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没有控制好力量!”
凌飞懊恼,急忙放开了宝马男。他刚才出手果断,威势十足,在盛怒之下没能控制住手上的力道,竟活生生将宝马男的手腕给钳碎了。
力量控制这个难题这段时间一直在折磨着凌飞,并非他无法使出身上的神力,而是他身上的这股神力实在过于惊人,一不小心就会出现用力过当的情况。回想起出川之时从越野车上搬下来的那一大堆被自己不小心捏碎的矿泉水瓶,凌飞心中落寞:不是比刚开始的时候控制得更好了吗,怎么今天又出来丢人现眼了?
正在凌飞腹诽自己用力过大之际,对面的宝马男已经哀嚎着倒在了地上,浑身团缩着,不停地在地上翻滚。他身上那套名牌服装经这么一折腾,没过多大的功夫就彻底变了个样,此时的他看起来,和对面的那位老汉终于像是处于同一个世界的人。
“你,你怎么打人啊!”
风尘少女看着在地上疼得打滚的中年男人,不知如何是好。心想上前去扶一下,然看到宝马男那脏兮兮的模样,那不断滚落下来的臭汗,特别是那张在剧痛之下变得狰狞的面孔,心中顿时生起一股厌恶感,无奈之下只能在言语上坚定地站在了男人一边。
女子说话间花枝乱颤,短裙摇摆,那双雪白修长的美腿晃得周围的人们睁不开眼,那与年纪不太相仿的波涛汹涌更是吸引了在场所有男人的注意,不少人看着就流起口水来。只是这一切在凌飞眼中却如同无物一般。
“只许他打人就不许我打人?这是什么规矩啊!”
凌飞讪笑,此前因失手捏碎了宝马男手腕,正不知如何是好的他,听到女子此言终是将多余的思绪抛诸脑后。他极度反感这些恃强凌弱之人,如果对方好言相待,他也许还会好心将对方送到医院,再补偿点医药费——前提是如果他有的话。可此时女子的态度,却让他彻底寒了心。人的性情,不会因为受过某次教训就会发生根本的改变,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正是这个道理。
“你!”年轻女子见凌飞不退反进,正欲发飙,然看到凌飞那道凌厉的目光,心中顿时一慌,竟忘了想要说什么。
“还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赶紧叫救护车!”宝马男依然在地上打滚,他手腕粉碎,即便被接了回去,应该也没有先前灵活了,如今保命要紧,哪里还有心思和凌飞扯嘴仗。
四周人群躁动,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懵了,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施了什么手段,让这个人高马大的宝马男疼得站不起来?也没见这个年轻人做了什么呀!
众人不解,倒是那老人家看到中年男人倒地,反而是恢复了一些清明。他抓着凌飞的手,就欲将他推到人群之外,嘴里还碎碎地说着:
“小伙子,谢谢你,这些人我们惹不起,你赶紧逃吧!”
凌飞淡然一笑,老人没有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又或者是和他撇清立场,让他对老人的感官好了许多。看到老人脸上那几个殷红的手掌印,他按住了老人的手,重重地说道:
“老人家,他是逆行,而且是在非机动车道上,是他撞的你,该赔的是他!”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民不与富斗,这些人,你惹不起,赶紧走吧!”
老人家见凌飞不走,愈发急了起来,他往外推着凌飞,生怕此时宝马男站了起来,那样他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见到两人如此举动,周围围观的众人顿时让出一条通道,让凌飞和老人离开。
看到众人的表现,凌飞无奈。这些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之人,能够明哲保身已是不易,现在能这样帮他,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有真情的。
凌飞不走反退,回到了人群中间,对着众人高声喊着:
“大家生活都不易,这位老人家,辛辛苦苦拉了这么多橘子出来,现在车还被撞坏了,我们大家帮个忙,帮老人家将橙子都捡回来好吗,拜托大家了!”
说完,凌飞头也不顾,竟自弯下身来,将掉落在地上的橘子捡起,放回到那些七倒八斜的竹筐之中。
看到凌飞这出乎意料的举动,周围的群众一下呆住了。随着几位年轻人加入了捡果的队伍,原本僵在当场的众人终是反应了过来,没花多少功夫,滚落地上的橘子就被清理干净。望着这一幕,老人双眼含泪,对着围观的众人躬身行礼,不停道谢。
“让一下,让一下,警察办案!”人群之外突然出现一阵骚动,两名身穿警服的年轻人,透过人群的缝隙,出现在了车祸现场。
看到眼前场景,两名久经沙场的警察哪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当目光落到那个在地上横滚,痛苦哀嚎的中年男人,两人也是一怔:这只是一个小车祸,怎么会有这么一个重伤员。
看到警察过来,那名站在男子身边正不知所措的年轻女子似见到救星一般,上前挽着那名带头警官的胳膊就开始投诉:
“警官,我要报警,他打人,将我老……将我老板的手掰断了!”
“去去去,别拉拉扯扯的!”带头的警官见到女子这幅神态,赶紧将女子的手掰开,他可不愿在众目睽睽之下和这个女子扯上什么关系。
此时,地上的宝马男终于停止了翻滚,他艰难地坐了起来,左手扶着右手的手腕,对着两名警察如杀猪般地嚎了起来:
“警官,你们一定要主持公道啊,这小子出手太狠辣了,拳打脚踢的,不仅将我的手掰断了,我的内脏可能都被他打碎了……”
“呸,恶人先告状!撒谎也不打稿子!”。
“明明是他打人,这个小伙子只是见义勇为!”
听到宝马男此言,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顿骚动,众人七嘴八舌,纷纷数落男子的不是。
老人家也走到了警察跟前,向他解释着什么。
看到老人脸上的巴掌印,再瞅了一眼地上依然在恶毒地咒骂着老人和凌飞的宝马男,带头警官心中了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都做好现场勘查了吗?”带头警察看向走来的另一名年轻警官问道,年轻警官点头。带头警察会意,对着围观的众人喊道:“大家都散了吧,剩下的我们交警会处理!”
“你留一下!”将众人劝散,带头警官指向了凌飞!
凌飞无奈,只得上车取回了自己的背包,象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乖乖回到了带头警察的跟前。
救护车呼啸着赶到了现场,将两名伤者和女子带上。那名年轻警察留下来收拾残局,现场恢复了秩序,凌飞则坐上了那位带头警官的警车,随同救护车一起前往医院。
“你小子身手可以啊,一招就捏断了他的手腕,你是特种兵吧!”
警察开着车,扭头望向了身旁的凌飞,脸上满是敬佩的神色。从凌飞的发型和他穿着的那条军裤,他已判断出了凌飞的军人身份。
“我会被拘留吗?”凌飞对警官的问题不置可否,低声问道!
“拘个毛啊,你是助人为乐,见义勇为,这么多人为你作证,现在需要考虑后果的是他,逆行撞人还打人,这次够他喝一壶!”
年轻警官不以为然。他看惯了太多这样的场面,因为年轻,对那些仗势欺人之辈最是不满,今日见到那人吃瘪,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将凌飞关到拘留所里边去。
“这应该是两码事,我打他的事情,应该不是由你来管吧!”
凌飞心中忐忑,才刚被军队踢了出来,现在又摊上了这样的事,虽说他是见义勇为,却也真真将那人的手掰断了,如果对方死缠烂打,硬要将他告上去,这事就不一定能善了了。
“这件事就交给我吧!”看到凌飞紧张的神情,青年警官也是乐了。这样的事情凌飞自己当然没有办法解决,但是见惯了这种场面的他,早就有了一套威吓恫骂的手段,只要那人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途,或者是连他的领导都没有办法搞定的有背景势力的人,他基本上都有信心搞定。
“那这次谢谢你了!”听到年轻警官此言,凌飞心中稍定,对警官回报一个微笑。
廊城医院,急诊室!
走廊之上,凌飞孤身一人,独靠在不锈钢椅的靠背上,空调调得很低,靠背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将凌飞从沉思中冻醒。
病房之内,传来了宝马男的咆哮声,风尘少女那刻薄的说话声,还有年轻警官铿锵有力的质问声!凌飞已经从他们的对话当中得知,老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宝马男也同意赔偿老人的一切损失,包括打老人那几巴掌的医药费和精神赔偿,只是却死活不肯放过凌飞。断腕之痛,如果像年轻警官说的那样轻易就能解决,这个世界就没有那么多不平事了。
“还是太冲动了些,如果不能控制好这股力量,还是不要随意出手为好!”
凌飞站起身来,他想走进病房,告诉那位警官不用再为他调解,一切交由法律去处理吧。他不想这个素味平生的年轻警官,为了他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新朋友出头,而触怒了那些他得罪不起的势力。
就在凌飞正欲迈步走进病房之际,走廊入口处,一群身穿军服的军人冲了进来。这群人军服邋遢,灰头土脸,似刚从战场上退下来的溃兵,只是,这些人的眼神却告诉凌飞,他们不仅不是溃兵,而是可以杀狼屠虎的猛士。
众人中间,推着一张轮式的简易病床,这个病床凌飞很熟悉,就在几天之前,他在石盘镇的时候就天天和这些病床打交道。
军人们神情紧张,目的性很明显——直冲手术室而去。病床上躺着的那位,定然是对于他们非常重要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出动这么多的士兵。
哦,不对,那个不是士兵,那是一位上校。还有,那名穿着白大褂的军人怎么这么面熟,是在哪里见过吗?军人们从凌飞身旁经过,他看清楚了这些人的面容和装扮,好奇心顿起。
病床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手术室门口,红灯亮起,那十余名军人终于力竭,在病房门口东倒西歪地坐了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大的阵仗?”
凌飞不解。作为军人的他,自然明白军中的战友之情、同袍之谊,可让这么多军官和士兵一起出动,病床之上那名女子,定然不是简单之人!
凌飞本欲迈进病房的脚收了回来,他盯着那十余名军人,眼光落在了那名上校军官的脸上。
“是他?”凌飞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见到了熟人。
病房门推开,一名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神情焦急:
“病人失血过多,现在急需输血,血库里边没有存血,你们有没有人是RH阴性血型的?”
看到医生出来,坐在地上的军人们马上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可听到医生所言,众人却又面面相觑。这种血型他们听都没有听过,哪里会有人是这种血型?上校军官神情严峻,向医生低声询问着什么,旁边那些热血的军人,听到两人的交谈,神情开始落寞起来,其中一名军人重重一拳打在了手术室的金属大门之上,发出了嗡嗡的声响,响彻了整个楼道。
“我是RH血型!”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一道响亮的声音自楼道另一侧传来,十数道目光刷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站立楼道中央,袖子已高高挽起,对着众人淡然一笑……
半小时后,走廊之上。
“凌飞上尉,空降十五军,再次向您表示感谢,敬礼!”
洪亮的号令声传来,在那名上校军官的带领下,走廊之内,那十余名官兵齐刷刷地向凌飞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官兵们眼神热切,热泪盈眶。
“嘎……”开门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一阵不合时宜的,如杀猪般的咆哮。一名手上缠着绷带,面带怒容、目露凶光的中年男子走出病房,对着凌飞就冲了过来。就在他正欲出言辱骂凌飞之际,目光突然定在了凌飞对面,那十数道身形彪悍、目光凌厉的军人身上。而那十几名军人,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也是将目光投向了中年男人,看得中年人内心一阵发毛,口里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告他,我们一定要告到他倾家荡产蹲班房!”
正在此时,病房之内,那名风尘感十足的少女跟着走了出来,在她身后,那名青年警官拉着她的手,似还在和她说着什么。
“你闭嘴!”中年男子看到情势不对,气势顿时萎靡了下来,身后的女子和青年警官,看到眼前情景,也是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是要告我吗?那就走吧!”凌飞对着宝马男淡然一笑,随即,向对面那十余名军人回以一个标准的军礼。
“不告了不告了,这些都是误会!”宝马男望着眼神不善的军人们,干吞了一口口水,嬉皮笑脸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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