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2013年春天,在爱方不遗余力扩张下,白桦公司食品、饮料、矿泉水、坚果产品全面出击,纷纷抢占各大城市市场,年销售额已经达到几十亿元,为泰安县贡献税收上亿元。泰安工业发展也迎来了春天,引进工业企业不下二十家,年贡献税收六个多亿,老师们不但兑现了职称工资,公务员也涨了工资,全县形势越来越好。
沈平开始了他的第二个任期,并且制定了更大的规划和目标。同时爱方也在向他下一个目标迈进,即发展绿色、有机粮油和食品,将白桦牌推向更高层次,为此他查资料,请专家,同时跟母校合作,让他们派专家指导土壤改良,用绿色方式增产和预防病虫害,专家又向他建议出国学习,为此他专门领着农业专家和农学生组成的团队远赴绿色农业发达的德国学习考察。
在爱方动员下,大姐把佘家沟二队耕地以每亩高于市场价一百元的价格都承包下来,作为第一阶段试验田,大哥一家和二姐一家也被爱方叫了回来,帮大姐一起搞实验。爱方计算了一下,二队现有耕地粮食产量完全可以满足他的食品加工原料供应,至于绿色粮油和食品,那是完成耕地改造后用绿色粮食为原料,着重打造的品牌。
“其实咱们比关内更适合搞有机农业,咱这地块完整流转容易,大块土地之间又有完整的防护林带隔离,是有机农业的天然隔离带,而且化肥和农药应用晚,转化有机农业更容易。”在佘家沟二队一号地,爱方和农业专家正在一起给哥哥姐姐普及有机农业的专业知识,在农业专家深入浅出讲解下,原来以为神秘而且高端的有机农业也挺简单的,归纳起来就是用微生物肥料代替化肥,用生物技术防治病虫害,用轮耕、休耕或种植苜蓿等植物改良土壤,最后建立隔离带,防止普通地块污染改良后的土壤,最后爱方鼓励哥哥姐姐道:“可能前两年收入不理想,但从第三年开始土地种出来的就是真正的有机粮食了,到时一斤售价就是原来的十几倍甚至几十倍。”一番话引得哥哥姐姐两眼放光。
正说到兴头上,爱方电话响了,他一看是今天帮扶小组值班的老黄姨夫。因为爱方企业上缴利税太多,沈平已经将它们这个帮扶小组奖金降到了1%,但他们每个人每年奖金仍有六七万元,所以即使牢骚不断,但仍每天认真值班,帮企业解决困难。“小李,今天有上面人来检查。”老黄姨夫在电话里说道。
爱方不以为意道:“不就是检查吗?正常。”
老黄忧心忡忡地道:“有点儿不对劲啊,但究竟哪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原来今天老黄正在办公室值班,门卫打电话说有市里环保局来检查,带头的是一个副局长,问是不是让人进来,老黄说进来什么,自己得去迎接,其实这种检查分两种,一种是工作检查,另一种是想增加点收入,下属单位没有让白跑的,对于第一种,沈平是不怕的,县里企业都严格按照环保标准来,对于第二种,沈平要求能挡就档,挡不了就推给他,所以老黄想摸摸底。
到了大门外一看,一辆面包车,一辆轿车,十几个人,规模不小,但带队的人三十不到,一看就不是主要领导,即使是副局长,班子排名也不会高,那来人目的就很明显了,老黄热情地跟自称桂副局长的人握手,来人不冷不热地道:“黄局长,几个意思,这是不让我们进去检查吗?”
老黄笑道:“哪能呢?但这个企业我知道,环保非常严格,设备也是最先进的,这不,县环保局高局长每周都来一次,来一次转一次,没什么能瞒过他的。”
桂局长道:“县里是县里,我们市里环保局有我们的工作,请你让开。”说话的时候,他声音突然高八度,吓了老黄一跳。
老黄一看不行,只能把沈平搬出来:“桂局长,沈书记在县城等您呢,您看是不是去县里?”
桂局长大怒喊道:“别以为把县委书记搬出来我就怕了,我们是代表市里来检查工作的。”
老黄一愣,心想还不能善了了,刚想给沈平打电话,桂副局长手一挥,所有人上车开走了,老黄还以为是桂副局长怕了沈书记,但事后想想却不对劲儿,难道对方兴师动众地来,就为了转一圈说两句狠话,而且他明明看到有摄像机跟着,而且处于拍摄状态。
爱方听完也搞不懂对方在干什么,摄像机不是拍发现的问题的吗?拍他们对话干什么?“先等等看吧,既然是市里检查,肯定有下文。”爱方安慰着姨夫。
老黄想自己可能是多虑了,于是也就放下了。
小时候李鼎力家里条件不好,但父亲仍然非常重视他的教育,不但供他读完研究生,还教育他做人要正直,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给他起名顶立,上户口的人没听明白,将他名字写成李鼎立,但他平时写名字的时候都写成李顶立。因为大学时中文学得好,所以研究生毕业后,他进入省报当了一名记者,因为正直敢于报道,他在行业里很有名气,甚至还被某地方政府扣押过,至于收到威胁信件和电话更是常有的事,到三十八岁时,妻子因为受不了压力,跟他离婚去了另一个城市,李鼎立却没有被击倒,反而因为没了家庭顾虑更加玩命工作,而且会主动申请一些危险任务。
周五下班后,李鼎立在单位多待了两个小时,因为他现在回家也是一个人,不如在单位里还能有人说说话,饭也不用自己做,单位食堂有现成的。
晚八点,李鼎立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回到小区,锁好车,他看到自家报箱里有封信,信封一角露在外面。李鼎立拿出信一看,外面什么也没有,李鼎立以为又是恐吓信,满不在乎打开,里面内容并不是恐吓,而是一条线索,说有一个食品公司,用大量化学品制食品,又不用净化设备,大量废水直接排放到河里,严重污染了当地农田和水源,附近农民还得了严重皮肤病,信的最后是公司地址和排污口地图,最后写信人警告他,这家公司在当地很有势力,县里和乡村干部都是他们的人,让李鼎立一定注意个人安全。
李鼎立看完特别兴奋,别人放假都高兴,只有他最难熬,现在好了,有事可做了。当然他也不是傻子,大摇大摆去调查,他把自己打扮成农民工的样子,把设备都放在一个农民工常拿的帆布包里,穿的衣服是粘着泥巴的混搭风。
周六下午,李鼎立穿着他的“混搭风”来到了那个公司附近,又根据线索找到了排污口,只见出口处的水呈淡黄色,而且有强烈酸味,这些废水又顺着河水往远处流去,继续污染更多地方。
李鼎立一边咒骂无良老板,一边拍了很多照片,同时又拿试管装了好几处水样,这是突然过来一个扛锄头的农民,看样是刚从地里回来。
李鼎立想起信上说很多村民得了皮肤病,就不顾信上安全警告,将农民招呼到废水口来,农民吓得左看右看,李鼎立告诉他别怕,自己是记者,问他像这样排水多久了,村民说零九年建厂就开始了,又给他看了自己脖子、手臂和大腿,一块块白斑,说村里很多人都是这病,而且是在建厂一个多月后出现的,开始教轻,后来越来越重,李鼎立给他拍了照片,但村民怕自己遇到麻烦,说什么也不敢让他将自己照片放在报纸上,最后李鼎立只好答应他不露脸。
李鼎立见自己目的已达,也不敢多待,匆匆离开了村子。
小孙眼看着在沈书记带领下家乡越来越好,心里格外高兴,而且他是这场巨变的见证者,更是自豪。
今天早晨起的有点晚,心想去接沈书记肯定来不及了,只希望能在沈书记到办公室前打扫好卫生,沏好茶。可当他来到书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啪的一声,是杯子碎裂的声音。小孙赶紧进去,一看书记常用的白瓷杯碎了一地,茶水和茶叶散在四周。
小孙默默拿起扫帚打扫卫生。
沈平一挥手里报纸道:“去白桦公司。”
小孙也不敢问什么事情,他立刻拿出电话找打司机号码拨了出去。
到了公司门口,门卫把他拦下了。沈平沉着脸道:“怎么?我也不能进?他李爱方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别忘了这是泰安县。”
门卫一脸委屈,县委书记他们认识,但无论是帮扶小组还是李爱方都交待要先通报再放行,官方的人就向帮扶小组汇报,谈生意就报告给李爱方。
其中一个门卫有眼力见,他知道县委书记跟老板关系不一般,而现在县委书记是不可能等他们汇报的,于是赶紧打开大门。
(10)
爱方正对着一堆有机农业资料奋战,办公室门突然被踢开了,沈平一脸怒气闯了进来。
爱方赶紧站起来道:“沈书记,您来怎么不提前说声,我好去迎接您。”
沈平仍没有笑模样,将报纸往桌上一扔道:“你看看吧!”
爱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明显沈平不会告诉他了,于是捡起报纸查看,正面没什么特别的,当翻到背面的时候,一个大号标题映入眼帘:“黑心食品工厂排放废水严重超标,附近多名村民染病。”下面是一组照片,第一张是自己公司公司正面照,接下来是废水排放口照片,彩色的,凸显了发黄的颜色,还有人胳膊和大腿的照片,一片片白斑,跟白癜风似的,文字内容是白桦食品公司用化学品做食品添加剂,大量添加到饼干、饮料中;废水不进行处理,露天排放,严重污染了村里水源和土壤,导致村民大量患病;县、乡、村三级政府做企业保护伞,不让百姓反映问题,村民畏惧企业如同畏惧老虎。
爱方看完之后都蒙了,这治污系统是自己进的,标准很高,而且自己隔几天就看一遍排污口,从没看过这种颜色的水,县环保局长也说了,自己公司处理过的废水,水质还是不错的,即使不能饮用,浇地肯定没问题,更不要说污染土壤了。“沈书记,这不可能,我每隔几天检查一次,从没看过这种颜色的水。”爱方向沈平解释道。
沈平见爱方说的真诚,心里也犯嘀咕:难道是手下人干的。“领我去污水处理处看看。”
污水处理处在另一片平房里,大概五百平米,所有废水都汇聚到这里,再统一输送到入水管,爱方领着沈平从入水口看:“沈书记,这是入水口,所有废水都汇聚到外面水管,再流入这里。”
沈平看从入水口流进下面池子里的水虽然比较浑浊,但没什么其它颜色,也没什么刺激性气味,跟图片上完全不同,难道废水越处理污染越重,这是什么道理?从沉降池开始,沈平一个程序一个程序看下去,吸附池,消毒池,最后池子里的水已经极其清澈,就像自来水一样,看得沈平大惑不解。“走,去排污口看看。”沈平还不放心。
到了排污口,水质跟里面的没有区别。“李爱方,你该不会跟我玩阴的吧,我一来你就按要求排放,我一走你就直接排放。”
爱方气笑了:“我的书记大人,我回来建厂又不是为了挣钱,这么干图什么?再说你的环保局长几天来一次,我还能搞什么鬼?还有我这是做食品的,用那么厉害的化工原料,早出人命了。”
沈平想想也是,看来是自己沉不住气了,但那照片是怎么回事?
这是跟着的姚工程师眼尖:“李老板,你看,水下有东西。”
沈平和爱方顺着姚工程师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条极淡的黄色水线浮上水面,又顺水流向远方。
“姚工程师,通知工厂停工,关闭污水处理系统。”同时打电话让宣传部门拿来照相机和摄像机。不一会儿,宣传处来人了,爱方让他们把摄像机架好,对着排污口拍摄,随着水位下降,排污口水底漏了出来,水泥槽里倒着一个方形塑料桶,黄水正一点点流出来。
姚工是污水处理负责人,他带上塑胶手套跳进水泥槽,拿起塑料桶闻了闻,一股刺鼻气味令人作呕,桶里化学品还剩了个底,要不是他们及时发现,连这点儿底也被冲没了,“书记,李老板,就是这个东西,本来是固体,但遇水会缓慢溶解。”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是一次有预谋的陷害,但究竟是那个记者还是另有其人就不得而知了,沈平骂了句国骂,然后让孙秘书拿塑料包上“证据”,他要拿回县里化验。
“李老板,你要抓紧挽回影响,虽然被冤枉了,但也是管理有漏洞,才被别人钻了空子。”沈平临走时吩咐道。
爱方道:“书记放心,我马上购一批摄像头,将这和围墙四周都安上监控。”
沈平走后,爱方给蒋哲打电话,让她帮忙问问李鼎立的情况,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挽回影响,还得靠他,而且他也不相信一个记者敢做违法的事。
两个小时后,蒋哲打回电话,详细介绍了李鼎立概况。听完后,爱方确定李鼎立被利用了,而且只要解开误会,这个李鼎立一定会帮自己挽回影响的。趁着事情还没发酵,爱方立刻动身赶往省城,在蒋哲打听来的李鼎立家的地址等着李鼎立下班。
一直等到晚上八点,李鼎立还没回来,电话却被打爆了,一个个都是取消订单和下架产品的电话,消息还是传出去了。抽空看了下微信,里面除了询问的就是退订的,可能电话打不通,他们就采取了这样一个方式。其中有四个微信分别是四个女人发的。小竹发的是家里有我呢,别担心!蒋哲发的是说服李鼎立就会柳暗花明。褚玉发的是一个笑脸。方华发的是沉着,冷静,别着急。
回完微信,那春风裹挟着的倒春寒似乎也没什么了,关了手机音量,爱方专心等李鼎立回来。
“喂,醒醒,你怎么睡这了?”迷迷糊糊中,爱方听到有人叫他,他先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蹲在楼门外,而且腿发麻,看来睡了有一会儿了。
“喂,问你呢?”还是那个声音。
爱方抬头,借着小区广场灯光,他看到一张和网上极像的脸,只不过要苍老一些,这就是李鼎立了。
“我等你呢,李记者。”爱方回道。
“来吧,咱们进屋聊。”李鼎立道。
“啊,你不怕我是坏人吗?”爱方冒出这么一句。
李鼎立嘲笑道:“有谁在别人家门口的坏人吗?来吧,我家就我自己,你正好陪我聊聊天。”
爱方一边跟着李鼎立上楼一边问道:“几点了?”
李鼎立笑道:“一点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跟几个同事去唱歌,回来晚了。”
听了李鼎立简介,爱方还以为李鼎立很难搞,没想到还挺好说话的。
到了楼上,爱方先喝了杯茶,然后把来意说明。
李鼎立笑笑伸出了手问:“卡呢?”
爱方一愣:“什么卡?”
“你们当老板的不都是这个套路吗?一边说冤枉,一边用卡买平安。”李鼎立接道。
爱方气笑了:“李记者,我们是被陷害的,为什么用卡买平安?”
“证据呢?”李鼎立轻描淡写一句。
“你家有放映机吗?能放录影带那种?”爱方也动气了。
李鼎立也想看看他想给自己看什么,于是说道:“咱们去我书房,那设备全着呢!”
爱方将录影带放了一遍,先是发现塑料桶的过程,接着是污水处理各个环节,还有机器设备特写及污水排出之前水池特写。李鼎立明白了爱方给他看的意思,发现塑料桶可以作假,污水池可以作假,但设备做不了假,那套设备造价昂贵,李爱方不可能为了省那点儿电费放它在那老化。
爱方看李鼎立意动,趁热打铁道:“你报道里提到那个老农肯定是坏人演的,我就是那个村附近的人,而且他们村的人几乎都在我的厂子里上班,我看到能认出来。”
李鼎立想了想,自己当时答应那个老农不露脸,但好像还是照了一张全身像,现在既然有蹊跷,他当然要弄明白,于是从电脑里调出照片。
看到照片前,爱方还心里没底,怕万一哪个村民跟他有矛盾,故意给他上眼药,等看到照片放心了,果然不是永丰村一队的村民。虽然在爱方办厂以后,永丰村村民搬回来一些,但也就三十多户,大多数还在他的工厂上班,种地的五户也都认识,而这个人从没见过。
听了爱方介绍,李鼎立也傻了,这连村民都是找人演的,对方也太处心积虑了。“村里有人得皮肤病吗?”李鼎立还不放心,又问道。
“我这几年大多数时间都待在村里,从没听说有村民得皮肤病。”爱方肯定地道。
李鼎立思考了一会儿道:“我跟你回村做一次详细调研,如果真是冤枉我会想办法。”
第二天,李鼎立带着一个徒弟大大方方来到永丰村采访,果然,没有一个人认识他照片里的人,而且村民都说厂里排出的水是干净的,更没人因为废水得皮肤病。李鼎立很不好意思,他就详细地采访了工厂生产情况,想帮忙宣传一下工厂。
三天后,他从自己社交媒体上发表道歉信,详细述说上当始末,又详细介绍了白桦食品公司情况,并对其生产和产品赞誉有加,至于对单位和报纸造成不良影响,他真诚道歉,并表示愿接受任何惩罚。
蒋领导给王龙父亲打电话:“老王,这晚报挺厉害,一条假新闻就这么一路过关上了报纸了?”
王领导尴尬地道:“老蒋,我正在调查呢,一定给你个交待。”
挂掉电话之后,王领导脸色铁青地给晚报社长川建军:“你怎么管的?这样的假新闻都能登出来?”
川建军赶紧解释道:“那个记者一直很正直,报道的东西都经得起考验,而且他还有照片有水样,水样也的确污染严重,我总不能审查的时候再实地考察一次吧?”川建军语气上很惶恐,但实际上根本没把王领导当回事,他是“大领导”的人。
王领导知道责任主要不在他,而且也拿他无可奈何,但必须打他的脸:“那个记者以后就别安排采访任务了,至于什么时候可以重新采访,以后再说吧!”
川建军知道王领导意思,但他打算顺水推舟,因为他也不喜欢李鼎立。
王领导挂断电话之后,川建军打通了一个电话:“领导,刚才姓王的给我打电话了。”
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说道:“嗷,你说说。”
“先是骂了我一通儿,然后让我停李鼎立的值。”川建军回道,
那个声音道:“挺好,不过还不够,你将李鼎立开除。”
川建军先是一喜,接着一愣:“领导,为什么要开除?”他倒不是想维护李鼎立,而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那个声音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照做就是了。”语气霸道而不容置疑。
川建军心里不舒服,但只能照做,虽然对方年龄不如自己大,职级不如自己高,但人家是“大领导”身边的红人,号称“智囊”,他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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