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良,子良,你有没有听我说话”祁炘不满的看着走神的祁子良。
祁子良的思绪被祁炘的叫声喊了回来,回神道:“父亲,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祁炘看着他道:“我不是要你的保证,我要你做到,这种事绝不允许再发生第三次了,要是传出去了,到时候我们祁府的面子都要丢光了,你要成为别人饭后的谈资,你明白吗”
听着父亲略带怒气的话,祁子良淡淡地回道:“不会的”他累了,真的累了,现在只想回床上睡一觉,把一切都忘了。
祁炘看着祁子良的样子,终是甩袖走了。
另一边,长公主府,陆熠在大厅中坐着,长公主坐在正位上,仆人将茶送上,长公主接过茶盏,左手端着茶杯,右手轻轻掀开茶盖,用茶盖清了清浮叶,抬起茶盏,轻轻的抿了一口,再将盖子盖上,放下茶盏,抽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嘴,将手帕递给身边的丫鬟,施施然道:"武乐后稍等,已经请人去请瑛儿了。"
陆熠恭敬地道:"月姨,您直叫我的名字就好,要是让我娘知道我在您面前拿乔,夜里非得来找我算账不可,您要是还愿意的话也可以像儿时那样喊我。"
长公主单名一个月字,在侯夫人还在世时,两家人窜门,陆熠便喊长公主月姨。
长公主被陆熠的一声月姨给取悦了,知道眼前的人虽是武乐侯却也还是那个自己看到大的孩子,未曾被挫折给打垮,反而长成了一个男子汉,能担起责任了,关键赤子之心也没有变,只是提到去世的好友,心中还是不免悲痛。
掩去眼底的哀伤,长公主露出对后辈的慈爱:"熠儿,你长成如今这气宇轩昂的模样,继承你父亲的衣钵,成为我国新一代的战神将军,你母亲在九泉之下一定也很欣慰。"
"多谢月姨,母亲最是和月姨交好,有月姨这话,我以后见到母亲她们也不虚了。"陆熠回道。
在两人交谈时,去请湛瑛的下人回来了,他说郡主请武乐侯过去。
长公主听了,笑笑说:"那你去吧,这么多年没见,你们两好好聊一聊,瑛儿嘴硬心软,你多给她说点软话哄哄就好了。"
陆熠难得流露出少年人的腼腆,也许是因为面对的那个人是自己的心爱之人吧。
"多谢月姨指点。"
话毕,陆熠便跟着下人前往湛瑛的院子,进了院门,就在要入门槛的时候,
"不准进"一声脆脆的女声传来。
跟着陆熠的下人退到一旁,陆熠听到湛瑛的声音,温柔地笑了,这声音多久没听见了,实在是令人怀念。
陆熠朗声道:"为何不能进?"
"哼"湛瑛娇嗔一声,"武乐侯可是忘了之前的约定了"
陆熠知道湛瑛这是气头还没消,闹变扭呢,当初也确是自己处事太混账了,于是软声道:"当初是我的错,是我猪油蒙了心,脑子不清醒,才想出了那个馊主意,你要打要骂都行,给你解气,你让我见见你好吗?"
陆熠说完,一阵沉默,在陆熠忍不住要开口时,他听到湛瑛委屈的声音
"武乐侯真是好本事,你想解除婚约就解除婚约,现在不想了就又愿意承认这门亲事了,武乐侯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越到后面,声音由一开始的气愤渐渐变成了难过。
"不,我没有,瑛儿我怎么舍得这么对你"陆熠慌忙安慰道,"我…我只是对自己太没信心了,战场上危机四伏,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回来,我怕…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舍得留你一个人受苦。"
听到他的解释,湛瑛更生气了
"你以为你那样做我就不生气了吗,我就好受,会更好嘛,陆熠,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只能认错,并打感情牌。
"是,是我的错,我年轻气盛以为我想的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案,以为那样就是对你好,却忘了你的感受,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不能说以后怎么样,但我会尽我的一切去呵护你,保护你,我会像我父亲对母亲那样对你,这一生只会有你一个。"
听着陆熠令人动容的话语,湛瑛到底还是被感动了,狠心的话说不出了,但还是不想这么轻易地原谅他,好让他嘚瑟,便差使丫鬟把陆熠给请出去了。
陆熠依依不舍地走了,但之后每天陆熠除了去军营点卯,每日必做的事就是来长公主府窜门。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陆熠坚持下,两人的关系开始慢慢缓解,并渐渐升温……
七月流火,夏日渐凉,一岁中的大半便过去了,湛瑛郡主和武乐候的婚事也提上行程。在采纳、问名、纳吉、纳征、请期这些流程走完后,很快便定好了在除夕节这天迎亲,靖帝说,这天好,与民同乐,也让帝都百姓一起沾沾这门婚事的福气……
除夕夜,从宫里到宫外,宫外到宫里,一片红火,处处喜庆。
长公主府,到处贴着大红喜字,丫鬟妈子乱成了一堆,手忙脚乱的,湛瑛闺房,她身穿大红喜服端坐在梳妆镜前,乖巧地让丫鬟嬷嬷们给她整理妆容,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直笑着,周围的丫鬟嬷嬷看着都觉得甜。
“笑得这般地美,看来这是迫不及待地想离开你阿娘和阿爹了,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进来的长公主看着一脸幸福模样的自己女儿调笑道。
湛瑛听到自家阿娘酸溜溜的话,起身拉着阿娘的手道:“阿娘,哪有啊,我永远都是最喜欢你和阿爹的,你们是我心里最重要的,陆熠也比不上你们的,以后我还要常回来看你们,给你们养老的。”
长公主听了,慈爱的笑开,抬起右手勾了湛瑛的鼻子,道:“信你哦,从小到大你一闯祸就说甜言蜜语来哄人,都听了一箩筐了,现在好了,终于要嫁人了,就留你去祸害别人家了”
“阿娘”湛瑛撅起嘴,撒娇般喊道。
长公主还欲再调笑几句,门外却传来喜娘的声音,“侯爷来迎新娘子啦”
长公主终是红了眼眶:“到了武乐候府,便是娘子了,切不可再像自家一般没规矩了,让下人笑话了。陆熠是个好孩子,他宠你,你却也不可恃宠而骄,知道吗。日后,生活久了,难免会有矛盾,你要学会……”长公主话还没说完,又传来了喜娘催促的声音
湛瑛看着阿娘,也哽咽起来:“我都知道,阿娘,我会好好的”
长公主摸摸湛瑛的脸,不舍道:“走吧,阿爹在前厅等着呢,阿爹和阿娘送你上花轿”
湛瑛泪眼婆娑地应道:“恩”
前厅,长公主和驸马坐堂上,喝下陆熠和湛瑛的拜别茶,送湛瑛出门。喜婆扶着新娘上了花轿,陆熠向长公主和驸马拜别,驸马嘱咐道:“你是个好孩子,我相信你会好好照顾我女儿的,但是,日后你要是叫她受了委屈,我是不会饶了你的”
陆熠正色道:“我定会珍视湛瑛一生”
“好”驸马道,“你们去吧”
陆熠行完礼后,翻身上马,锣鼓唢呐声起,迎新队伍便热热闹闹的朝武乐候府去了。接下来拜堂入洞房……
另一边,祁府,祁子良呆坐府内,从早到今,不曾动过,听着外面的热闹,心里有说不尽的悲凉。不知多久,他起身朝府外走去,到门口,小厮拦道:“公子,老爷不让你出府”
听到这话,祁子良止不住地苦笑,心里想道:父亲就这么怕我去参加婚宴吗,我允诺了,还要派人守着,我得有多么硬的心肠才能看着自己爱的人同他人拜堂成亲却不疯。
祁子良嗤笑道:“一切责任我自己当,同你无关”便径自走了出去
出了府,祁子良却不知道往哪去了,独自一人慢慢地散步在长乐街头,他看着周围的一切,觉得入眼的红无比刺眼。他漫无目的走着,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行尸走肉,还引起一些路人的侧目。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上下起了丝丝小雨,街上的小贩便都快速收摊回家,其实这雨在平时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今夜除夕夜,人人不免都想早点回家和家人待在一起。很快,整个长街就只剩他一个人,但,仔细看,其实在祁子良的身后远远的有着一抹青色身影,她跟着祁子良,不远不近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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