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受伤

吉普车并没有返回总部,而是径直地向一片烽火飞驰而去,萨切夫耸了耸肩,对冯生说:“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去吧,现在我们要去...”“前线?边境冲突现场?”冯生突然异常兴奋,嚷嚷了起来。萨切夫微微一笑,说:“那是当然的,只不过...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刀枪无眼’对吧,那里可没有时间让你自由发挥,甚至能误伤你。”冯生笑了:“战地记者吗,无限接近死亡,才能无限接近真理。”萨切夫无奈地靠在吉普车的护栏上,用俄语说了句“我这个当翻译的可不想这么做。”

而这时,佟悦正在正坐在自己的床上,仍旧是抱着自己的玩具熊,静静地看着桌子上的一张照片。照片是她从一份报纸上剪下来的,那份报纸报道了冯生去当“和平记者”的事情,并配了一张在机场拍摄的照片,照片有些模糊,但是佟悦还是可以看清冯生那自信的微笑和温柔的眼神——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一张冯生的照片。她听说了他与那次谈判的报道,她为他感到自豪,但是也非常担忧——那里可是战区啊!与冯生切断联系虽然不到三天,但是佟悦的心里仍旧是七上八下地。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是她的朋友晓燕,晓燕对佟悦说:“想什么呢,佟悦?礼堂里放电影呢,怎么不去看?我数了一圈才发现少了你。”佟悦有些惊慌,毕竟...他和冯生的恋情也少有人知道。晓燕突然看到了佟悦桌子上的照片,“哟,看帅哥怎么不叫上我?哎哎哎,佟悦,这不是冯生吗?”佟悦感到脸有点发烫,对晓燕说:“既然知道了,就不要声张,我现在很担心他呢。”“这就是你不去的原因?那也难怪,”晓燕顿了顿“我知道早恋对你不好,但是你和冯生...我是支持的。”佟悦低下头,害羞地笑了。

萨切夫原先和冯生有说有笑的,但是他脸上的笑突然僵住了。“怎么了?”冯生发现了萨切夫的表情变化,有些害怕地问。萨切夫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又拿起无线电,对着另一头说着话。冯生用目光向开车的黑人求助,但是他也是耸了耸肩,表示他没听懂。过了一会,萨切夫示意司机继续往前开,然后把望远镜交给冯生,说:“往那片硝烟看过去,仔细看,有联合国的旗帜。”冯生略略一惊,说:“这么说,联合国已经介入了?”“目前来看是的。”萨切夫叹了口气。

这里并没有什么边境冲突,横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恐怖袭击。冯生看到,那群武装分子再向官方治安军和联合国介入的维和部队射击。冯生和萨切夫找到了一名大概是排长职位的蓝盔士兵,他的大腿被弹片刮下一块肉,正躺在卫生帐篷里疼得龇牙咧嘴。他告诉冯生和萨切夫:“我们已经明确对面的那支部队是恐怖武装,但是,照他们的军械,装备以及军装来看,它们属于一种很有纪律有组织的雇佣兵集团。好家伙,这群人,连联合国的谈判官都敢杀,还好被我救下来了。当然我也付出了代价。”他凄惨的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腿。“他们是哪个集团的?”冯生急切地问。那个排长说:“不知道,他们的徽章在阳光下反光,在远处看不清楚,而靠近他们的人——也就是说能看到他们徽章的人,也已经牺牲了。”他沉痛地说。

冯生,轻轻地抬了一下头,然后擦了擦相机镜头,说:“我去拍。”萨切夫一把把他抓住了,对他说:“你懂什么,上次演讲差点就没了命,这次你还要走!”冯生挣脱了萨切夫,冲了出去,不愧是当过中场球员,一溜烟就没了影子。萨切夫拿起枪,连忙追了出去。

冯生在士兵之前穿梭着,想挤到前面的阵地去,但是人真的太多了。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了抵抗武装分子的前沿阵地——一个只是由一堆混凝土组成的半人高的掩体前,观察着前方。果然,如同那个排长所说的,他看不清那些武装分子的徽章,更不用说用相机抓拍到了,他咬了咬牙,自言自语道:“只要有用,那么我就要把它拍到。”他像一名士兵抱着武器包一样抱着相机冲出了阵地,依靠障碍物和废旧的汽车,甚至是尸体来隐蔽自己,向着离他最近的那名敌军的尸体摸过去。“看啊,那是谁!”维和部队的一名士兵发现了冯生,同时,冯生也来到了武装分子的阵地前的一片空地上。冯生发现了那枚徽章——银色的底色上印刷着半颗流血的黑红色骷髅头。冯生不知道那是什么材料的,反正在阳光下非常的耀眼,简直无法看清。

对面的敌军貌似出了点问题,他们开始有序地后撤。火力变得稀疏了起来。“机会来了!”冯生冲出掩体,调好焦距,“喀嚓”那个徽章就化作了一张图片,写进了冯生相机的储存卡里。在冯生按下快门的同时,一枚炮弹,在冯生的身边爆炸了。冯生只觉得左半个身子扎心一般的疼,然后就没有了知觉。

当冯生醒来时,他一点也不觉得疼了,只不过他感觉嘴上套着什么东西,凭直觉,这好像是呼吸机。他轻轻动了动,竟然打翻了一个杯子,杯子掉在地上砸碎的声音和嘴上的呼吸机,使冯生感觉到自己还活着。随后他听到了脚步声。一个年轻的护士的脸庞出现在冯生的面前。“冯生,你醒了吗?”冯生的嘴巴动了动,表示“我醒了”。那个护士笑了,说,你可算是醒了,外面有个俄罗斯壮汉,他要见你。冯生用尽力气点了点头。过了一会,萨切夫进来了。“冯生!苏卡不列(俄罗斯脏话)你想吓死我啊!那天把你找到的时候,你半个身子都被埋了,左半身全是血,手里死抓着相机。当时都以为你死了 ,最后发现你还有心跳。不过这次多亏了你,我们知道了那支部队来自哪里——不用你问,到时候我会对你讲的,”萨切夫像训小孩子一样说着“你已经昏迷两个星期了,没声么外伤,只不过两处外伤都很严重。你的股动脉被弹片划破了,小腿部分扎进了一块较大的弹片。你的内伤...也不过是收到了较大的震动,各个器官做不好他的事罢了。”

冯生用及其微小的声音说:“我什么时候才有力气说话啊...”萨切夫说:“已经准备给你注射营养物质了,再睡一天,你就有力气了。”然后萨切夫微笑着走了。没多久,他又回来了,说:“忘了告诉你,你现在在中国。”

一天后,冯生便能和萨切夫交流自如了,只不过有些昏昏沉沉的——这是失血过多和炮弹震动造成的。萨切夫问:“有一个姑娘叫佟悦,你和她认识?”冯生点了点头:“是我...女朋友。”萨切夫笑了,对外面说:“进来吧!”然后笑着退了出去。

佟悦出现在了病房,冯生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睛哭肿了,她走进来,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又哭了起来“冯生...你回来了...”冯生只是搂住她的头,摸着她的头发,任凭佟悦的眼泪浸湿他的肩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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