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燕一双灵亮剔透的眼眸闪着一抹调皮的光芒,两颊红通通地令可可为心惊胆颤——她太清楚这个意思了——当宁燕想做一件她认为很有趣,而她们绝不会同意时,她就是这种表情。
“别想!”其他二人也已经注意到她兴奋的样子,所以,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声警告她。
记得高中那会,微微的吉他社要举办一个重要的成果发表会,发表会上会有数名全国吉他协助会的干部专程前来评估下届吉他大赛在学校举办的可能,所以这次成果发表的水准也必须在高等以上。微微整整张罗了两个月,集训社员,加强训练,到了演出前半个月,她几乎天天失眠,精神紧张。而就在发表会的前一天,
她终于支撑不住的倒下,被送进医院打点滴。第三天赶不及上台,导致群龙无首,于是宁燕自告奋勇的要帮她带领。由与微微平常在训练他们时,宁燕在总在一旁观摩,微微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将重责委托给她。
而发表会的结果是——他们获得了举办下届吉他大赛的机会。
这次成功的原因,是因为宁燕答应了一大票社团的邀约活动,交换条件是要他们带全社团的人去听吉他社的发表会,总共召集三,四百人吧!而清柔也写了一篇文情并茂,感人肺腑的文章张贴在校园各处,鼓励大家来听这次的吉他社发表会;她的文章及她的人员又增加了一些进场的人数。另外加上可可一场精彩的“音乐与人生”演讲,使得原本不怎么被重视的发表会搞得全校皆知。整个音乐堂高朋满座,令协会的评估人员大受感动,以为学校音乐风气很盛,加上吉他社表演得可圈可点,终于通过了这项考验,从今以后吉他社就极受到学校的重视。
而这些宣传的总策划就是宁燕。
事后,微微又气又急的掐住宁燕的脖子问她:“如果我们社员的表现刚好在那天失常,我岂不是一世英名,毁于一夕?”
宁燕却笑嘻嘻的回答:“可是他们成功了”
所以微微对她既感激又无可奈何。
除了这件事,她还帮过可可办演讲会,清柔的征文比赛活动……反正她出的主意十之八九都会成功;但每次总是游走危险边缘,令人惊心动魄。
而每次当她的鬼脑筋大动奇怪的主意时,宁燕的眼睛就会特别地亮,脸颊还会兴奋得红通通。
宁燕眨眨眼睛,故意用一种神秘的语气说
“你们真的不听?我保证会让他马上求可可当女朋友!”
她们三个张大眼睛瞪着她,一点也不为所动,很有默契地决定不让她如愿以偿——不知道她又想了什么怪主意?
宁燕根本不管她们赞不赞同,兀自地接下去道:“可可,就让清柔借你一个男朋友,下次许鸣约你的时候,你就带他去亮相,让他喝喝干醋,保证他会马上采取行动!”
三个同时大叫了起来。“这算哪门子馊主意?!”
可可一副要吃了宁燕的样子,凶巴巴地道:你敢再乱打我的主意,我就跟你绝交,你信不信?”
宁燕环视她们三个认真的表情,最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夸张地笑倒趴在桌上。她的大笑声引来全餐厅人的注目;正在用餐的众人全都停下手上的动作,往她们这桌行注目礼。
三人忙不迭地遮住宁燕的大嘴巴。
“你还笑!这里是学校的餐厅,我们可不想丢脸丢到餐厅来!”微微抗议地低声道。其他两人则不好意思地对众人比划着道歉的手势。
在她们的制止下,宁燕的大笑声才转成低低的吃笑;她抬头看着她们,伸伸舌头说:“我只不过是跟你们开一个小玩笑,哪知道你们会这么认真?”她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不过,我的主意还不错吧?”
三人动作一致,转头瞪她:“错!”
小男孩的模样好可爱,他又在走向她招手了!宁燕微笑向前走去,握住他的手。
“这次又想玩什么?”
“我这次是想告诉你,如果有人邀你去爬山,你一定要去,好不好?”
“为什么?”
“我在等你来!”
小男孩甜甜地笑着,露出可爱的酒涡。
……
“燕儿,燕儿……”一阵叫唤声将宁燕从睡梦中惊醒。
宁燕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
“燕儿,你醒了吗?你的电话!”这次她听的清楚了——是她老妈的声音。
星期天,早上七点……
她叹了口气,回应道;“我就下来!”
十秒钟后,她趴在少发上,电话线的另一端是清柔。
“大小姐呀!你太浪费青春了吧!现在还赖在床上,我已经从南极走到赤道线了……”清柔是早起者,很不习惯宁燕赖床的毛病;有一度地想改变宁燕的“坏毛病,”所以每天准时五点钟打电话叫她起床。连续十天后,不仅宁燕的老爸,老妈受不了,宁燕也黑了十天黑眼圈,最后终于向她使出杀手锏——威胁她若敢在清晨五点打电话给她,她就要清柔永远地消失在她面前——和她绝交关系。
显然她的方式十分有效,从此清柔再也不敢在清晨五点打电话骚扰她。问题是,只延后了两个小时——七点。
老实说,也是不过分了。宁燕实在拿她没辙,只好如此安慰自己。毕竟所有认识宁燕的人敢在七点打电话给她的,也只有清柔了。
“好吧!你一大清早将我从温暖的被窝中挖起来,不会是想跟我讨论南极跟赤道线的关系吧!”宁燕将手中的电话线在指头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然后又松开,又饶……最后打了一个哈欠!
星期天不是要给人休息的大好日子吗?搞不懂为什么会有在休息的日子还一大清早爬起来的人。对她来说,星期天的早上和睡觉已被她划上同等号。
“微微,可可都在我这儿,可可还约来了许鸣来,你要不要过来?”清柔愉快,轻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飘荡过来,立刻感染了宁燕这头的空气,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一些。“你们一大早干嘛?”吃早餐?说到早餐,她的肚子就开始咕噜咕噜地叫了。她的老妈现在正在弄早餐,厨房里烤面包香味直往她的鼻子钻。”
“我们要去逛街,还准备在早餐,午餐时间狠狠敲他一笔,看他够不够格做我们可可的男朋友。”清柔在那一头咯咯笑着。
宁燕**一声:“老天,我真服了你!”
青柔的电话筒被抢走,微微连珠炮似地向宁燕发话。
“宁燕,你这只小懒猪,别想再回去睡回笼觉。我限你二十分钟内刷牙,洗脸,整装完毕,乖乖在家等我们,我们马上开车过去接你,听到没?”
“听到啦,长宫!”宁燕俏皮地回答。
她挂上电话,江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你要不要吃点早餐再去?”
宁燕跳了起来,边往楼上跑去,边喊着:“我等下和微微她们一起去吃”江妈妈一脸无奈的喃喃细语;哎,这孩子!”
二十分钟后,他们果然在车上会面。
微微充当司机,宁燕坐她旁边,而后座由左而右依序是可可,许鸣,清柔。
许呜虽然已经见过她们几次面,但神情还是显得有些紧张;他不时地扶着那副老是往下掉的眼镜,笑容有些僵硬。因为他左右的两个女人正隔着他这条楚河汉界讲笑话,前面驾驶座旁边的那个叫江宁燕的女孩正悠闲的吹着口哨看杂志,而他们的驾驶显然将这辆车当做电动玩具荧屏上的汽车,又是超速,急转弯,刹车,还不时跟旁边的人讲话,看得他心惊肉跳。更重要的事,整个车厢里没人理他,好像他是空气,所以他的笑容自然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后来许鸣干脆不笑了——笑给谁看?他专注的看着前方,暗自决定,为了可可,他绝对会忍耐。
车子在一个钟头后终于停在一家规模十分大的百货公司旁;在市区想找个停车位是最伤神的事,所以当这五个人终于在10分钟后找到停车位时,简直乐翻了。
在百货公司的地下美食广场填满她们可怜的肚子后四个加上一个男人便开始从百货公司一楼逛到最顶楼。出来时,许呜的手上已经提满了大袋小袋,女孩子们则两手空空,轻轻松松地走在前面。
将从百货公司买来的东西往车里一丢,五个人在以百货公司为圆心,开始逛街,当他们再回到车位时,许鸣的手上,还是大袋小袋,而且比上次还多。他的脸色惨白,几乎快站不住脚,但是他还是用他逛完街后仅余的半分力气,努力的将那些东西放好,然后回程的路上,许呜只做了一个事——睡觉。
而女孩们则笑得好灿烂,好——奸诈。
她们四个人在第二天聚会时,想起昨天逛街的事,忍不住一个个笑倒在草地上。
“我想,他今天一定没来上课,说不定还躺在床上喘大气呢……”宁燕。想到昨天整他的情形,就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计策又是她想出来的。
“宁燕还真会整人!昨天看许呜那个样子,我差点要笑场。喂喂!你们想,他下次还敢不敢跟我们出去玩呀?”微微的眼睛笑得眯成一直线了。
“哼!要追我们可可,当然要有超乎常人的毅力与体力,哪有那么容易就可以当可可的男朋友的!”清柔撇撇嘴。
可可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光芒;因为她们三个人只顾着笑,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不过,以他昨天的表现,实在是很不错了,你们说是不是?”宁燕说。
三人想了想,点点头附和。
“我给他九十九分!”清柔喝完她的汽水,又去抢宁燕的。
宁燕护住她的汽水,边问道:“干嘛不干脆给他满分?”
这点,她们全同意。
“没关系,这个小小的缺点,我们可以帮他改进……”宁燕的眼睛骨碌碌的一转;三人这次倒很期待她出的主意。
“可可,你拿几本笑话大全给他看,然后我们每次和他见面的时候,就叫他讲笑话给我们听,你们觉得这样好不好?”
“这样就有用吗?”可可有些迟疑。
“就这样啦!这个办法最好,我赞成!”清柔笑得最开心;因为她喜欢听人家讲笑话。所以哄她的最好方法就是讲笑话给她听。
微微看着兴致昂扬的宁燕和清柔,然后无奈地对可可耸耸肩。“我能说不好吗?”
“江宁燕!江宁燕……”宁燕还没走出校门口,就听到一个不算小的嗓门在喊她的名字。
她加快脚步往校门冲去。
该死!她还不够出名吗?
“江宁燕!你等等!”那男人的声音更大了,并且追上宁燕。
宁燕有些困窘地意识到周围投射过来的眼光,瞪着正气喘吁吁,一脸开心,犹不知可能会有悲惨下场的张伍德——她的同学,班上的活宝,也是有名的大嗓门。平常他很爱讲笑话,而且笑声震动屋顶;可是只要他一开始讲笑话,宁燕就会有一种很骇怕的眼神看着他们教室的屋顶。
其实,宁燕跟他挺熟的,因为两个人同是康联干部,平常都会一起办一些班上的康乐活动,所以对他,宁燕比对班上的男朋友还熟。
可是现在宁燕的眼睛里充满杀气,完全不顾她的淑女形象,凶巴巴地道:“你没看见我正在走路吗?我不喜欢走路走到一半被人叫住,而且我不喜欢用这种方法出名!”
张伍德搔搔头,似乎也注意到了这周围异常的眼光,干笑了两声才道:“对不起!因为好不容易才碰到你,我刚才没课,所以趁着这节下课赶快来找你……”
“什么事快说!”虽然没有人再去注意他们,宁燕还是有点余温未平。
“我们社团星期六,星期天要去爬大雾山,社长交代我一定要邀请你!”张伍德被宁燕的“凶”样吓退了一步,赶紧说出目的。
“爬山?爬什么山啊!我……”宁燕正想说她没空,却忽地一愣,心头顿时混浊了起来。
她想起了几天前的那个梦境,想起了小男孩对她说的话。
“我一定等你来!”
小男孩的话似乎还在耳边。今天张伍德就邀请她,使她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答应他……
“是不是你这两天没空?”
“不是的,我……”宁燕好困惑。
“那——就是有空了?太好了!我去告诉社长,说你答应了……”张伍德没注意到宁燕迷惑的表情,兴高采烈的一溜跑开了。
宁燕愣在原地,久久不能移动……
她这几天故意提早上床上睡觉,希望能再梦见小男孩,她想在梦里问清楚他要她去爬山的意思。
但是她失望了!连个影子也没梦着。
她虽然百思不解,但却没有将那次的梦告诉薇薇她们——也许等她爬山回来之后,会有意想不到的大惊奇。
她决定去爬山!
既然无法在梦里寻找她要的答案,她只好往大雾山去!她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小男孩会知道将会有人邀她去爬山?
想不通的一连串疑问!
这晚,她没有梦见小男孩,反而梦见那个高大,威严的男子。
这次,她清楚的看见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湛蓝,迷人的眼睛,并且温柔,深情的令她颤抖!他的目光里有一种毫不掩饰的炽热光芒,令她想逃!
他向她伸手——“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来到我的梦中?为什么总是不让我看看你的脸?”
宁燕不再迎上他的手,只是一味往后退。
但是,无论她怎么后退,他总是站在她面前。他低头,蓝色眼球又温柔和锐利的注视着她;他高大,魁梧的身躯对她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而他的眼神更令她有一种无可遁形的感觉。
难道他在她梦里可以为所欲为吗?
就在宁燕一怔住间,下一秒,她已在他怀里。宁燕挣扎着——她不想每次都被他莫名其妙地控制,她不要再顺从他——但是,他是那样的紧紧的拥住她,紧紧的将她贴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他似乎怕失去她。
他的头靠在宁燕的肩上。
她的耳边有他热乎乎的热气息,然后她听到一声低低的叹息声。
“是你吗?是你的叹息声吗?为什么你不肯跟我说话?就算一句也好,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
气氛突然之间变得凝滞起来;恍惚间,她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低喃声——但是不够,这还不够!
“你想说什么?你说啊……”
那像是咒语一般的低喃声似乎在转变着,变成她能听到的声音——不是在她耳边,而像是回荡在空气中一种奇异的能量,然后钻进她的脑海中,化成了一股思想,但那不是她的,而是他的——
“我的力量还不够——我想带你回去……”
她听到了!她真的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宁燕高兴之余也没去推敲他的意思,只知道她终于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了!
“你告诉我,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四周的气氛再次变动,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在突然间狠狠的击向她,令她的手不得不放开他。
她和和之间仿佛存有一种无形的阻力——这是他们无法驱逐的。他伸出手想拉回她,但是两人的距离却愈来愈远,他的眼眸里有好深好沉的情意与无奈。
而他深情无奈的眼神是她最后的意识。
当宁燕醒来时,她发觉自己眼泪流满腮……
“他的眼睛是蓝色的,这次我终于看清楚他的眼睛了……”
“愈来愈清楚了,而且这次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可是他话中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可可和清柔下午都有课,所以宁燕来找微微,她急欲一吐昨晚那梦境里的一切。
“我不知道,我只能听清楚这句话!”宁燕摇着头。
“我的力量还不够,我想带你回去……”
微微重复着宁燕告诉她梦里那个男人的话,深思一会儿,说:“你以前梦见他的时候是不是很模糊?,后来才愈来愈清楚,愈来愈真实?而且本来还看不清他的脸,现在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
宁燕点点头,她的心很乱——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现实生活中不存在男人愈来愈能影响她?他似乎明白她的一切——包括思想,行动……她总是抗拒不了他,他愈来愈真实,真实的令她心动!
微微的眉头紧皱,继续推想着。“我想,可能是跟他的力量有关,如果他的力量达到某一程度,你应该就会看清楚他的脸……”
“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驻到我的梦里,跟那个小男孩以及金龙是一样的。起初,我只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后来他渐渐变成一个模糊的影像,然后这个影像就愈来愈清晰,一直到现在的样子。以前,我一直都不能听到他的声音,只能靠感觉,这跟那个小男孩的接触不一样;昨天,是我第一次“听”得到他的声音……”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超出她们所能想象的范围,她们不知道这些所代表的意义,不知道这梦境究竟是虚幻的?抑或真实的?而他的目的是什么?带她回去?回哪里去?
这个疑团也是因为他首次说出话后而愈扩愈大,愈来愈不可思议!
另一件令宁燕感到好奇的,就是小男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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