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上了楼,只见门半掩着,屋里的空气从门缝中溢出来,那种熟悉的味道不禁让李寻感到些许压力,里面爸爸和一个女人的对话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李哥,谢谢你,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给你的这些钱,你先拿去用吧。”
李寻在外面听着里面的声音,瞬间一股怒火冲上心头,把内心本就不多的平静燃烧殆尽。
这个女人声音,她是再熟悉不过,而且永远也不会忘记,就是这个女人让她家破人亡的。她呼吸加速,拳头紧握,眼睛充满了愤怒。一把推开门直接走到那个女人面前,对着女人的肚子就是狠狠一脚,把江雨合踢飞出了足有一米瘫倒在地。
按常规,女人打架不至于用这么凶残的方式开头。至少要吵吵几句,然后进行互扇耳光,揪头发,扯衣服等一些列操作。但是对李寻来说,妈妈是她的软肋,也是她从小唯一可以依靠的,至少她是这么认为。这种情况下,别说直接给江雨合一脚,一百脚也是不能消气的,因为这个女人着实该死。
李元华见状,惊愕倒是没有,愤怒却悄然而生,上前去就要扶起江雨合。李寻立马俯身爬上前去,对着江雨合连拉带拽,一边拉一边嘶吼一边用乱拳打着那个女人,她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那个女人身上。
“李寻!! 小合当年已经被你打聋了一个耳朵,你还要怎样?都这么多年了,就不能放下吗?!”寻父质问道,语气中完全没有一点父亲的感情色彩,全是冷漠与责备。
“呵……”李寻扯着嘴角苦笑一声:“这么多年,放下,你放下了吗?你们放下了吗?!李元华,我妈走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到现在你们还保持着联系!还在一起勾搭 !!”李寻全身都在颤抖,愤怒,憎恨,委屈全都一涌而出。“龌龊!!”她提高了嗓子吼,用更激烈更凶恨的气势来平衡内心的不满,掩饰内心的脆弱,眼眶里泪水在打转,就是固执地不肯掉下来。
“我和小合根本没什么,还要跟你说多少次?!那是你妈误会了!”李元华无奈的解释着。
“没什么,她手里拿的钱是你给的吧,难道不是吗?!是你给的包养费还是陪觉钱啊?!你对的起我妈的在天之灵吗?你不配有家!不配有妻子!不配有孩子……!”
其实她很清楚,包养费或陪觉钱应该不至于,但她心里还是倾向于相信她爸和这个女人至今还保持着某种不正当男女关系。而这也是她最不能接受,最看不起的。
她想用最恶毒的字眼来骂眼前的这两个人,用最狠毒最难听的话来安抚她和妈妈受到过的委屈,为了她妈妈失去的性命,为了她自己失去的幸福,也为她那个支离破碎的家,做着最后也是最无力的挣扎。
但是话从口里出来的时候,内心又充满了愧疚。因为她心底深处是爱他的父亲的,虽然他年轻时冷漠暴力,虽然他极少让她感觉到父亲的温柔。但只一点点,也足以让她爱她的父亲,又或者说是生来就爱。
爱越多不满就越多,两种情绪像野马一样在内心疯狂的冲撞,让她整个人近乎崩溃,又战斗力爆棚。
“叭!”李元华脸色激动却又毫无表情,一记耳光,打在李寻脸上。但是和以前不同的是,这一巴掌并没往死里打。或许是年龄大了不比年轻时气盛好斗,而且孩子大了,会反抗了,如果真的再像以前那样打是行不通的了。他也怕自己老了没人照顾,成孤寡老人,但是面子和气势不能怂,提高了音量绷着喊道: "你给老子滚,别在这儿闹!”
李元华这一记耳光,一声喊叫,使得李寻不再挣扎。虽然现在的李元华对她的态度,相较于她小时候,已经收敛了许多,但这一巴掌又瞬间让她想起了那个时候,那个弱小无助的小女孩。她也意识到,自己早已经长大了。既然长大了,受了委屈就哭闹拳打脚踢已经不再合适了。
李寻稍微冷静了一点,用手背一把擦了嘴角渗出的一点血,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他竟然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亲生父亲。她转身离开,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留。瓦达站在她身后,想做点什么,却又碍于李寻来之前的叮嘱,只把过程全都看在了眼里。见李寻离开,他把手里的水果放在地上,紧跟着她出了门去。
他跟在李寻身后,面色阴沉,视线却一刻也不肯离开,那视线传达着担心和震惊。毕竟自从认识以来,李寻一直都是温温柔柔话不多,礼礼貌貌心思细,非常好相处的人。今天这一脚,着实刷新了达瓦对李寻的认知,眼前的这个女人,似乎并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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