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人生大道理

别的班下课闹哄哄,学员成片追逐打闹,而36期奋进班和巾帼班气氛有些怪异。姑娘们小声交谈时而轻笑,青年们座位隔山隔水,交流只能靠眼神和唇语。

楚江浔今日跟鞠梦同桌,这妹子的话一点不比爱摆龙门阵的老太婆少。要是早知道女孩之间没有秘密,楚江浔绝不会给段颜芯说他有童养媳。

“只要有钱就能买童养媳吗?”

“童养媳小时候要做什么?你会带她出去玩吗?”

“童养媳长大后喜欢别人了怎么办?”

好端端的姑娘怎么对童养媳感兴趣呢,楚江浔欲哭无泪,他也不知道啊,他没有童养媳啊,好在震耳欲聋的铜锣声响起,救了他。

蒲沪泞抱着箱子进教室,她今天穿一件束身花边短袖衬衫和一条宽松的轻纱裤,鞋子也被裤脚遮住了,衬得腿特别长。

“小可爱们,别紧张,社会课是轻松有趣的,谈人生谈理想,我是既美丽又智慧的社会课老师。”蒲沪泞掩嘴甜蜜蜜的笑,“今天我们开始上第一节课。”

“人生离不开酒局,只要你酒量好向校也能和你拜把子。我给大家带来三瓶酒,每人尝一尝,谁能说对其中一瓶的产地、年份和原料,有惊喜大礼哦。不懂酒的姑娘也可以抿一小口,尝尝解愁的杜康到底什么味道。”蒲沪泞变戏法似的掏出三瓶酒和几只酒杯,热情似火跟王婆没两样。

“哇,有酒喝。”鞠梦面上矜持,心里乐开了花,巴不得先上去痛饮三碗。

几个青年迫不及待的品酒,姑娘们对视,上去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这是果子酒吧。”

“这杯像高粱,但是好苦。”

“我也尝尝。”鞠梦心里痒痒坐不住,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蒲沪泞想劝她细品,见她模样应是酒坛子,由得她去。有人带头,其她姑娘陆陆续续也来品酒,大多只分得出甜跟苦,哪懂什么原料年份。

楚江浔把三种闻遍,只能分出荔枝酒、普通酒和药酒,其它一概不知,毕竟喝酒不是长项。姑娘们兴奋的讨论口味,对果子酒爱不释手,只有慕容安仙还坐在原位,表情跃跃欲试又害怕。楚江浔从人群退出来,坐到她旁边,把酒杯递上:“这是荔枝酒,很甜,喝一点不会醉,你可以尝尝。”

慕容安仙看着楚江浔,好奇终究战胜家教礼数,轻声说谢谢后抿小口,又饮尽。

很甜,就像糖水一样,又有荔枝的香味。

“酒都是这么甜吗?”慕容安仙咂咂舌笑起来,这个味道和她想得一样,她很喜欢。

“只有果子酒甜,其它的辣喉咙,不好喝。”

“楚江浔你太怂了吧,喝都没喝就跑,还给安仙灌酒。”鞠梦拽开他,“喝酒找我啊,看我不把你喝趴下。”

“大姐,酒是让你品的,不是拼。你猜出是哪的酒了吗?”

“这有何难,高粱酒自是奉天有名,滋补药酒产自北平,荔枝酒自然是泸县。至于年份,都是月内新酒,蒲教官,我可说对?”

“半吊子酒鬼。”蒲沪泞还没说话,冉旗不屑的否定,“北平产药酒不假,但这药酒颜色淡薄,味道杂乱,不知是哪家不地道的作坊拿糊弄人。”

莫不是蒲沪泞自己兑的?楚江浔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不但挥之不去而且更加强烈,但他不敢说。

“哟,冉同学刚才声也不吭,听别人说完在这捡现成的?既然你这么厉害,干脆说说药酒产于何处?”

“厉害不敢当,只是见识比某人渊博,酒产自何处我也不知晓。”

其他人就静观他二人斗嘴,待蒲沪泞公布答案。蒲沪泞见无人再猜,解释:“三种酒都是月内新酒不假,高粱酒是我酿的,刚发酵就滤出,所以又苦又辣。果子酒不光是荔枝,里面还掺了刺梨汁,两者味道相近难分辨。至于你们说的药酒嘛,是我拿碘伏和包谷酒兑的啦,你们都没猜对噢,大礼只能继续留着了。”

众人不服,面露愠色而不敢言,蒲沪泞一开始就没想让他们赢,这不明摆着耍赖!

“课上到这差不多了,谁参透这节有趣的社会课老师想告诉你们什么道理?小谢谢你来说。”

谢加福捂着像火烧般难受地肚子:“头儿,我还没想通。”

“蒲教官是不是想告诉我们,事情不能只看表象?”段颜芯试探性回答。

大家竖起耳朵,期待蒲沪泞借这一课告诉他们什么人生哲理。

“我想告诉你们:千万别自己酿酒,很难喝。”

医学老师是位年轻小姑娘,穿碎花连衣裙编两个小辫,看模样也就十多岁。她正声情并茂的教学员遇到常见疾病该怎么应对。

“例如发烧的人虽然全身滚烫但会感觉冰冷,我们要用酒擦拭病人身体帮忙降温……”

学员聚精会神的听课,认真记笔记,二十一双眼睛齐刷刷落在老师身上。教室里静悄悄的,连麻雀扑腾翅膀飞过窗前的声音也听得真切。葛莹莹心里嘀咕,别班不但又吵又闹,男学员还会出言调侃,这个班的学员太反常。

“高平安同学是哪位?请你阐述有人噎着呼吸困难该怎么急救?”

“老师,应该从后面环抱对方,双手握拳击打腹部。”高平安边说边比划。

完全答对。葛莹莹更懵,军校怎么会有这么乖的班。等放学的号角响起,学员们才喧闹起来,她忍不住喊住冉旗:“同学,你不问我叫什么吗?”

冉旗反问:“你不是医学课老师吗?”

葛莹莹哭笑不得,突然想通哪里不对劲。别班都是男学员,见到年轻的女老师难免兴高采烈,这个班一大堆姑娘,男学员已经见怪不怪,所以不搭理她。

“葛老师你不用搭理他,他就是块木头。”高驰挤过来推开冉旗,“我叫高驰,老师你叫什么?”

葛莹莹避而不答:“高驰同学,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你看起来好年轻,是不是隔壁护理学院的学生?我十八了,你呢?”

“我大三,明年毕业。”葛莹莹没有正面回答,高驰给的台阶明面上不让她难堪,心里更难堪了。

“那好啊,明年我们一起毕业,一起工作。”

嘈杂的食堂,卤味、麻辣味、蒜香等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女学员永远不用亲自排队打饭,只要她们进门,就会有大批男学员涌上寒暄,殷勤的打饭送到手边。除了段颜芯身边只坐严滦,其她人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我也想当姑娘。”高驰顺着队伍移动,眼见路过的人餐盘里有卤鸡翅、麻婆豆腐,肚子饿得咕咕叫。

“如果我去护理学院是不是也是这种待遇?”楚江浔眼前一亮,发现光明大道,仿佛置身万丈光芒中被无数姑娘簇拥,吃饭都不用亲自动手。

“算了我还是想爷们一点。”

“看看水煮肉片还剩多少,别排到我们没菜了。”

楚江浔捅了捅沉默的谢加福:“发什么呆呢?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江浔,我在想头儿课上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道理,不可能无缘无故戏耍我们呀。”

“她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冉旗打好饭,回头:“不都有人说了吗?事情不能只看表象。”

“分明是旁敲侧击告诉我们她没钱买酒,看我们懂不懂事。”楚江浔耸肩。

“反正我没钱。”

谢加福皱着眉头又陷入沉思。

“行了吃饭,我告诉你她想表达什么。如果对手不想让你赢,即使表面上给你机会,实际上并没有给。”楚江浔端着满满的餐盘,狠狠咽下口水,终于吃饭了。

学员们成群结队,而奋进班的五人坐在一起像座孤岛,与周围隔离。热闹是热闹,他们是他们。

“蒲教官,你的学员有点内向呐。”教官们坐在远处,吃饱了闲聊,目光挨着扫过每位学员。

“他们这么害羞,我也很头疼呢。”蒲沪泞不好意思的捂住脸。

其他几人黑着脸,嘴上没说眼神却表示:有其师必有其徒。

“联会时间还没定,不如我们先举办个活动增进学员间的感情。”安隋和隐隐有些兴奋,乏味的生活总算有乐子,“正好礼拜五的外文课老师还没回来,就用那个时间怎么样?”

“时间倒是没问题,问题是办什么活动?经费哪来?”

“武道。”丘真沉声,“借武学之名促进交流,不需要经费。”

“丘教官的主意好极了,再买点瓜子橙汁卤鸡爪,又是美滋滋的一天呢。”

“太仓促了,来不及准备。”

“准备啥,打几架就行了,每班挑两名学员两两对战,八进四,四进二,二进一,多省事。”

李大虎巴不得举双脚赞同:“好主意,但是我们有五个班,哪个班不参加呢?虽然我的班上都是姑娘,但她们也有钢铁意志,不会弃赛。”

“本来就是为我的乖乖举办的活动,我们班肯定也参加。家门不幸,我门下人丁稀少,我们班只要一个名额好了。大虎你们班也只要一个名额,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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