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幽静的山路上,一队商贾正在缓缓而行,商队的马匹都是清一色的高头大马,耐力好,速度快,负重高。
一行二十几个人,有男有女的,其中有一人身穿白色长衫,腰间佩剑。样貌清秀。给人一种从书中走出来的神仙人物的感觉。
“有钱兄,再给我讲讲那些山巅大佬的故事呗,就讲那段武夫鸿浩以拳撼山的故事。”一位岁数约么十五六岁的少年,骑着一匹大马,黏在白衣青年身边。
白衣青年自然就是张景之,别名张有钱。
那天张景之在赵如懿她们二人离开后,跟客栈老板打听了去往京城的路,便离开了据庸城。虽说据庸城是边境大城,但是从这里通往官道的路那是十分的凶险,需要越过整座的据庸山。
那天张景之走在据庸山的山路上,听到前方山谷传来打斗的声音,一时间心生好奇,便凑过去看热闹,结果就是看到这伙商贾正在被山贼打劫,张景之躲在一旁的草堆里看戏,结果身后突然出现一人,差点吓得他跳起来。
那人身穿儒衫,没有胡子,中年男人的样貌。见到张景之后,先鞠一躬,张景之也纳闷啊,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人是据庸山的山神大人。
张景之还礼,然后问道:“山神大人,你就这么纵容这伙山贼?就不怕老百姓在背后戳你脊梁骨?”那名山神大人摆摆手,:“戳什么脊梁骨,老子早就没了脊梁骨,这伙山贼也是可怜人,他们只会抢些粮食,并不伤人性命,我看着他们已经二十多年了。”
张景之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的心像残破不堪,像是被人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打烂一般。根本没有复原的可能。现在的他只能靠着香火来勉强维持自己的金身不碎。索性这么多年都无战事,不然只要这位山神大人动一次手,金身就会立马崩碎,神魂俱灭。
“你也不用窥探我的心像,破烂不堪的根本没眼让外人看。”山神坐下来,随后挪了挪屁股,示意张景之也坐过来。张景之此时也闲来无事,便一屁股坐下。
山神大人仔仔细细打量了张景之一番,“看不出来,小伙子长得还挺帅啊,只不过比起老子年轻那会还差的远了。”张景之面无表情,“啧,就凭你现在的模样,不难猜出来你年轻的时候能好看到那里去。”
“哎,你这小伙子咋说话呢,不知道我这是变相的夸你?”“那我也是变相的夸你。”山神大人一副不跟小孩子计较的样子,继续看着那伙山贼跟商贾。
“我叫青山,当了二十多年的山神了,就觉得这山神累死个人,天天为一些人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忙碌,什么老王家的鸡不见了,什么老李家的牛不见了,什么老刘的媳妇不见了。他妈的,他媳妇不见了来找我干什么,我又不能给他找个媳妇。”
青山越说越多,丝毫不在意旁边的人是他刚刚认识不多一天的陌生人,他甚至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仿佛这位山神大人正在跟自己的好朋友诉说着自己这么多年的不痛快。张景之就这么默默的听着,听到好听的地方还会附和几声。
“那山神大人的心像是被谁打碎的?”一提到心像破碎,青山就像丢了魂一样,脸上说不出的没落。青山抬起头,缓缓说道:“本来这据庸山啊,还有那么一两个村子。“
“二十多年前,我刚刚升为这据庸山的山神,觉得这山神没有什么当头,就每天下山扮成老头跟那些村民厮混。问问他们的诉求,听听他们的愿望,那时候境界底,也没有啥修炼的想法。有一天啊,山里来了几只精怪,村子就没了,人也没了,那些跑掉的就成了这伙山贼,没跑掉的就死了。然后我呢,我就躲在山神庙里,听着他们的哀嚎,痛哭,却什么都做不了。”
“在这之后啊,我便开始勤于修炼,修炼。等我好不容易修到炼罡,只差一步结丹境的时候。那精怪便找上了门。我跟他打了一架,奈何实力悬殊,打不过他,他把我打的跌境,金身欲碎不碎。”
“然后啊我就一直在跌境,有一天在我修复伤势的时候,心像突然碎裂,变得破碎不堪,我也直接跌到现在的境界。下四境的开光境。”青山就像讲述一个故事,没有情绪波动,没有义愤填膺,他只是恨自己的弱小,当时的颓废,打不过是真的打不过,弱小是真的弱小。
张景之啥也没说,只是拍了拍青山的肩膀,起身离开,离开之前转头对他说,:“我叫张景之。”
那伙山贼和商贾双方对峙很久,谁都没有先下手,这时白衣佩剑的年轻人从草丛里走了出来,之间将一袋子的粮食丢给了山贼一伙。刚开始没人敢捡起来,后来一个面容坚毅的中年人大跨步向着袋子走去,亲手打开袋子,发现里面是平时吃的大米,挑出一粒放在嘴里,在确定是大米之后,中年男人对着张景之抱拳行礼,随后带着那一伙山贼离去。
这一行人沿着山路而走,走到一处河边,队伍中的老者决定在此休息,那少年再次找到了张景之,拽着张景之不撒手。“有钱大哥,好哥哥,你就给我讲讲那些老前辈的故事呗,我听了以后啊感到十分带劲,修炼都有动力了。”
张景之一脸无语,一把推开旁边的少年,走向河边。少年见状赶忙追过去。
两人沿着河岸而走,那少年便对张景之介绍起这条河。“这条河叫洛河,据说洛河绵延长八百里。洛河的尽头是一处海口,其实并没有人真正走完这条洛河。”张景之看着流动的河面,偶尔还能看见几只鱼儿蹿出水面。
“这洛河里的鲫鱼那可是一绝,就连京城的大佬们都来当地吃,就是为了吃上正宗的洛河鲫鱼。”少年说的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在乎旁边张景之有没有听。
张景之看着水面,以他的修为完全可以直接看到河底,河面清澈,河底却浑浊不堪,这让张景之有了兴趣。定睛向河底看去,发现底部有一条蛟龙。
张景之没说话,直接跳进了河里。吓得旁边少年愣在当场,“妈呀,张大哥跳河寻死了!”
张景之直冲河底,在其身后出现一道身影,体态丰腴,妇人摸样。“这位公子,怎么好好的还跳河了啊。”
“河神娘娘,我看见这水底下浑浊不堪,定是有妖邪作祟,张某人平生最爱打抱不平,特地下来探探虚实,如果真有妖邪,那张某人一定惩奸除恶。”说完就向前一冲,远远的把河神落在后面。
等张景之降到河底站定,他才发现这条蛟龙被十二根巨大铁链所捆着,每一根铁链端部都深深的扎进了河底,显然是有高人将它封在这里。
那蛟龙见有人来了,睁开巨大的眼睛,看了一眼张景之。“呦,小毛孩子修为挺高啊,居然能下到这洛河水底。”这时候,河神娘娘也刚好赶到,“你这条长虫最好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不然这十二根箍魂链就扎得更深了啊。”
蛟龙不以为意,撇撇嘴,“怎么你今天这么有雅兴。带着个小娃娃来看我?”被它这么一说,河神娘娘才想起来这次下来的目的。一脸幽怨的看着张景之。
“你谁啊,跟有病似的。”张景之挠挠头,非常礼貌的拱手行礼。“见过河神娘娘。”这河神眼睛一亮,“想不到还是个儒家学子。”张景之摆摆手,“我并不是儒生,只是喜欢这样行礼,觉得很有礼貌。”
看了眼被困的蛟龙,问道“不知道这位大哥犯了啥事被困在这里啊?”河神摇摇头,啥也没说,“你要是同情他,就去珠黄郡,找城隍老爷,他会告诉你的,我只是个小小的河神,这些大人物的事情我不知道。”,说完就领着张景之向水面游去,离开前张景之还转头看了眼那头蛟龙,内心难得有一些烦躁。
此时的河岸上,那一伙人全在,特别是那个少年,直接在河岸上摆上了供桌,上面放着贡品和香炉,香炉里还插着三柱香。
“张大哥,没想到你就这么一声不响的走了,跳水都没个声音,真是太让我伤心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舍不得你,我还没听你讲完那些大佬的故事呢啊。”说完就要磕头。
就在这时,水面荡起涟漪,河中央开始急速的生成一个漩涡,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水流全部吸了进去。两道人影从漩涡中冲了出来。站在岸上的张景之看着眼前的一切那是哭笑不得。赶紧搀扶起地上的少年,那少年也是被震住了,一动不动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人是鬼啊?”张景之朝他的脑袋就是一拳,“我当然是人啊。”随后指了指身后站的的妇人。“是咱们这条洛河的河神娘娘救了我。”
众人一惊,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的,虽说一直供奉着河神娘娘,但是完全没有见过真容,那成想今天就让他们给遇见了,一个个赶紧下跪磕头,嘴里说着“求河神娘娘保佑今年风调雨顺,庄稼有个好收成”“保佑我今年能发大财”之类的话。
队伍里的修行者并不会这么做,他们见过的河神山神很多,所以他们只是用最简单的抱拳行礼。“行了,小伙子我要走了,你们就该干嘛干嘛吧,关于水里的东西,你还是得去找城隍爷。”说完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了。
这伙人闹腾了好一会才散开,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睡觉,张景之还是跟少年在一起,“你知不知道珠黄郡啊?”张景之问道,那少年点点头,“我们这次的目的地就是珠黄郡,我家就在这里,虽说不是很有钱,但也不差。”。“那行,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到了珠黄郡在分开。”。“那里的话,你就直接住在我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少年拍拍胸脯,一副我说了算的样子。“那行,那我就去你府上叨扰几日了。”
“对了还没问你叫啥呢。”张景之突然问道。少年憨憨的笑了笑,这才想起从见面到现在,直接都没说过自己叫什么,反观张大哥一开始就自报家门了。
少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开口道:“我叫吕云,云彩的云。”
第二天,张景之被早起的吕云叫醒,他们今天就能走出这据庸山,就在这一行人离官道还有二十里路程的时候,一股妖风吹来,将这他们吹的措不及防。
山神青山和河神娘娘很快就出现在了张景之的身边,队伍中的修行者也开始紧张起来,他们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气势在迅速逼近,那压力应该有结丹那么强。
张景之显得格外的淡定,对着左右两边的河神和山神说道:“两位,且看我如何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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