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结伴

戚年想到了商夏,或许她们可以作伴,一起周游各地、闯荡天涯。

这天一早,戚年就骑上小白马,来到了商夏家门前。听见敲门声,商夏打开了门,两人一起进屋并坐了下来。

出乎意料,戚年居然看见桌子上放了几本书。于是,她揶揄道:“没想到啊,我们的大猎人,居然开始看书了。”

闻言,商夏难得有些害羞,脸色微微泛红,道:“见你们都读书,我也想读一点嘛!”

戚年忽的想起了上次来,商夏正在为朱唐离疗伤,心中知了个大概。不过,她依旧假装不解,道:“可是受了什么高人指点?”

商夏闻言,便非要拉着戚年的手,请她进里屋,说是要给她看个东西。

进了里屋,商夏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取出了两幅卷轴,打开并铺展到了桌子上。

只见其中一幅是画,画的是一片地势崎岖的草场。在草场正中央,一条很细的溪流从草场蜿蜒穿过,宛如一条随风飘扬的玉带。四周是一些高低起伏的杂草,有的将近两米高,有的则淹不住鞋底,都很难叫的出名字。草儿有翠绿的,青黄的,暗红的,,,各色各样。一阵风吹过,映出浅浅的亮光。画的右上角书“平阳草场图”,虽是一幅画,却有说不尽的灵动与飘逸。

戚年不禁感叹道:“好画!好画!”,随即,看向另一幅打开的卷轴。

这幅卷轴不是画,而是一首诗。上面写着: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求凰——唐离。”

阅毕,戚年看向商夏道:“你可知这诗是什么意思?”

商夏道:“知了个大概。”

戚年又道:“此诗甚妙!只是诗中之意,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商夏道:“唐公子与我,不过泛泛之交,一面之缘罢了。除了恩情,又能有何情分?”

戚年点头。其实此诗中之意,实为男女之情。商夏相貌姣好,面容艳丽,眉目如画,唇红齿白;平日里,一头秀发高高扎起,只系一条与衣服颜色一般的深蓝绸带。如此朴素的装扮,更衬得她秀色可餐。她的一举一动,既有女子的风情,又有猎人的气场:虽然容貌美艳至极,但神情间又有些男子的刚毅之色。如此具有攻击性的美,纵然戚年是女子,也会瞬间失了神。是啊,“帝国第一才子”又如何,谁不爱美人?可是,两人悬殊的地位,就目前来看,对商夏来说,是祸不是福。

待戚年从神游中苏醒,便继续调侃道:“看来是受了唐公子的指点!”

商夏笑而不语。

戚年又道:“你可知这唐公子是何人?”

商夏摇头道:“不知。”

闻言,戚年松了一口气,道:“有缘自会相见。”

商夏这才意识到戚年今日过来,想必是有事,便道:“所为何事?”

戚年看着商夏,却似陷入了思索,道:“如果你现在有机会去闯荡江湖、浪迹天涯,你会去么?”

商夏一手支着脸颊,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不会。”

戚年好奇道:“为什么?”

商夏道:“我生在这片山林,那这片山林便是我所守护之地,它是我的根、我的魂。只要我在,我就会尽力让这片山林保持平静,保持美好;如果我走了,山林就不再是山林,而是一片荒地,而我也就不再是我,而是一个没有根的浪子。父亲、祖父他们一代又一代地守护和传承着这片土地,我要让这种传承延续下去,这是我的使命。我十分喜欢并且愿意做这件事,因为我热爱这个孕育我成长的地方。”

戚年突然沉默了,所有想说的话语,所有劝导的说辞,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是啊,故土是根,一个漂泊的人,一个被流放的人,怎么知道故土为何物?

商夏又道:“或许以后想呢!谁不想看看外面的大千世界?谁不想感受多姿多彩的人生?可是,舟车劳顿,一旦离去,就很难归来。”

闻言,戚年决心不再劝服商夏。于是,她将自己打算一个人闯荡天涯的事情告诉了商夏。

商夏道:“你想好了么,一个人很危险的。”

戚年郑重地点了点头。

商夏也知戚年的脾气,故不再劝阻,道:“或许以后我想通了,咱们能一起浪迹天涯。”

戚年笑道:“等你。”

说着,商夏从箱子深处取出了一把被包裹得很严实的软剑,打开,擦干净,递给戚年道:“这是父亲的软剑,现在我送与你。”

戚年接过软剑,道:“多谢!”

商夏轻轻摸了一下剑身,随后看向戚年,道:“父亲说过,软剑虽软,能屈能伸,大丈夫亦如是。”

戚年点头,同时,细细端详起了这把剑。这把软剑尚在剑鞘中,乍一看,完全看不出是一把剑,而是一个精美的镯子,扭动镯子上的机关,便可抽出软剑。这把软剑比普通的软剑更短、更细,但是,纵然被封存了多年,依旧寒光逼人。剑柄处刻着“山榛”二字,正是它的名字。

商夏接着道:“这把软剑要比平常的剑小很多,你可带在手腕,做防身之用。”

戚年点头。

说话间,商夏从腰带中抽出了自己的软剑,摆在“山榛”旁边,道:“这是母亲的剑,我一直在用,这俩是一对,是父亲母亲生前专门请大师铸的剑。”

戚年又细细查看起了商夏的这柄剑。这柄剑虽是软剑,却比较厚,看起来有些笨重;也很长,足足有“山榛”的四倍长。柄部与“山榛”相似,与之相对地,刻有“隰苓”二字。

戚年夸赞道:“山有榛,隰有苓;遥相思,两不忘。妙哉妙哉!”

商夏接着道:“想你之前估计也没练过武,我来教你几招。”

戚年连忙应好。

说着,两人来到了屋前的空地上。

一出门,商夏便舞起了剑。她身姿潇洒飘逸,动作轻快敏捷,动若海上蛟龙、空中飞凤,静似崖间苍松、擎天玉柱,恰如那句“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戚年不禁在旁喝彩道:“好!好!”

当天,商夏便手把手交了戚年几个招式。接下来的几天,戚年日日来,也算学了点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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