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随着我的情绪还一同响起了警报,声声入耳。心电监护仪里的心率冷漠似的变成了根平和的直线,不带一点曲折。“这是…心脏骤停?”我瞬间爆炸“不要!尹寒瑜你个混蛋,给劳资醒过来啊!我求求你,快醒过来…舅舅快叫人啊,叫人救救她吧,她快不行了啊……”
舅舅大惊失色的冲出病房:“医生同志,医生,呜~~快救救我的侄啊,快啊。”闻声,医生不顾舅舅一旁指手画脚的比划着,冲向尹寒瑜的病房。护士顺手把舅舅挡在了门外说到:“家属,在外面等。”舅舅停住了脚,嘶声裂肺的哭着,径直的跪在了门口,惹来很多人,他们不避嫌的议论着“我的天,这是搞嘛?是不是又有人不行啦?”
“听说还是个女娃儿,咋个可怜兮兮的哇!”
“阔惜咯,也不晓得是因为啥子病涩,说不在就不在咯,哎…”
“你看他,怕就是娃儿她爹,可惜咯,走咯走咯………”
舅舅不管不顾的跪着,双手合十,喃喃道:“老天,求您放过她吧,她还那么小,要有什么报应,您就降在我的头上,我求求您了,再给她一次机会,活下来,我求求您,真的求求您了……”门外跪着的舅舅跟房内慌忙的动静显得太不尽人意,终归越是害怕什么总来什么,你说可不可笑……
医生两指放在尹寒瑜脉搏上:“尹寒瑜,小尹能听到我说话吗?”
医生巧妙的面对着“心脏骤停,进行心肺复苏。”
护士“是。”
医生又看了看心电图仪器没反应“无反应,准备1mg肾上腺素。”
护士动作极快“注射完毕。”
医生“球囊面罩接通氧气。”
护士“收到!”
医生心想,还是没反应吗,孩子醒过来吧,你还有很多事该去做。说道:“室颤,准备除颤。”
“除颤三百六,充电!”
护士:“三百六,准备完毕!”
医生:“放电,闪开………”
我无能为力的竖在病房里,兔死狐悲似的听着,门外这个祈求上天的人,看着那个曾经爱惨了自己却眼睛不睁的躺在自己面前的人,任由别人抢救都不愿回来。
为什么偏偏是她,我不甘心“王八蛋,明明最爱我的是你,却什么都不知道的是我,我还理所当然了那么多年,你起来,起来啊,你来解释给我听,你起来解释啊,大爷的,我就在这里,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我真的错了,你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你的魂……”我突然惊醒“对,对啊,我就是在昏迷,所以,所以尹寒瑜也………太好了………”程望凤好像在绝望里凿出了一点光亮来,沐浴了全身。
“在哪,你在哪?尹寒瑜…小尹?”我四处飘望着接近疯狂的嘶吼。寻找着这一点光,心理极度复杂,害怕真的找到却又害怕她醒不过来。
“尹寒瑜,你在哪?出来,混蛋,踏马的你知不知道我在找你,你为什么还不出来。你大爷的……”我越来越迷茫,仿佛看不见光亮了,它要熄了吗?我真的见不到她了吗…那我该怎么办,尹寒瑜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看向天空,指责老天:“为什么是我们,你不该这样的,分不开我们的,我很爱她,所以,能求求你把她还给我,好吗?我只要她啊……”
低头时,若有若无的瞧见个背影“是你吗,尹寒瑜……我好累啊。怎么会是啊,我知道,如果是你,你不会不来找我的,呵呵呵…我早该知道的……”我苦笑着绝望的仔细端详着那个背影,还是不愿放弃任何一个机会。那个背影竖在池塘边。绰约多姿洁身不染的,很安静,总能惹人怜爱,她好像在等着什么,四处张望着。无意见到她的侧脸我愣住,嘴角上扬道:“你大爷的,真是你啊,太好了,哈哈哈……王八蛋。”我手握拳头,迅速飘去,还没等尹寒瑜反应过来,就被我抱在了怀里。
“我做到了,我终于抱住你了,虽然我更觉羞耻,但我自愿的。”我紧紧抱住这个爱我,甚过爱自己的人,害怕好不容易的失而复得,又消失不见,总让我觉得那么不真实。
尹寒瑜,见状,“她怎么了,又心情不好吗?为什么今天的小程程那么奇怪,踏马的,不会又闯祸了吧,看她这样,大概是了,我踏马,哎!算了。”只好假装疑惑的问:“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你是不是,又去哪闯祸了,调皮鬼!”
才听尹寒瑜这么一说,这种久违的感觉让我鼻子发起酸来,更加心疼了,心想“傻瓜,怎么还只想着我,真的是……”我好想依赖她的心更加强烈,手收得越发紧“尹寒瑜,你个混蛋,怎么就只知道我闯祸,难道我一点好的都没有吗?尹寒瑜你回来我身边好不好,没有你,我没办法的,你知道的,回来吧,我想要你陪我。”
程望凤突如其来的拥抱和莫名其妙的话惊吓住我,我知道,她肯定遇到什么事了,却猜不出,只好顺应着“怎么了,我不一直都在吗?”
见程望凤还是很奇怪,而且莫名感觉,她好像长大了许多,这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程望凤脸上看不到那股桀骜不驯的寒意了,到多了几分成熟稳重,这是怎么了?尹寒瑜不解的说到:“小程程,今天真的不一样耶,多了点其他的,不管因为什么,我都很开心。”
程望凤顿住,对了,我跟她所处时间不对,怎么办,会不会藏不住被她知道,要她知道我不是这时的人,会怎么样,不对,尹寒瑜不是也在昏迷吗?难道她自己不知道吗?什么鬼?怎么乱套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不行,不能让她知道。咿呀!不管了豁出去了“因为我害怕,怕你受不了我,不要我。”
这样啊,真是我的小憨憨。尹寒瑜才放下心来,顺势把手放在程望凤头上“你看着我,程儿,看着我。”
程望凤“我不,我怕,我怕你又要走了。”
尹寒瑜温柔的抚摸着程望凤的头,低下头轻轻说着:“程儿,不怕,来,看着我的脸。”害怕露馅但又不能不抬头,我扭捏的微闭着眼睛,祈祷她看不出什么来。但眼缝中见她脸上贴满了沧桑,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就安慰自己,更是心疼得要死,眼泪还是出不来,我不受控制的抖着嘴巴。尹寒瑜大概知道我难过,又把手放在我的脸上,平复着我的情绪“程儿,你看,我的手还在你脸上,不怕,我不走,尹寒瑜起誓发愿,尹寒瑜会,只会守在程儿身边,我信程望凤,也愿程望凤信我。”
这一刻,我好想轻轻的捧着她,换自己宠着,不想让世间侵染她,想自私的将她融在自己心里,那都不能去,就跟我在一块。
“要如果,我说如果,在未来里,你没再见到我,或者我们分开了…”我被未来没有她的日子打压得喘不上气说不出半个字来。
尹寒瑜微笑中露出温柔来,我突然感觉心安多了,尹寒瑜缓缓说道:“我经历不多,但我看过电视,电视里的他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所以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那时,你翩然而入,而且容光四映谈笑甚媚,神仙极了,我便记住你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在一处?”尹寒瑜对视着心里早早就记住的人。宠溺极了。
程望凤不可思议的呆看着暗暗窃喜,原来在她心里的我那么好,原来,她心里是有我的,我真的做错了吗?那六年到底是什么,只是错怪吗?我真的不配,尹寒瑜那么洁白如玉,而我,却……
我只好又卑微的拉住尹寒瑜“如果,我真的离开了,你会找我吗?”
尹寒瑜见她这样,心微疼起来“今天这是怎么了,没有如果,假设也不行,因为我会魔法,让程儿一直粘着我,你看,妥不妥?”
程望凤心疼得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夹杂着苦涩悔改。我还来得及爱她吗?回答道:“妥,粘你一辈子。哈哈哈……”
不知为什么,游魂的尹寒瑜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白血病,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抢救,也不知道她面前的这个人却是未来的程望凤。疑惑太多了,我却也不想去寻找为什么,只要她陪着我就好,这样的方式,也可以。真的只要是她。
尹寒瑜见程望凤还是心情不好,便带着她四处逛逛,她的记忆,好像被重置了一样,分不清真实,依然拉着程望凤。
害怕尹寒瑜去触碰,一旦发现自己碰不到东西,她除了惊恐肯定还会难过。不愿看到尹寒瑜变成那样,我抓破脑子,只好凭借运气的环顾一圈见池水周边没什么实物。
“那个,尹,我就想在水边站站,能陪我吗?”程望凤结巴道。
尹寒瑜似乎更开心了,只是脸色任然很差,说到:“你叫我尹?真好听,以后都会这样叫吧?行,我们走。”
尹寒瑜拉着我唱着歌,变着法的逗我开心,我不自主的“嗯!”了一声。
俩人在这里,不知道聊了多少话题,“程儿,有感觉很奇怪吗?我们都在这半天了,却没感觉到一丁点累,而且,我感觉到自己很奇怪,有些东西,好模糊啊。”
程望凤顿时汗毛树立道:“那个,大概是,因为我心情不好吧,你担心,所以就感觉不到累吧。看不见,应该是有点晚了吧,或者你肯定近视了,明儿我们去看看,别瞎想,你不会有事的也不奇怪。”
尹寒瑜半信半疑回:“应该是吧,只是还是觉得好奇怪,但不管什么,只要你开心,我都没事。所以你心情,好点了吗?”
程望凤撒娇似的点了点头,靠在尹寒瑜肩上“尹,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尹寒瑜受直觉影响总感到程望凤从见面到现在说的话,怎么听都显得越发古怪,却又看不出哪古怪来“小程程,不管你什么样,我都能接受,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其实我……”话还没说完,尹寒瑜没预兆的就消失了。“就那么一瞬间不在了”我哀痛欲绝,努力用手到处捕捉着那一丝属于尹寒瑜的气息,所有的希望,全在这刻,消失了。
“混蛋,你大爷的,艹,尹寒瑜,别跟我开玩笑,你出来,你快出来啊,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说到做到。你出来啊,你刚刚说的其实你怎么了,王八蛋,把话说完……”一番折腾后,尹寒瑜最后的一丝气息都没了。我蹲下身去,紧紧抱住自己慰藉着自己。我好累啊,只想好好呆在这里,期待她会跑回来自言到“她,万一还会回来呢,我可以再等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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