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鲸落 用生命铺成的路

曾经的桃花村,如今成为一个千米的巨坑,一道绝美的身影正跪在地上,瘦小的双手正一点一点的挖着泥土,然后填入巨坑,少女就这样机械性的重复着,也许是因为这片土地喜欢的平凡和安静,她的身上没有一丝灵气的波动,只使用了单纯的肉体力量,大雨过后泥泞的土地为白色靓丽的衣裳点缀了黄色的花朵,少女正是从海边归来的姬语,她用着属于她的方式为天邪祈祷......

恶魔岛,在外看来恶名远扬的恐怖势力却出奇的安静祥和,高耸入云的‘邪帝’雕像下,一道白色的身影安静的站立,不言不语,正是邪帝双婢之一的天仙,光明神圣的白光正从她的身上亮起,从天邪彻底陷入黑暗之时,她就已经站在这里,她心慌,事实证明,从她属性觉醒之时,她的感觉总是那么准确,而这一次的心慌是来自于她的公子,邪帝。她没有告诉天杀,也没有尝试着联系天邪,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雕像之下,突然,她抬起手,光芒闪过,她开口了,声音却失去了以往的温柔平静,而是变得凌厉:“天杀,告诉假和尚,这次排位赛,如果他不出全力有所保留,他不仅无法安心度化邪帝,也会成为恶魔岛永生之敌,不......死......不......休”。这一刻,一向是善良代表的天仙失去了冷静,她呢喃道:“公子,我等待着你的归来,在此之前,恶魔岛依旧是恶魔岛”。

天杀愕然,天仙的态度变化让她有些惊讶,但仅限于惊讶,她没有多想,只是简单的回复一字:“是”。

......

海兽朝圣之地,看着陷入震惊的魔鲸,海老想到他第一次尝试试探着这股能量时的反应,笑了笑,道:“怎么样?鲸九,这样的能量是不是有点熟悉?”。

天邪疑惑,海老不是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有什么的吗?

魔鲸反应过来,它看向天邪,这一次,变得认真、仔细,硕大的眼睛一动不动。

“天邪这个小子,魂都没了,竟然能如常人一样的活着,如果不是这次的异变,或许他就没有机会来到这里,何为有缘之人?‘缘’之一字本就难以说的清楚,我们一直以为有缘之人自会走到我所在之地,但往往忽略缘本就是相互的,我不能因为我是‘战’,就高人一等,待有缘人自来,人生而平等,我和天邪小子相识是缘,相知也是缘,百万年的等待,吾说,他就是有缘之人”,海老的声音坚定,多少年了,‘吾’的自称已经渐渐变成‘我’,现在,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天空再次阴沉,似乎在暴怒。“滚”,海老仰天怒吼,这一次,不再是魔鲸出手,强大的战意从海老身上涌出,无敌之姿的风采出现了一个苍老的身上。天空放晴。

“战,你现在还不能出手”魔鲸惊动。

气势消失,海老盯着魔鲸,缓缓说道:“吾知道,只是有点生气,发泄一下而已,怎么样?吾赌这一次,汝要如何?”。

天邪发现,海老的话变得有些强势。

“唉”,魔鲸哀叹一声,保持沉默,似乎还处于纠结之中。

“鲸九,这一次,汝帮吾战,汝不帮吾亦战,百万年的等待,吾已经忍不住了,此战,必开”海老语气越来越强势。

看着强势的海老,魔鲸发出小孩子般的笑声,道:“都说‘战’祖好战,如今一见,传言果真不假,百万年的沉寂,依旧难以磨灭战祖的战意,既然如此,我就送战祖一程,陪战祖战这最后一次,八次,八个笨蛋,魔鲸一族为此付出八条生命,依旧一无所获,那这一次,我也不想按部就班”。

“魔鲸,你会死吗?”天邪听出了魔鲸口中的决绝,问道。

天邪从一开始就保持沉默,突如其来的问候让魔鲸一愣,莫名的情绪在它心中出现,它笑着道:“死并不可怕,没有希望的活着最让人绝望”。

“看出来了?”海老问出一句无厘头的话。

“嗯,杀戮,至情”魔鲸回答,少倾,它摆动了身躯,落入海中,仰起头,看向那万米的九天玄鸟虚影,决绝的说道:“至情的杀戮,也许我们需要的从来就不是极致的强大之善,既然如此,那么就开始吧,希望这一次,我们的祖能得到真正的复活”。

“海老......”天邪现在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复杂的看向海老,这希望之路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海老笑的很坦然,道:“天邪小子,你并不需要想太多,我给你希望,一样的你也给我们希望,有时候活着,并不好”。面对天邪,海老的称呼从‘吾’又变回了‘我’,没有一点强势,只有柔和。

海老的笑容深深感染了天邪,他也笑了,但肌肉的不协调让他的笑看起来极为难看,道:“那海老,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海老轻声回答:“你此行的目的并不在这,而是在那”,海老用手垂直向下指了指海里。

“海底?”天邪疑惑。

海老点了点头道:“对,海底,幽冥轮回海最深的地方,也是整个幽冥轮回海最神秘的地方”。

“魔鲸能带我们到那?那为何魔鲸会死?这条路很危险?”天邪追问,魔鲸的决绝依旧在他脑海回荡,挥散不去。

海老沉默片刻,沉重的说道:“这条路其实并不危险,如果是我全盛之时,这就是一条普通之路,但现在不一样了,我需要一个人将我们送到那”。

“魔鲸?怎么送?”天邪疑惑。

“战祖,快点吧”魔鲸催促着,它似乎并不想海老在继续说下去。

听到魔鲸的催促,海老并不慌乱,而是更为慎重的说道:“这条路对我来说并不危险,但对于魔鲸和你来说,不行,因为这是一条绝灭生机的路,这条路拒绝一切生命”。

天邪身躯一震,即使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依旧没有失去本能,这是一条死亡之路,那......,这一刻,它想到了魔鲸的决绝。

“你有听过鲸落的传说吗?”海老的话在天邪的脑海震荡,这一刻,他知道了接下来的路怎么走,漆黑的瞳孔放大,他发出了颤抖的声音:“这......我拒绝”,他的复活之路不需要无辜的生命来成就。

“战祖,你说的太多了”此时的魔鲸有点恼怒。

海老却摇了摇头,道:“他迟早要知道的,吾希望吾所选之人,不是因为愧疚而担起这个担子,这个担子太重,如果不是发自内心,而只是愧疚的话不够,天邪小子,你给我听好了,现在准确来说,不是我给你希望,而是你让我看到了希望”。

天邪的眼眶变得湿润,道:“海老,你们所求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付出的代价如此之大,我天邪选择不接受这种恩惠,我的希望我自己会找,现在我还不算彻底死亡”。

“天邪,难道你要让我百万年的等待成空吗?让魔鲸十万年的等待落空吗?死又有何惧,活的没有希望最为可怕,你想想你的妹妹,想想你的爷爷,想想你在远方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里才能救活你”。

天邪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我想到了爷爷妹妹、恶魔岛......道:“但我不想任何人为了我付出生命”。

‘哈哈’海老莫名的笑了一声,道:“魔鲸不会死,它期待着你带着它的希望去征战,去完成一个它无能为力的愿望,那样的它会比活着更为精彩”。海老的眼神变得复杂,他摸了摸天邪的头,眼里满是疼惜。

“对呀,天邪小子,我不算死去,而且就算这次不出手,好像我也活不了多久了”魔鲸淡然的说道。

天邪呆木,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这种事实,海老隐晦的朝着魔鲸点了点头,他的目的达到了,天邪迟早会接受这件事,只不是时间会有点久而已,但现在他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时间,他们等不起了,只有用实际行动去证明这一切,值得。

魔鲸点了点头,一个透明的水圈凭空出现,将海老和天邪包围在内,水圈散发着包容万物的气息,两人没有丝毫不适,反而极为舒服,水圈缓缓向魔鲸靠近,魔鲸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海水倒灌,犹如末日海啸,水圈随着海水涌进魔鲸大口,天邪的世界变得黑暗,连空感都彻底消失,只有一道绚丽的时间长河证明着他的存在,时间确实神秘,即使在九千米的深海幽冥魔鲸的体内,时间的力量依旧存在。

魔鲸身上的生命迹象越来越弱,死气在魔鲸身上涌出,它放弃了它的生命,绝断了自己的生机,“吼”一道震天句吼从魔鲸口中而出,魔鲸一跃而起,这一次,它越过了万米的九天玄鸟,这一刻,它好像完成了生命的进化。天地变色,血红色的大雨从天而降。

“吼”“吼”......亿万海兽发出悲伤的怒吼,预示着海上霸主的逝去。

鲸落,世上最壮美的重生,传说,每当鲸即将陨落之时,会选择海中最深的地方,一跃而起,身躯葬入最深之处,鲸落,是鲸最后拥抱大海的方式。一朝鲸落,万物重生。幽冥轮回海,世界十大禁忌之首,无人知道它有多深,也只有十大凶兽之首深海幽冥魔鲸有把握,能沉入最深的海底,那无人敢探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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