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鹰雄鹰，这里是鹰巢，收到请回复！”机载频道里，传来了预警机的呼叫声。
“鹰巢鹰巢，我是雄鹰，收到请指示！”凌飞按下了回复开关淡定回答道。
“雄鹰，请立即赶到320空域，驱离一架正在朝我空域逼近的不明国籍飞机！”耳机里传来了空中指挥员清晰的指令。
听到指令，凌飞怔了几秒，头脑在飞速地运转着，似在思考着什么，在此瞬间，他的战鹰已经向前飞出了千余米。
“雄鹰雄鹰，请立即赶到320空域，驱离一架正在朝我空域逼近的不明国籍飞机，收到请回复！”耳机里，再次响起了空中指挥员的声音，语气有点生硬，似乎对凌飞未能即刻回答有些不满。
“雄鹰收到，15分钟后到达指定空域！”凌飞长出一口气，抛掉了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平静地回复道。
按下了战机上的加力燃烧室按钮，推背感传来，几秒种后，J-23突破音障，发出了一阵有规律的抖动，抖动只维持了几秒，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凌飞战机侧方，他的僚机几乎在同时按下了加力燃烧室的开关，两架雄鹰一前一后，进入了超音速巡航状态。天空之上，两道银灰色的战鹰，拖着白色的尾流，向着远方的大海急速飞去。
“凌哥，这道命令有问题！”
内部通讯频道传来了僚机飞行员的声音，他跟凌飞时间很长了，从刚才的对话之中，他听出了凌飞心中的疑问，这个疑问，同样存在他的心中！
“什么问题？”
凌飞明知故问，想听听僚机的意见。
“320空域不是临海战区的地盘吗？怎么让我们前出东海执行驱离任务呢，这不合常理啊！”僚机解释着，语气当中带着好奇，掩藏不住的，还有任务带来的兴奋。
“管好我们自己的，不要想太多！”凌飞知道他的僚机是个八卦男，语气平和地说道。
“J-23还从来没有和外军接触过，以前上级有过交代，除非万不得已，不要直接对抗！”
僚机飞行员好像没有觉察到凌飞语气中的异样，继续说道。
凌飞没有回答，此刻的他陷入了思考。僚机说的没错，他所驾驶的J-23是今年才开始列装部队的，总共也才装备了三个中队共36架。这架世界上最先进的战斗机，只负责首都地区的防空巡逻和作战任务，平时和其他有代差的战斗机之间进行对抗演练，他们采取的都是视距外攻击，对方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就全部被“击落”了，此时让他们前出东海去执行防空驱离任务，的确有点违背常理。要知道，所谓的防空驱离，就是近身空中格斗演练，届时J-23将完全暴露在外军飞行员面前。
“执行命令，不要想太多，上级这样安排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凌飞苦思无果，只得出言劝解自己的助手。只是，僚机的想法也是他先前的想法，思虑及此，他再次按下了和鹰巢的通话键：
“鹰巢鹰巢，我是雄鹰，请再次明确一次作战命令和……目的！”凌飞犹豫了一下，还是提出了他心中的疑问。
“雄鹰雄鹰，我是鹰巢，执行命令！”鹰巢的回复声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鹰巢鹰巢，请确认对方战机型号和飞行参数，是否可以使用武力驱离？”
凌飞忍不住再问了一句，问完后他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今天自己有点魂不守舍的。
“按照训练和作战条例进行，你今天的话有点多！”鹰巢上，那名指挥官的语气明显不满起来。
“按照训练和作战条例进行？到底是训练条例还是作战条例呢？”凌飞一个头两个大，这道指令含糊不清，按照凌飞平时小心谨慎的习惯，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话筒当中那道冷冰冰的，和平时截然不同的声音，让凌飞失去了继续问下去的勇气。
“鹰巢鹰巢，我是雄鹰，我已到达320空域，没有发现敌机踪迹，请指示！”
凌飞再次按下了加力燃烧室的开关，飞机重新回到亚音速飞行状态。他和僚机已经到达了指定空域，蓝天碧海、万里无云，可视条件非常好，让他们诧异的是，不管是机载雷达还是肉眼，都没有发现那架所谓敌机的踪影。
预警机没有回答，耳机里只能听到唦唦的电流声。
“鹰巢鹰巢，我是雄鹰，我已到达320空域，没有发现敌机踪迹，请指示！”凌飞再次呼叫预警机，然而回应他的依旧是一片寂静。
“凌哥，不对劲啊，预警机在搞什么鬼？”
耳机里传来了僚机飞行员的声音，声音带着些许颤抖，依稀可以感觉到僚机飞行员有些慌张。这样的情况从来没有发生过，此前即便是在深山老林里进行超低空飞行训练，也从未出现过联系不上预警机的情况，今天是见鬼了么？
“凌哥，我被锁定了！”
正狐疑间，耳机里，突然传来了僚机惊慌失措的呼喊声，随后凌飞就见到，僚机一个大机动，向着脚下的大海猛地就扎了下去。这个战术动作他们练习了很多遍，此时僚机被敌机锁定，大机动转向将距离拉开，僚机生的希望，交给了他的长机凌飞。
“该死的，这架飞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看着雷达屏幕中那个如幽灵般突然出现的光点，凌飞感到头皮发麻。此时，日常的训练成果展现了出来，像是出自本来能反应一般，凌飞立即朝僚机相反的方向做了个大机动，他要绕到敌机的后方，从背后向对方发起攻击，这是他们在日常训练当中已经练习过无数遍的格斗战法。
“鹰巢鹰巢，发现敌机，对方企图向我发动攻击，申请武力驱离授权！”在转向的过程中，凌飞并没有惊慌失措，通过步话机向鹰巢汇报了此时的情况。只是，预警机似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毫无反应！
“注意战术动作，想办法摆脱他，我绕到他屁股后边去！”见到预警机没有反应，凌飞心急如焚，望着那架在逃窜当中疯狂变换着飞行姿态的僚机，他再也忍不住了，战机猛然提速，一个机动就绕到了两架战机的后方，占据了有利的攻击位置。然而还没等他将对方锁定，那架敌机就如鬼魅般从雷达屏幕中消失，然后又出现在了另外一片空域当中。
“怎么会这么快！”凌飞看傻眼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该死的，它的速度太快了，我甩不开他！”
耳机里再次传来了僚机惊慌失措的呼喊声，那架僚机，翻滚着冲向大海，其身后，一道模糊的，形状怪异的飞行器以无比恐怖的速度追逐着，即便面向大海，也完全没有拉起来的意思。
“赶紧拉起来！”
凌飞大急，扯着嗓子对着僚机大声喊道。此时他和敌机的距离尚远，对方速度太快、动作又飘忽不定，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其锁定。看到即将坠海的僚机，他无能为力，只能希望有奇迹的出现。就在离海面50米不到的地方，奇迹出现了，那架僚机在即将坠海的最后一刻，竟神奇般地拉起了机头，再次向着蓝天高飞而去，飞机引擎狂暴的尾焰，在平静的海面上，冲出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凌飞没有心情欣赏这难得一见的奇观，眼神始终紧紧盯在那架古怪的神秘飞行器上。他现在最关心的，是那架以超高速俯冲的飞行器，是否会因为失速而坠入大海之中。
让凌飞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架古怪的飞行器，在即将坠海的那一刹那，竟然瞬间静止，悬停在了海面之上，就在这短暂的停顿之间，凌飞终于看清楚，那架凭空出现的飞行器，竟然没有机翼……
飞行器悬停海面不到两秒，便再次腾空而起，对着那架正在爬升的僚机冲去。僚机爬升的速度很快，神秘飞行器的速度则有过之而无不及，没用多长的功夫，便再次将那架僚机锁定。
“凌哥，我又被锁定了，我要死了……”警报器响起，僚机陷入了绝望，此前多个机动动作，已经将他在平时训练中能做到的最好状态全部展现了出来，即便如此，仍不能摆脱对方。死亡的恐惧袭来，不经意间，飞行员已经将手放到了弹射器拉栓之上。
“赶紧俯冲，我来对付他！”
不知不觉间，凌飞已悄然追到了不明飞行物的后方，火控雷达将对方锁定，凌飞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正当他准备开启对讲机对敌机进行驱离时，忽见对方战机猛的一颤，速度急降，似再次悬停在了半空，机体下方，一个白色的光点突兀出现，随即一道白烟自机体下方漫出。
“不好，对方开火了！”凌飞没有预想到对方竟然不闻不问，直接开火。
这是战争，凌飞毫无准备。
“突突突……”凌飞按下了武器发射按钮，J-23机体下方，机炮发出了两条火舌，对着不明飞行器狂洒而去……
“嘎吱！”凌飞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猛的向前冲去，安全带勒在他的肩膀和胸口之上，让他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长途客车上，乘客人仰马翻，乱成了一团，有几个没有系安全带的旅客被刚才的急刹抛了出去，惨兮兮地摔在了硬邦邦的车厢地板之上，喊骂声和哭声，瞬间弥漫了整个车厢。
“怎么了？”突如其来的急刹车将凌飞从睡梦中唤醒，他双眼迷离，似还在回想着当天开火击落不明飞行器的那一幕。
摔倒的人爬了起来，骂骂咧咧的，都在说着司机的不是。
“你是怎么开车的，要人命是不是？”
“现在的司机啊，驾驶证估计都是买来的！”
“对，投诉他，让他再也开不了车”
……
司机站了起来，看着混乱不堪的车厢，面露窘色。看到众人无恙，司机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这时，众人的注意力才放到了车外，几个好事的年轻人也是不嫌事大，跟着司机就下了车，那原本在骂骂咧咧的几个中年妇女，见到有热闹可凑，也暂时将对司机的声讨放到了一边，齐齐尾随而去。
凌飞生性喜静，最看不惯泼妇骂街和老头打架，自不愿意去凑这个热闹。
大巴已经进入了城区，这是离部队最近的一座大城市，他要在这里先落脚，然后再盘算接下来怎么办。自己的落脚点都还没解决，抢位剐蹭吵架这样芝麻绿豆的小事，自然难入凌飞的法眼。
“你怎么打人啊！”突然，车外一声老人悲愤沙哑的声音传入了凌飞的耳中，接着，周围围观群众的惊呼声和责骂声纷扰袭来，凌飞再也坐不住，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出了车门。
由于走得过快，没留意脚底下，一只脚刚落地，凌飞就感觉鞋底踩在了什么东西之上，粘乎乎的。定睛一看，只见车门旁，滚落着几只金黄色的橘子，其中一只已经在凌飞的巨脚之下变作一摊肉泥。放眼望去，离大巴不远的马路之上，数不清的橘子滚落一地，铺满了整条车道，场面甚是壮观，将后面的车赌得严严实实。
凌飞没有关注这一切，而是向人群的方向走了过去。从刚才的声音，他已经听出那被打之人是一位老者，只是不知这些橘子和那位老人是何关系。
凌飞身体健硕，没费多大力气就挤进了人群当中。首先投入眼帘的，是一辆崭新锃亮的宝马轿车，而被宝马车撞到的，正是那辆拉满了橘子的三轮车。只是，那辆宝马，车头的方向和大巴车正好相反。
这是一辆逆行的宝马！
“你怎么打人啊，开这么好的车，下手这么狠！”人群当中，那刚才在车上骂着司机的中年妇女此时成为了正义的化身，对着宝马司机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难。
“对啊，一点尊老爱幼的觉悟都没有！”
“对啊，逆行撞人了还打人，我们报警！”人群中，稍微有点生活阅历的男人们没有中年妇女那样的直肠子，却也看不惯宝马男那副丑恶的嘴脸，冷言附和道。
只是，凌飞看见，在场之人有不少都在拿着手机拍视频，唯独没有人打电话报警。
“你知道我这个车多少钱吗？我昨天才提的车，今天就被你撞了，你说怎么办吧？”
宝马男咄咄逼人，丝毫不将在场众人的议论放在眼中，对着对面那位被他撞倒，额头上布满血痕的老人逼问道。
“是啊，这辆车可是昨天才下地的，值一百多万呢，你怎么赔？”宝马男身边，一道娇媚中却带着阴阳怪调的女子声音传来，在场众人怎么听怎么不爽。
凌飞朝两人望去，宝马男年约五旬，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上身穿着一件花衬衫，露出了胸口那根筷子粗的金项链，下身则是西裤笔挺，皮鞋锃亮，一看就是道上混的人。而他身旁的那位，听声音约莫只有二十岁光景，容颜不俗，而那头卷曲的短发，以及脸上厚厚的油彩，却让凌飞看到了她那与实际年龄不相符的风尘感。
“这是一对狗男女啊！”凌飞慨叹，这样的一个搭配，任人都会往那方面想。
“我，我哪里有钱赔你们啊！”
两人对面，老人衣着简陋，身无长物，满是褶皱的脸上，原本就黯淡无光的双眼，在两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之下更是游离不定，泪光泛现，先前那股质问男人为何打人的勇气，在听到这辆车价值百万之后，便已被吓得烟消云散。老人呆在当场，手足无措，祈求的目光看向周遭的众人，希望有人能为他说几句公道话。
然而，当听到两人所言，旁边那原本正在骂得起劲的中年女人，以及那个提议报警的男人，也俱都是偃旗息鼓，不再言语，现场，只能听见那一男一女愈发狂妄的喝问声。
“你说，到底陪还是不赔？”看着木讷的老人毫无反应，宝马男逐渐失去了耐性，走上前去，一手捉住了老人的衣领，另一只手就在老人的脸上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嘴里还不断絮叨着：
“让你撞我的车，让你不赔……”
宝马男身高体壮，臂力惊人，打着打着，竟然将老人提了起来，那只浑厚的巴掌，在老人枯瘦的脸上，留下了几道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住手！”凌飞终于忍不住了。他离着老人尚有一段距离，没曾想宝马男竟然在毫无征兆之下就下狠手。平白让老人挨了几巴掌。怒从心上起，凌飞身形一动，如鬼魅般出现在了宝马男面前，一只如铁钳般的大手紧紧抓住了宝马男的手腕。
“咔嚓！”一道骨头断裂的清脆声响起，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宝马男那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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