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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份,哈尔滨各高校召开了多场招聘会,工大,师大,黑大,工程等等,每次都人满为患,找工作学生多,参加招聘会单位也多,只有农大招聘会参加单位少,提供岗位也有限。爱方在招聘会上转了转,招聘单位不好,还没有要俄语的。其实这在爱方预料之中。既然找工作无望,那就多帮哥嫂干点活吧,正好学校也没什么课程了。

陈竹从学林酒店辞职后,就来姐姐店里帮忙。陈梅知道妹妹有能力又有经验,放心地把后厨交给了她,自己只负责前台。爱方有时也帮陈竹进菜,进粮,接触的自然越来越多。陈竹知道自己小时候总好粘着爱方,导致爱方一直当她是妹妹,甚至有点烦她。但现在他明显的不讨厌自己了,而且眼神里还有某些欣赏的成分,而且两人相处也挺愉快的,如果自己无法在城市立足,那么爱方无疑是最好选择。但他呢?虽然自己容貌没什么缺点,爱方也对留在哈尔滨不抱希望,但他眼神中偶尔流露的失望和不甘让陈竹心里没底。

四月初的清晨,哈尔滨降下了第一场春雨,陈竹拉开窗帘,打开窗户,让微润的空气进来。菜馆长期合作的粮油店又涨价了,价格超出了陈梅忍受范围,所以今天陈竹和爱方要去找新的合作伙伴。陈竹找出一身时尚漂亮的裙子,站在镜子前比了比,确实很漂亮,很好地突出了她的身材和相貌,但又想到爱方看店里的女客人,对那些打扮时尚的美女并不在意,反而是清秀的,穿着简单牛仔服的女学生会多看几眼。于是她选了一套牛仔服,一双白色运动鞋,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干净清爽,如果走在大学校园里,绝对是校花级别的存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陈竹满意地点点头。

爱方仍然是一身学生装,白体恤,牛仔服,蓝运动鞋,跟陈竹走在一起就像是刚度过浪漫一夜的大学生情侣。

哈尔滨作为曾经的东北亚经济中心,“东方小巴黎”,街道上永远不缺俊男靓女,但像他们这样出众的,还真少见,回头率自然非常高。

二人沿着大直街和学府路一路向前,遇到粮油店就进去转转,问问价格,不久来到学林酒店前。陈竹看到原来迎宾小刘又站在了门前,原来并不是小刘辞职,而是老板为了让她当迎宾的说辞。看着曾经奋斗打拼的地方,陈竹愣愣出神。爱方知道她在这里干过,但并不清楚这里对陈竹意味着什么,他和大多数人一样无法理解陈竹为什么放着姐姐饭店不干,非要自己在一个陌生地方从零做起。这时一辆三轮车冲着爱方和陈竹飞驰而来。哈尔滨大街小巷常有这种速度飞快三轮摩托,有摆小摊的,有自己开店拉货的,为了赶时间,左右穿梭,很不安全。爱方立刻躲到路边,回头一看陈竹还在愣神,他赶紧拉了她一把,由于用力过猛,陈竹倒在了爱方怀里,那个三轮摩托没有任何减速,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爱方一身冷汗。陈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倒在了爱方怀里,高大宽阔的肩膀让她感到非常安全,俊朗帅气的脸庞充满阳光。

爱方宿舍老大常走学府路这段路,他有个同学在黑大上学,而学林酒店南不远就是黑大小门。走到学林酒店前,他往大门那扫了一眼。过年那段时间,他在黑大同学那住了半个月,每天都要经过学林酒店前几次。年后刚开业那三天,酒店门口迎宾是个高个美女,穿着旗袍,身材棒不说,容貌更是一等一的,甚至有几分像香港明星李嘉欣,可惜以后再也没有看到过。他不禁猜测道:是不是被哪个有钱人看中了?

果然没看到那个身影,他回过头继续赶路,结果正好看到爱方怀里抱个美女,虽然只是个侧脸,但他马上感觉那就是学林酒店前那个迎宾。

爱方也看到了他,赶紧扶起陈竹,然后跟他打招呼:“大哥,你这是去哪?”

“我同学在黑大,正要去找他。”老大一边回话,一边扫了爱方旁边陈竹一眼,他确定陈竹就是学林酒店前那个迎宾,因为那像李嘉欣一样的脸庞是她独一无二的标志,所以又半开玩笑半艳羡地道:“三弟,有女朋友了也不说一声,有空请客啊!”

爱方敏锐地发现了老大语气中的酸气,于是也没解释:“有时间一定请客。”

听爱方同学说自己是爱方女朋友,陈竹立刻紧张起来,她不知道爱方会怎么说,如果要是立刻撇清,那就是明确拒绝了,现在这个答案虽然不是最好的,但至少说明爱方心里是有自己的,于是她决定再试试。

跟老大打招呼后,爱方和陈竹继续往前走,不久,在一家粮店前,一个不小的水洼拦住了去路,陈竹趁着二人往过迈的时候,身子一歪,爱方眼疾手快拉住陈竹的手。其实爱方是奔着胳膊去的,不知道怎么就抓到了手上,但拉住手后,爱方并没有放开,而是一直握着,陈竹虽然脸红红的,心里却很高兴。

每个女孩子都有一个白马王子的梦,都希望自己恋爱有个浪漫开始或仪式,陈竹恋爱开始虽然跟自己设想有差距,但爱方是个不错的“王子”,她很知足。

两人在和兴三道街上看好了个粮店,又谈好价格。出店后,爱方提议午饭在外面吃,说中央大街上有家牛肉面很好,他去吃过。陈竹有些哭笑不得,第一次约会怎么选这么个地方,但她还是拿出手机给姐姐打电话,说她们还没选好进货地点,中午就不回去吃了。手机是翻盖的摩托罗拉,非常小巧,陈竹管后厨后,陈梅为了她工作方便,特意花四千元给她买的。

上了公交车后,人很多,爱方和陈竹只好站着,爱方特地站在陈竹身后,将陈竹护在身前。与第一次坐公交车悲惨经历不同,现在爱方只感到浪漫和温馨。突然陈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手挥了一下,结果指尖从爱方鼻尖扫过,她笑笑没说话。爱方却有点不好意思,确实他鼻尖太挺了。

牛肉面馆不大,但整洁雅致,非常高档。陈竹注意到一个细节,所有座位都是双人对面的,很像是情侣座。

“这里牛肉面有什么特色嘛?”陈竹似乎不经意问道。

爱方道:“说实话,我也不记得了,唯一一次来还是大一,我们十多个人去江边看烟花,因为来得早了,就在这吃晚饭。”说到这,爱方噗嗤笑了,见陈竹看着他,赶紧解释道:“我们宿舍老四当时就坐我对面,本来挺能吃辣的,但他不知道这辣椒特别辣,结果放过了,一碗面没吃几口全扔了,15块钱啊,他心疼了好几天。”

陈竹顿时轻松地道:“听你这一说,我都想试试了。”爱方知道陈竹很爱吃辣,一盘辣椒炒鸡蛋,她能把辣椒都吃了,而把鸡蛋都剩下。

面上来之后,陈竹尝了尝,面和汤都不错,难怪卖的贵。在爱方劝说下,她只放了一小勺辣椒,仍然让她吃得痛快淋漓。都说想抓住男人的心,先抓住男人的胃,女人也不例外。陈竹吃爽了,也就没了那么多顾忌,拉着爱方在中央大街上跑,然后到处逛。

下午四点,二人来到防洪纪念塔前。

“大哥,给女朋友买支花吧。”一个脆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爱方回头一看,是个十六七岁卖花姑娘,手上是一篮玫瑰花。

爱方没谈过恋爱,不知道第一天送花合不合适,也不知道该送多少支。

陈竹见爱方有些犹豫,赶紧说道:“别买了,浪费。”

爱方不知道陈竹是认为他们关系没到,还是真怕浪费,于是更加犹豫,这时卖花姑娘帮了他一把:“大哥,女朋友这么漂亮,跟这花多配啊,你就买九朵吧,长长久久多好。”

爱方一听这个寓意好,于是将身上剩下的一百元都给了小女孩儿:“那就给我拿九朵。”

小女孩儿赶紧数出九朵递给陈竹,说道:“姐姐真漂亮。”

陈竹有点哭笑不得,这花不该是爱方递给我吗?不过小姑娘嘴挺甜,还是算了吧,于是美美接过花,小心捧着。

爱方暗道好险,看来女孩子的话要多分析,否则就会翻车。

回到自己房间,陈竹赶紧找个花瓶,将玫瑰花小心插在里面,又倒上水。她的爱情之花在这个春天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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