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道:“是的,那个黑衣人就是‘阴山鬼雄’。”
王宁惊道:“他就是江湖上令人闻之丧胆的‘阴山鬼雄’?我一直听说他的大名,耳朵都听出了茧子,怎想我竟见到了真身,而且还和他过了几招,果真是不枉此生,可惜没见他的真面目,不知是个老白脸还是个黑炭脸。”
道衍见状,心下不觉好笑,你只是从背后偷袭了一掌,若不是我的五毒掌让他心有顾忌,想他打在你身上的那一掌早就送了你的性命,若说面目,他绝对算是个老白脸,不然英芝为何如此喜欢他?
王宁自感失态,忙道:“那老鬼确实厉害,不过他再厉害,也敌不过师父的五毒掌,要不然他干么灰溜溜的跑了?若不是师父出世修定,怎会叫那厮跑了?非得打得他跪在地上叫爷爷不可。”
这句算是奉承师父的马屁,昨晚道衍和穆叔九对掌,他全都看在眼里,他虽不知师父险些吐血,可明显的是师父多退了几步,这便已经输了。
道衍道:“不可妄语,你去吧。”
王宁道:“师父要多注重身体,徒儿去了。”
那蒙古人见谢军大乱,已成山崩之势,当即无心再追,扬起一掌,毙了一名骑兵,随即翻身上马,也不管是燕军还是谢军,马过处,连番挥掌,待那马奔出军营,已然毙了数十人,那蒙古人马不停蹄,一路向着山海关疾奔而去。
奔了一个时辰,忽听得周围啼声四起,渐渐近了,又听得有人大喊道:“什么人?”
那蒙古人知是遇到骑兵,怕是燕军追兵,便不答话,脚跟狠狠地踢一下马肚,驾马直冲过去。
突然“嗖嗖”响声一片,数不清的羽箭从四周向那蒙古人射去,那蒙古人当即运起雨花拳,把羽箭纷纷拨落。
又听一名军士喊道:“我们是山海关宋总兵前锋箭队,请问是那颜不花大师么?”
那蒙古人当即一勒缰绳,马前蹄高高跃起长嘶一声,那人道:“是我。”
众军士不再放箭,骑马围上前来,一名军士道:“大师,我们是宋总兵前锋哨骑,奉命前往北平协助谢都指挥使攻城,宋总兵亲率十万大军随后便到。”
那颜不花道:“谢都指挥使已经兵败被擒,攻城事宜还需宋将军重新定夺。”
众军士闻言大惊,均想:燕王善战,自然不是白给的,这回恐怕是兵灾真的要来了。
那颜不花道:“诸位可先去北平城外驻防,我速去中军大帐见宋将军,禀明此事,好另作计较。”
众人说好,各自去了。
那颜不花马不停蹄,一路到了宋忠军中。
宋军正在行军途中,十万人浩浩荡荡,旌旗猎猎,只听得马嘶阵阵,脚步轰轰,却听不到半点人语。
火炬把夜空照的如同白昼,宋忠身披战甲,骑了一匹高大的白马,甚是威风。
那颜不花骑马来到中军,在马上向宋忠行了一礼,说道:“将军,我有要事禀告。”
宋忠一挥手,示意那颜不花并辔同行。
那颜不花将谢贵兵败被擒一事向宋忠详尽的讲述一遍,宋忠低声道:“此事不可宣扬,以免动摇军心。”
那颜不花点头称是。
宋忠心道:燕王何其厉害,他老爹把天下能征善战的名将全部杀的干净,如今却有谁是他的敌手?我宋忠是万不能及,还好我手上有十万兵马,料想朱棣不过两万,加之我已奏报朝廷,皇上已经下令集结六十万兵马前来剿贼,只要我能和朱棣周旋上几日,待到大军一来,便也算大功一件。
朱棣,就算你有通天的才能,与天下交兵,又能有什么作为?
宋忠传令道:“诸军听令,谢将军已与燕贼在北平大战,燕贼不支,已将城内官军家眷尽数杀了,现在我们要疾驰北平,为亲人报仇。”
宋忠这十万兵马除了宋忠原有的三万官兵,剩余的七万乃是燕王府护卫,大多是朱棣就地征兵征来,所以有很多军士家眷就在北平内外。此刻听得朱棣把他们的家眷尽数杀了,无不愤怒,顿时脚下加紧,直向北平奔去。
几近午时,宋忠大军把北平城围得水泄不通。城头燕军拉弓如满月,严阵以待。
城下宋军战马来回穿梭,大炮,礌石,云梯,拒车,一班攻城器械准备就绪,只待一声令下,便把北平踏为灰烬。
朱棣悄悄来到道衍偏房,推门而入。
道衍正在打坐,见朱棣到来,忙起身行礼,说道:“殿下有事叫人通传便是,何劳王爷亲自前来。”
朱棣道:“今日之事大师可有良方?”
道衍道:“黑云压城城欲摧,殿下可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朱棣道:“知我者莫过大师。”
朱棣满脸愁容,说道:“宋忠十万大军,我仅三万,又听探子来报,朱允炆已集结六十万大军准备北上,过不几日,我等便沦为阶下囚了。”
道衍道:“不然,依老僧所见,城外有七万是殿下护卫,这不是我们的生力军么?”
朱棣苦笑:“大师有所不知,三个护卫虽为我一手征集,但也归朝廷节制,若我反了,他们哪里愿意跟随。”
道衍笑道:“我倒有一个良方,那七万护卫必然生死相随。”
朱棣大喜道:“什么法子?”
道衍道:“殿下曾说过,护卫乃是殿下就地征集而来,那么,兵丁的家眷必然也是当地人家。”
朱棣顿悟,道:“对,对,若如此,那可真是横下天下也不在话下。”
当下朱棣便吩咐马三保把护卫家眷全部集中起来,马三保立马行动,不出一个时辰,便把在北平城内的护卫军士家眷召集起来,有三四万人,城外村落里一时不便召集。
朱棣道:“三四万人足矣。”
朱棣来到城中的广场之上,面对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说道:“乡亲们,我朱棣自封驻北平以来,可有对不住大家的地方?”
朱棣自打封王北平,体恤下情,爱民如子,深得拥戴,众人道:“燕王爱民如子,没有哪里对不住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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