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一个人，隔得非常远，但徐一剑敢确定，那就是一个人的轮廓。
这好歹是在他的神识之中，再远的距离他应该也有所感应，为此，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应该是能够胡作非为，不是，为所欲为的。
徐一剑揉着眼睛，再也不装深沉了。
他看向远方那道人影，脚尖轻点，身体轻松的在海洋上肆意移动，移动的速度很快，更是异常诡异，这让徐一剑都感到有点儿不太对头。
在他走神片刻间，就已经来到那人眼前。
是的，他果然没看错，这真的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不过这不是真人，而是被人雕刻的石像，不大，正好有寻常女子那般高。
徐一剑看到这人真面目的那一瞬间，有种自戳双目的冲动。
谁能告诉他，这个和梦里面那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是谁？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徐一剑看着如此绝美精致的石像，心里砰砰跳了跳。他连忙按住心口的位置，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在你跳什么？跳什么？看到漂亮女人你就跳，有没有点儿出息？
在心里刚刚把自己的心骂了个无数遍，他才忽然知道了一件事儿，他这颗心，好像还真没为哪个女人跳动过。
奶奶的，这是第一次啊！！！
“你是谁呢？”徐一剑想伸手去触摸女人的脸，但刚一伸出去就缩了回来。
“叫你贱，叫你手贱！”他拍打自己的手背，然后再端详起这个人来。
石像被雕刻得非常细致，非常唯美，非常生动传神，连手上的纹路和脸颊上的情绪都被雕刻得栩栩如生。这是谁的手笔呢？耗费如此大的功夫在他的神识里留下一尊石像，还是个女人的石像，让徐一剑分外茫然。
回过神之后，徐一剑忍不住破口大夸，朝着茫茫大海竖起了手指。
他不知道这石像是谁雕刻的，但他从如此精美悉心的石像上看出那人对这个女人满心的真诚和爱护，就像呵护心中的至宝一样，如此欢喜，由如此小心翼翼。这个石像上没有半点儿的损坏，可见雕刻之人刻下的每一刀都极其慎重沉稳，生怕出现任何差池。
完美！真是太完美了，这是徐一剑给这座石像的最终评价。
“不对，不一样！！！”
他正看得出神，猛然被石像的脸吓到了。
怪不得，怪不得第一次看到这石像的脸就觉得哪里不对。
笑容，对，就是笑容！
徐一剑仔细端详女人脸上的笑容，心里生起一种诡异感，那是一种从脚板心蔓延到头顶的诡异，使得他往后退了两步。
他记得，他梦里的那个女人不是这样的，那人脸上是一片漠然，是和黑哥一样的冷漠，是那种对世间万物的漠视和不屑一顾。但是这个女人不是，这个人的脸上，居然......在笑。
没错，就是在笑，笑得如此坦荡，如此豪爽，如此平易近人，毫无伪装，真诚得让他心中徒然升起一种无法言说惊恐。
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仅仅只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一般无二的身材，可完全是两个人啊。
这个认知让他直接愣在当场，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更为熟悉，熟悉到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和梦里的那个女人不同，这个女人带给他的，更是一种一眼万年的悲苦。
“你……是谁？”
话音刚落，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抖的。
直到温热的东西滴在脚下的海面上，发出嘀嗒的声响，他才用手在脸上一抹。
是眼泪，他哭了，成仙上千上万余年，他还没从来没有掉过泪。活了这么多年，生活毫无激情，即便他曾经无数次来到人间，看遍世间冷暖，生离死别，但他心中始终是一片淡然，平静的得毫无感情。
可是现在，他只是看着一座石像就泪流满面。
徐一剑擦眼泪，越擦眼泪越多。
他觉得自己可能被人下咒了，而且还是要他命的顶级诅咒。要不然，他怎么可能会对着一座石像就哭得停不下来，这不合常理。
此刻，他心中涌起无限感伤，悲凉的感觉从心里蔓延到全身。
不对劲儿，太不对劲儿了！
他克制自己不再流泪，一低头，发现海面上的倒影居然是自己从前的样子。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一身战甲，而是一身白衣，面如冠玉般屹立在海面上，像个沧桑的孤独者。
这一瞬间，他从自己身上，看到了黑哥的影子。
恍惚之间，他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汹涌澎湃的滋长，撑得他脑仁疼，疼得他龇牙咧嘴的。徐一剑快疯了，他双手抱住头蹲在海面上，透过湖面看到了自己狰狞的脸。
“你不能这么做，我愿意为你做很多事情，但是这件事情，我无能为力，我也不想你去趟这个浑水。”
“宝贝儿，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在我和天庭之间，你必须选一个。’
“我选天庭，但我会拼出性命保你全身而退，你知道的，我不想跟你作对。”
“真是笑话，到时候怕是连你自己都保不住，保我？我需要你来保护我全身而退？如果天界真的一心要对付我，你什么也做不了。”
“你不信我？”
“小玩意儿，我这一辈子好像没信过谁，有时候，我连自己都不信，信你？当初我也只是好奇的玩一玩儿，你该不会觉得我对你是认真的吧？可笑！好了，你赶紧滚吧，别到时候让天界怀疑你叛变了呢。”
莫名其妙的话在徐一剑的脑海中浮现，他摇摇摆摆的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石像，眼泪又掉下来了。
他记得黑哥说过，他的记忆被封印得很厉害，但是会随着他修为的提升而一点点解封，那刚才出现在他意识里的对话，难道就是记忆开始解封的前兆？
只是他很好奇的是，黑哥说过当他把剑拔出来才能获取一些记忆，可现在那把剑还纹丝不动的封在剑鞘里，那现在出现在脑海中的的意识，又是怎么回事？
意识中的对话很熟悉，虽然有些模糊，他隐隐约约是听得清的，如今细细回想起来，他以前在天宫时，真的没有好好的去了解过自己，因为懒也没有去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过问题，导致现在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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