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酒楼出来,二人走在大街上,发现这黑桑关城的乞丐要比平安城少,而且这里人吃穿用度也要好上许多,且有大批东行的商车,看来是黑桑关城地处两界边境,常与东明森有商贸往来。
“要不咱们也去买两匹马骑着。”严召云看着商队里的马匹说道。
“你又不会骑。”仇明辉说道。
“不会骑可以学嘛,四条腿总要比两条腿快些。”看来严召云是真的想要骑马。
“那好,我们去马市瞧瞧,只是不知马匹什么价钱。”仇明辉也心动了,如果有两匹马那么他们也能更早的抵达四方道观。
二人一番询问之下自路人口中得知马市位处城北。
二人一入马市,还未看完此地全貌,就有一个中年男子迎上前来,“二位小兄弟要买马,来我这瞧瞧。”
这男子笑脸相应,兄弟二人也不好拒绝,仇明辉给严召云使了个眼色。
“我去那边瞧瞧。”严召云明了仇明辉的意思,出言说道。
“你去吧,我就在这里看马。”这马市并非一家独大,鱼龙混杂,有好马也有劣马,仇明辉虽然不识马,但也懂得货比三家的道理,所以让严召云去别处问价。
“小兄弟来看看我这匹马,高六尺,体长一丈,四个蹄子健硕有力,胸廓深广,心肺发达,最适于长途奔袭。”那中年男子说的头头是道,但仇明辉并不尽信,因为他专挑好的说。
“这马怎么掉毛。”仇明辉摸了一把马身,手上一撮马毛。
“春季马都会换毛的。”
仇明辉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马主聊着,他知道马主可就等着“多少钱”这几个字从自己嘴里蹦出来,故此他偏偏不问价钱,仇明辉几次佯装想要离去,都被马主留下。
不多时,严召云牵着一匹马走来。
“多少钱?”仇明辉问道,不过问的是严召云,而不是马主。
“这个数。”严召云伸出一个巴掌,五根指头立在二人眼前。
“不可能这么低。”马主喊道。
“难不成你这马不卖这个价?”仇明辉反问道。
“等我去问问是哪个小子买的怎么便宜,坏了规矩。”马主有些恼怒。
“明辉啊,那我们去别家买吧,我看这大叔诚心耽误我们时间。”严召云说道。
“也好。”仇明辉说罢转身欲走。
马主伸手一把拉住仇明辉的胳膊。
“七两吧,咱这马可能跑了。”马主在这里有不少对头,倘若现在去讨问遇见了对头,只怕是丢了面子又丢了生意。实则马主也没好心,一眼就看出仇明辉不识马,他的马也并没有说的那么好,上了岁数的马跑不了几年了,尽早出手还能卖个好价钱。
“五两,你这马看起来明显没有我兄弟这马健硕。”仇明辉说道。
“好好好,五两拿走。”马主解了缰绳递到仇明辉手中,严召云付了钱给马主。
二人牵了马若无其事的出了马市,随后便加快步子,出了城门上马就走。
初次骑马,不甚娴熟。
扣住鞍环先迈左脚,右手抓住鞍桥,右腿蹬地,手脚一齐发力,轻松跨上六尺高的马背。
初时还不敢快跑,但渐渐熟悉了之后就试着加速,不多时两人就开始暗自较劲。
随后一连奔袭两日,二人已经快出了南阳天地界。
直到天色渐暗二人才停了下来,不过这次就没那么好运了,这里没有猎户住的小屋,二人只能天地做床被了,不过这在以前都是常有的事。
二人寻了处宽敞的地方,生起了火,棍子上插着自黑桑关城打包的卤牛肉翻烤。
两马拴在树旁,此刻正在低头吃草。
“你感觉如何。”仇明辉戏谑道。
“这马背犹如木板似的拍打我的屁股,你说感觉如何!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严召云气愤说道。
“你的屁股不如我的屁股聪明,我的屁股懂得随着马背起落,而你的屁股只会挨打,哈哈。”仇明辉笑道,他虽然这么说,但他比严召云也好不了多少,胯下亦是酸痛。
“吃完早点休息,明天就能到东明森了。”仇明辉继续说道。
吃完牛肉,二人自火堆周围各占一边躺下,骑行了半日带来的劳累感令其很快就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仇明辉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睁开双眼发现严召云蹲在他的身旁,警惕的环视着四周,仇明辉不明所以。
“周围好像有什么东西盯着我们。”严召云低声说道。
“什么东西。”仇明辉立马清醒了过来,这山野之中除了那两匹马,还能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
“我刚才在那里出恭,发现有一道黑影在眼前闪过,前面还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严召云咽了口唾沫说道。
仇明辉起身拿起了身旁的木棍,上面还残留着卤牛肉的香气,严召云自火堆里抽出一根还在燃烧的木棍当做火把,二人小心翼翼的往黑影出现的的方向移去。
二人大气不敢出,猫着身子,脚步轻盈向前走去,忽然只听前方传来一声猫叫,仇明辉身躯一震,随即反应过来,骂道“你这胆小的蠢货,连只野猫也害怕。”
可就在严召云想要反驳的时候,他们身后传来了马的嘶鸣声,这比那声猫叫还要令人大骇,二人同时转身,只见两个男子正奋力牵扯着马绳,想将马牵走。
“什么人,敢偷马!”仇明辉大喝一声,就要前去抢马。
“你奶奶的,敢偷爷的马!”严召云紧随其后。
那两个偷马贼见状不妙,连忙翻登上马,欲骑马离去。
仇明辉快严召云一步,左手抓住马尾,右手木棍只取马上贼人的后脑。
那人有感,身体前倾,堪堪躲过这一击。
马尾传来的巨力使仇明辉松开了手。
严召云虽然慢了仇明辉一步,但他自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将另一匹马上的人砸倒在地,那人倒地后并未昏厥,大喊道“李柱南,还不出来。”
仇明辉以为他在呼唤那个已经骑着马逃走得人,但没想到身后涌出来三五个人,原来刚才的猫叫是人假扮的。
“真是饭桶,这点事都做不好。”李柱南骂道。
仇明辉眼见对面人多势众,立马翻上马背,左手拉着缰绳,御马前行,右手将严召云也拉起,二人同坐一匹马向前奔逃。
只听见那个被严召云砸倒在地的人喊道“快追啊!”
但李柱南大笑道“放心,到手的酒钱他跑不了。”
仇明辉骑着马直奔官道,官道宽敞,跑起来比林子中要快上许多。
可没跑多久,仇明辉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前方五十丈处立着六七个骑着马的黑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瘆人。
黑影传来粗狂的声音“留下买路财!”
仇明辉立马调转马头,想要往回跑,但后面也被李柱南带人拦截住了。
“怎么办。”严召云问道。
“把钱给他们吧。”仇明辉无奈说道。
“这点钱根本不够他们塞牙缝,况且给了钱他们也不一定放了我们,我听说有的土匪不仅劫财,还抓活人回去烹食。”严召云咬着牙说道,实则他很害怕,两排牙不住的打着颤。
二人无可奈何之际,两波土匪已经向两人缓缓拉近距离,也不着急,就那么慢慢地走着,那一下下的马蹄声仿佛重重敲在二人心头,带给二人的压迫感越来越重。
忽的,严召云将仇明辉自马背上推下,喊道“你快进山林里,我去引开他们。”
“你踏马的,快点拉我上马,咱们一起走。”仇明辉撕扯着喉咙喊道。
“你快给老子滚!老子一个人骑马还能跑掉,带上你老子怎么跑得了!”严召云不顾仇明辉的呐喊,驾着马就向李柱南冲去。
仇明辉知道严召云是故意这么说,马的体型太大,难以自官道两旁的山林里快速奔跑,所以自山林中步行逃走的机会更大一些,严召云把这个机会让给了自己。
仇明辉顾不得擦掉眼角的泪,直接钻入山林当中。
“来呀,来追小爷我,追上小爷我给你响屁吃!”仇明辉听见严召云的谩骂声越来越小,一股悲凉之意油然而生。
他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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