感觉浑身瘙痒难耐,周身空乏无力,整个人就要在这股焦躁下爆发出呐喊。

忽的,他翻身起来,“拾七!走!打宝去!”

打宝在纳兰皇朝是一种道士打猎的俗称。一些妖兽的体内有几率结成丹核,而丹核可以销售给商行换取银钱。

皇朝十八年就禁止猎宝,目前是属于一种律法禁止的行为。

“在下十岁修道便从无打宝。”拾七回答。

李楚机看着他吃着肉饼,肚子顿时咕咕直叫,“你有饼为何不与我同吃!”

“道友睡得正憨,在下无意打扰。”

拾七的回话着实让某人气急败坏,一把抢过肉饼,直接往嘴里噻。

“道友不必慌忙,来,喝口水。”拾七递过去水壶。

“哼!”大嘴噻的满满当当,楚机抓起水壶一饮而下,吃的盆满钵满。

吃饱了,喝足了,楚机翘着二郎腿在床上哼着小曲,旧问重提,“哎,拾七,待会去打宝。”

“朝廷律法,凡宗门外,百姓不可修仙。”

楚机驳斥,“那又如何,此道非彼道。我们只是去谈天说地。”

他开始神神叨叨,“你瞧瞧这纳兰皇朝,为何只剩下道家。是因为王上就是接受过道家恩惠,修的道法,乱世道士下山,盛世和尚敛财,能救天下的只有道,没有佛,懂了么,你个小皮子。”

拾七不做评论。

酉时。

“大王叫我来巡山嘞!”楚机硬拉着拾七往客栈外走去。

“李兄,哎,不可,李...”

定州城到了夜里,张灯结彩,人身喧闹。

有娃娃坐在父辈头上看灯火阑珊,指着天上繁星细数。

卖艺人在篝火上喷射火蛇长龙,酒水四溅,路人频频叫好。

说书人在胡同口持一紫檀醒木,方寸间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红色糖葫芦在糖艺人小棍下如鱼得水,画龙点睛。

二人顺着人潮人海来到定州最大的红灯笼——红牌坊。

拾七掩面,“李兄,修道之人怎可来这种地方。”

“哎呦呵,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李楚机拿着折扇,“我们是来交流诗词歌赋,不是你想的奇淫技巧。”

“你走不走!”楚机有些拉不动这犟木头。

“我不走!”

“治不了你了还!”楚机把折扇插到腰间后头,双手抱起拾七就往里边走,“小丽儿,两位上茶。”

“来了!楚机哥哥里边请!”

皇朝尊崇道家,讲究无为而治,顺应天道,以雌守雄、刚柔并济。

诗词歌赋此类文人墨客的行径在朝廷看来是属于奇淫技巧一类,是下等人的作风。

拾七坐在雅座,面露苦涩,不敢多言。

李楚机喝着小茶,“哎,待会头牌胡纤墨出来,你给我精神点,今晚必须拿下!”

“打宝非也,好色也。”

拾七说的话正中某人下怀,“你说对了!打宝多没意思,去山林野间,这月黑风高的,别被匪人打了。”

“两位公子,这是笏牌,你们若是有对的上的,举高此牌即可。”小丽儿款款而来,媚眼如丝朝着楚机说道。

“哎..这小丫头。”楚机醉翁之意不在酒,魂都快被那女人勾去。

横幅从楼顶落下,两个字:仕途。

“哎呀,看来本月的主题就是这两个字,嗯,嗯。”李道人勾手,“你看看,玄机奥妙可有?”

拾七说:“李兄,我不曾学过诗词。”

“完了完了,定金就2两,你小子乱喝花酒!”某人记得团团转。

拾七过意不去,既然来了,银钱也花了,“我多少会些。”

“这就对了!”楚机一巴掌拍在拾七肩头,“就看你的了,对死这些臭文人。”

“公子久等,纤墨来迟了。”

这话音一听就是个美人。

“来了来了!”楚机激动的抓着拾七乱晃。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这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金凤玉簪齐头分发,凤首齐鸣抹胸玉立。

高挑的美人赤脚在红色团蒲上,“纤墨已出题,各位公子可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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