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绝技狮吼功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百里驷从房顶跳下,落在南宫沁身旁冲着门口的大和尚抱拳施礼。
“有百里施主在此,倒是老和尚多管闲事了。”那大和尚一行人缓步走进屋内,也冲着百里驷施了一礼。
赵公子冷冷瞧着那出声阻止的和尚,道:“大师好内力。”
那大和尚合掌施礼道:“阿弥陀佛,施主戾气过重恐有伤天和,老和尚无奈出手还请施主见谅!”
赵公子忽又笑道:“性善大师大驾光临,别华不胜感激又岂敢怪罪。适才不过是吓唬吓唬,也好让他们知晓邪终不能胜正。”
性善明知事实并非如此,却并未点破。他笑道:“常闻赵阁老公子一身是胆,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善哉善哉,”
赵别华环顾左右,道:“敢问性善大师,何以不见性空大师?性空大师乃是紫晶宫惨案重要人证,公审叶澈他怎能不到场?”
性善闭目道:“阿弥陀佛,鄙师弟已惨遭不幸,老和尚此次正是为查明凶手而来。”
赵别华大惊,道:“怎么会?当日仲康仲大侠亲眼目睹了性空大师下山,况且大师武功高深,世上又有谁能伤的了?”
性善道:“此事千真万确,鄙师弟如今已是活死人,他骨骼尽断只勉强保留一丝气息。”
百里驷惊道:“性空大师还未圆寂?”
性善道:“阿弥陀佛,老和尚多谢百里大侠不辞辛劳将师弟送回少林,若再晚片刻鄙师弟就回天乏力了。”
百里驷道:“大师客气了,可当日在下确实瞧见性空大师已气息全无了。”他略微一想又道:“少林功法果真天下一绝,竟连断气之人也能救得回来。”
性善道:“百里大侠谬赞了!这世上哪有起死回生的功法,当日鄙师弟是以龟息大法假死骗过了凶手。”
百里驷道:“性空大师武功已达化境,这世上能伤得了他的也没有几人,到底会是谁呢?”
赵别华阴笑道:“叶探花算是一个。”
南宫沁怒道:“我大师哥当时已被擒住,怎么可能会是他!”
赵别华道:“自然不会是叶探花,可百里大侠当时并未被擒。”
百里驷道:“若是在下,又岂会护送性空大师的遗体回归少林。”
赵别华笑道:“也许这正是百里大侠的高明之处,贼喊做贼的那个贼往往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况且你怎会知道性空大师会以龟息大法假死。”他瞧着百里驷又继续笑道:“百里大侠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果然玩得妙,至少已骗过了少林诸位大师。”
百里驷笑道:“那在下为何要杀性空大师?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赵别华朝着性善和尚施了一礼,道:“大师,在下有一疑问不知能否赐教?”
性善道:“施主请问?”
赵别华笑道:“紫晶宫惨案除了性空大师是否只有仲康仲大侠一方跟叶探花一方?”
性善道:“正是!”
赵别华又道:“当日之事仲康一方的人能不能作为证人来证明叶探花的罪行?”
性善道:“不能!”
赵别华瞧了一眼百里驷,道:“叶探花一边的人是不是也不能证明自己的无辜?”
性善合掌道:“阿弥陀佛,那自然也是不能够的。”
赵别华道:“这般算来,能为当日之事作证的也只有性空大师了,是也不是?”
性善道:“正是,涉事双方各自的话难免有诬陷推脱之嫌,因此皆不能作为证言采纳。”
赵别华轻轻一笑,道:“多谢大师,在下问完了。”他朝着百里驷道:“当日紫晶宫惨事只有你我双方,唯一能证明叶探花勾结魔教滥杀无辜的也只有性空大师。”他瞧了一眼波澜不惊的性善和尚又继续道:“本来人谁无死,可性空大师未免被杀的太是时候了?他一死岂不是没人能证明叶探花的罪行了?”
南宫沁似有感而发又似自言自语道:“是呀!性空大师未免被人暗算的太是时候了,如今所有人都怀疑是我大师哥的人暗害了性空大师。”她瞧了瞧赵别华又道:“其实也难怪赵公子会这么想,因为你早就猜到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对不对?”
赵别华脸色稍变,只一会便又恢复正常。他冲着南宫沁道:“南宫姑娘的意思是:在下早就知道性空大师一旦出事,所有人都会怀疑是百里大侠所为?”
南宫沁只是笑吟吟的瞧着他。
赵别华又急道:“所以你在怀疑我利用了所有人的想法,杀了性空大师,嫁祸百里大侠?”
南宫沁缓缓道:“赵公子何以这般着急,我并没有说是你暗害了性空大师,也没有说就是你杀害了性空大师嫁祸给我二师哥。”
赵别华道:“我急了吗?别忘了性空大师的武功之高罕见敌手,又岂是我能匹敌的。”
南宫沁瞧了瞧赵别华并未理会,而是朝着性空施礼道:“大师,小女子也有疑问可否请教?”
性善和尚还礼道:“南宫施主请问。”
南宫沁道:“大师能否瞧出小女子与性空大师的武功谁更高些?”
性善和尚未料到她会如此发问,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南宫沁笑着道:“大师直言便是!”
性善道:“南宫施主武功虽不弱,但比起鄙师弟只怕还是要······。”
南宫沁微微一笑,道:“大师也不必顾忌小女子面子,我自己也知道我的武功与性空大师相去甚远。”
性善道:“鄙师弟的武功的确要比南宫施主好些。”
南宫沁道:“因此,即便小女子当时就在现场,也不会有人怀疑是我暗害了性空大师是也不是?”
性善似乎也明白了南宫沁的意思,他笑道:“绝不会有人会怀疑到南宫施主头上。”
南宫沁这才冲着赵别华道:“因此也不会有人会怀疑到赵公子身上。”
赵别华急忙辩道:“我的武功不急性空大师,因此在下也杀不了性空大师。”
南宫沁道:“有时杀人并不一定要靠武功的,若论武功赵公子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更不是周复周大哥的对手,可刚才不也差点杀了我们?武功高的不一定会杀人,想杀人的也不一定是武功高的人。”
赵别华冷冷道:“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是我派人要杀性空大师?”
南宫沁笑了笑:“小女子只是在陈述事实,或许我二师兄能杀得了性空大师,但杀害性空大师的却并非一定就是我二师兄。”
赵别华道:“我此番出来只带了身后这些禁卫铁卫,性空大师若是他们所害,只怕龟息大法也难敌他们狂风暴雨般的箭矢。”
南宫沁笑道:“我也并没有说性空大师是被你的随从护卫所害,你何必这般着急解释,我只是说暗害性空大师的并不一定是武功高过他的人。”
赵别华冷冷道:“你是没有这么说,可你所说的一切矛头全都指在在下身上。”
南宫沁冷冷道:“赵公子既没做过亏心事那还怕什么?我只是就事论事,分析曾经可能会发生的事。”
赵别华铁着脸,道:“好,那就就事论事。请南宫姑娘再分析分析到底是谁?怎么害了性空大师?”
南宫沁道:“谁害了性空大师,普天之下只怕只有性空大师跟那个暗害性空大师的人知道。至于是怎么暗害的,这可能性就多了,比如赵公子禁卫铁卫的箭阵?”她瞧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赵别华又继续道:“赵公子为何脸色发青?”
赵别华哼了一声,道:“还有呢?”
南宫沁道:“如果不是赵公子的禁卫铁卫做的话,那也只有一种可能了。”
性善,赵别华同时道:“哪种可能?”
南宫沁沉思一会,道:“下毒。”
性善急道:“请南宫施主再猜猜下毒的会是何人?”
南宫沁道:“大师见谅,若让小女子来猜到底是何人下毒难免会有偏颇之嫌。小女子只能说除了我大师哥所有人都有嫌疑,赵公子有嫌疑,我二师兄有嫌疑,即便是小女子也逃脱不了嫌疑。”
性善道:“阿弥陀佛,南宫施主蕙质兰心,将来必有福报!”
南宫沁顿了下,忽道:“大师你是说性空大师是被人下毒所害?”
性善合掌道:“正是,鄙师弟正是被人下毒后以钝器所击。”
南宫沁道:“这歹人很聪明,手法也很高明。”
赵别华略微思索,随即喝道:“如此歹毒之人,姑娘竟这般夸赞?”
性善愁道:“南宫姑娘所言极是,鄙师弟中毒之后歹人若是用武功加害,老和尚虽老眼昏花却也能瞧得出他武功的路数。”
南宫沁道:“歹人若持钝器与市井打架一样乱击一通,就是神仙也瞧不出是何门何派的武功路数。”
性善道:“正是!”
仲康忽插嘴道:“南宫姑娘既然这么聪明,也许那歹人也不笨。”
赵别华一经提点,立刻反应过来。道:“也许是那歹人本是就是武功高强之人,他同样也能猜到绝对会有人的想法跟南宫姑娘一样,所以故意反其道而行之呢。”他说完又冲着性善道:“请问大师有没有这种可能?”
不待性善和尚回答,周复反击道:“也许那歹人本就想武功低微,偏偏又是极其聪明之人,或许他早就料到了赵公子会是这种想法。”
赵公子冷冷道:“这一切都只是猜想,况且你们江湖之事本就与官府无关,在下来此只是为了调查皇宫失窃一案。”
南宫沁冷冷道:“江湖恩怨既与你无关,那赵公子又为何一直揪着我大师哥不放?”
赵别华道:“姑娘不必动怒,虽然江湖恩怨与在下无关,可叶探花与在下却是大有关连。”
南宫沁道:“夜探宫闱者是我,盗宝者也是我,与我大师哥何干?”
赵别华道:“盗宝者是姑娘不假,可宝却在叶探花手里。请姑娘教在下,在下不问叶探花又该去问谁?”
此时已上完药的岳安仁朝着赵别华一笑,道:“赵千户,我们江湖中人不懂朝廷规矩,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
赵别华笑道:“岳大侠请讲?”
岳安仁道:“偷盗皇室之物为何不问盗窃者之罪?”
“圣上仁德,有旨:江湖之事盖与朝廷无关,只需寻回失窃之物即可!”赵别华会心一笑,他明白岳安仁这是提醒自己借查案之名带走南宫沁。不过他也明白此时凭他是绝带不走人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江湖再远也远不过大明疆土,凡大明治下岂有不受大明律管束之人?”岳安仁竟没瞧明白此时的处境,他恨透了周复也恨极了赵公子,顺带着也将周复身边的南宫沁恨上了,此时他只想挑得两边打斗起来。
赵别华瞧了岳安仁一眼,此刻他才明白岳安仁真正的用意。只能勉强笑道:“圣上自有圣上之虑,这岂是我等能够窥测的,做臣下的只要遵旨便是。”
不待岳安仁有任何反驳,百里驷冷冷道:“你要拿我小师妹?”
岳安仁虽怕,却也还是硬撑道:“王子犯法与素民同罪,百里大侠也不必恐吓于我,在下武功虽不及你但若要在下就此屈服却也是万难办到的,百里大侠若要杀了在下尽管动手便是。”
百里驷缓缓走近,右臂暗暗运气。冷声道:“你当真要拿我小师妹?”
岳安仁已是冷汗浃背,他瞧了一眼性善大和尚,勉强道:“在下···即便百里大侠杀了在下,令师妹恐怕也逃脱不了贼这个字。”
百里驷化掌为刀,高高举起。他也瞧了一眼性善道:“你要死,我成全你!”
就待他掌刀接近岳安仁脖子时,性善和尚道:“百里施主且住手。”
百里驷随即收回掌刀,道:“性善大师有何指教?”
性善道:“阿弥陀佛,和尚不敢有指教,只是岳施主也并非乱言,还请百里施主手下留情。”
百里驷冷冷道:“大师有所不知,在下师门仅有小师妹一丝血脉,她若有任何闪失,在下怎么对得起恩师。所以,所以凡是对在下小师妹有任何威胁之人在下都要除掉。”
性空道:“阿弥陀佛,出家人见不得杀生,还请百里施主看在老和尚的面上网开一面。况且今日诸位是为叶探花而来,武当玄城道长不日即将到达与老和尚一道辨明是非曲直。”
百里驷收回掌刀,他瞧着岳安仁冷冷道:“今日看在大师面上暂且饶你,待此间事了再取你性命。”
“百里大侠要取在下性命,在下随时恭候。”岳安仁差点虚脱过去,他还以为百里驷当真要下杀手,险些将求饶的话说出来。
百里驷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他冲着性善道:“大师是说玄城道长要屈尊驾临为我大师哥辨明正邪?”
性善道:“不错!至于岳大侠所指盗宝一事,因涉及官府老和尚无能为力。”
百里驷笑道:“大师跟玄城道长肯为我大师哥屈尊而来,在下已感激不尽又岂敢再劳烦大师,小师妹盗宝一事在下自会请家师处置。”
赵别华忽然冷笑道:“大内宝物如今已被南宫姑娘交于叶探花,百里大侠要如何处置?”
百里驷冷声喝到:“性善大师此番驾临是为解决江湖之事,至于阁下所说之事,待在下回岛请教师傅后再做定夺。”
赵别华冷笑道:“如此说来,南宫姑娘有没有盗宝,叶探花是不是要归还宝物都在尊师一念之间?”
百里驷道:“家师家规甚严,绝不会混淆黑白。”
赵别华道:“涉事之人全是贵派之人,令师免不了会有偏颇之嫌?”
百里驷忽使出绝世轻功九元归一步,两道身影同时欺至赵别华两侧,左右两颊各扇了一记耳光随即退回南宫沁身边。冷冷道:“住嘴,家师清誉岂容你玷污。”
“好轻功。”此时门口又有一道人缓缓而至,这道人正是性善口中的玄城道人。只见那道人浩发须白,慈眉善目,若不瞧他的穿着定以为是方外得道之人。只见他身着深灰色道袍,那道袍上不知是没洗过还是时间久了沾染了岁月的痕迹竟带着一股发酸的味道,也只有胸前的八卦图还能看出这是一件道袍。脚上的那双十方鞋也许是经历的时间的磨练早已瞧不出原来的颜色,甚至还有一根脚趾露在外面。
性善和尚忙迎上前去,道:“道兄别来无恙!”
玄城道人笑道:“老道无恙,和尚安好?”
性善笑道:“老道不见老君,和尚岂敢轻见佛祖。”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百里驷也笑道:“百里驷见过道长,久闻道长大名却不曾想到会是这般打扮。”
玄城道人笑道:“百里大侠好轻功,不过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居士着相了。”
百里驷也笑道:“倒是在下拘泥了,返璞归真,方为自然。太极虽只有两色,却暗合天地之道,在下受教了!”
玄城道人又笑着道:“居士又着相了,本心方为自然,行随意走,水顺势流,不必刻意为之。”
百里驷在此抱拳正色道:“多谢!” 或许玄城道人并无授武之意,然而他却忽然打开武学的另一扇门:武功不必拘泥于招式重在意,就像是水,水虽弱却也能滴水穿石。水虽柔,却也能排山倒海。
赵别华忽然道:“既然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都已到齐,公审叶探花一事何时开始?”
百里驷瞧着他冷冷道:“何时开始这是江湖上的事,与朝廷何干?”
赵别华也争锋相对道:“如何无关?那朝廷失窃之物与叶探花可有关系?”
南宫沁冷笑道:“你怎知失窃之物与我大师哥有关系?”
赵别华哈哈一笑,道:“锦衣卫无所不在,皇宫失窃之物就在叶探花身上这是江湖尽知的事,我又如何不知。”
南宫沁道:“既然锦衣卫无所不在,那想必赵公子也肯定知道皇宫失窃之事是我所为了?”
赵别华道:“知道,不过圣上圣明,并未追究你夜探宫闱盗宝之事。”
南宫沁道:“东西是我偷的,我怎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给我大师哥的?你又何来失窃之物在我大师哥身上一说?”
赵别华顿时哑语,只能怒道:“你,你······”
性善和尚见双方争执不下,道:“阿弥陀佛,所为无风不起浪。既然涉及江湖跟朝廷,赵千户又言之凿凿,依老和尚看此事还是有朝廷的参与为好,免得落了口实。”
玄城道人随即附和道:“性善大师言之有理,朝廷与江湖虽井水不犯河水,但涉及官府之事便无小事。若处置不好一旦与朝廷起了冲突,受苦受难的始终都是百姓。”
百里驷也深知,一旦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说了话,那便已成定局。他也只能随声道:“既然性善大师,玄城道长发了话,那在下也只有遵命了。”
性善和尚冲着百里驷施了一礼,道:“百里施主宽宏大量,老和尚代天下百姓多谢施主!”
百里驷抱拳还礼,道:“大师严重了,事涉百姓之事更无小事,家师谆谆教诲在下永不敢忘。”
性善笑道:“南宫岛主胸怀天下苍生,老和尚感佩!”接着老和尚又朝着仲康道:“仲施主,老和尚如此安排你们一方可有异议?”
仲康笑道:“大师如此安排最合适不过,在下并无异议!”
性善道:“如此甚好!”他又转身朝着周复道:“这位少年施主便是十年前魔教惨案遗孤?”
周复冷冷道:“正是!”
玄城道长笑道:“果然同令尊一样,不但长得像,就连这脾气也差不多。”
周复道:“道长识得家父!”
玄城道长笑道:“何止识得,令尊周药王对老道更有救命之恩。”
周复不再说话,他只想赶快公审。若公审出叶探花有罪,那即便是死也要救他出来。在这世上他已不信所谓的江湖道义,也不信所谓的主持公道,他只信自己手里的的剑跟叶澈的人。
玄城道长又笑道:“贤侄是为搭救叶探花而来?”
周复道:“是!”
玄城道长道:“当初他害你家破人亡,你不恨他?不想报仇?”
周复道:“仇自然是要报,但却不敢有丝毫恨意。”、
玄城道长闻言更是点头笑道:“为何?贤侄既要报仇却又为何要出手相救?”
周复道:“他于我虽有仇,但我却不恨他,因为他至少不是个小人。也不似所谓的江湖名侠一般披着人皮却做着畜生的事。他是个君子,敢作敢当的君子,令人敬佩的正人君子,所以我至少不能让他死在小人的手里。”
玄城道长抚着胡须笑道:“好,好孩子,你这般恩怨分明,令尊在九泉之下定会以你为荣。”
周复淡淡道:“不敢!”
此时性善和尚道:“好,既然诸位都已同意,那便请仲施主将叶探花请出来吧!”
“且慢!”赵别华忽然叫道。
性善道:“赵千户有异议?”
赵别华淡淡一笑,道:“异议倒是不敢,不过在下不明白的是:距离公审之日明明还有两天,为何要突然提前?”
性善笑问:“敢问赵千户人是否已经到齐?”
赵别华道:“人虽已到齐,时间却还未到?”
性善又大声道:“老和尚再问诸位关于公审叶探花一事诸位是否还有其他安排?”
仲康吞吞吐吐道:“并无其他安排,不过···不过···。”
性善道:“仲施主有话但说无妨。”
仲康道:“到底是时间未到,若提前公审只怕会落下口实。”
玄城道长淡淡道:“请仲先生讲明白,如何会落下口实?”
仲康结巴道:“这个···那个···。”
南宫沁忽道:“还是我来替你说罢!”她瞧着仲康的模样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其实这也不怪赵公子仲大侠,要怪也只能怪性善大师跟玄城道长来的早了。”
性善笑道:“南宫女施主请讲,大和尚愿闻其详!”
南宫沁道:“大师跟道长若不是早到两日,也许他们便会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一切,尽一切可能从我大师哥嘴里逼问出失窃之物的下落。即便到时公审我大师哥并无过错,他们也能从容对付,别忘了我大师哥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性善和尚目光如炬,他盯着赵别华道:“此事当真?”
赵别华笑道:“大师所问何事?,若是指在下想要两天时间来安排,这纯粹是子虚乌有。询问失窃之物下落这的确是有,这也是在下职责所在不过却并未相逼。真若要问叶探花是否被点了穴道,这个问题大师恐怕不该问在下。”
性善道:“赵千户之所以要两天时间,是不是想要问出失窃之物的下落?”
赵别华道:“正是如此!”
性善笑道:“这也容易,等叶探花出来赵千户可先发问,如此可还有异议?”
赵别华只能勉强道:“如此,在下也无异议。”
性善又朝着仲康道:“仲施主提议两天后公审可是另有什么安排?”
仲康结结巴巴道:“这,这个·······。”忽然他好像脑子开光了一样,道:“陈一鸣陈兄尚未到达,他也是紫晶宫惨案当事人,不可或缺!”
性善思索一阵,他朝着南宫沁询问道:“仲施主所说的可是事实?”
南宫沁笑了笑,道:“这点仲大侠倒是没说假话,陈大侠的确是当事人之一。”
周复瞧着南宫沁满脸都是疑惑,他不明白她到了这般时候为何还能笑得出来,公审时间越拖延一刻叶澈便就会多一刻的危险。
性善道:“仲大侠所说既是事实,那公审时间只有按原定时间······。”
“诸位不必为了在下而延缓公审时间。”不待性空大师说完,大门外便传来陈一鸣的声音。
待他进到屋内,仲康冲他使了个眼色,道:“陈兄这是去哪了?我还担心你出了什么意外。”
陈一鸣先是故作不经意模样瞧了一眼南宫沁,接着道:“仲兄难道没有发现小弟有什么不一样了?”
仲康仔细瞧了瞧,道:“恕兄弟眼拙。”
陈一鸣又走了两圈,经过南宫沁是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他朝着仲康笑道:“仲兄还未瞧出来么?”
仲康惊讶道:“这才两天?怎么你的伤口这么快就愈合了?”
陈一鸣笑了笑,附在仲康耳边低声道:“小弟消失的两天正是瞧屁股去了。”
仲康会心一笑,随即便道:“性善大师跟玄城道长有意将公审之日提前至现在,陈兄你有什么想法?”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陈一鸣使着眼色。
陈一鸣咬着牙完全无视了仲康使的眼色,他恶狠狠道:“现在公审这再好不过,性善大师的提议我完全赞同。”
仲康结巴道:“陈兄你······我们······。”他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赵别华此时也急了,不过他要说的话也没法子公之于众。
陈一鸣又道:“叶澈这厮害我人前受辱,仲兄放心,小弟定会将他的罪行如实道来。”
那仲康瞧了瞧赵别华,他发现赵别华也在同时瞧着他,他们都以为陈一鸣这是要报一剑之仇。
周复冷冷瞧着陈一鸣,道:“我很后悔,后悔当时没一剑杀了你!”
陈一鸣瞧着周复冰冷的眼神顿时汗流浃背,不过却还是故作正定道:“叶澈这厮泯灭人性滥杀无辜难道不该接受惩罚?你跟他同流合污,在下的伤正是拜你所赐······。”他不敢再说下去,因为他已瞧见周复的脸色更加阴沉更加可怕,甚至连佩剑都已拔出少许。
性善忽叹道:“阿弥陀佛!”
玄城道长也委婉道:“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周复虽不明此话的意思,却也知道玄城道长对他并无恶意。只听见铛的一声,他的剑已入鞘,只是谁都能瞧得出他在极力强忍着。
待周复缓了一会,性善和尚道:“既然大家都不在有疑议,那就请仲施主将叶探花带出来吧!”
·········。
叶澈被人架着出了茅草屋,周幽也一步一步跟了出来。他抬头瞧了瞧略显耀眼的光芒,空气里到处是无边的温暖,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这样的温暖了。这和熙而温馨的阳光仿佛就像是一个充满博爱的女人,她没有冬天猎猎的风,也没有那撕人心肺的寒冷,更没有那些不寒而栗的伤痛。
他瞧了瞧周幽,嘴角微微上扬眼里也仿佛有了些暖意,半生漂泊,无论到了哪里都只有自己一人。塞外的冬天虽然也有阳光但他从未感觉到一丝温暖,他一生所有的无奈与痛苦都在那微弱的光芒中颤抖,就连塞外疾风中摇摆的阳光所照射出的光芒也失去了它原有的温度,就像是老天爷也在为他的不幸感到悲哀。
这种温馨太久没有品尝过了,叶澈贪婪的享受着这每一分每一秒了,此刻他竟想把这种温馨永远留在自己身边。忽然他眼里露出一丝哀伤的色彩,或许是习惯了失去,他害怕这种温暖并不长久,也许这条路的尽头他就会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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