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一章

“要数咱们这江南一带有钱的商贾啊,榜首定是那唐桀老爷。说起这唐桀老爷定少不了提到他那三个女儿……”酒馆说书人不再讲那老掉牙的旧话本了,转为讲当今。引得众宾客兴致勃勃。

台下一桌,一女扮男装之人扔掉了手中的瓜子,侧头朝一旁丫鬟道:“这说书的倒是净讲些有的没的,无趣的狠,”边说着边把玩着手中折扇,摇摇头起身道,“走吧,同我去学堂看看。”

如墨长发整洁的束起,黑色发带同发丝一起随风不时的飘动。一身玄衣恰到好处的勾勒出纤瘦的身形,显得愈发挺拔。腰际佩戴一温凉玉佩,手中折扇扇柄末端用瘦金体刻了个“唐”字,扇面用墨笔勾画出了一对璧人立于一座木形拱桥上,携手看着桥下川水。扇子随迈步节奏轻轻扇动。

身后丫鬟小心提醒:“三小姐,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招摇了?”“嘘,在外叫公子。”折扇轻掩面,眉眼如画,恰如一位放浪不羁流连花丛的公子哥。

翻过窗户刚刚落地,唐珃听得一声调笑:“呦,唐公子好好的正门不走,为何像个贼一般翻窗而入?”语罢便得了唐珃一句打趣:“秦公子当时入学可是从天而降,犹如仙女散花。”秦昱一副换不了口的样子逗笑了唐珃,

“你!罢罢罢,本公子不与女子一般见识。”秦昱手中折扇被他不停扇好似这样能将心中怄的气散出去。一张俊脸都皱巴巴的,干嘛非提他当年掏鸟窝不小心摔进学堂的事。

“不调笑你了,你可有见到元璟?”唐珃满脸期待的望着他,秦昱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用折扇指了一处,唐珃会意,向秦昱抱拳一笑后快步跑开。

木桌旁的那个书生正端坐着仔细看书,唐珃轻轻坐于元璟身旁,待元璟感到脖子酸疼抬起头时才注意到身旁多个人。

用笑靥如花来形容她真不为过。

这是元璟抬头看到她时,脑海中第一个涌出的想法。

元璟呆呆地盯着她,虽然现在他们还并未在一起过,但他总有种恍如隔世已经爱她许久之感。

一时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开口。

傍晚夕阳的余晖从窗子洒进来,落在他们身上,浅浅的为他们镀了一层金色,模糊了周遭。

“小姐,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丫鬟小翠出声提醒,唐珃微怔,眨巴几下眼睛后回神般移开了视线。

唐珃直起身子,小翠眼疾手快,在元璟碰到唐珃之前扶住了唐珃,“那便回去吧,元公子,改日再见。”她微微颔首向元璟告别。

腰际玉佩正入元璟眼帘,“唐小姐留步,”说着又快速起身,“这玉佩甚是好看,我家中似是也有一枚,改日取来让小姐瞧瞧。”唐珃点头应下,低头道了告辞带着小翠快步离开。

回到府中,惊魂未定一般问小翠:“我的脸可还是红着?”“不曾。”小翠左瞧右瞧,先前唐珃脸上的红晕已经消失。

数日后,下了学堂的学子听着外头的倾盆雨声等着各府的小厮来接。

下午来学堂时,唐珃看天好似黑云过境,嘱咐小翠拿两把油纸伞来,一把她留下,一把小翠带走以防回去路上下雨。

她还特意嘱咐了小翠如若下雨便不必接她。

她偷偷看向前侧的元璟,没看到他家小厮来接,唐珃暗喜,拿着一把伞放在他面前道:“今日风雨交加,我不放心小翠自己来接我,元公子可否送我一程?”“…好!”元璟有些意外,她竟会主动找他,带着掩不住的笑意,拿起伞和她并肩出行。

伞面紧紧护着她周身,将伞外的风雨与伞内的和谐隔开,余光扫过自己佩戴的玉佩,只手将它解下,紧握在手中拿给唐珃看,“听母亲说,这玉佩是在我出生后一位老道人赠与的,嘱咐母亲待我十岁时将玉佩交于我。”

唐珃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抚摸着上面的花纹,半晌,惊奇道:“这玉佩同我这只花纹一模一样!”便急不可耐地取下腰间的玉佩举起,两枚玉佩合并在一起,共同拼出了一幅画。

“这是……传闻中的彼岸花?还有……桥……川…”元璟说过后,两人皆陷入沉默,各自思忖。

“唐姑娘,其实我……我思慕你良久,不知……不知姑娘心意…”元璟率先打破了沉默,握在伞柄上微颤的手彰显了他的紧张。短短几秒却好似度过了百年。

“……我亦钦慕公子许久。”本低头懊恼自己太过于着急告白心意的元璟听到回应猛地看向她。

良人美眷应成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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