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黑风高夜

明月当空,月亮此时已经升到了最高处,巨大的月亮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将这天地照亮,万物无处可藏。

顶台的张景之,看着这个巨大的月亮,不由自主的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没有跟着师傅上山,那时候爹娘还在,那时候他们还生活在一起 ,那时候他才四岁。他仿佛看到了一位妇人,穿着朴素,头上只有一只木簪子扎住头发,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孩子指着天上的月亮说着:“妈妈你看,这月亮跟个大月饼是的,摘下来够我们吃好长好长时间哩。”

妇人没说话,只是笑着点头,不一会从家门口走进来一位汉字,朴素的百姓装饰,肩上扛着一只提水桶的木棍。“是爹爹回来了。”妇人怀里的孩子很快的跑到汉子面前,汉子将手里的家伙放在房檐下,笑着将孩子抱起。

“你在想什么呢?”一声询问,将他的思绪拉回。张景之转头一看,原来是赵如懿。“没事,就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这么大的月亮,你就不思念谁吗?”张景之笑着问向赵如懿。赵如懿点点头,“确实有思念的人,只不过都还活在这个世上。”

张景之继续抬头看着月亮。“活着好啊,想想你每天回家能见到爹娘,见到自己的亲人,那得多幸福。”,一旁的小如看的这两个人聊的还挺好,对着张景之就是两计白眼。

一声猥琐至极的笑声打破了这和谐的氛围。转过头去,看到李汤生那个胖子又带着镖局那一伙人走了过来,那身上的肥肉真是越看越觉得恶心。李汤生手里依旧端着酒杯,像是不死心一样。非得过来找两位姑娘喝酒。张景之眯起眼睛,李汤生和镖局那伙人的对话刚刚自己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端着酒杯的李汤生再次走到赵如懿的身边,用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扫了一眼张景之,“赵姑娘,我已经跟你们镖局的刘老头商量好了,明天可以多休息一天,来了这据庸城,那就是当来自己家一样,明天到我府上,我设宴款待各位镖局弟兄。”

赵如懿看了眼李汤生身后刘老头,后者则笑着点头,“赵姑娘你放心,明天多休息一天也不会耽误咱们的行程,明天李家主设宴,你可一定要来啊。”赵如懿刚想回口拒绝,便听到旁边的张景之说道:“列位放心,明天我一定带着如懿和小刘去赴宴,到时候谁喝酒倒下谁就是孙子。”

赵如懿瞪了一眼张景之,张景之回瞪,还摆出一副我说话难道不算数嘛?的嘴脸,搞得赵如懿一头雾水。小如倒是想说些什么,但是赶紧嗓子里有东西一样,说不出话,急得她赶紧向着赵如懿哪里挥手,可是大家就跟看不见她一样。突然一道心声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别闹了,你现在的样子在他们眼里就跟刚刚你坐在桌子上吃东西一样,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小如人都傻了,这是哪里来的个大佬啊,看样子还是在帮她们。干脆不动了,就由着张景之那么说,后来一想,应该是张景之身边的护卫吧,毕竟是大官的儿子,怎么着也得是元婴起步啊。

李汤生转过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这个年轻人。没见过啊,也不记得据庸城谁家有这么个人物啊。

“不知公子何人?竟与两位姑娘有如此交情?”张景之笑着答道:“我叫张有钱,家住京城,我爹是个大官。”刘老头听到当爹的是个大官,就在脑子里快速的寻找,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个大官姓张啊,倒是当朝丞相张伏麟。但是也没听说张老夫子有这么儿子啊。一时竟不知怎么做。

李汤生也是一头雾水,这当朝的官他差不多认识十之七八,剩下那些也知道名字。可这张姓的大官,可真没听说过,难不成是朝廷新委任的?转头跟李老头对视一眼,李老头摇摇头,在转过来对着张景之说道。“那就有劳张公子,明日带着两位姑娘来府上赴宴了。”说完便告辞一声,领着刘老头离开了。

回到座位,两人久久无语,“你说这个张有钱,他爹到底是谁啊。”刘老头率先开口道。李汤生扶着脑袋,“吩咐一声,让武直去查一下这个张有钱的底细。刘老弟也别太着急,最迟明天晚上,我就会让我们知道他到底是谁的儿子。”“可别真是张老夫子的儿子,不然这件事可就麻烦了。”李汤生嗤笑一声,“怎么,你怕了?”伸手指了指城外。“这城外的马匪这么多,你知道谁杀了张公子?”

月亮已经从最高处缓缓落下,人们也缓缓的回家。路上,赵如懿一直没有跟张景之说话,倒是小如跟张景之说的热火朝天。张景之故意放慢脚步,然后拉着小如也放慢脚步。“小如,赵姑娘这是咋了,这一路都没跟为说过话啊。”“谁让你说明天带着我们赴宴的,这下好了吧,遭人嫌弃了吧。”说完还不忘翻个白眼。

“可我咋知道会是这样啊,如懿说不理就不理了。哎。”突然前面的赵如懿也停下来,转过身问道:“你们俩咋走的这么慢?”张景之一听,抢在小如之前就开了口。“这不是走夜路,不放心身后有没有歹徒。”说完便快步走到了赵如懿的身边。

回到客栈,将两位姑娘送回屋子后,便回到自己的屋子,跨上剑。喝了一口茶水。然后一瞬便消失在了房内,这一切都没有引起隔壁两位女子的注意。太过的悄无声息。

李府内,李汤生和刘老头坐在客房内,喝着茶水,然后默默的翻看各自手里的密档,密档上面写着的都是这据庸城的部署以及据庸城的风土人情。还有一些密档上面写的竟然是大齐的各个军营分布。

两人都在快速的阅览这些密档,一会都是要烧掉的。“李家主,真没想到啊,您居然是山华的探子,一探就是这么多年,耗费了这么多人,佩服佩服。”

李汤生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低头看字。“你们主子,比我探的时间还长,我都得喊一声前辈。”刘老头看着手里密档,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当初就是被大齐的铁骑碾压,他当时正好去山上砍柴,回来便是阴阳相隔。这大齐,确实该死。

“明天设宴的时候,我会将府上的五境武夫全叫来,让他们假装宾客,蛰伏起来。等到时机成熟了,你便把杯子摔了,到时候一起出手,那小娘们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而且府上还有数名阵师,到时候凑一起布个阵,那不就更简单了?”

李老头练练点头,:“到时候我再带着我手上最能干的三位小伙子。堵住去路,防止他们逃跑。”“就是不知道那个张有钱,到底什么来头。”李汤生摆摆手,“就算他真是张夫子的儿子,那死人也不会说话啊。”两人细细推敲,丝毫没有注意到房内另一个座位上的张景之。

张景之就如同通明的灵魂一样,被俩个人看不见。屋外的那些护卫,也丝毫没有感受到他得气息,就如同完全没有出现一般,张景之听着两个人的谈话,眯着眼,手里摇着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折扇,仿佛听故事一般。

坐在椅子上的张景之突然间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自己听的声音越来越小,而且周围也在逐渐模糊。仿佛自己被慢慢的带入另外一个空间。张景之闭上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与一处凉亭之中,凉亭之中有一方石桌。四下望去,发现凉亭立于一大片湖中,大湖四周也被群山所包裹。

一屁股坐在凉亭的栏杆上,缓缓摇着手中的折扇。“山环水,水环亭,仙家修炼于山中,不知是那位道友的心像显化?”无人回答,张景之并没有恼怒,只是缓缓的打量起凉亭来。凉亭一共有四根大柱,大柱子上雕龙刻凤,亭子的顶端有着许多用古文所撰写的诗句。看样子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的大道显化永远离不开文字,而且这些文字都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将那些文字挨个看完,虽然看不懂,但丝毫不影响我观看的兴趣。头抵在柱子上,脚放在栏杆上,左手摇扇,右手从酒葫芦里掏出一壶酒。“这位道友,你说是我请你喝酒好呢,还是你请我喝酒呢?”

话音刚落,亭子之中出现一个白衣人,一挥手,石桌上面就出现两壶酒。张景之上下打量着这位不知名的白衣人,准确的说是一个穿白色儒衫的长胡子老头。只见这个老头坐在椅子上,对着张景之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张景之应邀坐了过去。老头将其中一壶酒递给他,拿起另外一壶就猛喝一大口。喝完不忘吧嗒吧嗒嘴。“老夫戴晟,是李家的首席供奉,刚从外面喝酒回来就看到公子一声不吭的坐在屋里很是无聊,就把你拉过来喝酒。”晃了晃酒壶,想要跟张景之碰杯 ,见到张景之并没有那个意思,就自己又喝了起来。

“道友一看就是山巅大佬,就凭这等心向显化,这修为不得元婴往上?说不定道友都是那上四境的强者嘞。我可是不敢惹的,只求大佬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个小小的修仙人吧。”说完还不忘双手合一,摆出一副求求你放过我的表情。

戴晟并没有理会张景之的胡作非为,只是淡淡的说道:“道友,我是应该叫你一声前辈,还是后辈?”张景之立马坐直身体,压低嗓音,“如果能被戴大佬叫一声前辈的话,那还是很可以的。”说完就眼巴巴的看着戴晟,仿佛在说你快的喊啊,我就等着呢。

戴晟没搭理他,继续自顾自的喝酒,等到自己这一壶喝完,就看见张景之的酒壶还没打开,“你要是不喝,那我就把你这一壶也喝了啊。”说完就去拿,根本不给张景之反应的时间。伸手一抓,什么也没抓到。戴晟也没觉得尴尬,双手插进袖子里,就跟一副学塾的教书先生一样。

“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今晚我不会拦你,但是你不能动李玉。”,眼睛盯着张景之,摆出一副你要是敢动他我就跟你拼命的架势。一听到李玉这个名字,张景之就想起那个连答六道灯谜的年轻读书人。“你放心,今天晚上能不动手就不动手。我这个人最讲道理了,只要他们好好跟我讲道理,我是不会把他们怎么样的。”

说完就把酒壶拿出来灌了一口,“你这酒不太行啊。”说完就从酒葫芦里面拿出一壶,放在石桌上,“就当是戴先生请我喝酒赏景的回礼。”起身便消失在了这方心像小天地中。戴晟并没有去动那壶酒,眼睛盯着酒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挥手撤去心像小天地。原来他就在李汤生所在房屋的屋顶上。

打开张景之留下的酒壶,一闻就知道不是市井百姓的普通酒。“这辈子还没喝过仙家酒酿,今儿个可让我逮着了。”张景之回到屋子,这一次他听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收敛气息,而是直接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吓得两个人一时间不该如何是好。

李汤生并没有被这个人的突然出现所震惊太长时间,反应过来的他直接扯开嗓门喊门外的护卫。于是就有很多脚步声向着这间屋子冲来。房门被暴力打开,领头的是一位体格壮硕的中年人,身上青筋暴起,肌肉明显突出。

“卫护院,快抓住他。”随着李汤生的一声大喊,这名护院是第一个冲上来的,蓄力已久的拳头则直接冲向张景之的面门。这一拳要是打在人身上,普通的市井百姓都够死好几回的了,这一拳都能直接把结丹境赵如懿打伤。

眼看拳头就要锤到张景之的脸上,只见张景之向右侧身,躲过拳头,抬手一拳砸在这名护院的太阳穴上,势大力沉,直接将那名护院打飞出去。随后众多的护院开始临近,张景之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一拳一个就跟杀鸡一样简单。

清理完这些护院,张景之拿了张椅子,坐在两个人的面前。李汤生似乎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跟张景之对视,开口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只有这种护卫吧?”

张景之摇摇头,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我不认为你的护卫都跟这些人一样,所以就请李家主把那些比较强的护卫,全都牵出来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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