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是谁？”
“啊——”
“救救我——”
......
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叹息声，悲鸣声，充满绝望的呐喊声......
四周是一片黑暗，眼底搜寻不到一丝光亮。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在这被无尽黑暗笼罩的地方。
“是谁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陈澄茫然的站在黑暗里，任凭他如何叫唤，也得不到一句他想要的回应。
他不敢轻举妄动，在这一片漆黑的地方，谁知道旁边是不是万丈深渊，双脚牢牢地站在地上一动不动，可能这个时候谁让他走一步在他看来都是要他拼命。
咔嚓——
咔嚓——
远处逐渐有微弱的火光亮起，那一丝火光虽然微弱但却撕裂开了这偏黑暗世界，弱小的火苗用它微不足道的力量抵抗着。
一声又一声的脚步声缓缓逼近，每一步都好像走的很用力，像是走在松软的雪地上，也像是走在成片落叶之上。
陈澄伸出手，想要用自己的灵力照亮周围，但是片刻之后又失望的放下手臂。
在这里他感受不到体内灵力的存在，甚至无法感受到原本应该充斥在空气中的灵气。
“唉......”
叹息声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阵老人吃力的咳嗽声。
“你是谁？”
终于，微弱的火光来到了陈澄的面前，但是这一星火之光能够照亮的地方十分有限，能让陈澄看清楚的只有一部分朴素的灰色布衣还有一个年迈老人的下巴，银白色的胡须挂在胸口丝毫不怕被火光点燃。
令人窒息的威严！
纵使陈澄看不到眼前的这个人，但是他依旧被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给压的喘不上气。
“可怜的孩子......”
沧桑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十分清晰的传进陈澄的耳中，是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说的话。
陈澄努力地瞪大眼睛，想要在一片黑暗中看清对方的长相。
哗——
黑暗在此刻瞬间消失，那微弱的火光在一刹那向四周散去，点亮了整片黑暗。
突如其来的光明令陈澄慌忙的闭上双眼，在这一刻他的脑海里也被突然出现的光明闪的一片空白。
光明向更远处蔓延，被黑暗笼罩的世界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白......
陈澄睁开眼睛的时候，亮眼的白色还是让他极为不适，双眼微眯开始环顾四周。
“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可怜的孩子。”
“精神世界？”
陈澄打量着眼前这个老人，一头白色长发整齐的置于身后，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苍老的脸上并没有像刚才感受到的那种威压，反倒是慈祥和蔼看上去没有一点架子。一缕银白胡须垂泻而下，因为年迈而萎缩的肌肤代表着岁月留下的痕迹。
腰杆挺直，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澄，他知道陈澄对他这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人感到好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配合陈澄的观察。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
“过了太久了，我也忘了我叫什么名字，但是我知道你是谁。”
老人笑出声，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是谁。”
“不，你不知道。”
“我知道。”
“你不知道。”
“......”
在黑暗褪去之后，陈澄感受到的那一股威压荡然无存，这个老人给他的感觉就像白云镇的某个爷爷，和蔼亲切。但他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人，这样的年纪还有这样的胡须，不像是白云镇里生活的任何一个人。
“那我是谁？”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陈澄愣了一下，很想转身就走，说了半天总感觉眼前这个老头在耍自己，看自己一个人在这好欺负是吗？
“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老爷爷，快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陈澄无奈地摸了摸头问道。
“这是在你的脑海里，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老人依旧是眯着眼，轻轻抚摸自己下巴的胡须好像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陈澄听完，开始认真的在心里疯狂呐喊，急切的想要离开这里，但是无论怎么喊，过去多少时间，他还是站在原地。
“不是吧，耍我很好玩吗？”
陈澄有些生气，这个老家伙是和自己过不去吗，总不会因为自己有点好看就跟自己作对吧？
“陈澄，我可怜的孩子，你身上肩负的是远超你想象的重任。既然现在你出现在这里，说明你已经开始走上了这条路，打开了这扇沉重且古老的大门。”
听到老人说的话，陈澄的目光转移到他的脸上。苍老的脸庞没有一丝玩笑的味道，微眯的双眼此刻已经完全睁开，浑浊的眸子审视着陈澄。
“初入修炼之路，你要提高的还有很多，等待你的未知也还有很多，如果你不加速成长只会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就像方才你所体会到的黑暗。”
“为什么，难道我实力弱了就得被吞噬吗？那这世界上实力不高的不是饭一样多，他们怎么没被吞噬？”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和他们不一样。”
“也是，长得不好看怪不得他们。”
“......”
老人已经决定了，把他赶出去，此子真是厚颜无耻，自己活了那么久还没遇到过像他这样的人。转念一想这是在他的脑海里，被赶出去的只能是自己。
“现在和你说太多反倒没什么作用，我只能告诉你，你和普通人不一样，还有你的妹妹陈柚也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还是得靠你自己，只有达到一定的实力才有知道事情的资格，现在你还太过于弱小。”
“知道什么事情？”
“你没有问吗？”
“没有啊，我问什么了？”
老人闭上双眼，深呼吸，拼命的告诉自己，他还是个孩子，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就在这时，陈澄的身体开始虚幻起来，周围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开始逐渐消失，眼前这个奇怪的老头也随着变得虚幻。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希望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有了显著的成长。”
“得了吧，我是不想再见到你，奇奇怪怪......”
嗡——
话音未落，陈澄突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威压，巨大的压力让他全身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他努力的控制身体不让自己软到下去，冷汗从额头上一点一点渗出。
“在实力面前，做决定的肯定不是弱者......”
呼吸开始有些吃力，老头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令陈澄意识开始模糊，老人的最后一句话说的什么他也只听见了前面的两句。
他有些反胃，四肢开始不听使唤，终于在最后软倒在地。
......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澄好像听到了鸟鸣声，他开始回忆这是在哪里听到过的声音，好像是早晨起来那些叽叽喳喳的鸟吧。
陈澄小心的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大拇指、食指，渐渐的，是手掌，再然后是整个手臂。
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明亮起来，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一件黑色的长衫，身上也感觉不到丝毫的酸胀感，躺在自己床上的感觉是那么舒畅。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梦。”陈澄坐起身，轻轻扭了扭脖子，伸了个懒腰。
那个铜牌被悬挂在腰间，陈澄拿起它时突然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的房间没有什么家具摆设，普通的大床、普通的书桌甚至是最普通的椅子。
哐当！
房门被用力的推开，一个可爱至极的女孩冲了进来，纤纤玉手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
“呀！你醒了啊，我还正准备叫你起来呢。”
陈柚的眼睛一眨一眨，头上还带着一个桃红丝带，对着床上坐着的陈澄甜美的笑道。
“你怎么又不敲门？跟你说了几遍了进我房间敲个门......”陈澄双手抱胸苦笑道。
陈柚可从来没有进门前先敲门的习惯，更何况这是陈澄的房间，她想怎么进就怎么进。陈澄越是跟她抱怨她进门越用力，为此陈澄没少换过房间的门。他的房间其他什么东西都是旧的，除了这扇木门换了又换。
“哦，快来喝点粥，这是我从文静阿姨家里带来的，你都睡了多久了还不知道起来。”陈柚满脸不在乎，扫了一眼陈澄，轻轻的将手上端着的白粥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
“我睡了很久吗？”
“从昨天你输给那个方元以后晕倒，现在已经第二天中午了，你说久不久？”陈柚双手叉腰，没好气的说。
“对了，昨天我输给了方元......”
陈柚坐在床边，仰起小脸，黑色的长发也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触碰在陈澄的腿上。
“拉夫皮斯学院的傅老师给你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只是睡着了。把我给担心的，我还以为就此和你阴阳两隔了呢，你说你这如果走了我怎么办？”
“你再说这种傻话，你哥我命大着呢，屁点事怎么可能就没了。”陈澄忍不住一掌打在陈柚的后脑上，佯装怒道。
“嘁——不过昨天谁也没想到方元居然是一个高阶灵者，萧叔叔都说了你输的不冤。”陈柚调侃了几句陈澄几句之后认真的说：“但是他还是怪你到了灵者都不和他说一声，不然如果你有灵技在手也不一定败的那么快，你今天就等着被训吧。”
“我那不是不想麻烦萧叔叔了嘛，这些日子麻烦他们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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