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佛皆可杀

“岁月不居,时节不留。”

矿场外,那扇沉重的钢铁大门前,依旧黄沙滚滚,一个头戴面纱的黑衣少女站在那儿,周边的风沙竟无一粒粘身。

因为面纱的缘故,看不清尊容,身材倒没有凹凸有致那么夸张,属于那种看一眼便记住,在看便惊鸿入眼的那种。

站在高大巍峨的大门下,仰着漏出的半边秀脸,将挂着长长流苏的银剑抱在胸前,像个女侠客。

“福叔,你说此女如何。”

少女背后云端里,一飞舟上的锦衣少年肆无忌惮打量着下方少女。

在他身边,单漆跪地的老人站起来,皮肤黄蜡,右眼皱巴巴的,用恭敬的语气说道:“世子,此人如同一把藏鞘的宝剑,锋利无比。”

少年无视老人‘纲举目张’的提醒。

“看这身材,想必是个美人,做妾足以。”

少女心有所感,转过头来,杀气冲天。

“登徒浪子。”

少女拇指按住剑柄之上,步成弓行,右手发力,一把雪白的长剑出鞘,凌厉的剑气向主仆二人当头劈下。

主仆二人并不躲避,任由剑气来到眼前,高大的仆人随意一指,杀意无边的剑气立刻化为雾气。

下一刻,少女如临大敌,杀意将身边的黄沙卷成一个漩涡。

仆人不屑“初生牛犊不怕虎,倒也勇气可嘉,但也只是可嘉。”

“急!”

仆人爆喝,瞬间变出一把长刀,眨眼斩向少女头颅。

青年人见此,连忙出声阻止。

“福叔,手下留情。”

仆人视如不闻,依旧向少女下死手。

眼看少女脑袋就要分家,一道声音生生打断了长刀前进的脚步。

“道友,年轻人的事,你又何必以大欺小。”

一柄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小剑正停留在飞舟少年眉心三尺外。

仆人转过身来,眼角欲裂。

“你敢,我家主子乃千金之躯,你动一下试试。”

神秘人不以为意“呵呵!千金之躯又如何,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哼!”

仆人收回架在少女脖子上的长刀,冷哼一声发泄不满。

“道友,劝你们行事不要太过霸道,这天下还不是你一家独大,来此的人那个不是非富即贵,你死了是小,你家主人安危是大啊。”

“世子,是老奴无能,恳请你责罚。”

老人处处卑躬屈膝,极度自责。

少年微笑:“福叔,你何必如此,你护主心切,我又怎会怪你,快起吧,让人见了笑话。”

少女将剑收回,对着空气行了个礼,继续观看大门,无视主仆二人。

“性子刚烈,我喜欢。”

飞舟少年出生王权世家,‘艳若桃李,肤若凝脂’的女子实在是看腻了,眼前这个看似平凡,实则剑光四溢的女子勾起他内心的欲望。

“走,我们先进去,我有预感,我与她尘缘未了。”

飞舟少年带着仆人跃过高达二十丈的精铁大门,深深看了少女一眼,消失在门背后。

少女内心毫无波澜,似刚才的插曲如过眼云烟。

一年过去,少年已从总角变为束发。

按照礼仪,少年将头发用发带竖起,长长的发尾散落在腰间。

“金鸡独立。”

少年单脚站地,做出一个奇怪的姿势。

这是梦里出现里面的奇怪动作,只不过被少年随意改了个名字“有什么金鸡独立,虎举,猿提....”

自从蛮广为他开了天门后,少年每每如梦,大脑里都会传来那句“大道无情,水满则是溢,月盈则缺,潜龙在渊,腾必九天”的神音,神音过后,便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任他在傻,也知道这是一种传承,与狗娃送的那片玄黄瓷片脱不了干系。

这些动作少年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甚至在做的时候还可以分心去看书。

这不,少年现在就在观阅一本叫《礼记》的书籍。

这是他在矿场的花了一两银子买的,一两银子抵他半个月的俸禄,可让他牙疼好久。

用狗娃的话来说,都够去‘醉烟楼’找三个小姐姐了。

狗娃没长高多少,倒是越来越流氓,每天都在打去‘醉烟楼’的注意。

而束发少年长高了许多,也没刚进来那般瘦弱,经过一年的洗礼,身材虽不如狗娃那般爆炸,倒也修长。

因为长年下矿工作的缘故,皮肤洁白的程度让女人新生嫉妒。

“妥妥的白面书生。”

而他也不负众望,坚持每天做哪些奇怪的动作,成功迈入‘曰道去懵’境界。

期间,洛尘衣来找过他一次。

这是她告诉他的。

在大衍王朝,修行先曰道,曰道分三境【去懵,了然,褪凡】,再往后就是‘练宫境’,至于其他境界洛尘衣不曾告知。

迈入‘曰道去懵’后,他身上产生一股道韵,加上书生独有的文气,少年真有种隐士高人的感觉。

用狗娃的话来说,他现在才是“文曲星下凡。”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就是这期间发生了一件让人难过的事。

三个月前,那个吵闹着要带陈玄安去云雨的周老死了。

因喝酒误了工期,被监工活活用鞭子打死了,埋在矿场背后的乱葬岗,与万千工友一起。

虽说在矿场,死人已经是家常便饭,但当身边的人死去,难免让人痛彻心扉。

记得那天,宿舍的人将‘醉烟楼’都给掀翻,狗娃更是吵闹着要找个小姐姐消遣。

那是少年第一次喝酒,酩酊大醉,第二天虽然头痛,但喝酒确实消愁的好法子。

也是从那次起,少年爱上了酒,但不喝醉。

现在陈玄安可是矿一区的红人,不知道什么缘故,但凡他入场挖矿,每次都是满载而归,经常挖出稀有物。

冯烈因此得了不少好处,经常请陈玄安去喝茶。

“人怕出名猪怕壮。”

少年不知道,已经有许多多盯上了他,其中就有那个白雪风。

“蛮大人,这件事您如何看?”

蛮大人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乳白色的玉玺。

“那个贱民运气如此之好,必是承这一方天地的气运,现在不敢动他了。”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其他几域的人也极其关注蛮山矿场。

‘山上’的人也开始派遣弟子来此。

“最麻烦的是那个组织。”

“大人,你是说‘斩凉夜’的人也会来。”

“不是会来,是已经来了,一年前就来了。”

提到‘斩凉夜’,蛮大人牙齿都狠落。

若不是那个斩凉人,半年前,他们口中的贱民已经化为化为灰烬了。

“对了,一年前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

“启禀大人,小的已经查找到,贱民祖上就是一介平民,并无异常。”

“现在家里只有一个年老体衰的母亲和一个稚妹。”

“大人,要不要....?”

“不急,继续观察,‘山上’人对俗人下手,会遭受大道反噬,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举妄动。”

正在修炼的陈玄安突然揪心一痛,那感觉与周老死去那天一样。

“难道道人所说的劫难要来了?”

少年并未想到他了未曾谋面至亲之人因为他,被人盯上了。

现在整个矿场正在运量一个大风暴,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只有那些麻木的矿奴,依旧卖力工作,对此毫不知情。

“把冯烈叫来,叫他留意一下他身边那些人,必要时,顺手杀了吧!”

“可是大人,如若真如您想的那样,这一方天地必护佑,那他身边的那些人便与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贸然出手,会不会....”

“无妨,一个个蝼蚁罢了,得一方天地护佑又如何,一遇风雨便化龙,说的是老子。”

“宝物必定是我的,谁敢挡我,神佛皆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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