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暮安十年,牧朝奸臣当道,暮安帝沐青笙昏庸无道,终日沉迷酒色,听信谗言,残害忠良。奸臣的领头羊---当朝右相李基成权倾朝野,兵权在手,就在皇后刘氏为暮安帝诞下七皇子之夜,李基成党羽镇国将军郑扬栩率领两千银枪白骑冲破皇城城门,紧接着李基成率领私兵五百银龙神弩卫杀入皇城。

大内卫皇军统领刘艺率领卫皇军拼死奋战,此时后宫一声“哇~哇~”七皇子呱呱坠地,暮安帝正在抱着刚出生的七皇子,脸上露出遮掩不住的喜悦,一个老太监突然破门而入扑通跪地:“陛下,李丞相带领兵马已经杀入宫了,刘统领正在前殿拼死抵抗,卫皇军已经死伤大半。”

暮安帝倏然醒悟:“什么?!这个逆贼!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朕如此信任他,他却要反朕!”然后轻轻把襁褓中的七皇子放在刘皇后身边,说:“皇后,朕现在就去杀了那个逆贼。”说完就甩袖子怒冲冲的出去,老太监紧随其后。皇后想要伸手抓他却无奈于身体虚弱并没有及时抓住他,看着身边刚刚出生的孩子,眼里留下了晶莹的泪水。一个十五六岁长相俊朗的少年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皇后床边的两个宫女便上前去扶。少年披散着长发,跪在皇后的床前哭喊:“母后!大皇兄和二皇兄已经随父皇去前殿杀敌去了,四皇兄还在前线与易国打仗,我已经飞鸽传书给四皇兄,可是我们如果坚持不到四皇兄回来怎么办啊?!”

满色有些苍白的皇后虚弱的说:“雁儿,趁着现在李基成还没有杀到后宫,现在你带着你七皇弟快逃吧。”

此少年正是五皇子沐訾雁。

沐訾雁用衣袖擦了擦泪水,抽了两下鼻涕,说:“那您呢?”

“母后现在这个样子是个拖累,你快带着你七皇弟走吧,被李基成抓住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只要你们活着,沐家皇族就在,沐家的血脉不能断。”

沐訾雁抽噎着:“不不,我不走,我要走了您怎么办?”

“母后没事,你们快走。”

沐訾雁握住皇后的手,哭着直摇头。皇后向床边的宫女使了个眼色,两个宫女扶起沐訾雁:“五皇子您快起来吧。”宫女强行把沐訾雁架起来,刘皇后使劲全力吼出一句:“快走!你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然后就直喘气,一句话已经累的不行。

沐訾雁神情有些惶恐:“母后……”哭着抱起襁褓中的婴儿,望着床上虚弱的皇后,倒着走到门口,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浸湿了襁褓,磕了头,站起身来又强忍着泪水努力跑了出去,然后皇后让贴身宫女关上了门,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前殿殿外,残余卫皇军立起盾牌形成一道盾墙,众人躲在盾墙之后,银龙神弩卫还在不断发射弩箭,刘艺左眼已被射瞎,身穿软甲的沐青笙瘫坐在地上,手里的剑也丢在地上,嘴里一直不停地喊着:“李基成这个逆贼,朕一定要亲手杀了他!”身旁穿着盔甲的太子沐訾鹰和二皇子沐訾鹭也中了箭,一个胳膊一个大腿,同样瘫坐在地上嘶吼着,太子忍着疼痛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说:“父皇~儿~儿臣已经让五弟飞鸽传书给四弟了。”

“来不及了,刘艺!”

“臣在!”大内统领刘艺铠甲和脸上沾满了鲜血,跪在沐青笙面前。

“如今大势已去,你轻功好,你能逃就逃吧,总比陪我这个昏君送死要好。”

“臣誓死追随陛下,臣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如今您要臣弃您而去,臣做不到。”

这时银龙神弩卫停止了射击,众人向两边有序后退,一个身穿黑色铠甲骑着马的人来到弩卫前面,后面还有一个骑着白马穿着白色披风铠甲提一杆银枪的人,虽然是个中年人,但看上去还是威风凛凛,不过长得有些邪气,他一挥手他身后一大部分的白骑散去,前往皇宫何处,只留有一小部分在原地。

二皇子沐訾鹭透过盾墙缝隙看到了那个白骑带头的人,立刻转头向沐青笙汇报:“父皇,李基成身后是郑扬栩和白骑。”

沐青笙冷笑一声:“呵,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如果没有白骑作为先锋,李基成绝对不会贸然杀入宫。”

身穿黑色盔甲留有白色山羊胡的瘦瘦的人下了马,手里提着剑,向前走了几步,喊道:“陛下,老臣听说皇后今晚临盆,特地前来祝贺陛下,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啊!”

可是并无人回应,李基成接着说:“陛下,老臣来看您,您为何避而不见啊!”

李基成刚说完,盾墙散开,沐青笙站起来正对着李基成,沐青笙看着满地的尸体,立刻红了眼。

李基成看着沐青笙露了面,说:“您终于肯见老臣了。”然后转眼看见了受伤的太子和二皇子:“哟,太子殿下和二皇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沐青笙抬起手指着李基成:“逆贼,今天你当真要逼宫?”

李基成一边踱步一边说:“唉,陛下啊,您看都到这了,我还能改变主意吗?只要您乖乖让位,我保证饶你沐氏一族性命,否则那老臣只能弑君了。”接着就又回头对身后的弩卫们说:“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箭。”

沐青笙恨得直咬牙,一边的刘艺安耐不住了:“狗贼,谋逆犯上,死!”然后提着刀腾空跃起,举着刀朝着李基成飞过去,眼看就要到了李基成面前,可是李基成并没有要躲的意思,这时只见郑扬栩提着枪踩着马头跃起,枪头对准迎面而来的刘艺,在空中一枪刺了过去,刘艺急忙用刀挡住,郑扬栩转个身用枪杆打在刘艺身上,刘艺被郑扬栩高深的内力震飞了,刘艺躺在地上直吐血,郑扬栩走了过去,刘艺想要站起来,刘艺刚刚抬起一条腿,郑扬栩又用枪杆打在刘艺背部,刘艺又喷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郑扬栩说:“我听说大内统领刘统领武力高深,一直想要领教,可是今天一见……”郑扬栩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摇头。

“好了,扬栩。”李基成叫住了郑扬栩,又抬头问道:“暮安,怎么样啊?”说完便挥了挥手,银龙神弩卫举起弓弩,其余白骑冲上去包围了沐青笙一众,剩余的二十几个卫皇军想要杀出包围圈,可是一个个被白骑用枪刺死,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一个接着一个倒在血泊里,只剩下沐青笙父子三人。

沐青笙看向远处趴在地上的刘艺,一动不动,没有了气。怒吼道:“李基成!!!!”

举起剑向前跑了两步,一支弩箭迎面袭来,正中脑门,沐青笙向后退了两步,便躺在了地上。

“父皇!!”二人一齐哭喊着。

李基成下令道:“来啊,送二位殿下上路。”

二人正哭着就被乱箭射死。

李基成走到沐青笙尸体前,沐青笙死不瞑目,李基成伸手合上了沐青笙的双眼,又拔下了沐青笙脑门的弩箭,从腰间抽出剑,挥剑砍下其头颅,“把暮安的头包起来。”

“是!”一名弩卫拿出一块白布把沐青笙的头包了起来。

“扬栩。”

“丞相请吩咐。”

“守住城门,以防老四的红骑回宫,如果老四得到消息肯定会连夜赶回,”

“是。”

郑扬栩转身对白骑吩咐道:“白骑听令!”

众人齐呼:“谨遵将军号令!”

“守住皇城城门,如果有红骑闯入,格杀勿论!”

“是!”

“等一下!”

“丞相,还有何吩咐?”

“红骑虽然只有五十人,但是个个是用弓好手,箭法如神,随老四征战多年从来没败过,更没人受过伤。如果红骑尽数回京,白骑恐怕抵挡不住,让四百银龙神弩卫助五百白骑立刻前去守住阳京城门,其余白骑守住皇城。”

“末将遵命。”

此时后宫已经乱成一团糟,柔秀宫内刘皇后听见了外面嘈杂的声音:“去看看。”

“是。”身边的宫女把门慢慢打开一条缝,外面很多宫女太监正在准备逃跑。

“禀娘娘,是群太监宫女。”

皇后只是叹气,没有说话:“唉。”

李基成和郑扬栩转眼就到了后宫,看见到处乱窜的太监宫女,郑扬栩大声喊道:“都给我滚过来!”他们听到是郑扬栩的声音,便乖乖走过去,一起跪在地上:“李丞相,郑将军,饶了我们吧。”

“都给我听好了,只要你们乖乖的,我和李丞相不会杀你们。”

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说道:“放心,我们一切听从丞相和将军的。”

李基成看了一眼小太监:“嗯?叫我什么?”

小太监眼珠一转:“小奴谨听陛下旨意,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人也随之齐呼:“奴才(奴婢)谨听陛下旨意,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基成听了之后仰天长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暮安啊,看看你的奴才们,哈哈哈哈哈!”紧接着走到那个小太监面前:“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小太监抬起头,李基成仔细端详着:“眉清目秀,聪明伶俐,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小奴叫钟新。”

“钟新?好名字,正中我心,你是哪个宫的?”

“陛下,小奴是御膳房的。”

“从现在开始,你就跟着我吧。”

“小奴谢陛下隆恩。”

“哈哈哈,都起来吧,扬栩啊,咱们去探望一下刘皇后。”

“是。”

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走路带动盔甲的响声也格外大,郑扬栩推开门,李基成说了一句:“皇后娘娘,老臣来探望您了。”

李基成和郑扬栩带着弩卫走了进来,一个宫女呵斥道:“放肆,李基成,此乃皇后娘娘寝宫,胆敢擅闯。”说完便被一个弩卫射死,另一名宫女吓的跪在地上,也被弩卫射死。

皇后撑着孱弱的身体坐了起来:“李基成,陛下呢?”

“老臣知道您挂念着陛下,所以把他给您带来了。”李基成一挥手,一名弩卫把一个包裹放在地上,白色的包裹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皇后看到这眼角泛起了泪花,弩卫接着打开了包裹,皇后瞬间泪如雨下,对李基成吼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

“老臣这样做可都是为了我大牧,大牧几百年的基业不能毁在他的手上!”李基成情绪激动起来,“他整日浑浑噩噩,不理朝政,沉迷于酒色,那些所谓的忠臣居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拥护他!那些所谓的忠臣也是我大牧的蛀虫!他临死前能知道自己是个昏君那他死的就值过!”

皇后擦干泪水,问道:“太子和二皇子呢?”

“老大老二又不是你所生,你居然在乎他俩?”

“太子二皇子虽不是我所生,但也是从小我看大的,视如己出。”

“你说暮安都死了,他俩还能活?哦对了,三公主现在应该正被……哈哈哈哈哈。”然后立刻变脸:“我问你,老七在哪?”

“你个狗贼!!你休想!”

“好,你不说是吧,来人把接生的女医官给我带来。”

“是。”

不一会儿,两名弩卫把接生的女医官带来了,“来,我问你,这个贱人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女医官有些慌张:“是……是女儿,不过是个死胎……”

“死胎?婴尸在哪?”

“我……我不知道,是王公公处理的。”

“王公公?暮安身边的老太监?”

“是的……”然后女医官就被李基成一剑刺死。

皇后看了一眼女医官:谢谢。

郑扬栩吩咐弩卫:“传令下去,立刻把人给我带来。”

“是,将军。”

皇后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把剪子,扎向自己心脏,倒在床上。

李基成想要拦,可是没能拦住。

气的李基成挥剑乱砍:“啊~!”

牧朝与易国接壤边境。

“报~”一名士兵跑进军营,营帐正中坐着一个身穿金雕龙纹红色披风铠甲,英姿勃发的人——四皇子沐訾鹜正与几名将军议军事。

“说。”

“启禀殿下,易国敌军送来议和书。”

沐訾鹜走过去,展开纸一看,笑了:“哈哈哈,易国撑不住了,愿以边境城池清林换取三年和平。”

一位将军说:“清林自古以来就是各国自由贸易之地,如果真的拿下清林,那对我大牧可谓是一大好事。”

“好,来人,去告诉敌军我同意了。”

就在这时,又传来一声“报~”。

“什么事?”

“四殿下,五殿下飞鸽传书。”

沐訾鹜一听是沐訾雁有些惊讶:“哦?”

沐訾鹜一看书信,骂道:“混蛋!”

几位将军关切问道:“殿下,因何事如此生气?”

“李基成这个逆贼趁我不在阳京,率领兵马造反,想要逼宫!”

“啊?老子早就知道李基成会有一天造反!”一位大胡子将军说道。

这时一位将军从腰间拔出剑刺向沐訾鹜,沐訾鹜侧身一闪躲过一击,其余几位将军见状拔剑围住这个反将,沐訾鹜抽出锏,说:“闪开!”几位将军退到一边,反将又直直刺向沐訾鹜,正好刺到沐訾鹜心脏处,可是沐訾鹜的铠甲却一点事没有,沐訾鹜身体一抖,反将被震到空中,剑也被震断,沐訾鹜举起金锏打在反将身上,反将直接飞出帐外,大胡子将军命令道:“来人,将这个反贼拿下!”

反将瞬间被团团围住,沐訾鹜走上前问:“你是李基成的人?”

“哼哼,现在才知道,晚了!估计现在右相已经成功了,哈哈哈!”反将说完便咬舌自尽。

沐訾鹜回头向几位将军抱拳:“诸位将军,如今有逆贼造反,我要率红骑即刻回阳京,诸位将军可愿与我一同诛杀逆贼?”

几位将军抱紧双拳,单膝跪地:“末将誓死追随殿下!”

众士兵举起武器:“诛杀逆贼!诛杀逆贼!”

“好!我先率领红骑快马加鞭火速回京,天亮之前应该会到,诸位将士收拾行装稍后出发!”

“是!”

沐訾雁怀抱婴儿从后宫翻墙而逃,一路狂奔,一步也不敢停,眼看要出阳京,可是城门有白骑和银龙神弩卫把守,只好躲在一旁,想办法溜出去,这时一个人拍了沐訾雁肩膀一下,沐訾雁缓缓回过头,一个一袭粉色襦裙,长相秀丽,冰清玉洁的豆蔻少女出现在眼前,少女叫了一声:“訾雁哥哥。”

沐訾雁小声问道:“柔儿,你怎么在这?”

此少女便是当朝左相林尚奇的千金林意柔,自幼与沐訾雁相识,是唯一一个与五皇子

林意柔轻声回答道:“李相造反,可是父亲去了雷河府,明日才回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你和七皇子,父亲会想办法暗中将你送去南清,南清虽是牧朝藩属国,但是南清皇族与沐氏皇族三代交好,他们不会害你。”

沐訾雁果断答应了:“好。”

“訾雁哥哥,你先跟我来。”

沐訾雁跟着林意柔来到一个院子,院子里有一辆马车,还有几个护卫。

“訾雁哥哥,这是我家的别院,父亲不易出面,所以让他们送你出京。”

“柔儿,谢谢你。”

少女脸颊上显露出绯红。

“訾雁哥哥,快上马车吧,马车上有护卫的衣服。”

“嗯。”

沐訾雁走到马车前,几名护卫弯腰行礼,“辛苦各位了。”

一名带头的护卫说:“殿下言重了。”

沐訾雁抱着婴儿上了马车,林意柔也随之上了马车,“柔儿你不必跟着。”

“訾雁哥哥,有我在,守军不会为难。”

沐訾雁换掉护卫的衣服,把沉睡中的婴儿放在身边,马车开始行进。

到了阳京城门,几名白骑下了马,举着火把来到马车前,一个领头的问车夫:“大半夜的出城作甚?”

马车里传来一个女声:“大胆,本小姐的马车也赶拦!”说着林意柔便撩开帘子,领头白骑用火把一照,立刻弯腰行礼:“小将不知是林小姐,请林小姐恕罪。”

林意柔没有追究:“行了行了,快开城门。”

“林小姐,没有右相的命令我们不能擅自开城门。”

林意柔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这是我父亲的令牌。”

“林小姐,您这不是让我们为难吗,今天您要是出了城,右相那边我们不好交代。”

“李相那边,我父亲自会解释。”

领头白骑犹豫再三:“好吧,林小姐,您可以出城,不过我们要检查马车。”

“快点!”

用火把照着马车内通明,马车里除了林意柔就是几名护卫,领头白骑便问道:“林小姐这么晚,您带这么多护卫出城是……”

“我做什么事还要跟你一个小兵汇报吗?”

“小将不敢。来人,开城门!”

守军打开城门,马车出了城,刚走不远,马车里传出一阵婴儿的哭声,领头白骑回过神来:“不好!”

二十几名白骑迅速出城围住了马车,林意柔撩开帘子:“你们这是作甚?”

“林小姐,适才听到马车内有婴儿哭声,我们要检查!”

“我的马车内怎会有婴儿哭声!”

“林小姐,得罪了。”领头白骑一使眼色,马车周围的白骑用长枪架住马车车顶,用力一挑,马车车顶与马车脱离,被挑到空中,落在地上。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出现在眼前,就在这时,几名白骑被箭射中掉下马,领头一看城外树林里沐訾鹜率领一群身着红色披风铠甲的人正快马加鞭向他们冲来,领头大喊:“是沐訾鹜和红骑!”紧接着数十支箭袭来,所有白骑倒在地上,沐訾雁等人迅速跳下马车,沐訾鹜一眼看见了护卫装扮的沐訾雁,沐訾鹜喊道:“五弟快过来!”

城楼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弩卫,其中一个喊道:“快速射杀!”数百支弩箭形成了箭雨,沐訾雁回头一看:“柔儿,快跑!”

沐訾雁怀抱婴儿像热锅上的蚂蚁火速狂奔,护卫一个接着一个趴在地上,沐訾雁前脚抬起来,接着弩箭就射到了刚才踩的位置,林意柔跑着跑着摔倒在地,可是沐訾雁并不知道,红骑躲在树林里放箭,沐訾鹜独自一人冲过去救沐訾雁,沐訾鹜伸手把沐訾雁拽上马,沐訾雁此时后头一看,林意柔趴在地上,“四皇兄,快救柔儿!”

话音刚落,正处在豆蔻年华的林意柔被乱箭射死。

“柔儿!!!”沐訾雁嘶吼着少女的名字。

沐訾鹜急忙下令:“快撤!!”

所有红骑快速调头,离开树林。跑着跑着,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天已亮,沐訾鹜回头一看已经看不见阳京城才下令:“停!”

沐訾雁抱着婴儿下了马,坐在一棵树下哭了起来,沐訾鹜上前问道:“父皇他们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母后让我带着七弟逃离,那时父皇和大皇兄二皇兄已经去前殿阻杀反贼,我到了城门一看已经满是白骑和弩卫,是柔儿救我出来的,可是柔儿……啊~啊~!!”

“那三姐和六妹呢?”

沐訾雁哭着直摇头,沐訾鹜眼角默默流下泪水,此时沐訾雁的脑海里浮现出幼时的画面: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追在小男孩屁股后面一直问:“訾雁哥哥,长大后你会不会娶我?”,可是小男孩却从未回答过。

沐訾鹜从沐訾雁怀里接过七皇子,伸手进去摸了一下,问道:“这是七弟?”

沐訾雁哭着点点头。

沐訾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保护好七弟,大部队就在后面应该快到了,你先去跟他们汇合,然后护送你和七弟离开。”

沐訾雁用衣袖抹了一下眼泪,问:“四哥,那你呢?”

“我率红骑杀回阳京!”沐訾鹜毅然决然地说道。

“四皇兄,我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我以兄长的身份命令你马上离开这!”沐訾鹜果断拒绝了沐訾雁,把婴儿送回沐訾雁怀中。

沐訾鹜上了马:“随我杀回阳京!”

“领命!”

“驾~~”

沐訾雁站在原地,看着沐訾鹜一众远去的背影呐喊:“哥!活着!”说着就又留下泪水,轻声说道:“柔儿,等我回来。”说完便转身离去。

李基成坐在皇位上,郑扬栩和钟新站在两侧,下面跪着几个妃子。三公主沐紫鸢被人拖进殿里,衣衫不整的趴在地上,凌乱的头发遮住了俊秀的脸庞,脸上和身上还多了不少伤痕,钟新下去查看,“陛下,气息还在。”

李基成走到下面:“素闻三公主风姿绰约,如今却是这般模样,你要怪只能怪你那死去的父皇。”

沐訾鸢好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还有你们!”李基成又大声呵斥着妃子们:“你们知不知罪!?”

妃子们跪在地上被吓了个激灵:“知……知罪。”

“来人,把她们都给我拖出去斩了,奸妃误国,尸首挂在挂在皇城城楼上,示众三天。钟新,昭告天下陛下身患顽疾,久治不愈,昨夜太子二皇子兵变,李相虽及时救驾铲除反贼,陛下仍气绝身亡,先皇将天下托付于李相治理,沐氏皇族保留爵位,但不得干预朝政,如有违背,去除爵位,贬为庶民,死后不得进沐氏皇陵。”

“小奴遵旨。”

一名白骑进到殿里:“启禀陛下,昨夜有马车出城,我们进行搜查可是红骑突然出现射杀了我们二十几个人,马车里的人尽数死亡,只是……”

白骑变得吞吞吐吐,钟新说道:“陛下面前,不可吞吞吐吐。”

白骑便继续说:“只是马车里的人是林相之女,而且有一名护卫被四……被沐訾鹜救走。”

郑扬栩走到他面前:“你可看清楚了?”

“将军,确实是林相之女,虽然红骑并未看见,他们躲在树林里放箭,但是救那名护卫的人我们看的清清楚楚,沐訾鹜的盔甲独一无二,我们绝不会认错。”

郑扬栩摆摆手,白骑退下,郑扬栩百思不解:“若真是沐訾鹜,为何要拼死救一个护卫?”

钟新便为之解惑:“沐訾鹜生来便对人友好,无论官阶地位,视他人性命如己,见死不救不是他的风格,拼死救人也不足为奇。”

李基成摇摇头:“真是那样就好了。扬栩,王公公找到了吗?”

“回陛下,臣命人翻遍了整个皇城,却未见踪影,我已下令搜遍整个阳京城,务必要找到。”

“嗯嗯,对了,老五找到了吗?”

郑扬栩摇了摇头,李基成有些惶恐:“沐訾鹜如此拼命就一名护卫,就怕他不只是一名护卫,况且林相之女与老五自幼就交好,极有可能借用她的马车送老五出城。如果要真是老五,那就坏了。”李基成急得握拳砸了一下扶手,说:“扬栩,先出宫去看看,林尚奇这会儿应该回京了,必然会得知他女儿死讯,他素来与我不和,而且他在朝中也颇有些威望,我们兴许可以借这个机会除掉他,这样我们的位子才真坐稳了。”

“女儿,是爹爹没能照顾好你,爹爹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那死去的娘亲。”

李基成带人来到阳京城门,除了守军还聚集了一大群百姓,穿过人群看到了林尚奇守在林意柔身边。

钟新大喊:“陛下驾到!”

众人皆叩首,唯有林尚奇一人站着与李基成对视。李基成走上前主动打招呼:“林相,别来无恙啊。咦,这是怎么了?”

“李基成你少在这给我装,还陛下,我呸,你假传遗诏,罪该万死!”

“大胆林尚奇!”郑扬栩一嗓子,弩卫端起银龙弩,林尚奇的护卫们挡在林尚奇前面。

林尚奇又把矛头转向郑扬栩:“郑扬栩!你给老子滚一边去,你还没有资格跟我在这大喊大叫,狗仗人势的东西!”

李基成这时突然笑了:“哈哈哈,阿岐(林尚奇的字)啊,消消气,扬栩不懂事,别怪他。”

“李基成!你为什么要杀害我女儿!”

“阿岐,这可不是我让干的。”

“如果不是你,他们敢动我女儿吗!?”

“柔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可能会杀她呢?她大半夜出城,出城干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她出城迎我,有何错?”

“昨夜宫中太子二皇子兵变,我及时带兵进宫护驾,事后先皇因此事怒气攻心,当晚驾崩,临驾崩前将这天下托付于我。至于令千金之死,他们误以为是太子二皇子同党急于出城逃离,便举弩射杀。”

“你还在这给我胡扯!你昨夜起兵入宫,还在这颠倒黑白!你在这说我女儿是同党,你不就是想说我是同党吗,你想给我扣这个帽子除掉我,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你还没死我死不了!”

就在此时沐訾鹜率领红骑赶到,林尚奇回到一看是沐訾鹜便与护卫跪拜行礼:“老臣林尚奇恭迎四殿下!”

“林相请起。”沐訾鹜让林尚奇起身,就对身后的红骑下令:“离箭!”

(红骑身背两个箭袋,一个是普通箭袋,另一个则是离箭箭袋,离箭射出便会分成十支小箭,比普通箭支更加尖锐锋利,威力也更是巨大。)

一个弩卫突然喊道:“让易国闻风丧胆的离箭!”

李基成隔着弩卫喊话:“沐訾鹜,你这是要造反?昨夜太子二皇子兵变,陛下皇后相继遇害,我入宫救驾,陛下驾崩前将这江山托付于我,现在我才是陛下,你现在要弑君?”

“李贼!别在这妖言惑众!”

李基成在钟新耳边说了句话,钟新便离开。

城门内两边的白骑聚集到李基成身后,把聚集的百姓都给吓跑了。

“阵仗不小啊,今天我就要你偿命!替我沐氏报仇!”

“我就怕你不敢让我偿命啊,钟新带出来。”

弩卫让开路,钟新在前面身后两个士兵架着一个人,钟新走到一边,沐紫鸢出现在比沐訾鹜和林尚奇眼前。

“三姐!”“三公主!”

“沐訾鹜,你可以一箭射死我,但是她就会给我陪葬。”

“李基成!!!”

“哈哈哈哈哈,我可以饶她一死,不过我有条件。”

“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沐紫鸢用尽力气抬起头看了一眼沐訾鹜,摇着头说了一句:“不要。”

“好,四殿下快人快语,如今我已登上大位,只要你肯臣服于我,我便饶三公主一命,并且封你为平易王,赐你封地。”

林尚奇听到这怒气冲冲:“李基成,你这小人!”

沐訾鹜迟疑片刻,为了保护自己同胞的姐姐,还是答应了李基成:“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条件。”

“说说看,如果太过分,我可不会答应。”

“一,伤害我三姐的人必须死!二,与林相冰释前嫌,并且为林意柔之死还回一个公道!三,你有生之年不得再伤我沐氏一族!”

“就这三个条件?”

“就这三个!”

“好,我答应你。现在你是不是要行跪拜之礼了?”

沐訾鹜下令:“下马!”

沐訾鹜率红骑下马,林尚奇走到沐訾鹜身边:“四殿下,你居然……”

沐訾鹜小声在其耳边说:“我不会善罢甘休,如今保命才是良策,你放心,我沐家的仇还有柔儿的仇,终有一日我会一起报,请您相信我。”

沐訾鹜说完便行礼,林尚奇也随之行礼。“臣沐訾鹜,臣林尚奇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哈,好,来人给平易王和林相让路!”

沐訾鹜抱起沐紫鸢上了马,“姐,咱回家。”

大胡子将军和几位将军带领兵马快马加鞭在回京的路上,遇见一个少年怀抱婴儿踉踉跄跄的跑着,大胡子将军认出了那个少年,便下马跑过去迎接:“末将齐丰参见五殿下,您这是……”

“四……四皇兄,回京了,让……让我带七弟来找你们。”沐訾雁气喘吁吁地说。

就在此时,一只白鸽飞来,一位将士伸手,白鸽落在其手上,拿下信条,白鸽就飞走了。将士跑到齐丰旁边递上信条,齐丰一看信条,说:“诸位,四殿下有计划。”然后转头弯腰对沐訾雁说:“五殿下,末将这就派人送您和七殿下去易国。”

“易国?那可是敌国!”

“五殿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您到了易国无论如何不要回来,请您务必答应。”

沐訾雁点了点头。

沐訾雁上了马,向易国方向出发,沐訾雁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并望不见的城:父皇,母后,大皇兄,二皇兄,三皇姐,四皇兄,我不会辜负你们,我会好好活下去,还有柔儿,我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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