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认识他们?”
“准确的说,你们,是朋友。”
“不可能!”孟云对着他吼到,“我怎么可能会和这种人同流合污?这简直就是在侮辱我!我怎么可能认识……”
“少爷,您还记着我之前和您提起过,您有几个朋友吗?”
“记得,怎么?”说到这,孟云忽然想到了什么。
“难道,他就是其中之一?”
小丁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
“不是,这……这未免也太荒缪了吧。”
“少爷,这是在您出事以前发生的事情,您现在记不起来也是正常。”小丁解释到,“而且,您在之前,还经和他们常一起做这种事。”
听到这,孟云终于是明白,为什么府里人会出现如此巨大的变化,敢情之前的自己就是个为非作歹的小痞子,而且还是团伙行动,他现在急切的想知道,自己当初都干了些什么。
“你刚刚说的是我和他们,其他人还有谁?”
“少爷,这件事一两句话讲不明白,您要真想知道,只有跟着他们才能清楚。”
“那还等什么?赶紧跟上去!”
因为对方的家丁十分警惕,两人只能远远跟着,还必须时走时停以防引起对方的主意。终于,在跟到一处茶楼时,杨枭停下了脚步。
“是这里了,走。”
“来这种地方指定不会一个人,我们去瞧瞧。”远处跟踪的孟云见他们进了茶楼,也要跟着进去,却再次被小丁给拦了下来。
“又怎么了?”
“少爷,现如今我们这幅打扮是进不去的。”
“为何?”
“这处茶楼是专门为各大官员娱乐所建,普通百姓严令不得入内,哪怕有银子也不行。”
“我爹难道不是官员吗?”
“老爷自然可以,但是您看我们现在的打扮。而且您是偷跑出来的,这身上也没有能证明您身份的物件,您说您是孟府的小衙内,没人信呀。”
“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可以去对面的茶铺一坐,只要我们在那多等一会儿,就会有结果。”
“好,就依你之见。”两人随即来到对面的茶铺,小丁去要了一壶茶,而孟云则紧盯着对面茶楼的大门。这时,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少爷,茶来了。”
“小丁,你刚才称呼我什么?”
“少爷呀,小的一直都是这么叫您的。”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刚才说我自称是孟府的什么?”
“衙内。”
“衙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称呼?”
正在倒水的小丁一愣,拿茶壶的手不自觉的晃动了一下,茶水溅到了孟云身上。
“少爷,您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什么意思?”
“少爷是我们这些下人专门对您的称呼,普通人称呼您这样的官员之子一般都是叫衙内的。”
“哦,原来如此。”孟云这才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本书上从出现过‘高衙内’的称呼,但心里却在不停的自责。
“我当初怎么就没多研究一下呢,时间线记的这么清楚考试没问题了,可真要是在这生活,要不是有人做向导还不知道闹出多大的乱子。”
“少爷,您……”
“我没事。对了,我到底是怎么认识他的,你赶快说说。”孟云知道,再说下去自己就真的要露馅了,迅速换了话题。
“少爷,因为失忆,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告诉您。在这京城中,有个说法,叫‘开封五郎’。”
“古人起称呼都这么随性的吗?”孟云略微思索,道:“都是哪五郎?”
“五郎分别对应着当朝几位大臣的衙内,分别是蔡、梁、童、孟、杨。这个孟,指的就是您。”
“这些姓氏怎么听起来这么熟悉呢?”孟云心想,对着小丁问道:“我们五个因何故有了这个称号?”
“因为……”
“说,我不会怪你。”
“因为少爷和他们依仗家世,在这京城中肆意妄为,无人敢阻拦,刚才发生的事情都是小事,像什么吃饭不花钱,买东西直接拿这样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那打人也是正常的了?”
“少爷,我说句话,您可千万别生气。”
“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真相,说什么我都不会责罚你。”
“在你们的眼中,只有两种人,有用之人和无用之人。普通百姓在你们眼中就是可以随意使用的东西,他们从来不会……”
“放肆!”孟云大骂一声,一拳打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惊得周围人纷纷朝他看来。
“少爷,您小声点。”小丁双手摁住孟云握紧的拳头,生怕他冲动。
“难道就没有人去管吗?这可是在京城,就没有一个愿意出头的人吗?”
“少爷,我之前都和您说了,各位家世显赫,没人敢动啊。”
当当当——
“闪开闪开,全都闪开!”
一阵锣声传来,接着就是一阵嘈杂声,原本平静的街道上人们慌乱的朝旁边躲闪,似乎都在惧怕着什么?
“这又是怎么回事?”
“少爷,他们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两队手持武器的家丁在前面开路,身后是两个穿着华丽的青年,一个是黑底金丝长袍,腰间戴一个玉佩;另一个是褐色金丝长袍,腰间挂着一把宝剑。周围也有几个家丁将他们团团围住,后面照例跟着两队家丁,不同的是,最后的两个家丁用绳子牵着一个被堵住嘴蒙着眼的女子。
“杨哥怎么想起找我们了?”
“他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也没和你说吗?”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管他呢,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着,戴宝剑的人转身把手一挥,家丁各自散去,只有最后的几个人带着那个女的进了茶楼。
“唉,真不知道又是哪家的姑娘遭此毒手,没有了呀。”
“谁说不是,仗着家里权势胡作非为,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想什么呢?现在这个世道哪还有什么头?”
“小丁,那两个人也在其中吧?”孟云强忍心中怒火问到,“还有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是的少爷,他们两个人就是五郎中的梁和童。穿黑底金丝袍,戴玉佩的叫梁杰,那个带宝剑的叫童邦彦。家中之人的地位不比老爷差。至于那个女孩……是他们找来的。”
“找来的?我看就是抢的吧!”
“少爷,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呀。”小丁警惕的看着周围,“那些家丁就在周围,听到有谁指指点点就把人带走,轻则殴打,重则被抓进府内供人玩乐。”
“还有这种事!”孟云瞬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那我呢?我之前也这么做过?”
“少爷倒是没有这么做,少爷您一直都是当时解决,把人打到满意为止。”
孟云听了半天,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时好时坏的剧情让他没了头绪,以为来到宋朝会有巨大的财富结果却是北宋末年;父亲在朝廷当官却在不久前刚被降了职;好不容易遇到这个时代的朋友没想到竟然是一帮不干人事的歹毒之人。
“少爷,少爷。”
“嗯?干什么?”
“您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在感谢。”
“感谢?感谢谁呀?”
“感谢上苍,给了我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说完看向了一旁的小丁,“我现在有个计划,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干。”
“少爷,您该不会是想……”
“没错,我要教训他们一下。”
“少爷,您可三思呀。要是在以前,凭老爷的官职还是可以解决的,但现在老爷被降了职,您要是再惹出什么乱子,就真不好说了。”
“你以为我会和他们来硬的吗?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保准不会有事,而且我们两个可以全身而退。”说着,对着小丁耳语了一番。渐渐的,小丁的眼睛瞳孔不断扩大,当孟云说完后,他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个少爷。
“少爷,这都是您自己想出来的吗?”
“当然是我自己想的,快去准备,等他们出来就晚了。”
“是,小的明白。”答应一声,小丁便朝一旁跑去,而孟云则盯着茶楼,攥紧了双拳。
“既然环境对我不利,那就靠我自己去改变吧。不闹出带你乱子来,枉来一次大宋。”
两人悄无声息的在准备计划,而茶楼上的三人确实谈笑风生,好不自在。
“兄弟,你这次把我们叫来所为何事呀?”童邦彦品着茶问到。
“两位哥哥,这次叫你们来是想计划一下,如何收拾孟哥的。”
“孟云?收拾他干什么?他得罪你了?”梁杰追问到。
“那倒没有,只是他现在好像就是个废人了,没有用的人自然也用不着对他好了。”
“这话倒是没错,我听说前几日他自己骑马出门游玩,不知怎么的,马受惊将他掀了下来,这脑袋正好撞到地上,三天之后才醒过来,估计就是个傻子了吧。”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些太随意了,既然他都醒过来了,我们应当去看看,怎么说都是一起玩到大的,你现在就计划疏远他了?”
“梁哥,这话可不像你能说出来的呀。之前咱们一起玩的时候,你的手段我们可是见过的,怎么现在如此犹豫?”杨枭一副不屑,拿起桌上的糕点塞进嘴里。
“别人我自然不会多想,但他是孟云,我不会随便下手。”
“梁哥,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最近,上面的情况不太好,孟府出的事情你也一定听说了,现在,孟叔叔可是官家眼里的那根刺了。”童邦彦紧跟着说到。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孟叔叔的情况我也心知肚明,但这和孟云有什么关系?”
“梁哥,你今天是怎么了?这点事情你也想不明白吗?”杨枭放下 茶杯说到,“孟家得罪了官家,要不是有人从中开脱,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而且孟家身为文官,却和武将来往密切,这说明了什么?他有异心的,很严重的异心。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全家都会被……”
梁杰没有再反驳,宋朝自开国以来,一直都很忌讳文武官员密切来往,把武将压制的是毫无反抗的机会。如今,孟府已经触碰到了皇上最担心的问题,怎么可能没有行动呢?
“梁哥,现在我和童哥是一样的想法,都认为应该及时和孟云撇清关系,不然早晚要受牵连,到那时,我们想帮你也帮不上了。”
“你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就这样和他划清关系,实在说不过去。”
“那梁哥你的想法是……?”
“找个时间,我们去看看孟云,而后再做打算。不然,以后我们也别怎么来往了。”
“梁哥,为了一个惹到官家的,不至于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吧。”
“杨枭,我之前就说过,我们在一起做什么我不在乎,但你让我随便出卖你们,我做不到。”
“可是……”杨枭还想再说什么,被一旁的童邦彦给制止了。
“既然梁哥执意如此,我们顺从就可以了,再怎么说,梁哥也是我们的二哥,杨枭你最小,怎么着也要听哥哥的。”
“好吧,全听两位哥哥的。”杨枭没好气的答应到,目光却看向了一旁被抓住的那个女孩。
“童哥,这小娘子是你找到的新货吗?”
“没错,来的路上无意间发现的,看样貌就知道绝对是个难得的尤物。”说着,童邦彦起身上前,用剑柄的尾端在她的肚子上轻轻一捅。
“嗯!嗯呜!!”
“听到这声音了吗?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还是童哥厉害,下次有机会关照一下兄弟呀。”
“我还不关照你吗?前两次找到的人都让你带走了你还不满意吗?”
“你们两个永远都不知足啊。”
“梁哥,这种事情可没有知足的,哈哈哈。”
一番畅聊之后,几人心满意足,带好东西,示意家丁离开。刚走到门口,之前四散而去的家丁们迅速跑了回来,站成两队等待着主人发令。
“两位哥哥,既然事情商量稳妥,那我就等你们的消息了。”
“好,那就等我的消息,你们都回去吧。”梁杰说完,带着自己那一队人马就要离开。
哒哒哒——哒哒哒——
“闪开!闪开!马受惊了!!”
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辆拉着草料的马车朝他们飞奔而来,后面的家丁一边躲闪一边冲上去保护小衙内。谁知,马车上的草料突然被掀开,一个蒙脸的黑衣人一手拿酒坛,一手拿着一个火折子,在坛口一点,奋力朝他们扔去。要说这些家丁,如果遇到别人找事那自然是不会惧怕,可这突如其来的火攻却是他们没有防备的。酒坛摔碎在人群中,火苗四溅,瞬间引燃了几个家丁的衣服。
“给我抓住他!”杨枭对着家丁怒吼,可对方的动作相当熟练,酒坛子一个接一个飞来,瞬间引燃了两旁的树木,这下子,整个道上全乱了。
“臭小子,这是给你们的见面礼!”马车上,蒙面的孟云心中窃喜,看着情况也差不多了,把剩下的三个酒坛直接摔碎在车上,翻身跳车,同时把火折子扔向了草料堆,一辆‘火车’行驶在人群中,把他们的队伍完全冲散了。
“以前的事情全都过去了。现在,将是一个全新的我。”孟云心想着,转身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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