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留院后,我将承哥儿和浩哥儿送到东厢房,吩咐乳娘给浩哥儿喂奶,又让承哥儿的奶嬷嬷柳氏带承哥儿去留院的小花园玩耍。
回到房里,我瘫坐在躺椅上浑身无力,没有消耗很多体力,和平日差不多的琐事,可是止不住的心累和心酸,疲惫不堪的心让我浑身难受,捂住自己的脸,默默流泪。
待过盏茶的时间,我慢慢平静自己的内心,原先我计划着待郡主入门,我自己离开国公府,去我的陪嫁庄子呆着,再不入府,将承哥儿和浩哥儿交给老夫人照顾,他们毕竟是她的亲孙儿,何况按照国公府的规矩,男孩满五周岁必须到外院居住,在府中书院读书,除了日常的请安,基本不入内院。这样承哥儿和浩哥儿也能慢慢长大,平日也不会妨碍郡主的眼,不会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后院女人的心眼都很小,眼中只有自己的夫君和孩儿。可是看目前的形势,如果我离府,老夫人会不会将承哥儿和浩哥儿交给郡主扶养。如果是这样,我又如何放心得下,是我让夫君今生不能再有子嗣,虽然做得隐秘,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世上没有永久的秘密,等到有一天,隐秘被人揭穿。郡主如何能放过我,又如何能放过承哥儿和浩哥儿。估计那时候,夫君和郡主都会对我恨之入骨,我的俩个孩儿该如何保全,如何守护他们。
苦思铭想半日,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来,除非让夫君对我和孩儿心存愧疚,让外面的舆论压住郡主的气势,让诚王府有所顾忌,不敢轻易对我的孩子下手,那只有我假死出逃,并且将死因归咎于郡主和诚王府,在市井中广为流传,这样诚王府和郡主还必须尽全力保存我的孩儿。可是这样我亦需隐姓埋名了,可为了承哥儿和浩哥儿的平安长大,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岚院内,在我们都走了之后,婆婆教训小姑道“你的性子随意如此,都是我平常太过娇惯了,许多事情,要动动脑子好好思考,不可随性而为,你可知道?”
徐丹是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写,上面只有两个嫡出的哥哥,从小就受母亲和哥哥宠爱,在国公府内从无人对她说半个不字。先前和大嫂已经弄得尴尬异常,后面因张嬷嬷的事情,内心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老夫人又如此说,早就眼泪都出来了“娘亲不疼我了吗?都怪门口的下人,不知道早点通报,另外张嬷嬷那我个老东西,说话不清不楚,这怎么怪到我身上了。”
老夫人大怒,“你给我跪下,张嬷嬷如此回报,外面来的客人定是从诚王府来。你说的双喜临门,对国公府是喜,可是对于你大嫂,对于承哥儿和浩哥儿,又有何喜,郡主做为平妻进门,又怎肯甘居人下,将来未必没有取而代之的心思,如若郡主诞下国公府麟儿,诚王府又怎容承哥儿和浩哥儿活在世上?”
小姑大惊失色道“怎么会,郡主是爱慕大哥的。”
老夫人到道“就是爱慕,才更容不得燕儿和她的孩子,你下去吧,好好想想,我去花厅瞧瞧,诚王到底何事上门?”
老夫人走进花厅,诚王府的庄嬷嬷上前行礼道“给国公夫人请安,宝愉郡主托我带信给您来问安,食盒里装的早点是我家郡主早起亲自做的糕点,请老夫人尝尝看。我家王妃本月十五去隆庆寺庙礼佛,诚心邀请国公府女眷同去。”
老夫人笑赞道“郡主真是善良纯孝,张嬷嬷将食盒里的糕点端上来给我尝尝。王妃既然诚意相邀,十五那日我定携带家眷同去隆庆寺。”
庄嬷嬷笑容满面,道“多谢老夫人赏光,我回去就和王妃讲。”
老夫人道又褪下手腕上的手镯,道“这是护国公府世代相传的手镯,今日就将这副手镯送给郡主。”
庄嬷嬷大喜,说道“如此贵重,奴才不敢替郡主受领,等老夫人在隆庆寺见到郡主,再亲自给郡主”,说完庄嬷嬷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老夫人笑道“好,那老身就亲自给郡主带上了”。庄嬷嬷又和老夫人闲聊几句后,告辞出来。
庞氏从岚院出来后,慢慢地走着,身边的孙嬷嬷搀扶着她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你刚有了身孕,不要想太多了。”
庞氏道“嬷嬷,所谓兔死狐悲,我只不过是感同身受,想想大嫂,她和世子自幼在边城相识,青梅竹马五年,大嫂的父亲对国公爷又有救命之恩,膝下又有一双孩儿,大嫂本人性格温婉柔顺,容色倾城,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满京城的女子,我也从未见过赶得上大嫂的女子,可是结果又如何呢?”
孙嬷嬷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姑娘不要想太多了。”
庞氏走至梨院门口,瞧见二爷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二爷姓徐名锐,字苍宇。
二爷上前扶着庞氏,温声道“身体怎么样?脸色怎的如此苍白?”
庞氏扶着二爷的手道“去岚院给母亲请安,遇见大嫂了。”二爷脸色一变,朝孙嬷嬷和丫鬟瞧了一下,嬷嬷立即带着小丫鬟退下去了。
二爷道“发生了什么事?”庞氏欲言又止,不过还是将岚院发生的事情讲了。
二爷气得立马要冲出去,庞氏一把拉住他,问道“二爷去哪里?”
二爷气得脸色发黑道“我要去问问小妹,她到底有没有心?诚王府一大早来,又想干什么?”
庞氏拼命拉着他的手,道“二爷如此,好没意思,你此刻冲出去,能和小姑辩论什么长短,只会火上浇油,小姑是要好好教训,但性格的改变,哪能急于一时。”
徐锐缓了缓情绪,温声道“是我被气昏了头,你先坐下再说吧,我去书房呆会儿。”说完就出去了。
孙嬷嬷在门口,端了碗燕窝进来,道“姑娘,你怎么和姑爷说这件事,万一姑爷和你小姑子讲了,你里外不是人,以后如何与你的小姑相处?”
庞氏道“嬷嬷你不明白,我这么说,只是想看看二爷是什么样的人,目前看结果,我还是很满意的,至少二爷是非分明,和婆婆小姑不用同一类人,可以依靠。”
孙嬷嬷惊讶道“姑娘到底是长大了,心思越发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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