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初露端倪

清婉苑。

“哎呀!客官,别急着走嘛,再玩一会儿!”

只见门外,一个三十岁的老鸨打扮的花枝招展,在招揽客人。云轶卿下车,准备走进清婉苑,那老鸨便上前拦住:“这位小姐,这里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还请回吧。”云轶卿给了黎水仙一个眼神,她会意前去给老鸨一袋银子。

云轶卿看见老鸨接过银子,打开扇子道:“这位妈妈,本公子今日是来一睹各位清婉苑姑娘的风采的,您这样拦我,莫不是不愿做本公子这笔生意啊?”那老鸨掂量了一下袋里的银子,当下换了嘴脸:“哎哟,您瞧我,老眼昏花了,公子您生的这般俊俏,妈妈我一下就错认您是小姐了,是妈妈的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妈妈一回,妈妈我现在就叫咱们苑最好的姑娘来陪您。”

云轶卿满意的点点头,清了清嗓子:“嗯!那便走吧,哈哈哈哈。”说完,两手放后抬腿就往里走,俨然就是一位花花公子的做派。黎水仙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个人演起戏来,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一进去,那个景观真真是令云轶卿大开眼界。这以前的娱乐场所就是不一样,要是搁在现代,有这样的地,那我肯定天天来。

“还未问公子贵姓呀?”

“免贵,姓云。”老鸨想了想刚刚那袋银子,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云轶卿,内心纳闷,什么时候集庆这地儿出了这么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而且还敢逛窑子。想了半天没想不出来,老鸨就放弃了,反正,只要银子到位,什么都好说。

这不,当下她就打起坑云轶卿钱的念头。黎水仙本就是江湖中人,像老鸨这样的角色,自然多见,现下老鸨打着什么算盘,她心里也清楚,但她就是不想提醒云轶卿,她可是记着云轶卿坑她做丫鬟的账呢。

“哎呀,云公子,既然云公子今日到妈妈这里,那妈妈自然是要最好的姑娘招待的。杨柳!”

“妈妈等等。本公子今日想要芷兰姑娘作陪”那老鸨听到三姨娘以前的名号,顿时愣了一下,干笑着道:“杨柳姑娘,岂不是更好,而且,妈妈这里可没有叫芷兰的姑娘。”

云轶卿收起扇子:“哦?没有?怎么可能,本公子可是听说芷兰姑娘舞艺了得,特意为芷兰姑娘来的。难道妈妈觉得本公子请不起芷兰姑娘吗?”“不是妈妈不乐意,是芷兰姑娘已经不在这。。。”那老鸨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又干笑了两声。

云轶卿转头,一脸遗憾道:“既然如此,那本公子也不好强人所难,请问妈妈,以前和芷兰姑娘不相上下的是哪位美人阿”老鸨想了一会儿,道:“是梅儿。”

“那就请梅儿姑娘来陪我吧。”说罢,云轶卿自顾自的走去包间。老鸨见云轶卿如此,只好唤梅儿前去招呼。

“云公子。”只见门外一个妩媚的女子走来,身段倒是极好的,模样也不错,可脂粉太浓,看不太出来原本的样子了,想想三姨娘的打扮,虽然看上去素净,实则精心修饰过,所以令人心里舒服。

“你就是梅儿姑娘阿!果然美极了,听妈妈说,你跳的舞和芷兰姑娘不相上下,今日本公子可是要看看是否如妈妈所说了。”梅儿一听三姨娘的名字,眼神躲闪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一只手摇着蒲扇,另一只手眼看就要向前搂住云轶卿的脖子。

云轶卿眼疾手快,用扇子挡住了她的手:“哎,梅儿姑娘,今日本公子是专门来看舞的。”

“云公子想看,我跳便是了”说罢,梅儿还用手绢朝云轶卿挥了一下,那手绢上的胭脂味差点把云轶卿熏过去,我的天,这也太香了。云轶卿嫌弃的揉了揉鼻子,余光正好瞄到黎水仙,只见她一脸赞许的打量着梅儿。这是。。。奇怪的cp又增加了?

一曲毕

“梅儿好舞姿,短短一舞真是让本公子心旷神怡阿”梅儿听罢扭着细腰朝云轶卿走来行礼:“云公子,就属您嘴甜,您夸的梅儿都不好意思了”

“哎呀,我还想着来看芷兰姑娘,现如今看来,梅儿姑娘才是这馆里的一绝。”梅儿听到芷兰的名字,用手帕遮了遮自己的嘴,嘴角微微下垂,眼神里有一丝不屑。云轶卿眼珠一转,想到了个好主意。

“梅儿,你说你如此美人,如此风姿,怎么能居于这小小的清婉苑呢?倒不如从了本公子我,本公子包你日后吃香的喝辣的!”黎水仙嘴角抽了抽,这个云轶卿撒起谎来真是一套接着一套,纨绔子弟的那套学的还真像,难不成是没少出来逛窑子?思及此处,黎水仙鸡皮就起来了,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可真是不简单。

果然,那梅儿听到云轶卿有帮她赎身之意,眼神一下就亮了,但很快又失望的低下头来。“云公子莫要说笑了,梅儿这般年纪,又身处烟花之地,怎可高攀云公子呢?”

眼看梅儿就要上钩,自然是添把火来的妙。“哎呀,梅儿姑娘,您这就贬低自己了,俗话说的好,英雄不问出处,梅儿姑娘这样有才华,本公子怎会嫌弃呢?欢迎你都来不及呢,难道你不想像芷兰姑娘一样一朝成为主子吗?”

梅儿听到“主子”二字,厌恶之色毫不掩饰,直接破口大骂“我呸,她这个女人利用不干不净的手段爬上男人的床,表面上一脸单纯,实则心机颇深,我才不屑与她相比。”不干不净??啧啧,看来这芷兰姑娘成为三姨娘并不像大哥所说。

云轶卿一脸震惊道“阿?怎么会呢?我可是慕名而来,听说芷兰姑娘长的清丽,莞尔一笑直戳人心,有多少富家公子想为她赎身,她都不愿,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梅儿走向前去,给云轶卿倒了一杯酒,随即坐下:“云公子,您这可是被骗了!那个女人在外装作一副无辜面孔,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狐媚手段,让那些富家公子对她趋之若鹜,您可不知道,她私底下那谱可摆的大着呢!也不知道她和妈妈说了什么,妈妈居然对她言听计从,什么都给她最好的,我就奇怪了她又不是官宦家的大小家,在那里装什么。”

“那你们为何不揭穿她?”

“云公子,不是我们不想,而是我们不能,妈妈看重她赚钱的能力,命令我们不许说出去,如果我们说了,就要把我们贱卖到黑市去,谁敢说呀。”

“原来如此,可是芷兰姑娘之前不是不愿赎身吗?怎么后来又愿意赎身了?”

梅儿听罢嗤之以鼻:“哼,估计是她的金主不要她了,她要另寻出路吧。之前她一直和一个富商往来。那个富商还赏了一个贴身婢女给她,但是我看那个婢女似乎也不少太愿意服侍她,有时能在房外听到她们两个争执呢!

而且那个富商每次来都是神神秘秘的,带着一个面纱,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他们这段关系大概保持了1年左右吧,直到两个月前,她好像收到了一封信,信上说了什么不太清楚,但是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自从那天过后她就没有接过客,富商也没有再来过。再过不久就被穆大人赎走纳了妾。”

云轶卿一听,就要接近事情真相了,不由得收起扇子,往前凑了凑,梅儿看她往前一凑,不禁羞红了脸,当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云轶卿还没意识到,这瓜吃的正是时候呢:“哎,那芷兰姑娘和这富商是什么关系啊?还有为何后面又会愿意和穆大人一起呢?”

梅儿忽然反映过来云轶卿好像一直在问芷兰的事,心里寻思:我要是一时间都说完了,那没有了利用价值,云公子不会就忘记要替我赎身的承诺吧?想到这里,梅儿低下头,拿起帕子捂了捂嘴,又把帕子放在胸口,好像不知道该不该说,云轶卿急了:“我的好姑娘,你倒是说呀,别支支吾吾的。”

“云公子,不是梅儿不说,而是。。。。。”好家伙,看来这个梅儿也不算太蠢,云轶卿当下了解,赶快接话

“梅儿姑娘,你不用有所顾虑,反正你迟早是我的人,我可以立马就替你赎身。。。。”黎水仙看云轶卿夸下海口的样子,马上前去拦住她,云轶卿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黎水仙只好退下。

“如果梅儿姑娘还不放心,我们可以立下字据,以此为凭,如何?”梅儿一听,心中的疑虑就打消了,笑着又给云轶卿倒了一杯酒:“哎呀,云公子,您这可就错怪梅儿了,梅儿又不是不信您,只是这毕竟和穆大人有关,梅儿一介女流,无依无靠,若是说出去被人揭发,又如何和穆大人抗衡呢。。。”

这梅儿言语里不就是告诉我,要我替她赎了身再和我说细节吗,既如此,那今日也不好勉强:“梅儿不用担心,你就尽管放宽心,等我来接你,希望到时你能把这故事完完整整的和我说,本公子我呀,最喜欢听故事了。”

出了清婉苑,黎水仙便问:“喂,丫头,你不会真的要替她赎身吧?”

云轶卿打开扇子道:“这是自然。”

“为什么啊?你这也不是男子,你帮她赎了身,能做什么?天天放家里看着?”

“你想知道啊?”黎水仙点点头,云轶卿叹了口气,说:“你看,今天我们进去清婉苑的时候,妈妈和梅儿知道我们找芷兰姑娘的时候表情是怎样?”

“好像在回避。”

“不错,你看梅儿进来时候的气质和三姨娘的气质是不是完全不同,而且当时两人又是对头,三姨娘一定有不少把柄在她手里,再者,这里的姑娘都这么年轻,看梅儿的年龄在里面已经是算大了,这个工作可是吃青春饭的,但她却能一直在这里,就证明她不简单。还有你看她身上的发簪和衣饰,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

“所以你觉得梅儿应该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她手上可能有重要的线索?”云轶卿收起扇子:“没错!”

“那其实有更好的办法,不一定要赎身。”

“因为我还有其他用处。”云轶卿对黎水仙笑了笑,便上车。

云府

“小姐!您回来啦!您饿不饿?素儿马上帮您把晚膳热一下。”素儿上前接过云轶卿的扇子,给她递了杯茶。云轶卿顺势坐在椅子上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总算是缓过来了。

“对了素儿,大哥回来了吗?”

“大公子刚回,现在估计在书房呢。”云轶卿听到素儿的回答,忽而想到了什么!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

“ok,素儿你一会儿把晚膳送去院子。我先和爹娘打声招呼,仙儿你和素儿一起先回院子吧。”

“是,小姐。。。。”看着云轶卿风风火火朝书房跑去,素儿喃喃道:这“ok"是何意?小姐近日是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书吗?

“大哥!大哥!今日你那边有什么收获?”

云锦柏看着云轶卿稍有凌乱的发髻,给她倒了杯水,示意她先坐下:“有,虽然我们最开始怀疑的是黎水仙,但根据今日去穆府获得的证据来看,不太像黎水仙做的,反而像是有人用荷包把这件事诬陷到他身上。”

云轶卿听罢,从袖口拿出今日的荷包和之前的荷包放到桌面:“对,大哥说的没错,通过今日荷包的材质以及御赐之物存放的位置,我觉得黎水仙应该不会犯案。”

“那依卿儿所见,你觉得哪些人有犯案嫌疑?”

“妹妹心中确有人选,但不敢胡乱猜测。”云轶卿憨憨地笑了笑想:现在还不是很清楚这个朝代查案的顺序,前面的步骤都是跟电视剧学的,要是说错或者猜错了,岂不是很尴尬?

“卿儿但说无妨,我就当听故事,没准你还能给我提供新思路。”云锦柏看她今日忙活了一天,倒是很好奇她的劳动成果。

“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嗯。。。我觉得,三姨娘和管家都有嫌疑。”

云锦柏赞许的点点头,追问道:“为何?”

“今日我去了一趟清婉苑,得知三姨娘在进府前一直与一个富商有联系,但是两月前两人断了联系后就出现了穆大人英雄救美之事,而且今日下午我去寻三姨娘取安神香时,感觉到她和丫鬟之间好像并不是单纯的主仆关系,再者,我猜测安神香有可能是给穆大人用的,并不是给她自己用的,因为今日暗道里有安神香味道的残留。如果说犯案动机,她有多种可能,也许被人威胁又或者是利益交换。”

“那管家的嫌疑呢?”

“其实一开始我并未怀疑管家,但在回到府上时素儿和我说你在书房,我忽然想到,在穆府中除了穆大人的妾室和夫人,管家也有很大嫌疑,他知道所有人的行踪,也知道御赐之物存放的位置,不过我暂时还没有找到他的犯案动机,因而也只是怀疑而已。”

云锦柏听罢哈哈大笑,云轶卿被他弄懵了,刚刚不还是严肃的探案气氛吗?怎么就突然喜剧了?难道我说的全错了?想到这,云轶卿立马补充:“大哥,这些只是我随意猜测玩的,您就当听了个故事,别往心里去。”

“哈哈哈,不不不,卿儿,不愧是我的妹妹,你猜的一点也没错,管家确是有嫌疑,今日我查他们府中人身份时,发现了管家儿子在两个月前欠了一大笔钱,虽说之前他儿子也是有赌博欠钱,但是一下欠了这么一笔巨款,是第一次。”

“所以!有可能是管家受人威胁,因而盗取了簪子!”云轶卿忽然激动的站起来,忽然举得一切都说通了!果然!以前的电视剧没有白看!

“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大哥接下来打算如何做?抓人?”云轶卿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恨不得马上就行动。

云锦柏看着面前激动的妹妹,示意她坐下不要激动“现在也只是猜测,要想拿到实际的证据,还需要等。明日我会派人跟着管家,三姨娘那边就你负责吧。”

“好呀!哎。。。不对,三姨娘那边。。。”

“你以为你今日进清婉苑我会不知道?”云轶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起云锦柏的手开始撒娇:“哥!”

“你呀!真是够大胆的!”

“嘿嘿,那我还不是为了我亲爱的哥哥不要这么辛苦嘛!”云轶卿忽而一脸正色站起给云锦柏敬了个礼:“为您分担是我应做的事情!”云锦柏看着她正经的样子,也被逗笑了。

“你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姿势?行吧!那就辛苦卿儿了!今日你也累了,快回去歇息吧”

“好嘞!明天见~”

云锦柏看着慢慢走远的少女,那欢快的步伐可是把她的心境透露的一览无遗,他无奈的笑了笑,他的这个妹妹阿,可算是有点同龄人的活泼样子,虽然之前出了假山事件,但也算因祸得福。思及此处,云锦柏笑着回到书房,继续处理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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