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另一条巨蛇,生机?

当周明睿被绑上船系上栓满手雷的马甲后,他本以为他很难在这座满是蛇怪的孤岛上存活下来。他原本想的是,即便不能活着回到东都市也要给害他的两个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可当他处理掉束缚住他的手雷,并且发现自己还有余力逃避蛇群的猎杀后,他的心态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此时,周明睿还在离岸边稍远的地方,带着身后不算太多的蛇群兜着圈子,他需要想办法逃到皮划艇上,然后逃离这座岛,更重要的是逃离前方离皮划艇更近的两个恶人。

周明睿的腰间还挂着仅存的两个手雷,这两个手雷对付蛇群作用不大,但却能对原和金刚造成些威胁,对周明睿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手雷将两人击伤,然后在两人被蛇群纠缠无暇他顾时,乘机逃上小艇。可他现在却很难悄无声息地靠近两人。

周明睿心里知道,只要他带着蛇群再往湖岸靠近一点,他就会被前面正在对付蛇群的两人发现。他们俩现在还留有余力,只要自己被他们发现,他们肯定不会放过之前用手雷包设计他们的人。

即便隔着很远,周明睿也能看到金刚背后那片裸露的后背和原身穿的碳纤维衣上手臂处的大片破损。以原的动作来看,他受到的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对付蛇群时并不算太吃力,而一旁的金刚则不是太好受,从他面部时不时抽动的表情来看,金刚可能受了些伤。

由于之前爆炸产生了浓烟,周明睿其实并不清楚,他刚刚扔出的手雷包中击发出的破片和爆炸后飞向金刚的沙砾击中了背对爆炸源的金刚,原则是凭借着超乎常人的反应力躲过了爆炸的伤害。但哪怕金刚受了伤,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实力,他的嘴角抽动只是因为背部被灼伤的肌肤有些不适,嘴角抽动也是大脑感知到疼痛后,向器官传达的正常反应。

“那是什么?”周明睿感受到地面传来了些许震动,震源在他的身后,等他再次躲避了两条蛇怪的袭击并反手将其飞跃的蛇身击落后,他转过了身,望了一眼震动感传来的方向。

岛上的树木断裂后传来“吱吱呀呀”的声音,此外还伴随着鳞片跟地面砂石之间的摩擦声和隐隐约约的蛇嘶,他看不到音源处的景象,他的身后飞尘漫天却没向四周蔓延,而是像一个沙球急速向他停留的位置滚来。

周明睿能感觉到那个“沙球”的中心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不仅仅是强大的生命力,还有些淡淡的威压。

“这是什么力量,它应该不是冲着我来的吧!我上岛之后除了蛇以外没看到其他的怪物,要是这座岛上有其他怪物,那么这座岛一定不可能如我刚上来时那样平静。”

周明睿能感觉到危险的来临,但他表现地远不像跟他同龄的人接触到危险后那样的慌乱,此时他反而愈加镇定,他在大脑中急速分析着现在所处的情况。

“从我扔了手雷包和那个小玩意后,我身后的蛇群就少了很多,这些减少的蛇群都追向了原和金刚,他们上岛的时候并没有蛇群跟随,那么是什么让蛇群改变了目标呢?他们现在跟刚上岛的时候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啊!”周明睿此时才认真思考起来之前蛇群分流的现象。

“不对,他们变得不一样了,他们身上扛着蛇尸,那具蛇尸不一般。”周明睿好像洞悉到了关键所在,他并不能确定蛇尸就是吸引蛇群和身后“沙球”的诱因,毕竟以他以往学过的东西来看,那些知识中没有涉及到他现在正经历的情况,但是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猜测应该是对的!

周明睿此时正处在沙球和岸边两人的中间位置,当他确定他的分析后,他转身向之前追逐他的蛇群奔去,他不敢再靠近皮划艇和距离皮划艇不远的两人,但是那个“沙球”却让他感觉到更加危险,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先冲过蛇群,然后带着它们先远离“沙球”行进的路线,等“沙球”经过后再绕一个方向往皮划艇那边去。

只要这个“沙球”能牵制距离小艇不远的两个人,那么周明睿就有机会乘上小艇逃离这里,艇上还有他自己的背包,里面还有一些武器,他甚至可以再给原和金刚制造些麻烦。

虽然说以周明睿的实力可以穿过身后的蛇群,这些蛇怪的整体实力也不如正在纠缠原和金刚的那一批,但等他回转方向远离了刚才的地点,并再次逃离蛇群的包围后,他身上的伤口还是又多了一些。除去之前和青面狼战斗后受到的伤,周明睿在上岛后其实一直在跟蛇群战斗,他身上的碳纤维衣不仅磨损严重,还多了很多细密的破损处。

周明睿有意识地从经过的树木上撕下一些树皮和树叶,然后再粗略地塞进衣服的破损处。现在碳纤维衣的防护功能能起到的作用已经很有限了,但这层破损的衣物能让他免受太多日光直射,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周明睿需要尽可能少地经受“嶍”的影响,填塞住衣物的豁口处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好在经过这些战斗的学习,周明睿现在比起刚遭遇蛇怪时更游刃有余,这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在入学后学校没有进入野外战斗的行程安排,而是要等到过一年两年后才成批次地进入东都市外的野外。

其实能考上战斗类学校的新生,他们的身体力量肯定能应付一般的怪物,只要不遇到变异过的或是怪物头领,学生们是能在一对一的战斗中取得优势的,更不用说像周明睿一样考入顶级学府的学生们,他们在遇到更强大的变异怪时也能将其击杀。但如果把这些新生直接放到野外的话,能在几天或是几个周后,回到东都市的人肯定十不存一,甚至绝大部分的学生都活不过第一天。

学生们与怪物的差别除了战斗经验以外,最影响他们生存下去的原因,是人类想的太多,而怪物们想的只有食物和活下去。无论什么生物,只要它们的注意力足够集中,它们体内所拥有的力量和潜能绝对不可估量,比如那些看着垂垂老矣的枯树,又比如眼前的这些蛇群,它们都有庞大的潜力。

周明睿估计过眼前这些蛇怪的力量,最强也的不过能达到数百斤的冲击力,以周明睿的速度肯定能避过大部分向他冲来的蛇群,这些蛇怪就算击中他也无法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可在生存的欲望下,这些蛇怪能在半空中以毫无着力点的方式扭转身形,张开嘴,用獠牙一层层地磨去周明睿身上的防御。

就在周明睿感慨时,他周围的蛇群停下了攻击他的动作,然后掉头退去,周明睿抬头看着蛇群离开的方向,之前看到的“沙球”正在往岸边移动,速度飞快。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他之前看到的不是尘土飞扬起来成为的球状物,那些砂石其实是长条形的,而且中间的位置还在左右扭动,之前追他的蛇群正往那尘土飞扬的地方爬去。不管为什么蛇群弃他而去,周明睿看着那个沙团冲向了岸边后,就开始了他的行动。

周明睿先是前往之前调头的地方,然后准备从沙团的行进路线侧方慢慢绕到岸边的皮划艇处,因为现在没有了蛇群跟在他的后面,他可以稍微控制下速度。他的速度不快,想尽可能地掩盖身形,不被其他怪物发现。虽然绕了一截路,可当周明睿找到另一个可以看到岸边的地方时也才过了几分钟。

周明睿在周围找了一棵枝叶比较茂密的树,然后小心地爬到了树木的躯干上,他的动作很轻,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爬上了树,找了个合适的高度,周明睿双腿盘在树干上,一只手勾着树木,另一只手拨开遮在他眼前的枝叶,目光聚集。

这时候周明睿看到了岸边的情形,一条淡金色的巨蛇大部分身子贴在地面上,蛇头和颈部直立,蛇尾依旧在地上摆动,蛇身上还有四条瘦弱的肢体紧贴着躯干,显得极不协调。

金色巨蛇周围是密密麻麻的蛇怪,偶尔还有几条蛇在周围像是在争抢什么东西,然后又有其他的蛇把正在争抢的蛇击杀然后吞下。蛇群的前面是原和金刚两人,原站在前面盯着巨蛇,金刚则是扛着蛇尸,一只手在蛇尸上面扯动,然后扔出一块肉来,蛇尸上大概只剩下一半的肉,一根骨头裸露在空气中。

周明睿不敢再往前靠近,他不知道会是蛇群吞杀了两人,还会是两人抵抗下蛇群的攻击并离开。但他知道,只要原和金刚其中有一人发现他,并有余力对他出手,他很难做出有效的抵抗。

现在要想乘上皮划艇离开这座岛屿必须等两方动手,然后他再趁其不备登上皮划艇。原和金刚虽然实力强横,但他们也不大可能涉水离开,更别提还有蛇群和那条金色的巨蛇对两人虎视眈眈。至于蛇群会不会追杀自己,周明睿反而不是太过担心,显然巨蛇和蛇群就是冲着岸边的两人去的,既然原和金刚没有立刻逃脱,那就证明二人有对抗蛇群的把握,只要自己找机会登上皮划艇,脱离两人的攻击范围,那么他就有很大的机会离开岛屿离开太湖,然后回到东都市。

周明睿以为岸边的二人能对抗蛇群,但其实原和金刚两人自从看到巨蛇时,也是心里一紧。他们感受得到前方传来的威压,也看到了蛇群奔涌过来的恐怖速度,他们知道,如果直接乘皮划艇离开的话,不等他们划多少时间,蛇群就会追上他们,而在水面上,他们二人肯定无法抗衡这些生活在太湖里的蛇群,一不小心他们就会命丧于此。

“你还能正面扛着它吗?”原看着眼前的金色巨蛇说道,他身后的金刚打量着这巨蛇的身形,也回应道:“有些吃力,不过能撑一段时间。”

金刚把蛇尸扔在地上,撑了撑肩膀,长时间扛着几百斤重的蛇尸,他的肌肉也有些酸胀,他的眉头稍皱,刚才的动作牵动了背后的伤口,这伤口虽然不算严重,可被手雷激发的高温灼伤也还是很痛,而且还有些被爆炸击飞的石头在高温晶华后嵌入了他的肌肉之中,被灼伤后的皮肤防御力形同虚设,不过好在他及时地控制肌肉群,阻碍了这些晶体的深入。

当金刚站到原身旁时,他们二人前方的巨蛇已经开始向二人冲来。

蛇头未到,金色巨蛇的身躯狠狠地沉在地上,顺势摆动蛇尾,那条巨大的蛇尾向二人扫来,势大力沉。

金刚张开双臂向前挥动,两只手掌紧紧地按住那条数十公分直径的蛇尾,虽然他两脚撑地,可巨大的力量还是将他击退了很长的距离,地上的沙滩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等金刚停下身形时,他的双腿已经插入沙滩里面。

而就在巨蛇挥动蛇尾时,原已经向前冲去,他快速到达蛇头边上,趁巨蛇发力无力应对时,双手握拳快速击打这条巨蛇的七寸位置。原刚击打到蛇身时,他就知道这条蛇的防御力强出之前那条白蛇许多,要想对其造成杀伤,非得攻其一点不可。他的双拳击打在同一个位置,短短两秒,他已经挥出了数十拳,可令原感到惊诧的是,他身前巨蛇被击打的地上并没有丝毫损伤,就连蛇身上的鳞片也看不出有多少磨损。

原抽身暴退,此时的巨蛇已经开始调整身姿,纯白色的眼珠瞟向身侧那个刚刚击中他的人类,紧接着又开始了它的下一次攻击。巨蛇张开巨口,露出獠牙向前咬去。它的攻击目标没有改变,依旧是正面抵挡在巨蛇身前的金刚。

金刚看着迎面而来的血盆巨口,身姿一扭,往侧面闪去,他身体的灵活性没有因为强壮的肌群而减弱。

“你在干什么?”金刚在躲避过巨蛇的攻击后,看到他的同伴已经跑到了之前他丢下蛇尸的地方,大喊道。

“我打不破这个畜生的防御,你顶几息,我马上来帮你。”

金刚听到原的回答后暗骂了一声,但他并没有离开巨蛇的攻击范围,而是左脚蹬地向前跃起,然后用右侧膝盖狠狠地顶向巨蛇的头颅。

虽然金刚攻击的是巨蛇正凌空的蛇头,但蛇头只是轻微晃了晃,并没有如金刚所想的一样,巨蛇会在受到和身体行进方向相反的力量后,往侧边倒去。

金刚右腿稍微伸直,右脚掌又踏在蛇头上,发力往后退去,等待下一次机会。金刚虽然对原留下他一个人与巨蛇对抗心中有些不忿,但他也不太担心原会就此抛下他。一个人乘艇离开,眼前的巨蛇速度比小艇速度快多了,更别提进入水中之后,蛇群更是会如鱼得水。这巨蛇肯定对那根龙骨更感兴趣,这是根殖在生灵血液中的兽性,它无法抵御龙骨的诱惑。只要原敢抛下他一个人开溜,大不了他从另一个方向离岛,虽然他的速度比不上原,可如果有一个人能吸引蛇群的注意力,即使是需要涉水,他也有足够的安全离开岛屿的信心。

原在发现攻击无法奏效后,并没有使用随身携带的兵刃再次攻击,因为他知道,他自己珍藏的兽骨制成的刀,也无法划开那条巨蛇身上的鳞片和皮肤,而他和金刚两人的身上都没有携带重武器,现在唯一能对巨蛇造成伤害的只有那根龙骨,纵然那条蛇的再强大,也没有到可以无视龙骨硬度的地步。

于是原果断后退,冲到了蛇尸身旁,抽出他那把短小的骨刃,向着那条蛇尸被剖开、裸露在空气中的龙骨脊骨间隙处的筋膜划去。骨刃在原的手中一次次划过筋膜,没过几秒就将龙骨分成两截,一截大多是骨头,正握在原的手中,另一截则还被包裹在蛇肉中。

原扯了扯握在手中的龙骨,残留在脊骨中的筋膜和肌肉足够保证这条龙骨在被当做武器使用时的韧性,这些肌肉组织可不像在接触利刃时那么脆弱。

“可惜那个蛇头没有变异,不然蛇头里的獠牙才是最好的武器!”原暗生感慨,之前被他们的击杀掉的巨蛇虽然已经长出了龙骨,但并没有完全发生变异,否则他们二人要将其击杀也没有那么容易,更别提将连接在龙骨上的蛇头割下。不仔多想,原握着那根被割下的龙骨后再次向前杀去。

······

躲在战场外的周明睿看到了原和金刚与金色巨蛇战斗的场景,虽然他爬上树后只过了十来秒的时间,但当他看到原在退到蛇尸旁,又冲上去后,他知道,他等待的机会来了。

周明睿放开盘在树干上的双腿和手臂,落在地上,然后屈身借着树木草丛的掩护慢慢摸向岸边。

周明睿只从战场中寥寥可数的交手中,就知道那条金色巨蛇的强大,但他看到那个平素保持的微笑的阴翳男人再次冲向战场后,便知道那个人已经有了对付巨蛇的办法。此时离开是最好的机会,再等一会儿,恐怕那正与巨蛇交战的两人就更加游刃有余了。

周明睿知道,他们二人还有一部分余力对自己出手,这一点从原能暂时离开战场就能看出,但他只能赌一把,赌一个时机,一个能让自己离开的时机。

周明睿蜷缩在草丛后,尽可能地减缓鼻息,他此时的位置离那艘停在沙滩边上的小艇不过二十多米,小艇周围除了摊平的沙子外别无他物。他伸出眼睛,仔细观察着不远处两人战斗的节奏,等待着他想要的机会。

突然,原和金刚二人一起出手,攻向巨蛇,周明睿也跟两人的动作一致,从草丛中窜出,奔向小艇,这动作像极了数十年前山野中正被猎人追逐的兔子。当然,现在的人类已经再没有能于闲暇时游猎山林的幸运。

“十五米”、“十米”、“五米”。

周明睿心中估算着他与小艇的距离,他的双腿迈动,速度已经逼近自己身体的极限,腿部肌肉也紧绷地快要抽筋了。

周明睿的手摸到了小艇边缘,双腿依旧继续发力蹬地,顺势将小艇推入水中,在脚步最后一次触及沙滩之时,周明睿蹬地的力量更大了几分,他不仅想借势跳进艇中,更想利用腿部蹬地的力量让小艇能有更快的初速度,至少也要让小艇多划几米。

“小闸总!”

金刚在击中巨蛇落地后,看到了即将进入水中的小艇,和那个害他背部受伤的工具人。他大声喝道。

他之前也隐约听到身后传来的细密的摩擦声,本以为是几条小蛇游荡在他们身后,可当他看到原本身后的场景时却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周明睿能在蛇群肆虐的小岛上活到现在,然后抢夺了属于他和原的东西。就在金刚震怒时,原手中的龙骨已经脱手而出,射向不远处的皮划艇,和正跃在空中的周明睿。

金色巨蛇的身躯上已经有很多鳞片掉落,有些地方更是渗出了丝丝红色,之前原用龙骨虽然没有对巨蛇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只要破了巨蛇的防御,之后的事情就好办许多了,所以当原发现周明睿想抢夺二人的小艇后,果断掷出了手中的龙骨。

几乎是周明睿刚从沙滩上跃起,就听到了耳后传来的空气的撕裂声,他知道危险正离他越来越近,可他人在半空中,身体没有任何支点,根本没办法做出太好的应对,只能腰部收紧,用腰腹力量尽力地扭转身躯。

周明睿做到了他能做的一切,但即便是他如此努力,也没有躲开来自身后的这一击。

周明睿先是感到自己的脊背碰到了什么东西,然后背部开始发凉,像是年幼时冰块接触到肌肤的感觉,随后身体向前的势头更快了一分。

当周明睿的身子接触到小艇后,他的脖颈向后扬了一扬,幅度很小,击中他身躯的龙骨压在周明睿的身子下,也落在了小艇中。

周明睿面朝天空,余晖正映在晚霞上,火红的太阳已不像白天一样刺眼,湖水也在跃动中反射出一块块光亮。

此时已接近傍晚,湖水开始了潮汐,载着周明睿的小艇向湖中射去的姿态虽不减分毫,却在一朵又一朵的浪头的前赴后继下上下晃荡。

晚霞与波光落在周明睿的眼中,周明睿的脑海里似乎只剩下对眼前景象的感慨。

“今天的夕阳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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