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温柔的一声‘小语’不断的回荡在姬语的心头,不知是寒冷还是激动,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散落在姬语身上的雪花停留不到其身上,不断的抖落,她很像向着日思月想的人走去,身体仿佛失去所有力气,连迈出一步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心底心中不断的在呼喊:“他...真的回来了”。
暴风雪肆虐,但挡不住两个想要靠近之人,当两人四目近距离靠近之时,天赐抬起手,轻抚散落在姬语头上的雪花,一路向下,抓住白纱布紧裹的双手,隐约之间,一点点鲜血般的红色透过白布映射在天赐的眼睛深处:“辛苦了”。
天赐毕竟曾经是邪帝,经历过无数场战斗,时间过了那么久,手还能渗出血,那这个巨大坟墓的由来可想而知。
姬语摇了摇头,雪花如孔雀开屏般散开,滑落,为这隔了一个世纪的相遇增添些许艳丽。
天赐抬手,轻捏绝美脸庞,这个动作真的是习惯性的动作,虽然已经很熟悉,但青涩的苹果般的嫩红迅速爬上姬语的脸庞:“天哥,我可以等你长大哦”,对于天赐为何变得如此娇小,她丝毫不在意,她唯一在意的就是她的天哥活着回来了。
“好”天赐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只是一个简单的回答,但这是第一次天赐正面回应姬语。
姬语笑了,这笑颜如花,惊起一帘幽梦,她挣脱天赐的手,侧身移步,让出一条路,那条路通向一座巨大的坟墓。
天赐望着高耸的坟墓,久久未语,那里不仅埋葬了他的爷爷还有桃花村众人,也埋葬了他曾经所有的绝望和不甘。他迈起脚步,一步一步走向坟墓,身后一个个深不见底的脚印预示着他内心的沉重,和以往不一,再也没有了不甘与绝望,仇恨被他深深藏在心底。
坟墓前,有一块巨大的墓碑,上面还残存了一丝雕刻的痕迹,只是上面没有一个字,显然,它在等待着刻字之人的归来。
“爷爷,我回来了”天赐抚摸着光滑的墓碑,上面残留的雕痕似乎也在他的心上一道一道刻印出来。
姬语剃过一把小刀,上面已经有了几多刀口,变得有些钝,天赐接过小刀,在墓碑上开始雕刻,一刀,两刀......每一刀都是天赐全部的心神,天赐的脸庞的雪花的映射下变得苍白无比。
夜幕降临,天赐依旧在不紧不慢的雕刻着,姬语也安静的站到一旁,没有出声。
“桃花仙冢,不肖子孙天赐立”
雕刻完成,原本平淡无奇的墓碑,如石灰一样死气的字瞬间散发出诡异的红光,杀气凛然,只不过在一瞬之间恢复原样,只剩字体变成诡异的红色,上面仿佛有血液流动的幻像。
天赐呆住,心神回归的他也察觉到这一点异象,上面的气息无比熟悉,一个巨大的问号在他脑中出现:“修罗魂,真的全部失去了吗?”。重生后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陌生,这一切都需要以后慢慢去探索。
“天赐?”姬语惊疑。
“嗯”天赐轻声回答:“天赐是爷爷给我起的名字”。说完轻点左手,一个破旧的酒坛出现,那就是天赐爷爷在说出天赐身世那天晚上喝的酒,剩下小半坛被天赐偷偷藏了起来,酒是老酒,但物是人非。
将酒倒在墓碑之上,酒香飘香,时间仿佛回到那张熟悉的桌子上,三个人,三盏酒,一丝微光,最后的一点被天赐一饮而尽,但他没有发觉,酒下肚之时,一股玄妙之气作用在十八经脉上,竟然自动吸收起玄灵之气,十八脉在短时间内变得更加晶莹剔透。
“小语,你回屋吧,我在这陪一下爷爷和桃花村民”,天赐暖声说完便跪下,这一跪隔了一个春秋。
姬语不语,在天赐的身边跪下,陪伴在天赐身边,如果天赐没有正面回应,她或许还有点拘束,不知以何身份,现在,虽然没有经过正式的迎娶,但这一些她都不在乎:“我和你一起陪一下爷爷”。
“好”天赐没有拒绝。
暴风雪愈下愈大,两人没多久便成了雪人,跪立在寒风之中,强烈的寒意侵蚀的两人,要知道两个人真正的修为都只是灵侍之境,根本抵挡不住这寒意,全靠自己的意志去抵挡。
......
三天,整整三天的跪立,两人谁没有动,只是偶尔拨开掩盖中眼睛的大雪,两人三天滴水未进,大雪已经掩盖到他们的胸前,唯一能辨别出他们是人的只有那双瞪大的双眼。
“沙沙”天赐身躯微动,身上的雪花成块的散落下来,发出沙沙的声音,一旁的姬语做出同样的动作,两人相扶站起,僵硬的肌肉、关节让两人站起的动作显得有些艰难和滑稽,如果认真观察,天赐显得更加虚弱一些,一是他只是初入战灵侍,二是脑海中的重剑时时刻刻的作用在他身上,不断的压榨他身上的潜力,挑战他的极限。
“走了,爷爷”天赐轻声道,轻点头颅,抓住姬语的手臂,走进被大雪覆盖的简陋竹屋。
屋子里只有一张不算方正的床,地上有个简易的火炉,火已经熄灭,旁边还散落着几块已经干透的柴火。这就是这几个月姬语所住的地方,一个烟雨城大家族的大小姐竟然蜗居在这个简陋的小屋整整大半年的时间。
“坐下”天赐柔声说道,但语气中带着一点命令的口吻。
虽然天赐现在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声音也变得极为幼稚,但他的话,姬语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她听出天赐口吻之中的命令语气,心中竟然有了一丝甜蜜的感觉,依言而坐。
天赐伸出手指,一根渺小的火苗从手指尖串出,点燃已经熄灭的火堆,加上几块干柴,火势愈来愈烈,这一幕如果是常人见到,绝对别惊吓呆住,属性的力量,只有灵王境界才能驱使,但天赐这般年纪和平凡的气息,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他是灵王境之人,不过在姬语眼中,这一切都极为平常,即便那一瞬间的灵气波动不大。天赐解开那双手上捆绑粗糙的包纱布,内部的几层已经被鲜血染红,如果不是这三天的冰雪封印,也许已经全部被血浸透。
“你看你这双手都成什么样了,就不会回去叫人吗?这么傻”天赐的语气显得有点恼怒,带着一点责备,但眼睛却满是疼惜,解开的双手已经血肉模糊,指甲内还残留着一点黑色泥土。
姬语端详着天赐变小的样子,如果不是因为手伤,她特别想捏一捏已经暖和而变得通红的小脸,满是好奇道:“天哥,你是怎么变成这样了”。
“被救活就成这样了,实力也全部失去了”天赐如实回答。
“啊”姬语忍不住惊呼出声,要知道天赐之前的修为已经达到传说中的灵帝境界,随后看向天赐八九岁的小孩样子,表情显得有些羞涩,道:“那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嗯”天赐看着姬语满怀期待的样子不忍拒绝,姬语只是九星灵侍,而天赐感觉,等他十八脉经脉稳固,姬语绝对不是他的一手之敌。随后走向门外,捡起刚刚喝完的酒坛,装了慢慢一坛子的雪,双手冒出大火,冰雪缓缓融化,这是他重生后的力量,能明显的感知到空气中蔓延的九大基础灵气,他这一手,只是将火灵气吸收,转而化为火星的简单操作。
冰雪融化为温热的水,这一切都在天赐的掌控之中,用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白布轻轻擦拭着那双满是伤痕的手,每一次触碰都极为小心,生怕弄痛了绝美的人。
看着眼前如此小心翼翼温柔的天赐,姬语忍不住低下头,在天赐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清香的轻吻,羞色爬上脸庞,头低的都要埋葬在双腿之间了,“情不自禁”,四个微微弱弱的字从姬语口中传来。
天赐毫无在意,他毕竟已经是二十一岁的心理了,只不过隐约觉得这四个字好像有些熟悉。
没多久,一块崭新的白布捆绑住姬语的双手,捆绑手法明显成熟,与之前的粗糙相比简直天壤之别。“好了”天赐满意的说道,姬语满心欢喜看着这双崭新的双手,她甚至有些高兴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如果没有,两人之间的这层纸还不知道多厚,也不知道能不能捅破呢,身为灵帝的天赐,还会缺少爱慕之人吗?
“走啦”天赐的声音打断正在想入非非的姬语。
姬语慌乱抬头,天赐的话让她感觉到紧张,急忙道:“你去哪?”。
“当然是去烟雨城咯,你也好久没回家了吧”天赐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皎洁,确定了关系之后,两人之间的谈话变得极为和谐。
姬语随手一拍,她看到了天赐的故意,还以为刚回来的天赐又要再次离去了呢。
“对了,梦魇蚕怎么样了?”
姬语从内衣中拿出一根那根‘簪子’:“它好像已经结茧了”。
天赐看向蚕目树,一个透明的茧子依托在树叶之上,这一次他竟然能直接看到,看来被重塑的身体和灵魂还有很多秘密,远远不止感受到九大基础灵气这么简单,天赐接过‘簪子’,茧中的梦魇蚕似乎感受到什么,整个茧子轻微的波动了一下,这一切都被天赐看在眼里:“快要破茧了”。
突然一股香味传入天赐鼻子,天赐忍不住的惊叹:“好香啊”。
姬语一把抓住‘簪子’,急冲冲向着门外走去,满脸通红,犹如百花待放的羞涩。留下一脸无辜的天赐,看着空空如也的小手,忍不住放在鼻子间闻了一下,这香味是......随后快速追上正在疾步的姬语,嘴中喊道:“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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