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知了有气无力的哼着,夏天的气氛严峻而热烈。二狗子也考上了一中, 他爸妈欢天喜地带着他去吃他心心念念的火锅。而另一方,却是鲜明的对比。
“话梅,你成绩虽然好,但是你是女孩子,书读多了没用。要不你别上高中了,跟着你外婆的教堂朋友去周市做服装模特,早点赚钱支持家里。”李德阳抽着烟,吧嗒吧嗒不耐烦的对着话梅说着这能决定女孩一生的话,仿佛女孩读书是件累赘又多余的事情。虽然是我的亲身父亲,可是这辈子却不曾让我感受过父爱。我没有接话,只是摇头,然后低头。16岁的我不敢反抗家里的权威,只能拿着还算看得过去的成绩告诉他,我考上了,可以读高中。妈妈阿萍在一旁流眼泪,
次日一早,家里来了很多人,新子叔叔和他交好,大家经常来我家吃饭,我有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饭,站在一旁吃着。新子叔叔听到爸爸提到我想读高中的事,忿忿不平:“德哥,闺女和儿子一样重要,闺女读书出来一样有出息,你让梅梅去读,学费不够我来凑。”。当下,我紧张却又激动无比。是了,叔叔的话,爸爸一定会听。果不其然。“但是闺女终究要嫁出去成为别人家的人,读书了太浪费了,学费确实还差点。想着还不如让她早点出去赚钱好的多,还能补贴家用。”听到这里,心瞬间冰凉。但是至少他听进去了。“来,喝喝喝,大家喝”,一番推杯就盏,大家似乎喝得很开心。留下空溜溜的盘子和一地的食物残渣,我和妈妈还有妹妹和以往一样一起麻木收拾着。是夜,吊扇拼命的转着,希望能降低这灼热的温度。我和妹妹一如既往冲凉后睡觉,半夜,迷迷糊糊听到他们在争吵。从来软弱的妈妈,大概是想为我争取一把。当我进去的时候,看到爸爸拿着家里所有的钱和行李,骂骂咧咧,“这个赔钱货我不想培养,我要带着钱去外面打工,你们看着办”,当下我手足无措,妈妈哭得伤心裂肺,拦着他不准他出去,我怕他又打妈妈,只好说“如果你们再这样,我便死了好了,死了清净,你们也没得麻烦”。也不晓得这个暴怒的男人是怎么听成了“我让他去死”,冲过来猛踢了我两脚,痛到我只能瑟缩的躲在门角,守在这个位置,既能拦住他。一如既往的跪着反省,告诉他我不该冲撞。当下疼痛,无语又悲伤,16岁的我,没有手机,没有看过电视,看的最多的是新作文和课本。那时候的我,不晓得怎么规划人生,如果有勇气,也许会是另一番故事。我只知道,妈妈说读书能改变命运。这场闹剧的结局是,我跪了一整晚,次日,他答应我拿着钱去报名。而我的伤口,妈妈给我涂点些酒精,边涂边哭“怎么能对自己闺女下这么重的手呢,踢这里,万一以后生育不了可怎么办?”当下我只想着,我一定要跟不抽烟喝酒打牌的人生孩子,一定不要和他一样。
好不容易得来的读书机会,显得格外珍贵。高中的军训大家叫苦连连,可是心情格外雀跃。毕竟这是人生第一次离开家,终于有自己的空间有机会见到不同的人。终于可以交朋友了。12人宿舍被10个小姑娘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包围着。话梅发现有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格外的安静,一个人在角落自己用肥皂洗着衣服,大概是在家习惯了衣服,她告诉女孩,“你可以把没有包装袋的肥皂放在这个盒子里,这样你的肥皂就不会因为潮湿划掉了,这个盒子我还有,送一个给你哈。”“谢谢你,太好了,我还在发愁呢。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叫六六。”话梅激动又紧张的告诉她“你好,我叫话梅。”内心窃喜,难道这是我交的第一个高中朋友吗?开心~ 却不知,因着这个女孩,她的一切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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