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蒋湘欣躺下睡得安稳了,林英和蒋汉南那儿可没有那么安生。
林英这边颠着自个的小脚找到蒋汉南时,蒋汉南正在田里抛秧。林英将蒋湘欣那边的事情跟蒋汉南一说,气得蒋汉南把手里的苗直往田砸,溅起的泥都可以飞到林英的裤脚了。林英一看蒋汉南那火气,心里慌得不行。就怕蒋汉南撸起袖子就去打蒋湘欣,毕竟蒋汉南急的时候,连她都打。林英急忙捡起落田里的苗,扯着蒋汉南的手臂说道:"蒋哥,你别生气,气坏你身子可咱办?咱们全家都靠着你嘞。"
蒋汉南听到林英这话,一口老痰吐到水田里,抢走林英手上的苗,一边大力抛向田里,一边对林英说"给她脸了,上了天了"。蒋汉南骂骂咧咧好一会后,对着旁边胆小懦弱的林英说,"得了,她要哭你由她哭,等我干完这些活,回去就收拾她。我还不信了,她还能给老子上天不成!我辛辛苦苦供她吃供她喝这么些年,她就该去那什么工厂给我挣点钱回来。哭有什么用,不想去也得给我去,会读书有什么用,女孩子家家读什么书。得了,别离她,把这苗给我抛完"。
林英听到这话就知道蒋汉南没当蒋湘欣的哭一回事,心里愁得发慌,可又不敢和蒋汉南说蒋湘欣得具体情况,只得唯唯诺诺的去拿田边的苗。心里想着要不就走一步看一步,要是蒋汉南真发火,到时候也只能拦着点别让湘欣受那么重的伤了。
蒋汉南心里着急去教训蒋湘欣,赶着自个和林英将田里的活干完便急冲冲的回家。本以为回到了就该看到蒋湘欣乖乖的做好晚饭在那,却没成想回到家看到的是蒋湘欣在那睡得香甜,蒋成龙不知跑哪里玩去没见人。
这会蒋汉南的火气可上头了,手上还粘着抛苗留下的泥,洗也不洗就直接跑到蒋湘欣的床头,一个巴掌就打到蒋湘欣的脸上。这一巴掌直接打得蒋湘欣一个激灵,直接被打醒了。被打醒后蒋湘欣还蒙着呢,只呆着看蒋汉南。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蒋汉南看蒋湘欣这神态,感觉蒋湘欣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火上加火,扯着她的头发又打了一巴掌。
这下蒋湘欣算是彻底醒了。蒋湘欣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抬手打掉蒋汉南扯着她的头发的手,瞪向骂骂咧咧的蒋汉南。
蒋汉南错愕,还没想清楚这蒋湘欣哪里来的胆子打开他的手,便听到蒋湘欣说"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这可不得了,不仅蒋汉南惊了,连林英都被蒋湘欣的话吓到,立马反应过来扯开蒋汉南。
蒋湘欣可不管他们什么态度,接着说"蒋汉南,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我是你女儿吗?你打不死我,我就算跟你脱离父女关系,我这书也是一定要去读的。"
不知为何,蒋湘欣吼着断绝父女关系这样的狠话,内心却觉得又苦又爽,本没想哭的她却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她望着呆住的父母,扯着沙哑的嗓子冲他们吼到"你们凭什么不给我读书?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蒋成立可以读,我却不可以!我真的是你们的女儿吗?你们明知道我做牛做马,为了这个家做了多少,你们却视而不见,还觉得理所当然,就连读书的权力都要剥夺我的!"
蒋湘欣一边吼一边哭,本想去骂那偏心的父母,却看见林英在那默默流泪,站在蒋汉南面前,挡着被她吼声震呆在那的蒋汉国。顿时更加难过,又大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各个都这样对我?难道我对你们还不好吗?可为什么牺牲的都是我!可能我这辈子就不该出生,你们就该在我生下来就把我掐死,我这样活在这世上到底有什么意义?"
蒋湘欣说完后便自己在床上大哭,看也不看林英和蒋汉南。林英听了这话,也哭得像个泪人一样,本想上前去安慰蒋湘欣。没想后边的蒋汉南反应过来,觉得自己的权力收到的挑战,张口就是一句"我看你是想造反!"。
蒋汉南说着的同时想上前打蒋湘欣,林英感觉到蒋汉南的行动,立马转头挡着蒋汉南。扯着他的手臂拦着他向前,哭着求他不要生气,还慌忙的叫着蒋湘欣去道歉服一下软。
蒋湘欣听到了林英的话,更加难过,哭着说道"我不道歉,死我也不道歉。蒋汉南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蒋汉南本就是假意被林英拦着,看着这丫头哭成这个样子,想着她服个软就不打她了。却没想到她没服软还敢叫他名字,蒋汉南这火气直接上到了头顶。一把把林英甩到旁边,冲上去对着蒋湘欣就是左右开弓两巴掌,边打边说"你是反了,我打你个不孝女,看你敢不敢顶嘴"。
林英这边被甩,腰狠狠撞到桌子上,看到蒋湘欣被打,顾不得疼痛,跑过去扯着蒋汉南,求蒋汉南别打了。
蒋湘欣哭着被打,在林英和蒋汉南相互拉扯的过程中,大力的拨开他们,跑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村子里的人早就从田里抛苗回来了。蒋家附近的人早就听到蒋汉南和蒋湘欣的争吵了,大伙们都围在蒋家的泥瓦房议论纷纷。看到蒋湘欣哭着跑出来更是兴奋,尤其是王婆。王婆看着跑出的蒋湘欣,直接向屋子里的蒋汉南开炮了,对着蒋汉南直接说"老汉,你是不是想把你闺女逼疯呀!你瞅瞅你都把你闺女逼成什么样了!"
围观的大伙看着王婆说话,一个两个都忍不住了,原来还是小声议论,现在直接一个又一个对着蒋汉南指责。有的说他生气归生气别打那么重呀,有的说读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给蒋湘欣再读两年呗。
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这蒋汉南在家敢打老婆打女儿,但这毕竟是在家,在村里人面前他可没那么暴燥。与在家一言不合就打骂的形象不同,在外蒋汉南可是那种不计较细节、乐于助人的老实人呢。不然大伙也不敢这样你一眼我一语的插手他家里事,对于大伙的言语,蒋汉南心里其实不爽极了,脸都黑成个碳样,嘴上还是一声一声的应和说不应该那么冲动。
林英本想追着蒋湘欣出去,可刚刚被甩到桌子上时,把腰给撞狠了,一动疼得不行,只得默默坐床上哭,心里既担心自己的女儿又觉得自己命苦。
这边蒋汉南受着村里人的讨伐,蒋湘欣这边一路哭一路跑向外边,找不着方向边想着死了算了,直冲冲的往村外山里那条河去。没想到自己后面还跟着蒋成龙和春月两人。这两人跟着蒋湘欣往河边跑,看着那河顿感大事不妙。
春月立马叫蒋成龙回去叫人,自个扯着蒋湘欣。蒋湘欣现在情绪上头,不管春月如何劝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死了算了。春月扯不过一个一心向死的人,直接被蒋湘欣扯下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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