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三节是无聊的思品课,李爱方正百无聊赖的时候,一个老师来到李爱方班级门口,李爱方想了一会儿,才记起他是陈竹现在的班主任,姓刘,叫刘中华。
思品老师跟刘老师小声交流了两句,就叫李爱方出去。到了门口,刘老师问李爱方:“知道陈竹家吗?”
李爱方点点头:“知道。”
刘老师显得很高兴:“陈竹有点儿不舒服,你一会儿领她回家,等休息好了再来上学。”其实他并没说实话,陈竹不是不舒服,而是在课堂上突然晕倒,他给掐人中才醒过来,听班里学生说有个六年级男生跟她一个屯,于是找过来。
李爱方虽然不太喜欢这个小表妹,但一听说她病了,还是挺着急,赶紧往陈竹班级走。到了陈竹班门口,陈竹正坐在门旁凳子上,身体靠着墙,脸色有些白。李爱方上前摸摸陈竹额头,有些凉。
“你怎么了?”爱方问道。
陈竹小声道:“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头晕,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爱方知道这是休克了,于是赶紧检查小丫头头部,没看到伤口,这才放心。
李爱方等陈竹脸色正常了才问道:“能走了吗?如果能走咱们回家。”
陈竹点点头。
李爱方跟刘老师打过招呼,然后扶着陈竹出了走廊,来到操场上。等出了大门,陈竹感觉好多了,就撒开了李爱方胳膊,李爱方只好亦步亦趋跟在旁边。
到了陈波家,陈波和刘丽都不在,应该是上地了,李爱方只好陪着陈竹一起等。陈家的砖房虽然已经建完好几年,但在佘家沟,仍然是最好的房子,这让李爱方非常羡慕。
十一点半,陈波和刘丽到家了,李爱方说了事情经过,然后告辞回家。陈波坚持带陈竹去县里医院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医生最后给出建议是减肥。
李爱东其实并不会骑三轮,他是想当然认为骑三轮和骑自行车一回事,所以当第二天上午他想骑三轮车买菜的时候,三轮车不往前走,而是原地画圈,还总感觉要倒。他们饭店厨师姓赵,原是一个国有大厂的掌勺,退休后来到个这小店,一是为贴补家用,二是想找点事做。赵师傅看着跟三轮较劲的李爱东,很想让老板把他辞退了,但又知道年轻人外出打拼不容易,只好提醒道:“三轮车跟自行车不一样,自行车容易摔倒,所以需要左右晃动保持平衡,三轮车则不需要保持平衡,你只要把好方向向前蹬就行了。”
李爱东按赵厨师说的试验,果然有起色,但拐弯和遇到行人的时候,还是会手忙脚乱,赵厨师只好道:“今天我带着你,晚上你自己练练,等熟练了你再骑。”
李爱东只好把三轮车让给赵厨师,别看老人已经六十了,但骑得又快又稳。
二人来到农贸市场,很多摊贩都跟赵师傅打招呼:“老赵,今天来点儿什么?”“老赵,新招的伙计?”“老赵,我家猪是今早刚杀的。”赵师傅一边回应着,一边检视各个摊位的菜,也随意问问价格,转了一遍之后,他才回到心仪的菜摊买菜。
返回路上,李爱东忍不住问赵师傅:“怎么不在固定菜摊买菜?”
赵师傅很有耐心:“买固定菜摊的菜,固然可以节省时间,但我们是做菜给别人吃,那就需要买到最新鲜的菜,这样才能做出最好的味道,才能体现我们是否用心,厨师不仅是个职业,更是一门艺术。”
李爱东原本是瞧不起厨子的,他甚至告诉李爱方千万别学做饭,那都是女人的事,他自己也坚决不学,现在从赵师傅的话里,李爱东听出了虔诚和敬畏,听出了赵师傅对这个职业的专注和用心,他从此改变了对厨师的认识,从而也改变了他的人生和命运。他决定留下来,踏踏实实努力。
晚上,李爱东借助路灯灯光,一遍遍练习蹬三轮,先在宽阔马路上练,然后再到小胡同里练,直行、拐弯、急刹车,甚至为了练平衡,他找来大石头放在三轮车侧桥上,摔倒了就爬起来接着练。
第四天上午,李爱东让赵师傅坐三轮,他来骑,三天苦练终于换来了丰硕回报,一路又快又稳,等到了菜市场,赵师傅夸他道:“行,有股子劲。”还拍拍他肩膀以示鼓励。这让李爱东更有信心留在这里扎根安家。
陈竹又晕倒了,这回是在家里吃饭的时候,陈波赶紧掐人中,不一会儿,陈竹悠悠醒来。刘丽劝丈夫:“带小竹去市里看看,别是孩子真有病,县里查不出来。”陈波想想也对,如果第一次是偶然,这第二次就不能还用偶然解释了。在黑河市里,陈波给女儿做了全套检查,结果各项指标都正常,陈波仍然不放心,又去哈尔滨市的省立医院检查,结果也一样,医生说只有体重稍微异常。陈波终于确信孩子没有问题,看来以后控制一下饮食就可以了。
自从上次打麻将被掀了桌子,王东一直很老实,他领教了陈梅柔弱外表下的刚强性格,于是老老实实待在家,时间长了,他居然发现收拾屋子伺候庄稼很有趣,农活也越来越像样。到了秋收,王家竟然丰收了,亩产跟别人家不相上下。而自从上次掀桌子之后,柳得志再没找过王东,开始王东还以为他怕了陈梅,后来才听人说他外出打工了。王东感慨:人是会变的,既可以变坏,也可以变好,如果一年前有人说自己会变好,估计没人相信,现在还不是越来越好了,柳得志能外出打工也没什么奇怪的。
陈波夫妻对于女婿的变化自然看在眼里,他们尝试逐渐接受王东,但有件事夫妻两人还是不太放心,陈梅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农村夫妇结婚,快的两个多月,慢的四五个月就会怀孕。陈梅现在结婚大半年了,却没有丝毫怀孕的迹象,这让他们怀疑是不是王东或陈梅谁有问题。刘丽私下里问过陈梅,陈梅却红着脸说不着急。陈波和刘丽只能耐着性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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