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凛三人在雪花银的别院待了几日,每日里好吃好喝招待着,倒也悠闲自在。只是雪花银好像一点也不紧张自己的病,全然不提和看病有关的事。
风凛望着远处池塘里的水芙蓉道:“看来雪花银对我们尚有防备,不过他都不急,我们急什么呢。”
晏鹤沉思道:“雪花银的戒备心如此深重,恰好验证了八方客钱庄所做之事,非同小可。”
云衍眯着眼道:“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他耗着,不过他的病,依阿凛的意思,可延误不起。看谁熬得住,谁先主动走那一步,自然就落了下风。
还别说,雪花银的别院修建得果真不错,引入温泉成渠,琪花瑶草勾勒四时如春之景,奇石假山增添天地浩然之气,珍禽异兽展露万物生机盎然之势。
若不是我们抱有目的来此,在这里久住下去,不失为一桩乐事。岭上开,十三幺,你二位是否同我一般想法,觉得我所言极是。”
风凛附和道:“嗯,清一色此言正合我的心意。”
晏鹤扶额道:“亏你两想得出来,这促狭的名字,阿凛胡闹便也罢了,衍师弟不拉着,反而还纵着他。
你两不去说书唱戏,编话本子,简直是委屈你两的才华,三千宗怎么装得下你两这两尊大佛。
看看你两说的故事,家师对打牌一事甚喜,怎奈运气不佳,从来都是银钱往别人兜里揣,加之懒得费心想名字,索性直接用好牌,为我们三起了这浑名。
说了也怪,自从有了这名字,家师逢牌必胡,小金库日积成山。家师觉得定是财神爷,感受到了他的一片虔诚之心,特地遣了散财童子入世投胎,拜入他的门下,以全他的心愿。
既有了这善果,须得多结善因,方才遵了因果轮回之理,故而派我们师兄弟三人,下山用一技之长,济世救人。”
风凛无所谓道:“雪花银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反正他的病我能医是真,至于我们所说的理由,即使他尚有疑心,也不得不有求于我。
此人虽身有顽疾,却不会甘心命不久矣,只因他不是安于平庸之辈。常言道观其行,听其言。我是不信这个的,万物存于世间,自有自己的一番生存之道,哪个不是擅长伪装的。但是唯有眼神,是最不会骗人的。”
云衍晃着扇子道:“阿凛,那你看着师兄的眼睛,猜猜师兄所思所想。猜对没奖励,猜错不惩罚。”
风凛看了一眼道:“鹏程九万里,一举接扶摇。可对啊,衍师兄。”
云衍晃了晃神,转瞬之间恢复了不羁道:“阿凛觉得对便对,不对便不对,左右我们谁都不吃亏,哈哈哈。猜猜你鹤师兄去。”
风凛佯装生气道:“山花落尽山长在,山水空流山自闲。鹤师兄可别像衍师兄一样打哑谜。”
晏鹤似有淡淡愁思道:“阿凛说对了。出来这么久了,倒有点想念师父,师叔,还有门派里的师弟师妹们。”
云衍被晏鹤牵动情绪道:“说得正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不知何时才能回去。若遇太平盛世,谁愿行侠仗义,快意恩仇。”
风凛像是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道:“快了,那天不远了。衍师兄能猜出我在想什么吗?”
云衍朗声笑道:“我猜阿凛在寻思今晚晚饭吃什么呢?”
风凛撇了撇嘴道:“衍师兄不是说自己胸有机谋,笨死了。敢情在衍师兄看来,我是饭桶不成,就惦记吃。”
秋雨绵绵,天气渐冷。雪花银的病越发加重了,咳出的血都染红了手帕。
男子心急如焚道:“公子,你这病不能再拖下去了,你都把那位神医请来了,还不让他给你瞧病。
为了掩人耳目,你那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我身有隐疾,这话一出,围观的那些百姓,眼神直放光,耳朵竖得老高了,生怕错过什么。我牺牲这么大,公子可得奖励我点零花钱,我攒的私房钱没多少了。
果真应了那句心中有佛,所见皆佛。心中有魔,所见皆魔。你重金请的那位大夫,自从来了之后,你病发的次数虽说少了,但我觉得你的症状一次比一次严重。”
雪花银咳了一声道:“冷谛,那三位在别院里闲暇时都做些什么?”
冷谛哼道:“公子不提,我都要说他们几句呢,知道的是来瞧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做客的,公子再不去找他们,他们都要乐不思蜀了。”
雪花银低声道:“如若不观察观察,万一他们有所图谋呢,却不知他们是否能助我?阿谛,送我去别院。”
云衍正和别院的小丫鬟们说笑呢,一个个被他哄得双颊飞红,小鹿乱撞。见雪花银来了都纷纷退去。
雪花银抚掌笑道:“三位公子,在别院待得可还自在。”
风凛叹道:“如此居所,便是神仙也住得,哪里敢说不自在呢。”
相互见了礼后,风凛给雪花银望闻问切后,心中顿时疑窦丛生。但他知道此时不宜开口,如今情势不明,不好多生事端。
雪花银询问道:“不知十三公子,我这病,你可有能力医治。”
风凛自信道:“此病,换做别人,必然是医不得的。烦请雪公子把往常开的药方,还有熬药剩下的药渣,拿来给我看看。
我看过之后,才能研究如何开方抓药,以免药性相克就不好了。不过恕我冒昧一句,这药若是医不了病,吃多反会误事。”
雪花银喜道:“那我就静候十三公子佳音。一切自有定数,看来冥冥之中,我命不该绝。”
雪花银离开别院后,晏鹤和云衍问了风凛,雪花银的病到底是何病,风凛只说,他有些地方尚未搞清楚,须等他要的东西看过之后,才能得到答案。
夜凉如水,晏鹤和云衍已然歇下。风凛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坐在院中凉亭思索。忽然一道身影打断了他的思绪,风凛连忙悄悄跟去。
只见一女子和雪花银身边的冷谛,说了几句话后,消失在茫茫夜色。风凛听完后便回房睡觉了。
带着绘有曼陀罗面具的年轻男子凝视着远方。
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急迫道:“我这心中总是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君莫笑一日不夺到手,心头像有乌云笼罩,久久不散。”
年轻男子眸中轻蔑一闪而过道:“名门正派无论做何事,不是都要打着道义的幌子,讲求师出有名嘛,现今风凛还是三千宗重视的弟子,江清曜的爱徒,又无什么过错,各大门派自然不会轻易出手,要不然岂不是公然和三千宗作对,还要落个欺负晚辈的名声。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手中有他人不知道的秘密,重现天日的那一天,其它门派的那些老家伙,必然会出手。到该你做什么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中年男子谨慎问道:“你虽然和我合作,却还有许多事情隐瞒我,我怎知你不是在利用我。”
年轻男子轻笑道:“你不是也没有向我全盘托出你所做之事吗?你我之间不过是互惠互利,我们之间的目的并不冲突,若是我想要,可轮不到你,所以该你知道的,总有让你知道的那一天,不该知道的知道了,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中年男子陪着小心道:“我不过是多问一句 ,图个安心。”
中年男子的背影渐行渐远,年轻男子也随之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打开窗户后,一只海东青落在男子手上,男子取出绑在海东青脚上设有机关的小竹筒。
解开机关只有一次机会,解错之后,竹筒便会瞬间自燃,化为乌有。竹筒中的信,须用特殊研制的药水,方会显现字迹。
男子阅览过后,纸张自燃,提笔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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