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城难

“这么多,很诱人呀!”无忧不再冷漠,轻轻笑了笑。

“趁其他帮派还不知道,我们拿了那女的赶紧走!”肥胖男子跟着笑道,手里的刀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无忧听着肥胖男子把话说完,距他已是只有三步远,突兀地骂了一句:“傻子!”

肥胖男子听后一惊,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对方便已来到了自己面前,有心想要后退,只是太阳穴上传来的力量让大脑的意识瞬间飘散。

刀掉落地上,发出几声脆响,无忧迅速转身朝南听雪跑去。

“怎么样?”扶着还在呕吐的南听雪,轻轻拍着南听雪的后背,“应该还会有人过来,必须赶紧走。”

南听雪抬头,看到地上的尸体周围浸染的鲜血,忍不住又重重干呕了几下。

强忍腹中的不适,擦了一下嘴,捂着脸重重揉搓了几下,道:“我没事,走。”

无忧用手支撑着南听雪,两人低着头走出小巷,快步汇入了街上的人流之中。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的马车和小贩的吆喝声,让这清晨的街道显得混乱而又充满着朝气。

太阳升入高空,两人终于来到了南城的永宁门,远远望去,出城的人马排成了长长的队伍,守城的军士仔细检查着出城的人与货物,旁边还有几个身着黑衣的汉子拿着画像在不停地比对着。

“那个为首的黑衣男子是李家的人!”南听雪看着城门的黑衣人道。

无忧仔细巡视着城门,李家的人虽然不多,但是有那么多城内守军看着,想要硬闯并不现实。就算侥幸闯了出去,一旦被发现,被他们跟住后也很难再摆脱。

南听雪面色惨白,流着虚汗,问:“无忧,要不去其他城门看看?”

“不必,应该都有人守着,再者整个城里的帮派地痞应该都已经动起来了,去其他城门风险太大。”

南听雪犹豫了一会儿,想要说却又不敢说,过了许久终是下定决心,正要开口。

无忧冷冰冰地说道:“赶紧想办法!”

两人看着城门口的长长的队伍缓缓移动着,绝大部分的人都是老实接受检查,甚至还要时不时地对检查的守军报以微笑。但也有少数家族子弟在接受检查时会小声抱怨,甚至个别大家族势力的公子少爷会阻碍军士的检查。

畅通无阻的进城通道与拥堵混乱的出城队伍形成鲜明对比,无忧直直地望着这城门口有些无奈。

“有些大家族的马车似乎没有查得那么仔细,不如我去找郑家和许家帮忙?”南听雪提出建议道。

“到了这番光景,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无忧直接回道,“何必去为难他们呢。”

“要不找风姐姐帮忙?她们紫苑每天应该有许多货物要进出城。”南听雪又问。

“不妥,此时很难联系上她,再者以她现今在紫苑的地位也很难做到。”无忧拒绝道。

“那只能......”

无忧打断南听雪的话语,道:“劫持一辆马车,先到城门口再想办法冲出去。”

“军队很可能会动手。”南听雪道,“我会拖累你的,而且……”

“这个方法最简单。”无忧做了最终决定,“现在需要找一辆合适的马车。”

二人在出城的街道上来回走动着,看着来来往往的车队,最终选定了一个小型车队。车队一共有四辆马车,中间一辆尤为华丽,高八尺,近三丈长,四匹体格健硕的朱泪马较普通马匹大了一圈。

“应该是其他城池的车队,会不会太冒险了?”南听雪有些不安地说道。

“拖得越久,暴露的风险越大!”无忧拉着南听雪朝马车靠拢过去。

两人跟着马车走了一阵,始终寻不到好的上车机会。无忧看了看马车另一边的两个相貌粗犷的蛮汉子,偷偷取出一颗元石,手腕一抖,砸向了其中一个男子的后脑勺。

“诶哟!哪个瞎了眼的家伙敢打你大爷!”那个被砸的男子痛嚎一声,转头向后面看去,扫了一眼,除了几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吃奶的孩子,只有一个粗犷的汉子。

“你想死了吗?”

粗犷汉子觉得莫名其妙,但见对方如此嚣张也不愿弱了气势,好巧不巧地大声回道:“你脑子被门夹了,出来瞎咬人?”

正在气头上的男子怎还能忍,直接挥拳打在了粗犷汉子的脸上,大吼:“我去你大爷的!”

…………

趁着周围的人都去看那厮打的两人,无忧二人迅速溜上马车,一个闪身藏了进去。马车宽敞的内部空间就如一个缩小版的闺房般,桌椅床凳梳妆台一应俱全,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年轻女子坐在桌前正在调弄着几株药草,看着闯进来的无忧二人有些微微愣住。

无忧抓住二人愣神的功夫迅速作出决断,朝着年轻女子疾速冲去,就在马上就要制住年轻女子之时,旁边调弄药草的中年妇女轻飘飘地一挥手就将无忧重重地横拍在了马车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摔在地上便没了反应,马车倒是颇为牢固,未损分毫。

南听雪既惊又惧,向前两步瘫坐在地上,紧紧抱着无忧,哭着呼喊道:“无忧!无忧!你醒醒?”

南听雪不停地揉着无忧的脸颊,眼泪直流,“无忧,你醒醒!无忧......”

年轻女子轻声询问:“你们是何人?”

“对不起,我们没有恶意,求求你们救救他!求求你们!”南听雪哭泣着乞求二人施以援手。

年轻女子轻笑几声,道:“你们闯进我的马车还要杀我,现在又求我救他,还说没有恶意,不觉得可笑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南听雪慌乱的回道,“我们只是想躲在这里逃出城,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求求你救救他……”

“逃出城,莫非你们是逃犯?”年轻女子颇为惊讶又带着几丝新奇,急问。

“家中遭难,只余我二人逃了出来……”

南听雪不停地轻轻拍着着无忧的脸颊,见无忧身体僵硬一直没有任何反应,有些木楞地问中年妇人:“呜呜……你为什么下手如此狠毒……”

中年妇女不说话,也不理会南听雪,依旧拨弄着手中的药草,并不担心南听雪会伤害到她们。

“城门的人就是在抓你们?”

“你一个人走该多好呢?呜呜……为什么要保护我呢?呜呜……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呜呜……”南听雪将脸伏在无忧的胸口,不再理会年轻女子的询问。

年轻女子并不生气,只是觉得颇有几分趣味,静静地看着这个哭泣的小姑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听雪哭了一会儿,又盯向了中年妇女,想要将这个杀死无忧的凶手刻在脑海中一般,随手拨开挡住视线的头发,想要将中年妇女看得更仔细一些。

“哦!哦……何姨,春春……春夏!”年轻女子看到南听雪的面容后突的惊讶到有些结巴。

“你快看!”年轻女子一手去抓中年妇女,一手指着南听雪,急促地说着,“何姨你快看!”

中年妇女细心地将手中的药草放好,顺着年轻女子的指向,看着坐在地上的南听雪,本是一脸平静的面容突然就双目圆睁,眼含热泪,整个身体都剧烈的颤抖着,一个闪身就突兀的直接出现在南听雪的身前。

中年妇女缓缓蹲下身子,伸出手想要去摸南听雪的脸蛋,嘴巴微张却只是发出一些哼哼唧唧的奇怪的声音。

南听雪一把将靠近自己的中年妇女狠狠地推倒在地上,吼道:“滚开!”

中年妇女被推倒在地却并无半分怒气,就地坐起,浑身发颤,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小姑娘却不能开口,那一脸焦急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些不忍。

年轻女子跟着快步走到中年妇女旁边,劝道:“何姨,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可以先把这个男子治好再询问……再询问春夏也不迟。”

中年妇女听到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想要触碰南听雪,但看到南听雪抗拒仇恨的样子,又把伸出的手收了回来,“春夏,你先冷静,小姐可以治好这个男子的。”

“这个男子现在还没有死,再拖延一会儿我就不确定了。”年轻女子看着南听雪情绪复杂地说道。

“啊!”

“求求你,救救无忧!”南听雪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年轻女子哀求道。

“你到旁边坐着休息一会儿,给我一盏茶的功夫就能将这个……嗯,无忧,好好地还给你。”南听雪指了指身后的长凳。

南听雪小心翼翼地将无忧平躺在马车上,然后退了两步看着年轻女子和中年妇女,只是望向中年妇女的眼神中依稀隐着几缕怀疑与警惕。

“何姨,先把这个无忧救治好也不迟。”说着自衣内取出一副银针,将手搭在无忧的手腕和胸口感受了一下,吃惊地问道,“何姨!他肉身没有任何问题?”

何姨收回注视着南听雪的目光,看了一眼惊讶的年轻女子,便将手放在无忧胸口,几缕浅绿色元气进入无忧体内。

过了片刻,元气在无忧体内已循转几个周天,何姨脸上的惊容亦愈加明显。

“何姨,刚刚你是用灵魂力量伤的他?”年轻女子满脸疑惑地,犹疑了一会儿又接着道,“不对呀,刚刚明明是用元气伤的他呀!”

又仔细查看了一番,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真是奇怪……”

“无忧他怎么样了?”南听雪在一旁注视二人的动作,见到二人如此模样弱弱地问道。

“嗯……”年轻女子犹豫了一会儿,“无忧的身体并无大碍……应该只是暂时性地昏迷。”

“那刚才……为什么我感受不到无忧的呼吸了?”南听雪有些疑惑地问。

“嗯……何姨那么高的修为,虽然只是随手一击,昏迷一阵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真的吗?那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五品炼丹师的话你也敢怀疑?”年轻女子颇为不满地地语气中带着一些骄傲。

“哦……”南听雪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真诚的看着年轻女子和中年妇人道,“谢谢!谢谢你们!”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不用介意,现在可以冷静地与我们聊一聊了吗?”年轻女子轻笑道。

“嗯。”南听雪低着头答道,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无忧,紧张地问:“现在让无忧休息就可以了吗?”

年轻女子随意地道:“嗯,过一会儿应该就会自己醒过来。”

南听雪不停地低声道着谢,轻轻挪到了无忧身旁,将无忧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何姨看到这一场景,小声询问:“要不先放他到床上休息一会儿?”

南听雪稍显惊奇地看了一眼中年妇人,又连忙收视线低头观察着无忧的状态。

中年妇人接着道:“放他到床上休息一会儿吧,那样应该轻松舒服一点。”

南听雪以为中年妇人是说无忧,脸带愧疚,“谢谢。”

新年妇人轻轻接过无忧,然后随手一扔就只见无忧飘向了旁边的一个小床上。

“啊!你!”南听雪见到中年妇人又将无忧抛飞,正要开口辱骂,无忧已是轻飘飘地落在床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似乎本来就躺在床上一般。

“谢谢!谢谢!”南听雪连忙收敛戾气,用道谢掩饰自己的冲动与尴尬。

“你不认识我们吗?”年轻女子试探性地轻声询问。

“嗯?”南听雪有些莫名其妙,一脸茫然地反问,“你们认识我?”

中年妇人焦急万分,“你是春夏呀!我是你的母亲呀!”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南听雪看到激动的中年妇人,疑惑地问。

“你不是春夏吗?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云曦月呀!”年轻女子又指了指何姨,“何姨!你母亲!你也不记得了吗?”

“云小姐,”南听雪思索了片刻,终是理清了思路,道:“你们应认错人了,我叫南听雪,不是春夏;另外我的母亲姓周,并不姓何。”

云曦月和中年妇人听到云曦月的直白解释,有些难以置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是不是失忆了?”云曦月突然出声问。

中年妇人黯淡的眼眸突然又充满了希望,紧紧地盯着南听雪,希望听到肯定地答案。

“……”南听雪无言以对,实在是有愧于人又有求于人,只能耐心解释,“没有。我肯定!”

中年妇人感到无比失望,注视眼前这个与自己女儿一模一样的小姑娘,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云曦月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南听雪,喃喃道:“这世上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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