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死人

夜幕降临,随着地平线最后一道夕阳落下天边,一个乞丐模样的男人从道路的尽头一步一步的慢慢走来,大大的披风遮住了全身,呆呆的看着脚下没有表情。

房屋、街道、高楼大厦周围长出了森林,偶尔还有几只动物来回的穿梭觅食,水泥工业和原始生态的结合体。

在塌了一半的废墟里有几个亮点,随着男人的移动一闪一闪的盯着。

“嗖!嗖!嗖!”三道风声三个黑影掠过男人,瞬间又藏匿入黑暗中,只听到一声声咀嚼声吞咽声,男人只是晃了一下还是继续的走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披风被撕下了三块和滴答在地上血液,血液落地瞬间气化留下一块红印。

“真希望你们吃饱了...”男人自言自语低声嘀咕着,几个亮点像是迟疑了,不过瞬息之后随着几声舔嘴的声音。

男人还是如常的走着,“噗、噗、噗”三声不细听不可察的声音,几个亮点渐渐熄灭,三具动物尸体躺在地上。

狗头大嘴没有上半身,后肢强壮一条长尾巴,这是新世界一种普遍的生物,是动物病毒畸变产生的生物。

男人叫姚远,不过几十年没人叫过他了,他也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他长途跋涉没有目标停停走走几十年,从一块大陆走到另一块大陆,他不碰水遇水则绕,时间对他好像没有意义,他也没有目的地也没有目标。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姚远脱下披风的帽子,蓬出个毛团,头发胡子已经长的不能再长了,“终于碰到个像人的地了...”用手拨开挡住视线的毛发喃喃道。

“哈....欠....”远处被大树盘绕的屋顶上有个胖胖身影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胖子打完哈欠无意间余光扫到了姚远,一怔后原地消失随后在姚远10米左右闪现出来,小心翼翼的打量着。

“我没偷!”胖子道。

“我没说你偷...”姚远无奈的看着他,这是他不知多久第一次看到人类

“那你怎么发现我的!”

“我没发现你,你自己跳出来的...”

“我真没偷!”

“我真没说你...”,“咣当!”,姚远话音未落,胖子大大的肚子起伏中从怀里顶出个金碗掉在地上。

胖子看看金碗抬头看看姚远,姚远看看胖子又低头看看金碗,抬起头鄙夷的看着胖子。

突然胖子消失了紧接着金碗也消失了,姚远背后有声响,回头一看胖子瞬间出现在身后10米处,喘着大气拔腿就跑。

姚远摇摇头,掀开披风露出被咬掉只剩下手腕的胳膊,大腿也少了一大块,屁股也是,又摇了摇头,自顾的慢慢的向前又继续出发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和我一样”胖子在大树后看着姚远远去的背影嘀咕道“反正我没偷...”。

森里混杂着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大自然重新占据了原本属于它的土地,几百年前乃至千年前人类堆砌起来的文明在自然界是多么的微不足道,一边高喊文明一边摧毁着另一个文明,无比自信的觉得能征服一切,最终敌不过法则。

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姚远抬起盯着地的头,虽然表面平静,内心还是有种莫名的激动,虽然之前碰到个胖子,但他记不清多久没见到过人类的族群了,一阵恍惚刚陷入回忆突然又拔了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惶恐、一丝眷恋,一丝失落...,使劲晃了晃脑袋不敢去想,整理了下心绪,抬着头往人声嘈杂的方向走去。

道路的尽头是个悬崖,下面像是一个很大的山谷方圆几十公里,城市就在里面,姚远眺望了下四周,突然震惊了,惊悚的感觉冒了出来,“这...这是...核弹坑...”。

看了看几百米的落差,先寻找下去的路线,这时嘈杂的人声在周围响起越来越近,姚远犹豫了一下还是忍着疼痛藏到了树上,在树上看到了几十米外的人群。

这群人的穿着有些不伦不类,现代人的衣物也夹杂着兽皮和羽毛,但是引起姚远注意的是他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或大或小的都佩戴着黄金,“这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啊...”姚远心想。

人群在搜索着什么,万幸没有过来一群人朝别的方向走了,心想“估计和那个跑了的胖子有关,明白了就是他偷的金碗”。

姚远顺势习惯性的跳下树,因为大腿组织少了一大块肌肉做动力支持,当然屁股上也少了一块,落地时支撑不够小腿瞬间骨折顺势扑通一声啪在地上,带出的声响惊动了那群人,寻声赶了过来。

摔的七荤八素的姚远,满眼金星抬起头时被一帮人围住了。

没等众人开口。

“我没偷!”

“........”众人鄙夷的看着他。

“我真没...”

“打他!”

姚远用一只零半个的胳膊抱着头继续喊道:

“我真没偷,金碗不是我拿的!”

众人停了手,其中一个壮汉问旁边的瘦子:

“咱丢的是羊!”

“额...没准打错了!”瘦子挠挠头说

众人赶紧蹲下围拢过来看姚远的伤势,有的掏出水壶准备给喂点水,一边忙活一遍还在交头接耳。

“你带刀啦?”

“没有啊,那东西能随便带么!”

“那他手咋没啦?!”

“不是我,我就拿脚踹来着”

“屁股上少块肉...大腿肉也没了腿也折了!”

“感觉咱没打这么狠吧...”

众人你一下我一下,有的撕下衣服有的用兽皮给姚远简单包扎完,抬到树下。

姚远用唯一完整的胳膊肘支撑着靠趟在树下说:

“谢谢你们给我包扎,其实这些伤是....”

话音又未落,远处跑来一个小孩,边跑边喊:

“抓到了吗?”

这时小孩上起不接下气的跑到众人跟前又断断续续的说道:“祖宗说金碗也丢了!羊...羊隔了一宿估计保不住了,勿必把金碗找到,上面有秘密!....”

“我真没...!”姚远回身一只手抓住大树大喊道

“打他!”众人一口同声,齐唰动手

“金碗拿回来!”

“吃的羊吐出来!”

“打那条腿....”

........

姚远被打的满地打滚,解释不清了先跑吧,原地180度脚冲树用那条好腿猛等原先靠着的大树,从众人脚下穿过,对面就是悬崖,借力几个轱辘翻下悬崖...

众人都有些懵,小偷现在都进化到这么不要命了么。

“追啊.....”小孩大喊!

众人醒了过来,纷纷奔向通往峡谷的道路而去。

繁华的街头依旧镶嵌在大自然中,好像人们习惯了这样,好像本应该这样似的,太久远的现代好像慢慢遗失,能流传下来说的最多就是要敬畏自然敬畏法则,目前的现代人找到了新的生活方式。

胖子嘴里叼着半截草棍,满嘴油呼呼的哼着不知道哪流传下来的小调,闲庭信步的穿梭在人群里,这边看看那边瞅瞅。

七拐八拐的装作若无其事钻进一个废墟角落,确定无人后消失了,十几米外的楼顶现身,喘了喘气又消失不见了,再次现身时出现在一个密室当中,这是他的家也可以说是窝点。

屋子是在一个大厦的废墟,上半部倒塌了将下面几层埋了起来,没有入口,幸存的人们嫌工程量太大就简单整理出来道路就不再管了,也不再是原先人满为患的城市,房对于现代人来说有的是,不过自己动手。

屋子挺大有个百来平米,胖子自己动手除了承重墙全拆了,在角落开了个小小的口子当天窗,屋里面放着胖子偷来的所有东西,他自认不叫偷是拿,着实不要脸。

“金碗不错估计是好东西,不然那村里的老头咋藏的那么隐蔽,要不是羊跑到屋里不小心顶开墙里的暗层还发现不了”胖子自言自语的分析道:“回头找个懂行的看看,先睡一觉吧”,胖子抱着金碗打起了呼噜。

悬崖下一颗老树上挂着的姚远慢慢醒来,一个树枝穿透了他的身体,晃了晃头清醒了些,忍着疼用体重撬断插在身体里的树枝,重重的拍在地上,勉强的用手从后面拔出剩下的树枝。

“误会有机会再说先躲起来”他心里盘算着:“先去城里吧,差不多时间也快到了”,姚远慢慢消失在丛林中。

烈日当空偶尔吹来几丝微风,在姚远落地的地方站了一群人,正是追赶他的众人。

“看位置是这里”小孩说道

“就你聪明,我们也看的出来”壮汉说道

“人没事?这还能活吗?”瘦子质疑道

“那有啥奇怪的,异种人呗,族长和大哥大姐不都是吗,关键....”小孩挠挠头说,瘦子问“关键什么?”

小孩想了想说:“关键的是他怎么会没流血,这么高下来除非他会飞”

“这有脚印”有人发现道。

“他往城里去了,咱们追吗?”

“先回去告诉族长吧,别贸然进城!”小孩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簇拥着小孩往族群的方向走去,也慢慢消失在丛林里。

小孩一行人走远后,一颗大树上跳下个人影,看看姚远消失的方向又看看小孩一行人消失的方向,犹豫了一下之后身型慢慢变的透明也消失不见了。

城镇的边缘一个椭圆形的空地长满了人一样高的草,之前应该是个操场,旁边几栋废弃的房屋,应该是学校,姚远穿过长满草的操场钻进了房屋,找了个角落靠在那里休息,时不时有像猫一样大的老鼠跑来跑去。

“没次都死不了...”姚远自言自语道:“如果法则是对的,我的存在必定有其原因,可到现在我真的不知道意义是什么,只有心里和肉体的痛苦”

姚远睁着眼空洞迷茫的看着前方,不知道睡了还是怎样,时间对于他像停止了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空洞的眼睛渐渐清明起来,渐渐有了意识,眨了下眼。

“时间到满血复活!”姚远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上的伤全都好了,连残缺的手和屁股也都完好如初。

“好像恢复间隔越来越短了”姚远道:“心里也清明了些,去城里看看好久没入人类社会了”,姚远拍了拍披风上的土,从破屋翻了出来,大步的向城里走去。

峡谷城市四周的悬崖之上,有一群人在匆匆的赶路,领头的是个小孩,他们穿过丛林,穿过废墟,小心的避开陷阱,来到了一面大山脚下,顺着山脚绕道了侧面,拨开掩体有一个宽高都约2米的山洞,众人进入后又将掩体恢复,穿过山洞一片小的平原展露在眼前,与其说这是座山,准确的说是座死火山。

山体中空,抬头能望到天空,四周应该是火山岩堆积起来的,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山高约700米左右,山内方圆几公里,共同生存着3个族群。

小孩单名桐字,族里都叫他小桐,所在的族群是最大的也是第一个进到山中繁衍的最原始的族群叫长生族,位置于平原中间,繁衍生活了有上千年的历史,人数千人,而左边和右边的两个族群则是之后500年左右迁徙过来的两个族群,一个是逃难的军人的后裔,一个是逃难百姓的后裔。

起初逃难军人驻扎后,想依仗武器和强壮的身体霸占这里,结果被大长老和逃难的百姓血洗,剩下为数不多投降的军人不再反抗毁掉武器,安心生活在山中平原的右边,族人约500人,逃难百姓之后的族群生活在平原左边,人口800左右

经过500年的繁衍互相相安无事,互相通婚也是太太平平。

小桐带众人返回族中,独自去找大长老说明情况。

“长老我回来了,偷金碗的贼跑掉了”小孩愧疚的说道:“本来我们已经抓到他了,谁知道他宁可跳下悬崖也不肯承认,我们搜到悬崖下时他已经跑没影了”

大长老看年纪有80多岁,长白发白长须,神态自若,身体健壮宛如小伙,躺在椅子上微闭双眼没有说话。

小桐又道:“长老,他应该也是异种人,看他掉落地方的毁坏程度和他离开时的脚印步伐应该受伤不轻,但是没有找到血迹”

大长老挪动了下身体,将手放在肚子上还是没有回话。

小桐思考了一下又说:“异种人的事不如叫大哥大姐他们去吧,当时只有大壮和二瘦他们几个普通人我怕应付不了就没敢追,他现在应该进城了,况且长老您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进城,我们就赶紧回来告诉您了”

说完后小桐看着大长老,等着交代该如何处理,等了半天没有动静。

正当小桐还要补充一下的时候,大长老说话了。

“哎呦,小桐回来啦!刚才是你说话吗?我这没事睡着了,呵呵呵呵!”大长老睁开眼睛笑着说道。

小桐一脸黑线,没办法又继续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金碗要找回来,更重要的是要带这个人回来”大长老听完后突然正色的说道:“叫你族长大哥去吧,把他叫来”

“我这就去叫族长...”小桐扭头边说边跑了出去。

没一会小桐带着族长就来了,族长叫木长生,三十岁左右,短头发国字脸青须须的面庞,刚掌管长生族三年时间。

“大长老”木长生恭敬的说道。

“昨晚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山内与外界接触不多,偶有生人来往,此次逢贼却是第一次,想必族内秘密外界也早已知晓。”大长老又缓缓的说道:“外界窥视山内秘密也早有多日,都是些传闻,金碗丢失也并非大事,正好混淆视听叫他们更加妄猜,不过....”

大长老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小桐回来和我说起那个盗贼,根据其特点,我觉得是我一直要找的人,此人很重要,你收拾一下去趟城里勿必把此人带回来”大长老又补充道:“相貌你问小桐好了,特点嘛...此人滴血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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