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孩子其实是一时收手不及,这才失手将垃圾打在这个高贵的小姑娘身上头上。
此时见两个大汉向他们怒吼并大步走来,吓得连滚带爬一溜烟逃得没了踪影。维纳斯跟在后面跑了两步,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在装跛子。她想叫住那些孩子,用一些温暖感化他们,也让眼前这个贵气的小姑娘给他们做个榜样,或许金铃铛也能多给出去几个。可孩子们跑的太快,维纳斯只得无奈作罢。
眼前护着维纳斯和耶德的小姑娘,两只大眼睛明亮纯真,华贵的衣着虽然被垃圾玷污,却益发显得小姑娘美丽可爱。
此时,耶德已经完全睁开双眼,他不由自主地看了妹妹维纳斯一眼,两人几乎同时相互点点头。维纳斯明白了耶德的意思。耶德认为,这个小姑娘正是他们要寻找的怀赤子之心的人选。
那个小姑娘看着眼前的维纳斯和耶德,用她银铃般的嗓音关切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很饿?可惜我身上没带吃的。这可……”说着,小姑娘这才发现耶德双眼炯炯有神,正在看着她。惊讶之下,小姑娘不禁说道:“呀!原来你的眼睛不但不瞎,而且还、还很有神。”
耶德微笑着看着小姑娘点点头,没有说话。
小姑娘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两个银币,递到维纳斯面前,诚恳地说:“我身上只有这么多。我想,应该可以换一些吃的。”
两个大汉此时已经回到小姑娘身后,见小姑娘拿出银币要给眼前的两个叫花子,其中一个大汉不禁低声地劝阻道:“大小姐,大人常说,低等人不值得同情和施舍。”
小姑娘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那是不对的。换了是你正在挨饿,你难道不希望有人帮你一下?”
“这……”那个大汉摸着额头张口结舌说不出话了。
维纳斯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银币,亲切地说道:“谢谢你!好心会有好报!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维纳斯看着眼前贵气的小女孩,心想,若是这个世界对刚才那些孩子好一点,或许他们也不会善恶不分。不由的,维纳斯有些悲天悯人的心伤。
小姑娘天真地笑着说道:“我叫银铃花。好心人人都应该有。波塞冬祖神教导我们,要爱人如己。”
维纳斯满意地点点头:“太好了!银铃花,我不会白要你的银币。来,把这个拿着。”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金铃铛递到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想必平时见惯了金银珠宝,虽然对一个叫花婆要给自己一个金铃铛感到奇怪,但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好奇地接过金铃铛仔细看着。
那两个大汉,身为保镖仆人,看到眼前金灿灿的金铃铛,却一下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维纳斯蹲下来,低声认真地对小姑娘说道:“相信我,这个金铃铛将有大用处。银铃花,你一定要记住,未来的日子,当出现地动山摇的时候,你要明白,那是我们这个世界要发生大灾难了!这个时候你一定要留神。只要听到外面传来大声的铃铛声响起,就要尽快跑出来,并与摇动铃铛的人一起逃命。”
小姑娘默默地点点头,抬眼向耶德看去。
耶德郑重其事地向她点点头。
小姑娘身后的另一个大汉,深怀戒心地问道:“喂,你们两个叫花子,在和我们大小姐说什么?”
小姑娘回头向两个大汉竖起食指:“嘘!不要打断我们的谈话。我相信他们是好人。”
就这样,耶德与维纳斯终于寻找到第一个具有赤子之心的孩子。
其实维纳斯和耶德不知道的事是,这个叫银铃花的小姑娘,是花紫花城城主的唯一爱女。
银铃花更不会想到,自己终于因善良,在未来大劫难中得救。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虽然维纳斯和耶德都非常想念他们的双胞胎弟弟和妹妹,几次三番想要回到金星国的都城金星城去,但为了躲避波利斯的抓捕,他们最终还是忍住了。
后来的日子里,维纳斯和耶德继续游走在亚特兰蒂斯世界的城乡,继续寻找着具有赤子之心的人选。丁乙分发给他们的金铃铛,也慢慢地赠送给了为数极少的几个有缘的善良孩子。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成人得到过金铃铛。这当然是因为在亚特兰蒂斯世界,被邪恶的尘世污染后,成人几乎都失去了良善赤子之心。
这些日子,面对那些冷漠甚至是欺辱弱小的亚特兰蒂斯成人,也使耶德和维纳斯对亚特兰蒂斯世界的成人完全失望了。不过在经过一次大劫难后,耶德和维纳斯对亚特兰蒂斯世界成人的看法,又发生了改变。
这一日,他们正行走在荒无人烟的山脚,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四起。眼看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为了尽快找到一个可以避雨的所在,耶德见四下无人,便准备带着妹妹维纳斯施展他的草上飞轻功。当然,轻功这个词,之前他是没有听说过。这还是他从丁乙口中得知,原来自己这种快速奔行的异能,也叫轻功。
可是,就在耶德刚要起步的时候,猛地大地一阵剧烈的颤抖,以至于耶德与维纳斯几乎无法站稳,更不用说施展轻功了。
地震发生了!
在亚特兰蒂斯世界,地震是经常发生的,尤其是近些年来,地震更是非常频繁地发生,而且每次地震都异常剧烈。
耶德和维纳斯明白,天谴很快就会来到。当然,这也是他们从他们心中的神人,那个从一万多年后来到亚特兰蒂斯世界的二王子麦克口中得知的。当天谴最终降临的时候,这个亚特兰蒂斯世界将会彻底毁灭。
随着大地连续不断的剧烈颤抖,天空出现非常诡异的褐红色。这样的景象,好像天空在发怒在燃烧。让他们感到更加吃惊的是,在这诡异的褐红色天空,猛地一声惊雷响彻天地。
雷声过后,倾盆大雨在狂风中瓢泼而下。随着大地的剧烈颤抖,随着瓢泼大雨落下,山坡上大小不等的石块纷纷滚落下来,不时还有令人恐惧的泥石流顺坡倾泻而下。
此时的耶德与维纳斯,稍有不慎便会在飞滚而下的滚石,以及势不可挡倾泻而下的泥石流中丧生。
荒野中,大地颤抖和狂风暴雨中,滚石与泥石流的危机中,耶德和维纳斯两个人在挣扎着。
雨水模糊了维纳斯的双眼,就在她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的时候,一股泥石流倏地冲到她身前。与此同时,几块滚石也冲着她滚落下来。
维纳斯发现危险的时候,连忙向旁边跨出两步,刚刚好躲过了脚下的泥石流。但就在她还没有站稳的时候,两块滚石直冲着她头部落下。
此时维纳斯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两块滚石离维纳斯的额头还有两寸远的时候,这一刻,维纳斯以为天谴已经来临,可她还没来得及把所有的金铃铛给出去呢!维纳斯惊恐地紧闭双眼,双手紧紧抱住头,绝望地半弯下腰蜷缩成一团。
一声惨叫,耶德倒在地上。
维纳斯睁眼看时,却见哥哥耶德倒在地上。
原来,就在两块滚石要落在维纳斯头上的千钧一发之际,飞身赶来的耶德一跃而起,一把将维纳斯推开。而耶德自己却被两块以千钧之势滚落的石头砸在了腿上。
这也幸亏耶德身手极其了得,若是再晚一点的话,要么维纳斯会被滚石砸成一滩肉泥,要么耶德自己的脑袋就会被滚石砸扁。
不管怎么说,维纳斯得救了,而耶德却被滚石砸断了双腿。
风渐渐地小了,雨也慢慢地小了下来,天空终于露出一条蓝色缝隙。
当维纳斯将耶德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大地也停止了颤抖。原来,天谴还没有来。
本来这里就是荒野,经过大地震后,这里就显得更加的荒芜。
大雨过后,耶德和维纳斯身上衣服全都湿透了,微风过处,两人身上都是感到阵阵寒意。在暴风雨中在大地震中,经过一番殊死挣扎后,两个人也都感到饥肠辘辘。
如在平时,耶德自然会展开他草上飞的异能,片刻之间就能离开这里,只要到了有人烟的所在,他们身上都有零用的金银,自然会买到果腹的吃的和御寒的衣物。但,问题是现在耶德的腿被滚石砸断了,他就是有再奇异的飞行能力,此时也无从施展。
最让维纳斯担心的是,耶德被滚石砸断的腿,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耶德唯有咬紧牙关,自己忍受疼痛的同时,还要宽慰愁眉不展的妹妹维纳斯。
说到歌舞,维纳斯天生就具有无与伦比的歌舞天赋,但说到力气,维纳斯确实十分有限。因此,想要搀扶着断了腿的耶德,在旷野中行走,那是不可能的。
在荒野中,在饥寒中,兄妹两人只好无助地在泥水中坐了一夜。
第二天,当东方刚刚发亮的时候,一阵悦耳的鸟鸣响起,将半睡半醒中的耶德和维纳斯唤醒。
随着鸟鸣声渐近,隐约又响起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这荒无人烟的旷野,会有什么人来呢?
耶德和维纳斯向脚步声响起的方向望去,在黎明的曙光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显然,来人也发现了旷野中的耶德和维纳斯,因为那个人影走着走着,换了一个方向,直接向耶德和维纳斯走来。
当来人再走近一些后,耶德和维纳斯渐渐地看清楚了,来人是一个消瘦的白发老人。这老人穿一身破旧的衣服,长长的白发披散在肩头。老者身材虽说消瘦,但在不紧不慢的行走中,却显示着弹性与矫健。
当老者走到耶德和维纳斯不远处时,耶德和维纳斯才发现,那悦耳的鸟鸣,却是老者口中含着一片树叶吹响的。
那老者双目炯炯有神,灰白的眉毛使之愈发显示出了慈祥。
那老者一边吹着口中树叶,一边迈着富有弹性的脚步,不紧不慢走到耶德和维纳斯身前。
耶德和维纳斯装扮乞丐,本来就衣衫蓝缕,在暴风雨中在大地震中一番殊死挣扎,又在饥寒中熬过一夜,此时两人的外表自是十分狼狈。虽说维纳斯撕下来破旧的衣衫为耶德的右腿包扎了,但一片刺眼的血迹渗透出来,此时已经成为一片褐红色。
好在经过大雨的浇洗,耶德和维纳斯故意在脸上涂抹的泥土没了。耶德虽然受伤,但棱角分明的脸上,双眼透露出坚毅的神色。虽然略显憔悴,但维纳斯天仙一般的姿容还是使人我见犹怜。
见老者在他们身前停下脚步,维纳斯真切地乞求道:“老伯,我们是兄妹两人,昨天……”
那老者显然已经明白耶德和维纳斯的处境,也明白维纳斯要说什么,他没有说话,而是向维纳斯挥挥手止住了维纳斯的话。当老者定睛仔细看了看维纳斯后,突然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这张脸,不就是……?老者很快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自嘲地在心里暗道:“看来我是老眼昏花了,我在想什么?”
老者微微轻摇了一下头,接着蹲下身,关切地察看了一下耶德的伤势。
耶德苦笑一声道:“滚落的石头砸的。应该断了。”
老者微微点点头,依然没有说话,而是向维纳斯做个搀扶的手势。
维纳斯明白,老者想让她搀扶起耶德来。可维纳斯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个力气,因此只好哭丧着脸摇摇头,无奈道:“我、我很没用。”
老者没有说话,将口中的树叶吐掉,伸手搀住耶德的一条胳膊,然后向维纳斯微微点点头,向前方指了指。
维纳斯明白了,老者的意思是把耶德搀扶到前面。维纳斯心中暗自嘀咕,在这荒野中,前面能有什么?
虽然维纳斯心怀疑问,但还是与老者一左一右将耶德搀扶起来,踩着泥泞的小路艰难地向老者来的方向走去。
那老者看来也没有多少力气,与维纳斯一起搀扶着耶德走了一段路后,与维纳斯一样都累得直喘粗气。
如在平时,这样一段路,耶德在转眼之间就能走完,但现在他腿断了,虽说只是走了一段路。却疼得出了一身的虚汗。
转过一个山坡,旷野中出现一个草棚。
老者喘几口气,指指前方的草棚,又指指自己。
耶德和维纳斯都明白了,原来这个草棚就是老者的栖身之所。
这一路走来,老者一直一言不发,有什么事都用手语来表达。所以,耶德和维纳斯渐渐地明白了,这位老者是个哑巴。
老者与维纳斯搀扶着耶德终于走进草棚。
草棚不大,也非常简陋,但是十分整洁。一张木板床,一个石头搭就的灶火,墙角木架子上有几个黑白色罐子,此外别无他物。
老者将耶德安顿躺在唯一的一张木板床上,然后回身从早就熄灭的灶火上拿出半个面饼。
老者将面饼一分为二,带着歉意将饼递到耶德和维纳斯面前。老者确实拿不出更多的吃食,心中的歉意就写在他的脸上。
面对眼前的半个面饼,耶德和维纳斯心中滚过一股暖流。打眼一看,两人就明白,这半个面饼肯定是老人仅有的吃食了。
就在耶德和维纳斯不知该不该把老人仅有的吃食接过来的时候,老者十分诚恳地对耶德和维纳斯点点头。
耶德眼含热泪,缓缓接过一小块面饼,真诚地说道:“老伯,大恩不言谢!这一块面饼,肯定比世上最丰盛的山珍海味还要美味。”
老者微微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就在耶德和维纳斯吃面饼的时候,让他们感到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老者从木架的黑白罐子里,拿出几个药丸,然后默默地蹲在木板床前,将药丸揉碎涂抹在耶德断腿上,接着手法十分娴熟地接耶德的断腿。
在这过程中,耶德虽然也感到疼痛,但老者手法不但娴熟,而且十分轻柔。以至于耶德刚感到疼痛,断腿就已经接好。
紧接着,让耶德和维纳斯更为吃惊的事情又发生了。
老者对着耶德的断腿伸开双掌,运气凝神。老者的双掌发出一片柔和的亮光。这片亮光落在耶德断腿上,耶德的断腿顿时感到一阵酥麻,那种感觉像是发热,但又像是发凉。
渐渐地,老者额头冒出汗珠,呼吸也渐渐地变粗。耶德的断腿,那种酥麻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耶德进食本来就快,再加上饥肠辘辘面对一小块面饼,两口就已经吃完了。维纳斯却小口小口地吃着面饼,当看到老者神奇的手法后,维纳斯含在嘴里
的面饼都忘了往肚子里咽了。
渐渐地,老者双掌发出的光亮暗淡下去。老者喘着粗气,缓缓地收回双掌。
耶德试探地伸手摸摸断腿,居然没有了疼痛的感觉。耶德不禁惊喜地赞道:“老伯,原来你是神医啊!”
老者不置可否微微摇摇头,然后伸手示意耶德起身。
耶德迟疑地问道:“老伯,你是说我可以下地行走了?”
老者冲着耶德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耶德试探着,慢慢地坐起身,轻轻地伸腿接触一下脚下的地,并没有感到疼痛。再伸手摸摸断腿,也没有一丝的疼痛。虽是如此,耶德还是不敢贸然站起身。
就在耶德还在迟疑的时候,老者伸手从背后猛地推了耶德一把,耶德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老者不无得意地呵呵笑了两声。
听到老者的笑声,耶德得到了鼓励,迈腿向前勇敢地走了几步。
“我好了!完全好了!”耶德惊喜地喊出声。
此时维纳斯也情不自禁地挑起身来喊道:“真的……”她却忘了含在嘴里的面饼一直没有咽下去,这一喊一下岔气了,顿时引起一阵咳嗽。
虽然吃了面饼后,耶德和维纳斯稍微缓过来一点精神,但依然感到十分饥饿。现在耶德双腿完好如初,自然能够行走如飞出去打猎了。
为了充饥,更为了感谢老者医腿之恩,耶德对老者说:“老伯,我出去找点吃食。您为我医腿,想必也耗费了不少体力。请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去就回。”说罢,再次试探着在地上跳了两下,发现双腿真的没有异常了,便一路小跑狩猎去了。
当耶德扛着猎到的黄羊,从草棚后山坡走回时,见山坡上有一个小小的金字塔。耶德明白,这个小小的金字塔里,一定葬着一个人。
原来,在亚特兰蒂斯世界,埋葬死者后,一般会在坟堆上码上石块,这样一来这个坟堆看起来就像是金字塔。
为什么要在坟堆上码上石块?为的是保护坟堆里的死尸不被野兽刨挖侵害。王者的坟堆当然气派高大,因此就用巨大的石块码在坟堆上,当然就成了我们现代人眼中真正的金字塔。富有的人虽然比不上王者,但是坟堆也比较高大,坟堆上码的石块也比较大。而一般百姓,则是如我们现代人一样,在正常的坟堆上码上比较小的石块就是了。
荒山野岭葬个死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所以耶德经过那个小金字塔时,也只是不经意地看一眼,然后就继续走自己的路了。可是,当晚耶德却在此处,见到了奇异的一幕。
原来,有了猎物,三个人终于可以饱餐一顿。老者一边吃着烤黄羊肉,一边发出一声声的叹息。在耶德和维纳斯看来,老者也许很久没有吃到如此美味的黄羊肉,因此发出感叹。
其实耶德和维纳斯都错了。
当夜晚来临,明月高升时,耶德和维纳斯走出草棚,低声商量是否要将金铃铛送给老者。
为什么要商量此事?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将金铃铛送给过成年人。这样做当然可以理解为,成年人在亚特兰蒂斯世界已经完全堕落而没有丝毫的良善之心。另一方面,儿童才是人类的未来,因此挽救具有赤子之心的纯真儿童,就是在挽救人类的未来。
耶德和维纳斯兄妹两人一边商量着,一边不知不觉来到了草棚后的山坡上。
银辉下,小金字塔前,供奉着一块烤得焦黄的黄羊肉。
耶德和维纳斯马上猜想到,小金字塔中一定是老者的亲人。老者将烤黄羊肉献祭于此,一定是老者祭祀自己的亲人。
耶德和维纳斯再看时,一幕奇景便将两人震惊了。
皓月当空,乱石坡上,孤坟之旁,那老者身着褴褛长袍,按节合拍,手舞之而长袖随风挥洒,足蹈之而浩发凌空飞扬。
这位貌不惊人的哑巴老人,不但可以用树叶吹奏出天籁之音,而且可以舞出极其美妙的舞蹈,更重要的是,具有神奇的替人医治筋骨损伤。
月色之中,耶德和维纳斯静静地看着老者舞蹈。
耶德对舞蹈并不在行,因此在耶德看来,老者的举手投足只是看上去合节合拍很和谐很美罢了。
维纳斯自己天生就能歌善舞,对舞蹈自有过人的眼力。维纳斯只是看了几眼,便从哑巴老者舞蹈中的肢体语言中,读出了老者心底对一个人或者神的无限思念与眷恋还有对往事绵绵的回忆。
此时,舞蹈中的哑巴老者,正在全副精神集中在舞蹈中,用身体的动作,表达着心中想述说但却无法说出来的话语。此时的哑巴老者,由于已经到了物我两忘的绝佳境界,因此对不远处的耶德与维纳斯并没有在意。
哑巴老者舞蹈时而刚劲时而轻柔,时而舒展时而摇摆。当他双臂轻柔地向上挥舞,恰如鹰击长空;抬足凌空飞跃,又像马踏飞燕;腰跨随节慢舒,更好比苍龙翻江倒海。
耶德正沉浸在对哑巴老者舞蹈的美好欣赏中,却发现身边的维纳斯踏着月色,迈动轻盈的脚步,合着舞蹈的节拍,行走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飘舞到哑巴老者身边。
舞蹈或者说肢体动作,应该是最原始的语言,因此它能够表达更深刻更复杂,以一般语言无法表达的情感与思想。我们通常说的无法用语言表达,其实就是该事物或者情感达到极致,用一般的语言确实不能完整精准表达出来了。这个时候,代之语言的便是最原始的肢体语音——手舞足蹈!
见到哑巴老者舞蹈而随之起舞,对于维纳斯来说并不是一时技痒,她是被哑巴老者的舞蹈语言深深打动,进一步激发出内心情感的共鸣,于是不由自主与哑巴老者共舞。
之前维纳斯并没有与哑巴老者进行过任何舞蹈排练,甚至维纳斯都不知道哑巴老者是此中高手。但是,此时,月下,维纳斯与哑巴老者两人双双起舞,居然配合得完美和谐妙到毫巅!
维纳斯与哑巴老者,两人合着节拍,在月光下双双舞蹈。但见两人时而分开时而聚合,时而快捷时而散漫,忽而趋东忽而奔西,时而高高雄飞时而贴地雌伏,时而如彩云追月时而像旭日东升。
两人的舞蹈动作,是在表达极其复杂强烈的情感,又是在讲述一个激动人心的长篇史诗传奇。
两人聚合在一起时,像表达天性中的舐犊真情,又如吟唱男女两情相悦的缠绵;两人分开时,像表达同生共死的手足之情,又如赞美知音相互引吭高歌的欢愉。
两人共舞之时,哑巴老者读懂了维纳斯,而维纳斯也读懂了哑巴老者。此所谓知音相逢无需多言,只一段万古罕见的共舞,便胜过了俗人的絮絮叨叨许多言不由衷的废话。
这真是:权利本是迷魂药,亲情人性全抛掉。旷野遇难苦无助,慈心路人手段妙。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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