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云水清趟在房间阳台的摇椅上,看着挂在天空那轮如勾的弯月,手中捏着那枚从血蚩地牢中取出的灵珠碎片。碎片上淡紫色的光芒依旧,一小团朦胧的黑气绕在云水清的指间,久久不肯散去。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后,程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云前辈!你睡了吗?”
云水清一把将指间的碎片握进手心,语气平和的说道:“就知道你要来,自己进来吧,反正也不用我给你开门。”
听完云水清的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随后一缕金雾从门缝中涌入房间,逐渐凝聚成了程诺的模样。
“云前辈,您还真是不拘小节,睡了一大觉,把您谦谦君子的风骨也睡没了?不就开个门吗?这点面子都懒得给?”程诺嬉笑着坐在离云水清不远处的沙发上。
云水清将目光转向程诺,忍不住冷笑一声:“阁下竟然连以真面目示人的胆量都没有,我又何必自讨没趣的讲究繁文缛节?”
程诺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云水清身边,一脸媚笑道:“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啊?我还以为你喜欢看这张脸呢!”
“呵!”云水清轻笑道:“一个山野丫头的脸有什么好看?我倒是更像瞧瞧阁下的庐山真容,究竟是闭月羞花的貌美仙姬,还是英俊潇洒的逍遥道友啊?”
程诺突然将脸凑近云水清,笑道:“想看我原本的样子啊?那就凭自己本事啊!”
“呵,好啊!”
话音未落,云水清便伸手朝着程诺的脸上抓去!只见那程诺一个转身,躲开了云水清的手,满脸笑意的嘲讽道:“堂堂玄门的天君大人,如今却只能跟我动武了啊?啧啧,真可怜!”
程诺特意的加重了“天君”二字,云水清的脸色微微一变。
“你把阿诺弄哪儿去了?”云水清眉眼一横,冷声问道。
程诺笑嘻嘻的凑到云水清身边,轻声说道:“什么弄哪儿去了?我这不是在你眼前吗?”
“无耻!”云水清不屑的将头再次转向一边,将手中那枚金属碎片握得更紧,“闲话少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扮作程诺的样子?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程诺咯咯的笑了几声,说道:“就玄门现在的处境,还有你这苟延残喘的模样,我还用得着做什么吗?那海底的封印啊,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打开了。”
“你是溟的人!”云水清一针见血的说道。
“对啊。”程诺轻笑道,“你是想杀了我吗?”
云水清无奈的将头别到一边,道:“那不是我的爱好。”
“不是你的爱好?呵呵,真好笑啊。想当年让那群修士去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如此慈悲啊?虽然你勇敢的在后人面前承认了这件事,但你好像没说清楚,那群修士死的有多不甘心吧?毕竟谁活的好好的,会想去死呢?对吧?”
云水清冷眼盯着眼前的程诺模样的女人。
程诺呵呵一笑,“原本应该躺在地宫里的人,也不是你吧?应该是个女人,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程……程诺?跟把你从地宫里带出来的女人同名同姓!你说这是巧合吗?”
云水清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假程诺。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啊?”程诺轻笑着凑到云水清身边,道:“瞧瞧,这逆天而行为人间讨来的太平,始终还是要破碎的。既然新世界终会来临,你们这群不甘心的家伙,又何必垂死挣扎呢?”
“呵!”
云水清冷笑一声,“真想不到,溟还有这么啰嗦的手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白费口舌。”
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原本程诺的模样的女人在一阵光雾中恢复了她本来的样子。一身淡黄色连衣裙,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温婉的柳叶眉下,一双笑成弯月的眼睛格外妩媚。
“是你?!”云水清脸色骤变,猛然从摇椅上坐了起来,眼中全是难以理解的不可置信。
月灵笑嘻嘻的凑到云水清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笑道:“怎么?才多久不见,这就不认识了?”
云水清心中一震,手中原本就不安分的灵珠碎片又开始阵阵躁动,隐隐黑气再次从碎片中溢出,试图侵入云水清的经脉。
月灵很快就注意到了云水清手中的东西。
“老朋友,我今天来呢,原本是想取你性命的。毕竟只要有你在,我心里就不痛快!但是看你如今这么虚弱,又一副垂死挣扎的模样,我又突然不想杀你了!”月灵笑道,“我觉得看你难受的样子特别好玩儿!哦对了……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
云水清努力平静心神,将手中“灵珠碎片”的躁动给压了下去。
“你到底想要什么?”云水清看着月灵那双含笑的眼睛,轻声问道。
“我是神!我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月灵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不在嬉笑,“想找程诺吗?凭自己本事啊!好心提醒你一下,如果三天之内找不到她,那她的记忆,可能就得去海底陪我了……”
月灵说完,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仅在瞬间便化作一缕金雾,消散在云水清的眼前。
云水清怔怔的愣在原地,回忆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喃喃自语:“她不是被封在南海海底吗?封印未破她是怎么出来的……”
程诺被一股强力吸进那石塔中之后,整个意识昏沉沉的,待她稍微有些知觉的时候,只觉自己蜷缩在一个十分狭小的空间中,触手可及之处便是一把不知名的草药,那冲鼻的药味呛得程诺有些头晕。
她挣扎坐直身子,伸手触摸着眼前黑漆冰凉的空间,心中狐疑,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时候,空间之外传来一个童子的声音:“师姐,都已经安置妥了,就等您来起火炼药了。”
“好,知道了。”
程诺听到这位师姐的声音时,心中猛震了一下,这声音怎么和自己的声音如此相像?
紧接着,程诺耳边便传来了童子架柴的声音,并且听着那个与自己声音极为相似的女人,对周边一些童子关于起火炼丹的叮嘱。
没多久,程诺便开始觉得这个狭小空间的温度开始升高,那呛人的草药味儿也随着越来越浓,一个极为恐怖的想法钻进了程诺的脑海——这是炼丹炉!有人要用自己和这炉中的草药炼药!
想到这里,程诺忍不住想要开口呼救,但却发现自己的舌头仿佛僵硬了一般,根本就不听自己使唤!她开始用力的敲打炉壁,但却丝毫都没能引起炉外人的主意。那急速升温的炉壁开始却将她的手灼伤,身边的草药也开始冒出呛人的烟味儿。
“师父……师父救我啊师父……”程诺不自觉的流下两道眼泪,她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掉。
随着周边气温越来越高,原本浑身灼痛的程诺对疼痛的感觉却越来越弱,刚恢复没多久的意识再次模糊起来。虽然很不甘心,但她却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程诺——”
就在程诺意识模糊的时候,一个阴沉沉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咯咯地笑道。
“被练成丹药的感觉好受吗——咯咯咯——”
不知什么时候,程诺身边的草药不翼而飞,原本炙热的空间也恢复了常态,但那一望无际的黑暗,却依旧将程诺深深的掩埋其中。
“谁?”程诺吃力的坐起身子,朝着无尽的黑暗问道,“你在说什么……”
“程诺——”
就在这时,一个个不同的声音都开始从那黑暗中传进程诺的耳朵,有男人有女人,甚至还有小孩子的声音!那些个阴沉的声音仿佛就在程诺耳边,如魔鬼一般的呢喃道:“你都忘了吗?是你把我们送进了丹炉,把我们的血肉一寸寸的灼烧!我们成为焦炭,混在这药草之中变成了你们口中的长生之药——”
“不!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程诺听得毛骨悚然,对着周围的整片黑暗摇头否认。
“听不懂?她说她她听不懂?!哈哈哈哈……”
一个女人凄厉的声音在程诺耳边吼道,“别以为换了个身份,我们就都不认识你了。你帮那羸王小儿做了那么多坏事,凭什么还能活得心安理得!我不服,我不服!!!”
“呜呜呜——程诺,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还我命来!!!”
程诺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耳边全是阴魂的嘶吼,脑海中突然闪现出种种可怖的画面!那些画面彷如她亲身经历,但却又像一个无辜的旁观者!亲眼看着那一个个活人被强行塞进丹炉,最后连同那满炉的草药一起化为黑灰……
“不是我……那不是我!”程诺抗拒地摇着头,想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抛出脑海。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七窍流血的女人!女人身穿水蓝色的古装,双目涣散,毫无生气的站在程诺跟前……
“程诺——”蓝衣女人阴森森的说道,“为何害我——”
程诺一抬头,被这骇人的场面,当场吓得练练后退。
“我不认识你!我没有害你!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根本就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那我呢?你也不记得了吗?”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在程诺耳边响起。
程诺猛然回头,一个苍白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眼前!那是一个浑身扎满箭矢的男人,双目空洞的看着程诺。
程诺吓得一个转身从地上爬起来,想要远离这些非人非鬼的家伙!却在转身的一瞬间,一头撞在了一个冰冷僵硬的物体上!
程诺抬头,一个身穿黑红色帝王装的男人,一脸僵硬的瞪着自己!而自己刚刚撞在了男人的胸口,一股血腥的味道从程诺的额角逐渐滑向嘴边……
“寡人对你那么好——为何背叛寡人——”那男人毫无生气的质问道。
程诺的心跳愈来愈快,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寡人”的男人,她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但就在程诺大脑极度缺氧,几近晕厥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嘲的冷笑了一声后,毅然抬起头盯紧了眼前的这具行尸走肉:“凭什么你们说我是谁,我就得是谁?”
程诺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右手缓缓的握紧了腰间的匕首,抬手便朝着眼前男人的颈部划去!
“再说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鬼?!”
就在匕首接触到男人颈部的瞬间,所有出现在程诺眼前的景象全部消失!包括那一直在黑暗中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月灵!你给我出来!”程诺朝着无尽的黑暗叫道,“有种就别用幻术!跟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
“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好啊!今日若是你打赢了我,我就一辈子都跟你屁股后边当哈巴狗!可如果要是我赢了,你就得乖乖的喊我三声林安大人!以后的日子里就得给我洗脚叠被,当我身边的一个粗使丫头!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让你抓猫你就不能斗鸡……”
一个十分爽朗的声音突然冲进了程诺的脑海,激起她心中一阵波澜!
这个声音她仿佛在什么地方听见过,却又想起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你这个姓程的死丫头,不会是连我都忘了吧?”
随着那爽朗的声音,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穿古装的黑衣男子,一头凌乱的长发简单绾成一个发髻,一缕不老实的刘海时不时落在男子眼前,然后被他没好气的撂倒一边。最醒目的是他那双黑中带金的异色眸子,配在那张似笑非笑仿佛一肚子坏水的脸上,让人觉得特妖异又特别。
黑衣男子双手抱在胸前,吊儿郎当的走进程诺,笑道:“死丫头,还不快叫三声林安大人?”
“林安……”
程诺喃喃的重复着眼前男人的名字,眼中虽泛起一阵迷离,却依旧想不起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见过。
就在她陷入深深的思索之时,突然感觉背心一凉!一把短剑从身后刺穿了她的胸膛!程诺忍着剧痛回过头,却看到了另外一个“林安”!身后的这个林安,眸子完全变成了金色!脸上挂着诡谲的笑容。
“程诺!”最开始的林安连忙扶住快要倒下的程诺,满脸愧疚的说道,“他不是我……他不是我啊……”
程诺捂着胸口,咬牙切齿的骂道:“混蛋!有完没完啊!”
还真不出程诺所料,就在她感觉自己快要死的时候,眼前的所有景象又全部都消失了!自己的胸口也并没有流血,疼痛感也在一瞬间消失。
“月灵这家伙,到底是把我带进了一个什么地方!”程诺环顾这周围无尽的漆黑,想要找到一点不一样的地方,但却并未如愿,周边的一切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这时,又有一个脚步声从程诺身后响起。
经过前几次的经历,程诺已经完全淡定了!这个漆黑的地方,就像是一个精神分裂病人的大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最重要的是,这里面的一切都不会要命!最多是让人身临其境的难受一把!
想到这里,程诺坦然的转身面对传来脚步声的方向。她倒是想看看,这接下来又是什么好戏,会在眼前上演!
云水清一夜未眠,他花了一夜的时间整理思绪,将自己从地宫苏醒后的种种串联起来,想要更清晰的看到如今的局势。但他苦熬一夜,却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毫无头绪”!
程诺为什么跟千年前的程诺长得一模一样?月灵偏偏提到此事用意何在?云不冷没有将天水珠毁掉,反而把它做成了地宫的钥匙,又是什么意思?自己的神识明明感觉到海南封印尚未破损,可是那个女孩……
云逸敲了敲云水清开着的房门,手中端着一个针线筐走了进来。
“祖师爷爷,你让我找的针线和红布我已经带来了。”
云水清点了点头:“放桌上吧。”
云逸无意间看到云水清那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忍不住问道:“祖师爷爷,你是昨晚没休息好吗?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啊?还有,你要针线和红布做什么?”
云水清走到他面前,拿过针线筐,神秘一笑:“辟邪!”
云水清说完便拿着针线筐坐到一旁,开始用剪刀将整块红布裁成条状,然后又找了一根明黄色的丝线,将其穿进了缝衣针的针孔……
云逸看着眼前云水清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下巴微张,久久没能合上。
“祖师爷爷,你这针线活干的也太熟练了吧?”云逸傻呵呵的凑到云水清身边,笑道,“您这是要绣花吗?”
云水清停下手中的活计,一脸“该干嘛干嘛去”的表情盯着云逸。
云逸知趣儿的笑了笑,默默的离开了云水清身边:“行吧,我该干嘛干嘛去。”
就在云逸准备转身离开云水清房间的时候,突然被门口桌上的一个精致的小铁盒吸引!云逸没多想便伸手拿过这只铁盒,放在手中打量了一圈,这并不是萦月水斋的东西!云逸随手打开铁盒,一枚闪闪发光的金属碎片安静的卧在其中。
“祖师爷爷,这是什么东西啊?”云逸说着,伸手将碎片拿了起来。
云水清闻声抬头,脸色骤变,大声喝道:“别动!”
“啊?”
云逸被云水清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回头看着他。
“快把它放回去!”
“好!”
云逸慌乱地将手中的碎片放回铁盒中。
云水清放下手中的针线,两步跨到云逸面前,从云逸手中接过铁盒。
“你没事吧!”云水清一脸担忧的看着云逸。
云逸感觉了一下,摇摇头:“没事啊。”
“没事就好……”云水清终于松了口气,说道,“这是我在血蚩地牢的密室里,从鲛人尸体上取出的灵珠碎片。这东西邪得很,会蛊惑人的心智。三千年前的人鲛大战中,人族在这东西上吃了不少亏。”
云逸听后呆呆的点了点头:“原来灵珠碎片真的存在啊,若不是亲眼见到,我还真以为何必来那家伙是胡说呢!可是既然这东西这么危险,祖师爷爷干嘛还要留着它啊?不能把它跟血蚩一样毁掉吗?”
云水清摇摇头:“这东西跟鲛族关系密切,想要找到那只鲛人,还得靠它,所以暂时还不能毁。”
“原来如此……”云逸默默的点点头。
“小云,你今天看见程诺了吗?”云水清突然问道。
“没有。”云逸斩钉截铁的说道,“今天吃早饭的时候就没看见她!我还问千雪了,千雪说她今早一睁眼就没看到她,应该是有事出去了。可是她一个青宁人,在延淮能有什么事儿?真奇怪。”
云水清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说道:“其实昨天你们看到的那个程诺,是假的。”
“不会吧?!”
云逸回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有血有肉,鲜活的程诺,居然是假的?!
“如果昨天晚上的程诺是假的,那真的程诺在哪啊?”
“真正的程诺,早在昨天下午就不见了。”
云水清话音刚落,便看到了站在门口一脸冷峻的林不予。
林不予直直的盯着云水清,原本就冷峻的脸上突然挤出一个冷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那仙人你呢,把我们当什么?一个大活人丢了这么久,你在我们面前居然只字不提?!”
云逸顿时从林不予的语气中听出了火药味儿,连忙走到他身边,打岔笑道:“老林啊,我刚想找你问点事儿呢!”
林不予并不理睬云逸给他的台阶,又道:“如果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同伴,那我觉得玄门已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反正各自吃饭各自饱,大难来时各自逃,还讲什么拯救苍生!简直笑话!”
林不予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云水清门前,只剩一脸尴尬的云逸左右为难。
云水清的脸上泛起一丝苦笑,耳边仿佛又听到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如果杀戮真的能解决问题,那这天地间成千上亿年的改朝换代又算什么?以杀止杀,只会离你我初心越来越远!倘若有一天你最终发现自己并没有改变什么,那时的你悔之晚矣!云水清,莫让自己后悔……”
云水清苦笑着看着空荡荡的门框,眼眶泛起一丝微红:“呵,是啊!拯救苍生,那就是个笑话……”
“祖师爷爷,林不予他肯定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他这人挺不会说话的,你别往心里去啊……”云逸转头一脸同情的安慰道。
“无妨。”云水清淡淡说了句,随后转身走到那针线筐前,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活计,“我都习惯了。”
云逸小心翼翼的走到云水清身边,犹豫了片刻,说道:“祖师爷爷,我不觉得你是个无情的人!但其实我也挺想知道,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个程诺是假的,当初为什么不戳穿她呢?”
云水清顿了下手中的针线活,淡淡的说道:“要是有能力,我早就去找她了。只恨之前冰封血蚩时,耗费了我太多灵力,根本就感觉不到她在哪儿。况且那个假程诺道行高深,你们绝不是她的对手,告诉你们又有什么用?”
“这么说,你知道那个假程诺的真实身份了?”
云水清双目无神地点点头,突然又想起什么,转头问道:“白家主是今天到吗?听说他受了点伤,情况怎么样?”
“白家主今天一早就给白清风叫去接他,说是车坏了!我就让刘大邦开车去了。算算时间,应该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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