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像是黑色球体发出的，而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几乎站到机舱任何一个位置听到的音量高低都一样。像是同时振动了周围全部空气所发出的声音一样，直入大脑。但在如此宽阔的大厅内，却没掀起任何回音。
“是它在说的话吗？”舰长打破了这短暂地凝固。
杨教授缓缓将自己的手臂放下：“它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直接在跟我们的大脑对话！”
“心灵感应？”舰长疑惑地问。
“心灵感应早在上个世纪初就被否定了，只是神学的产物而已。我们之所以能听到声音，可能是因为它用了某种方式，直接作用在了我们的听觉神经上。然后再传递给大脑中管理和理解语言的区域。即韦尼克区和布洛卡区。这样的交流会更加准确而深度地理解我们意思。”杨教授解释道。
“是利用了神经元共振的方式。”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话音刚落黑色球体从底部掀起了一阵暗红色的涟漪，像水波一样往球体全身扩散。回荡了几次后，球体从黑色变成了暗红色。
其表面也变得可视，而且看上去极其光滑。球体上面映射着机舱内的环境，二人的镜像也显示在其中。
“你听得懂我们的语言？”舰长面向球体问道。
一旁的杨教授观望着自己在球体上的镜像一言不发。
“人类文明自从触发感应机制的时候，我们就开始关注你们了。并且把你们的主流文字和语言上传到了星际文明记录库中。其实你们可以直接用电磁通信与我们进行沟通，但是发来的却是一张张二进制排列组成的图片。我们理解图像的思维方式与你们不同，那些二进制组成的图片让我们感到很疑惑。所以就派了探机过来。”探机回答道。
“感应机制？”杨教授嘀咕了一句。
“我们在可能出现生命体或者已经出现的生命体的星系边缘设立了文明探机。它能接收电磁波，并能计算出是否是智慧生命所发出的。一旦触发便通过量子通信传达给总领基站”
舰长听完，语气略显紧张地问：“那你们观察人类又出于什么目的呢？”
探机好像感应到了舰长的不安：“你们不必担心，以我们的文明程度早就过了互相掠夺资源的阶段。观察你们是为了做评估，筛选。”
“评估什么？筛选又什么意思？”舰长疑惑地问道。
“无可奉告！”探机回复道。
舰长愣了一下，然后看向杨教授。
“你们来自哪座星系？”杨教授又打量了一下探机问道。
“我们起源的星系早已经‘死’掉了，现在我们的种族以银河系为中心，遍布在超星系团各处。”
这句话引起了杨教授的注意：“超星系团？你们既然有这种能力，为什么不探索宇宙的更深处呢？”
这次探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停顿一会儿：“被限制了，一旦超过这个区域我们就无法进行升维，曲速行驶也被限制在了10曲率。”
杨教授听完十分惊讶地说：“你们还会被限制？谁能限制你们”
“无可奉告！只能告诉你们，筛选任务就是它们给我们的使命！”
杨教授在原地僵住了，还有比它们的更高的存在！人类还有多长的路要走？
“这虫洞是怎么回事？和筛选有什么关系？”舰长见状问道，语气有些急促。
“无可奉告！”
“什么TMD无可奉告！”舰长有些急了，提高了声音喊。
“太早了解规则，对于你们来说没什么好处！”探机回应。
舰长想要再次口吐芬芳的时候，被杨教授挥手示意打断了。
“规则无可奉告，那虫洞另一边是什么？可以透露吗？”杨教授问。
刚才的几番对话让他的手心都出了汗。虽然知道了现在面对的这个文明并没有什么敌意。但还是有种未知的危险即将降临的不详感觉。
“对面是一个与你们文明旗鼓相当的种族。不过不同的是，它们是属于硼基生命。”话音一落，探机便升高了高度。在机舱盘旋一周后，向起飞舱门撞去。
这个动作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但是接下来的一幕更让大家吃惊。探机就像穿过空气般视若无睹地穿过了舰体。
舰长似乎已经习惯了，并没有表现得多震惊。
“可能是通过质能转化把自身转化成波，也可能是量子力学中的势垒贯穿、隧道效应。”杨教授自觉的解释了起来。
舰长有点些许的不耐烦：“我又没问，穿个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能把墙给轰成渣！”
杨教授看了看舰长失态的样子，含笑地说：“它们也能。”
“既然能这样，来的时候干嘛还要走舱门！”舰长感到了自己的失态，转移了话题。
杨教授笑了笑：“突然闯进你家和敲门再进，你更待见哪个？”
舰长和杨教授走出了机舱，向指挥室走去。
“警报解除吧！”指挥室内，舰长向值班员说道。
然后通知了文书叫他让各部门主管，和各国驻派的科学家们来指挥室一趟。
不一会指挥室就站满了人。
指挥室的屏幕上播放着刚才在机舱的录像。全程只有舰长和杨教授在讲话，外星探机的谈话内容并没有实声所以没办法录制，只有用口述的方式传达。
“虫洞另一边是和我们文明旗鼓相当的种族，但说是什么硼基生命。最后一句话是这样，对吧！杨教授？”舰长扭头问向杨教授。
杨教授没有回应，只是在低着头思考着什么。
“我总结了几个关键词！评估、筛选、被限制、规则、旗鼓相当的硼基生命。”人群中一个亚洲男子讲道，是青太。
“到现在为止，我们所能知道的。是眼前的这个文明对我们并没有敌意。而这个文明现在所作的行为，好像是另一个更高文明给它们的筛选任务。”一个看上去有着中东面孔的科学家讲道。
“筛选任务到底是什么呢？”舰长叹了一口气。
“是更高文明定的智慧生命规则？还是...”青太还没讲完，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它们好像是在选拔！至于为了什么选拔，可能是因为我们还不配知道！”和上次一样，琳达站在众人的最后面。
“杨老！说句话啊！好歹咱是直接对过话的！”舰长对着杨教授嘀咕道。
杨教授撇了舰长一眼：“就按照选拔这个思路走，既然是选拔那肯定还要有对手。既然是叫对手那肯定实力悬殊不是太大！”
“它们口中那个旗鼓相当的文明，就是对手？”青太接着说道。
“硼基生命？怎么可能！”琳达惊叹道。
“硼元素在宇宙中的含量，在场的各位应该都很清楚吧！”杨教授环视了一圈说道。
“含量占比倒数。除了高能辐射外无法在自然条件下产生！”众人中一个黑人说道。
他是在场中唯一的黑种人。
“就算是硼元素云集的地方。可那种地方怎么可能存在生命呢！”青太难以置信地说道。
“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什么不可能了！”说罢，杨教授叹了口气。
就当大家在激烈探讨的时候。
只听值班员的一声大喊：“舰长！它们不见了！”
自从接触它们那天起，舰长就下令，让玄舟号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观察虫洞，以及在附近的高级文明飞船。
舰长让值班员把数据调到大屏幕上。
众人向大屏看去，只见大屏上原先标记的那个物体不见了。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通信部传了一个更让人吃惊的消息！
玄舟号接到了来自虫洞内部的信息！
通信部经过简单解译，把信息传输到了指挥室的大屏幕上。
内容很简单就三个字母：W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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