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周时期,武则天称帝约莫四五年光景,洛阳的白马寺,主持方丈正在参禅,一个小沙弥走了进来。
“启禀方丈,寺外有人求见,他说他是西方来的,侍奉摩尼的僧侣,拿着钦天监的引荐信”。
时年虽是大唐年间,但已改国号为大周,女帝武则天登基。这白马寺的薛方丈曾在武则天登基时立下大功,世人都以为他出身低微,恃宠而骄。却不知道此人曾经遍读佛门经典,有没有佛心不好说,却绝非世人所传的不通佛法。武则天自称米勒转世,借佛门经典对抗儒家女子不得登基的男权思想,顺利登基为皇,此人实在是功不可没。
佛门为释迦摩尼所创,自印度传入我国。但是当时地理并不发达,世人都以为天竺佛国在西方,初唐更有玄奘法师西天取经。大多数来中土传教的僧人也都自西而来。此人又自称侍奉摩尼。当下,方丈便以为是西方来传教的僧人。武则天信奉佛教。国人也素有外来的和尚会念经的传统。对西方传教而来的僧侣极其礼重。想着自己心中的一个天大的疑惑便不敢怠慢,赶快将这个僧人请到了书房。
二人一见面,薛方丈见这僧侣果然是高鼻深目,发色褐黄,与中土人士大不相同,两人略一寒暄,得知这波斯僧侣名叫孟迪尔,是摩尼教的当代教子。千里迢迢来到中土是受命于波斯总教来中土传教。未来在他成为教主后,希望能够将整个教廷全都迁到中土来。这次来到洛阳,想要求见女皇陛下,钦天监却不敢禀报,告诉他所有的和尚想来传教,都得来白马寺挂单。由白马寺方丈引荐才行。
薛方长一听大喜,教子的意思就是下一代的最高领袖继承人啊,虽然心下疑惑西天佛国不是在天竺么?什么时候又跑到波斯去了?但是佛教的分支本就是极多。性、相、台、贤、禅、净、律、密八宗之外再有其他分支也不奇怪。又听此人说他们的势力都在西方。幅员之大就是中土神州也有所不及。薛方丈本是不敢尽信,但是波斯国王的国书却造不得假。想想自己遍访中土佛门各宗。心中那个大秘密始终得不到解答。也许这次是个机会也说不定。
原来这薛方长虽然备受宠信,但是骄横跋扈,也感到则天皇帝这两年对自己越来越不满,他想要重获女皇欢心,就想到武则天年纪越来越大,又苦于后继无人。不禁便想求长生之道。自己当年苦读经书的时候。除了为武则天找到一部《大云经》给了武则天女人称帝的经典依据。也在浩瀚繁多的佛家经典中,发现了佛门有一部至高经书,名叫《涅槃经》记录着佛门永生不死的大秘密。但是薛方丈把佛门现有的《大般涅槃经》集几千僧侣研究数年,也没有得到丝毫的启示。后来在禅宗初祖菩提达摩的一份笔记里知道,还有一份《涅槃经》是佛门真宝。源于释迦摩尼。不可言传,不可抄录,代代相传,万法归源。
武则天遍寻《涅槃经》不得,想着真经应该还在西方佛国。她本来也想派人去求取,但是当年玄奘西游取经整整走了19年。这时武则天已经70多岁,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还能等上19年。别说19年就是9年,她也未必等得。
这两年武则天年纪越来越大,为求长生,竟多次前往龙虎山道教祖庭请张天师到皇宫讲“道”。问及长生之道。张天师起初只说收心养性,丹石进补,研习道法可以延年益寿。武则天本是信佛,求《涅槃经》不得才转求道教,失望之际对张天师言语之际颇为轻视。谈到佛门的《涅槃经》可得永生。张天师被逼迫的狠了,为争一时之气,竟说出道教也有不逊于《涅槃经》的至宝《长生诀》。武则天让他去取来,却得来的是与达摩一样的说法。武则天以为张天师只是吹牛遮羞。张天师却让武则天去龙虎山取初代天师张道陵的笔记。笔记取来,果然其中详细记载这道家第一奇书《长生诀》却有其事。其书成于老聃,传于庄周,道陵得窥一二,道教遂立。道可道,非常道。道祖留下《道德经》出西关而去,五百年后,《长生诀》也化作一道奇光消失于西方。既然真正的道法无法用语言相传,武则天也无可奈何。两件宝物都求而不得、武则天不禁暗骂到底为什么好东西都在西边?但也徒呼奈何。只是知道这世界确实有能够长生的宝物,她对于长生不死的愿望就越发强烈。
薛方长与那孟迪尔研讨佛法,想着找个机会问问《涅槃经》或者《长生诀》的事儿,毕竟这两件东西的线索都在西方。哪知道两人的“佛法”竟然是驴唇不对马嘴。这孟迪尔竟然不是一个佛教徒。他所信奉的宗教虽然就叫“摩尼”教。与释迦摩尼的摩尼,音同意不同。
其实事实上连音也不同,只是翻译成汉语都最接近摩尼二字。薛方长一听不禁意兴阑珊。他么的老子天天跟那帮牛鼻子还斗得死去活来呢,哪儿有空帮你传教?这不是摆明了引狼入室我还嫌不够烦么?言下就要送客。道:
“既然你不是佛门中人,我们则天大圣皇帝信奉佛教。对于其他教门向来不喜。不会允许你在中土传教的,尔等僧侣,不事劳作,只知道妖言惑众,你走吧。”
孟迪尔见刚才还客客气气的方丈,一听明白自己不是佛教中人,马上翻脸不认人。当下大是诧异。他以前也接触过佛教中人。两个摩尼闹误会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么无礼的方丈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不禁又急又气。争辩道:
“我们信仰光明,让教徒遵守十戒,不拜偶像,不妄语,不贪欲,不杀生,不奸淫,不偷盗,不欺诈,不行巫术,不二见(怀疑宗教),不怠惰。教徒互爱和平。怎么就妖言惑众了?”
薛方长听了心想:“我手底下这群和尚,想让他们信八戒比信头猪都难,还想让他们信你的十戒?那我这日子过得得多不舒坦?”就道:“说你妖言惑众就是妖言惑众。哪个邪教妖人不是打着光明正大的幌子?就算是最恶的邪教妖人,表面上也没有教人杀人放火的。你们这帮妖人不事劳作,于国于民无益。就算把你们关起来游街杀掉也是不为过的。”
孟迪尔听了,心中暗骂:你这目光短浅的和尚那是没见过我们那边的邪教。教你杀人放火算是轻的了。怒斥眼前的双标狗说:你们中土的佛教中人不是也不劳作的吗?你们就不就有益于国民了?
薛方丈一时语塞,情急之下说“我们佛门有至高佛法《涅槃经》可以度人生死,则天大圣皇帝修习了可以益寿延年,永生不灭。”
“永生不灭?这世间哪儿有什么可以永生不灭的人?你见过?把那个什么《涅槃经》拿来给我看看”
“你个野地莽荒来的和尚懂得什么?真正的神物都是不可言传,不可抄录的,那么珍贵的宝物怎么能拿给你看?”
“永生不死,不可言传,不可抄录?”孟迪尔喃喃沉吟。
“对,永生不死,我们道家也有这神物,叫《长生诀》可以让人白日飞升,永生不死。只有有这种大道通天的宝物,才能在中土收到皇家的供奉,公开传道,你懂不懂?赶紧滚回西域去吧。”
“不可言传,不可抄录?长生不死,涅槃重生?
“对”
“有这种东西就能传教?能享皇家供奉?”
“不错”
“那这种东西我们也有”
“我................艹”
“不过我们那个比较奇怪,是初代教主摩尼留下来的。是一块令牌,非金非玉非石,一端一个长尖刺,另一端有三个短一些的尖刺,握住长尖刺,拿在手里就感觉像是举着一团火焰。牌子上刻满了晦涩难懂的奇奇怪怪的符文。传说中这块令牌里记载着轮回转世,灵魂不朽,记忆永存,肉身再造的秘密。我们叫它轮回令,也叫圣火令”
“那你们有人轮回转生过?”
“没有,至少没有确定成功的,这令牌在我教传承了几百年,无数人想搞清楚其中的秘密,也有很多人想冒充上代教主转世,但是没有一个是真的成功的。”
“阿弥陀佛,贫僧听什么都信的,你继续说”
“不说这轮回的事儿是真是假,这圣火令质地像是金属,却是又软又韧,任意翻折最后都会反弹回原来的形状。烈火不能焚,水浸不能腐,刀砍斧剁不留痕迹,且四季恒温。由于这些特殊不能仿造的特点。被我们当作教主的信物。是我们教中至宝。
“这倒是有些意思啊,有这许多凡物没有的神奇特点,先不说有没有长生之法,此物本身也已经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了啊。不知此物现在何处呢?”
“在我波斯总教”
又直娘贼的在西边!薛方丈腹诽了一声。“不只可否借吾皇一观呢?”
“当然可以,只要能让我传教,我愿意将此物献给皇帝陛下。”
“喔~此等镇教至宝都肯割爱?”
“这个.......”孟迪尔尴尬一笑“说是宝物不假,但是这东西除了万法不侵以外,实在是没有任何用处。拿来当砖石拍人都嫌太软。如果能把我主的福音带来东方大地,这可能就是它作为神器所能为我主做出的最大贡献了吧,我马上修书一封,让人回波斯总教取圣火令,眼下西北商路非常繁荣,快则一年,慢则两年内就能往返。”
神棍!薛方丈暗骂了一声,心下却是欢喜极了,也不多废话,当下就让孟迪尔写了一封书信,向波斯总教讨要圣火令。自己则是直奔皇宫,去见武则天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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