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红袜子(2)

随着小青年进入这栋楼,我的心跳就莫名的加快,有一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我再没有了之前的那种自信。我承认,是我低估了人类对未知的恐惧!

电梯到达14楼,刚下电梯,小青年就把钥匙递到我手上道:“1403,我还有点事先回了,有事联系”说着递给我张名片并按了下行电梯,走时还不忘安慰我:“没事的,别怕,放心住。”说实话,小青年的行为已经在我心中留下了阴影“靠,跑得比兔子还快,这以后怎么卖房?”

本来就害怕,这家伙弄这一出已经快要击溃的的精神防线了。看了看四下无人的过道,我攥紧有些颤抖的手,朝着1403走去!

过道太过安静,安静得让人汗毛直立,也许是出于壮胆的原因,我开门的动静有点大,推开门后,看到房间并没有什么奇特,装修啥的也都很朴素,客厅还有个挺有个性的大鱼缸。

晌午刚过,阳光透过窗户直射房间,给人一种闲适舒心的感觉,心头恐惧也褪去大半,花了半个小时左右把所有房间都检查了个遍,这是标准的三室一厅一厨一卫,基本配套设施也都齐全,也正如小青年说的,每个房间也都装了临时摄像头。

不愿多想,既来之则安之,心想这时候需要一首音乐抚平我内心的躁动,于是便放了首轻音乐。接着便在音乐声中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来到大厅,这时看到桌上有一袋零食,看了看竟然有我最爱的酒鬼花生,打开冰箱,看到里面果然有啤酒。

我想起在宿舍时的口头禅:“花生配啤酒,天下横着走”

坐在大厅的阳台上,喝着小酒就着花生,紧张的肌肉终于放松下来,在微风和阳光的爱抚下,我竟迷糊睡去,感觉这一觉睡了好长好长。

睡梦里,突然一股冷意袭遍全身,我睁开朦胧睡眼,看了看周围环境,迅速从懵逼状态转入戒备状态。

暗夜已然降临,恐惧也黯然滋生,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我心头暗骂自己sb,怎么就能睡着了呢,接下来这漫漫长夜如何面对啊!

我从兜里拿出名片,拨通上面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不像是小青年的声音,我问道:“我能出去逛逛吗?”对面迟疑了一下,接着说就给我半小时时间,半小时后必须回来,穿上鞋,披上外套,接着打开门,探出头看了看静得可怕的过道,我彻底怂了,不敢出去了!

算了吧,大半夜的还是不出去了,我的心里充满躁动与不安,于是我把所有的灯都打开。这时任何风吹草动都能牵动我的心神,我不经意间看到卧室窗帘后面有个黑影,我不敢声张,也不敢靠近,那种恐惧感从没有过,感觉这房子除了我还有别人,我在明,它则在暗。这种感觉让人很讨厌,于是我向窗帘走去,我感觉我的后背的汗毛已经立到了极限,就差从后背蹦出一对翅膀了。全身进入戒备状态。唰!我把窗帘用力掀开后,什么也没有!我不知道当时内心是欣喜还是失望。

不行,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我必须得找点事儿干;看电视、做运动、打扫卫生、开火煎鸡蛋等等。能干的事都干了个遍后,就这样一直折腾到夜里一点半,精疲力竭后我躺在主卧室的大床上,我还是感觉这房间有东西,或许是窗帘背后那个影子。我无可奈何了,摸了摸妈妈给我戴在左手上的红绳,现在它是我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渐渐的我的内心逐渐平复,我想到我自知世以来,事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行得正站得直。问心无愧的我为啥要怕牛鬼蛇神!

也许是在多巴胺的作用下,我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那种状态很玄妙,就是明知自己是清醒的,你甚至能感觉到身边很细微的事物,可是就是动不了!

六点了,夜色逐渐褪去,约定的时间也到了,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我已无心顾及其他,现在唯一念头就是赶紧离开这里!

昨晚没脱鞋也没脱衣服,直接起身,把门一锁便箭步离去。

下到楼下,拨通昨晚打出去的电话,小青年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的内心不能平静了,我颤声问道:“昨晚电话是你接的吗?”对方迟疑的几秒后说是他接的,对方没给我多说话的机会,就说加微信给我付酬金!一分钟后,对方给我转过来一千八百块钱。

我带着满身不自在来到一家早餐店,话不多说:“老板,一碗混沌!”于是找了个桌子坐下,没多大功夫,老板便把混沌上上桌。

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景;就在我拿起汤勺准备低头吃混沌时,我看到我脚上竟然穿着一双红袜子,我从不穿红袜子,我很清楚的记得昨天我穿的袜子是黑色的!

我脑海里突然想到那个房间号:“1403”

“要死    你穿”

我想惊叫,发现叫不出来,极度惊恐后失声了!手里的汤勺已经被捏得变了形。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回复一点意识。

也许是一个世纪那么长,我感觉我的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就像是一潭没有一丝波纹的死水。我放下手中汤勺,起身走向老板并对其说道:“老板,你能对我大声说一句红红火火吗?”老板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可能是看到我执拗和坚定的眼神后又不忍拒绝,对着我大声说了一句:“小伙子,红红火火”。

我咧嘴笑了笑,付过账后来到餐馆后面小巷子的一个墙角里,小心翼翼的脱下红袜子,然后默默点上三根香烟。恭恭敬敬地斜放到墙上,把红袜子在烟前烧掉了,看着火焰升起,我的心里如负释重。家中老人说过:“有的东西是不能扔的,只能烧!”

红袜子一直是我心中的“玄”,我也不愿向人提起,更不愿去追溯它的由来,就像山林从不过问四季,枯荣随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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