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星号 三号仓】
塞西娜静静地望着安若心走远,最后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她才回头搭理了一下挪约:“自作自受!”
此时的挪约满脸羞愧地低下脑袋。
塞西娜刚想甩膀子离开,挪约赶忙上前拦住她:“塞西娜。”
“又怎么了?”
塞西娜没有好气地问。
挪约用手搔着脑袋,仿佛打听秘密一般,小声问:“她……她不会真得想杀我吧?”
塞西娜冷笑一下,走上前用手拍了一下挪约的肩膀,撂下一句提示:“看你表现喽!”
说完,塞西娜脚步咯吱咯吱地沿着安若心离去的方向,慢慢远离挪约的视线。
……
楼下休息室内,惨白的灯光之下,安若心正独自一个人坐在床头。她巴巴望着床头柜上摆放着的勇者号定位镜,陷入沮丧。
“我瞒不住你了,这些东西还是还给你吧!说不定你还能用得着……”
与亚来临别前一段时间,亚来将自己保管的物品细数整理,最后将定位镜和十字架联络器全部交托出来递给安若心:“你好生收着吧!……”
回想起亚来的告诫,和杨智与自己临别前的画面,安若心的眼泪又不争气地从眼眶里面流了出来。她刚用手摸干脸颊上的泪痕,身后便传来一声甜美地呼唤:“姐姐!”
安若心应声扭头望见塞西娜已经矗立在门口,连忙招呼她进来休息:“哦!你来了……快进来……”
“姐姐,你别把挪约说的话放在心上。”
塞西娜忽然没头没脑地送出一句,愣是把安若心说糊涂了:“什么话?……不要把他什么话放在心上?”
塞西娜上前拉起安若心的手安抚道:“就是挪约说什么……亚来叔叔最爱不是你的那些……”
安若心破涕为笑,摆摆手道:“我早就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我也早就看出来了,刚才挪约说我用心良苦,我倒觉得他挺聪明的。”
塞西娜发现安若心并为此事介怀,赶忙落坐在安若心身边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你……你不难过吗?”
“哎!塞西娜。”
安若心伸出一支手,如同大姐姐一样替塞西娜梳理散落在她肩头的落发,同时又认真而严肃地向塞西娜解释:“亚来可不是情圣……你可能不太了解他……你们只知道他与我两情缱绻的故事……却不知道他也有对我冷酷无情的时候……”
塞西娜好奇起来:“很可怕吗?”
安若心微笑着说:“我认识他很长时间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其实我比挪约、依索更了解。他对地球、神兵部有很强烈的占有欲,他觉得那里才是他的家、他的天下。神兵部里面的人才是他的亲人、他的兵……”
塞西娜疑惑地望着安若心。
安若心调皮地刮了一下塞西娜的鼻子后强调:“所以我、燧颜,还有杨智都是他的私藏。”
塞西娜依然不解地望着安若心。
安若心继续解惑:“你知道莉莉吗?她爸爸林肯叔叔原来养了一只非常名贵的波斯猫。是一只很可爱的小母猫,特别可爱。林肯叔叔爱如珍宝。可是每年春天,他们家院子四周围墙上总是爬着许多上门找茬的小公猫。每当到这个时候,莉莉说她爸爸总爱拿着一根棍子,四处驱赶这些小家伙……哈哈哈……莉莉说他爸爸绝不允许这些小野猫玷污了他们家小公主高贵的血统……哈哈哈……”
安若心笑得前俯后仰起来。
虽然这个比喻不恰当,但是还是让塞西娜体会到安若心话里的意思:“原来……原来亚来叔叔是想保护你。”
安若心收起笑容:“我想他的初衷大致是如此。后来我和杨智聊起此事,杨智也狠狠批评教育了我一顿……”
安若心停在那里,似有难言之语。
塞西娜急了,赶紧拽着安若心的胳膊央求解释:“姐姐姐姐,他说什么了?”
“哎呀!不就是挪约刚才说的嘛!”
“挪约说什么了?我没有听懂?你快说嘛!快说嘛!”
安若心见到塞西娜急切的样子,于是小声言语:“挪约刚才不是说嘛!挪约说亚来一直在苦心栽培我。杨智让我想想,站在他的角度,他费尽心思地保护我们几个那么多年,没有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一个下三滥的狗东西就把我撬走了,所以……所以当时他和挪约置气呗!……。”
塞西娜终于理解性的插了一句:“怪不得挪约说他气急败坏,恼羞成怒。”
“这个事情……哎……杨智批评我当时不该不听他的话,居然还想着和挪约私奔……哎!杨智说我当时就该当亚来是自己的父亲,让我想想如果亚来是我的亲生父亲,我这么不顾及他的感受,他能不被我气病倒吗?”
“这样一想,你……你确实太过分了。”
塞西娜也学着批评起安若心
安若心叹了一口气,诉说自己的心事:“所以当年我重新回归到他的怀抱,其实就是等于给他吃了定心丸,安了他那么多年保护我们的良苦用心……再加上我当时也对他用了真情回馈,他又岂能不欣慰?又岂能不把我的好放在心上?……所以要说亚来不喜欢我,那肯定是假的,但是要说他对我一往情深,执着于我,恐怕真得还没有到这个份上。”
塞西娜终于卸下所有疑点,一脸恍然大悟。
其后,安若心害怕塞西娜不明白似的,又支支吾吾地说了一段话:“我……我知道……我清楚亚来是一个好男人……对吧?……如果……如果我愿意与他携手,他定不负我……可是后来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梦……”
“梦?什么梦?”
塞西娜见安若心一脸窘迫,于是挪了挪屁股,贴近她的身体。
安若心赶忙站起身,回避塞西娜关注的目光,这让塞西娜更加地疑惑:“什么梦?你倒是快说啊!”
安若心背对塞西娜,更加尴尬地言语起来:“有一天……我……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梦见亚来冲我喊了一声,一声……宝贝……”
此言一出,塞西娜立刻感觉自己全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这样的俗语和亚来日常高大伟岸的英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安若心发现塞西娜面色惊异,如遇知音一般伸着手指指点道:“看看看看……我说的吧!我估计我在梦里面的表情也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奇怪?……是不是?”
“哦!”塞西娜如同点中自己穴道一样高声大叫起来:“你~,你别说了!我都听不下去了……这……这简直是非分之想……天哪!亚来叔叔怎么可能喊你宝贝?……”
“是你问我的!我才说出来的吗?”安若心有点委屈起来。
“你……你想都不能想……你……你想都有罪……”塞西娜一边数落一边憋住自己的笑。
安若心涨红了脸,尴尬地扯住塞西娜的胳膊:“你说我这样说,你们都说我对他是非分之想,你们说说我和他之间还能有什么俗人的故事……”
“我知道了,你就是一个俗人,你配不上亚来叔叔,怪不得挪约刚才说亚来叔叔不可能看上你,我看他对你也是一时间的意乱情迷。就你身上这种俗样,不把他恶心死了才怪,哈哈哈……”塞西娜捂着嘴巴笑出声音。
“你~,你们都不是好东西!”
安若心蹭怪起塞西娜。
塞西娜见安若心一脸娇羞之态,连忙上前哄她:“我不笑你了……对了,你说说,你打算把挪约怎么办?不会真想杀他吧?”
安若心叹了一口气,面色平静地回复道:“虽说我恨他不上路子,但是恨他不就是恨自己吗?他不上路子,我不是也跟着不上路子吗?我算明白了,天下有些人你根本救不了,就算当时用了真情,也不能唤醒他们正眼瞧你自己,哪怕一眼。所以你说说我是该恨他,还是恨自己?我想亚来当时说喜欢我,也是想宽慰我这颗心,不希望我为此受煎熬……我也就算了。毕竟他也是我曾经用心对待过的人,我想过如果他过得不好,我什么感受?后来我发现,我还是希望他过得好一点,不然就真对不住以前我对他的一往情深。当然我还是希望自己过得最好……哎!算了,只要他不再生出事端,惹大家不开心,还是放过彼此吧!……”
安若心的一番衷肠诉说,让塞西娜感动地搂住她的肩膀:“你真好!姐姐你真好……”
……
此刻,两个女人躲在休息室内的一番对白,都被躲在休息室门外的挪约偷听完整。
当挪约听见安若心最后说“算了,只要他不再生出事端,惹大家不开心,还是放过彼此……”他忽然感受到失落、惆怅、感动和松弛的复杂情绪夹杂在一起的五味杂陈。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和安若心的故事就此结束,两个人在情感之上不会再有交集。
挪约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离开楼下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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