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欣楠在高速公路上赶了一天的路,也不晓得语尘他们现在在做些什么?下个地方停车加点油,找个旅馆休息一天吧,渡欣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他感觉上眼皮重得不行,本想点支烟提提神,哪知掏出来的只有一包空壳,“擦!早知道上高速前就买上一些了。”
正心烦意乱时,前面路口终于可以下高速了,渡欣楠立马转向,下了高速后行了大概两小时,终于看见有房屋的地方,但这也太偏僻了吧?进村的路上都是灰尘,水泥路都没铺,当地政府怎么搞的建设?也罢了,渡欣楠进村后,大概观察了一下,也没他想象的那么落后,他需求的都有,眼下的条件也不允许他奢求太多。
村民们看着渡欣楠开的这个大铁疙瘩,都纷纷好奇地围观起来,杵着锄头围着渡欣楠的车,渡欣楠这一看,”我敲,这是要劫我的节奏,黑手?“最终还是那村公所的老领导疏散了村民。
”去去去,都别看了,散开散开,耕完地了嘛你们,还牵着牛,干活去!”
见状,渡欣楠摇摇头下了车,那老领导也是很懂规矩的掏出了一包香烟给渡欣楠递了过去,渡欣楠笑了笑,接过烟,但并没有点燃,刚才那种情形,国防部的军犬都不会接过来马上点。
“官爷,您是最新上任的村长吗?”老领导小声的问
渡欣楠皱了皱眉,道:“谁会来这破地方当官啊?我在赶路呢,想找个地儿休息,老前辈,这村里有加油的地方吗?我休息一晚就走,得把这家伙加满。”
“有有有!您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这能帮得上满的都能帮,您这么年轻的官爷我还是第一次见呐,国家富强了,人才也多了,以后呀,就指望你们了。”
”得了吧,这哪里可以休息睡上一觉,我危险驾驶好久了。”
“好嘞好嘞,村公所那边有专门给人休息睡觉的地方,虽然说比不上大城市里那些酒店,但在我们村,也算是比较上乘的了,这就带您去!”
路上,渡欣楠问了问村里的情况,老领导姓高,名高振国,在位时间算是最长的一位了,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村长都会跟他商量商量,村里乡亲有什么事,也都会请他帮帮忙,这个世道上,这种和谐互帮互助的村里风气,真的少见。
“那你们的原来的村长人呢?“渡欣楠才刚来,老高就开问新村长的事,这说明这老村长不是安乐死就是让人给做了。
“哎。”老高叹了口气,又接着说“一年前,村里来了一群卖鱼的,说是捕到一些从未见过的新品种鱼,咱都叫大刀口子鱼,那鱼俺们瞧了一次,嘿哟,那还真是不简单呐,那畜生的个头,都已经比刘二癞子家那大黄条子(农村的土狗)还大了,你说,我们这山嘎达里的,哪见过这些东西,当时就觉得稀奇,大伙也都想尝尝鲜,可俺问了问价,亲娘的,足足两百七十块一斤呐,这咱们这条件,也吃不起啊,也就作罢了,而且啊,还听说,海边最近闹的挺凶,那些人也就被我给我轰走了。”
比狗还大而且从未见过的鱼?一年前?渡欣楠深思了起来,把刚刚接过的香烟拿出来点了抽了一口,这么一想,这群卖鱼的身份一定不简单,没准是之前研发部的那群人。“嗯?卧槽?”渡欣楠突然猛的想起来这支烟,大意了。渡欣楠下意识撇了一眼高振国,刚好和老高对视上,老高憨笑着挠了挠头,渡欣楠也摇摇头,这憨厚老实的样子估计也不会动什么手脚。然后示意老高继续说。
“过了那天之后,村长就让我进城办点事,我也就没多想,第二天晚上我回来,村长和经常跟着村长那几个干部和几个村里的壮丁就全病了,症状还很奇怪,就是那种路也走不稳,有时候一瘸一拐的,嘴也咧着,看着老吓人了,村里的医务所也看不出什么毛病,但才病发的第三天,一群穿着防护服的人就来了,就跟说好的一样,来给村长他们看病,带了些针筒管子什么的,又是抽血又是隔离,搞得人心惶惶的。第二天早上,领头的那个人就跟我说他们病情比较严重,需要带到省城里去检查,我们就没多想,谁知,到现在了,人都没回来。”
听老高讲完,渡欣楠心里已经有了结果了,看来那群混蛋早就已经对人下手了,还专门挑这些深山老林里的村民下手,这样即使有人失踪了,也不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而且遭殃的地方一定比渡欣楠想象中的要多。看来这些人都是用作疫苗的开发了,真没想到,原本以为只是变异后的异体袭击感染,现在居然还有让人吃了变异的鱼在名正言顺的将人带走的,真是一群人面兽心的家伙!
说罢,就已经来到了村公所休息处,“官爷,就是这了,您看,还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再跟我说”
“行了,我知道了,您老先去忙吧。”渡欣楠看了看环境,倒也没那么差,门是那种老旧的铁门,里面还有一台老型号的彩色电视机,电视机的对面是一张木板床,枕头上还有少许灰尘,看来是挺久没住过人了。
“好嘞,那您先休息着,我去给您加油。”说完,老高就出去了,顺手还把门给带上了。
渡欣楠随便打理了一下房间,顺手把随身带的军刺压到枕头下面,就早早的睡去了。
此时,位于渡欣楠村子南边的一片林子里,有一群穿着迷彩服的人,正监视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头儿!这村子里怎么会停着一辆军规级掠夺者装甲车?”一名拿望远镜的士兵报告到。
“这玩意儿,我也不清楚,先不要轻举妄动,可能是上头派来的,等他把事儿办完再见机行事。”
“收到!”
渡欣楠是被热醒的,刚洗完澡出来,村公所的几位老汉就硬拉着他一起吃饭,他哪招架得住这般热情?说走就走,大不了多睡一天,又不会耽搁多少时间,有这种地地道道的农家饭谁不迷糊啊?
“哈哈哈,官爷,这可是我们家养的本地土鸡,就放养在那村边的大青树下,我听说您来了,就打算去捉回来吃一只,您猜怎么着?这玩意儿扑腾几下,飞那树上去了,我一看这家伙好啊,平时没少锻炼呐,就吃你了!”这老汉憨憨地笑着,拿起桌上倒好的酒碗,举起就说:“来,咱们喷碰一个,看看这肉劲不劲道。”
渡欣楠听着也是有趣,这生活有点像他爷爷那辈了,男人们下地干活回来坐在一起喝酒吃饭,讲些好笑的事儿跟炫耀自己家的活做多少了,比比看谁家先做完,很是充实有趣。
这碗酒入口有些苦涩,但味道有些熟悉,有点像小时候在爷爷家吃的某种植物。
“这是刚酿好的松子酒,这莓果就是在俺家门前那颗杜松子上摘的,这苦劲喝着真解愁,哈哈!”
关于松子酒,在这村里是有故事的,听两位老汉讲,当年在生产队,村子刚发展起来时,有位知青来帮助村子搞建设,这知青可不简单呐,是去过海外求学的,还在那边认识了一位女朋友!
可惜啊,回国后,两人身处异国,只能通过写信来传递两人的思念,那时啊,邮差每隔一个星期就能带来好长一封信,那知青是个文化人啊,写的东西都是文邹邹的,从他那股认真劲就看得出来,那笔墨之间诉说的情意该有多浓。
那地图上蜿蜒的路途他都不知看过了多少遍,估计都记得熟透了,还能用怀表计算时差,当时可让大家稀奇坏了,天天都跟着他一起看表,本来以为他们年纪大了就不会有联系了,哪知这知青与那洋女人之间竟如此忠贞,两人年过四十了,依然书信来往,书房房里都堆不下了,就搬到客厅去放,最后是听说那女的生病了,病得很严重,估计是救不回来了,再后来,邮差再也没有给他带来过书信。
人们只知道知青一生未娶,他说,这杜松子的苦涩,就像是离愁,终有一天会带着他穿过陆界季风和洋流,与他相爱的人相见,说是在这酒里泡了杜松子啊,每喝一口,感受那口中交织的苦与涩,就会想起与她互写书信的日子,知青没有后悔过,他只是想告诉对方,待到年华溜走,他依然会在门口守候着,只等邮差带着书信送到他的门前。
所以最开始的松子酒是直接泡的吗?现在为了改进口感,加入了酿制工艺,渡欣楠再饮一口,这次他没有立马咽下去,细细品味着口中的苦涩,似乎感受到了知青那溜走的年华,有相隔千里的离愁、有收到书信的惊喜、有之后的震惊、担忧、失落、然后便是为爱人的守候,咽下酒那一刻,喉咙泛起甘甜,他终于能够向他的爱人说出,他一直在守候着她……
一口酒能品一段人生,这故事应该有很长,两位老汉只说了大概,是啊,那个时代的爱情与人生,叫作杜松子,叫作至死不渝。
真是一顿让人难忘的晚饭,渡欣楠躺在床上,穿越季风与洋流也要告诉对方的情意,七十个春夏秋冬都在为对方守候,渡欣楠的眼眶有些湿润,这爱情,就像清风一样,带走两人的一切,却又如此纯净,纯白得没有一点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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