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闺蜜的生日

下课铃声骤响。

我看着最后一排捏着一团废纸迷惑四顾的明磊落,得意的一笑,于是在胡敏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胡敏渐渐睁大了眼睛,看着明磊落那边,似是不敢相信地问:“不会吧,你真要这么干?”

“那你去不去啊?”我熟练的用上了一招”友情绑架”。胡敏不解道:“他刚刚可是在课上帮你挡雷了欸,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谁要他挡雷了,我本来就打算跟老赵死磕的,他要是不做出头鸟,我还不找他了。”

胡敏道:“哇,你这心思太奇葩了,帮你还要被你整。欸,你真要弄他?”我咧嘴一笑:“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吗?”说着拉住了一旁刚架好了板凳的阿芳。

“阿芳,一会儿帮我出个公差,好吗?”

“干什么呢?”

“去了就知道了。”

大操场后的垃圾处理站后,我们三个人隐蔽地埋伏在一从杂草后。阿芳蹲在我左边,左右眺望,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在这儿干嘛呢?”

“埋伏!”

“埋伏!埋伏谁呀?”

“那个新来的。”

“你说明磊落,为什么要埋伏他?”

胡敏接口道:“因为他惹了我们赵馨茗同学,就要教训他。”

阿芳一惊:“那你们叫上我干嘛,不会让我把他黑着打一顿吧?”

我说道:“那倒不至于,给他点颜色瞧瞧也就是了!”

“嘘!来了来了!”胡敏看着明磊落东张西望的朝这边走来,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会到这儿来的?”

“放学的时候,我给他扔了个纸团。”

“就这样?”

“嗯。”

“这家伙也太好骗了吧,一点警惕性都没有。”胡敏话音刚落,只听那边嚯啦一声,明磊落已经一脚踏空,掉入我们所设的陷阱里。

我一声呼啸:“抓到他了,上!”立刻蹿了出去,两人紧随而来。我们跑到坑口,见那家伙仰躺在坑里,枯枝败叶落了一身,正痛苦着**着撑起上半身想站起来。

我得意之极,双手交叉抱臂,高冷地道:“我叫赵馨茗,不要忘记了。”说罢,转身就走。

“这里是胡敏的胡。”胡敏也甩了个标准的二指礼。

“呃……我是阿芳,请多指教。”阿芳极速地弯腰鞠一躬,跟上我们。

放学归家的路上,夕阳斜斜地在斑驳的砖墙上留下三个长长的嬉闹的人影。

胡敏忍不住大笑道:“那家伙摔了个四脚朝天,可笑死我了。”又一拍我的肩膀,“你终于出了口恶气吧!”

阿芳则问道:“说真的,馨茗,你干嘛戏弄人家?明磊落同学看上去很纯良呢。”

胡敏道:“他纯良,你可不知道他是个花花肠子!”

“怎么呢?”阿芳不解。

“胡敏!”我立刻给胡敏一个眼神。胡敏一吐舌,忽然眼珠一转,拉长语调,阴阳怪气地道:“哦,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我提眉抱拳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你为什么整他呗!”胡敏自信满满的昂头。

我举手故作要打状:“我看你跟他一样,需要整一整!你小心哪天我跟阿芳联手把你也黑一顿!”

“呦,你这是杀人灭口吗?”

“好你个胡敏,敢笑话我了!”我们笑嘻嘻地围着阿芳转圈。

“哎哎哎,不闹了不闹了……”胡敏被我抓住,语气一转,“告诉你们一件事,今天是我生日哦。”

我惊喜道:“是嘛,你怎么不早说。今晚八点,去辉叔店里庆祝一下!叫上沈小红她们几个……”阿芳则有点担心:“可是,明天物理测验哎!”

我满不在乎道:“那有什么关系,明天就测验,今晚再怎么抱佛脚,佛也来不及保佑你。而且,人生苦短……”胡敏默契地接上我的话:“及时行乐!”我们俩就是这样凑到一块的,一样的不求上进,一样的自说自话,还互相捧场,做彼此的天使。

“哎,那个追你的明磊落……”胡敏斜眼笑望着我,“怎么样了啊?”

“什么怎么样?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问我干吗?”提到那个明磊落我立刻就变了神色。

“不会吧?难道他进班以后对你就没有新的动作吗?”胡敏奇怪地问。

“他就跟个傻瓜一样,你又不是没看见。”我一抱臂。

“哦!”胡敏忽然把音调转了好几转,戏谑地道,“你这么说,我不就懂了嘛!”

“你懂什么了?”我一呆,一时没想明白她的意思,更加没想到自己刚才那句话,有什么值得玩味的地方。

胡敏道:“是啊,他确实就像个傻瓜一样。我现在一想到他那样子,还忍不住想笑呢。”我撞撞她的肩膀,笑道:“是你没见过奇葩,这种程度就被吓到。”

阿芳忽然说道:“说到明磊落,这个人确实很奇葩,有些你们实在无法想象。我听几个男生说,他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哦。”

“真的假的?太落伍了吧!”胡敏惊呼。

“我是这样听说的,真的假的我哪里知道。”

我冷哼一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就喜欢装傻。”话是这么说,可能连自己内心都知道,那不过是因为他对我装作无视的眼神,让我感觉很不爽。

“啊,是他!”阿芳无意间转头,忽然凝结了表情。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瞧去,只见明磊落正在我们后面几十米的地方一个人默默地走着,身上东一块西一坨得脏兮兮的。

呵,说曹操曹操就到。

胡敏眉头一皱:“难道被他听到了。”

我却不屑地说道:“听见就听见呗。”

“明磊落着实有点可怜呢,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阿芳却忡怔着。

那家伙一个人默默地低头走着,似乎在想什么高深莫测的问题,根本不像能听见一米以外的任何声音的样子。这时候一个清秀的女生欢跳着从他身后跑来,在他肩头一拍,浅笑着跟他说话。

那自然就是明小惠了。明小惠打量他的全身上下,表现出一副关切的表情,问东问西。

胡敏不解道:“唉,我真不明白,他这种傻瓜,是怎么交到朋友的呢?”

霓虹明灭的街上,行人和车辆已经渐少,一阵夜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小喷嚏。

辉叔小吃店里,我们要好的几个小姐妹儿,结结实实地碰了一个杯!

“怎么,几位小姐姐今天怎么这么给面子,聚齐了来关照辉叔我的生意啊?”站在一旁正在给我们桌上小吃的辉叔笑道。

“辉叔你这样讲就不对了,我们不一直都在关照你的生意嘛!”阿芳道。

“是啊,咱们只要是出来逛趟子,是不是每次都来你家。”好友沈小红附和着。

胡敏拉着我的胳膊:“这都要感谢咱们赵大小姐,最开始可是她推荐我们来光顾你的店哦。”

“那当然了,赵馨茗和你们辉叔我以前就是邻居哎!”辉叔是生意人,一笑起来,眼睛自然就堆成一条线。

“辉叔,上菜吧!今天我们给胡敏庆生。”我道。

“我去给你们看看菜好了没有!”辉叔走向后厨,这时候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正好从后厨出来,迎面碰上辉叔,便求道:“爸,给我钱!”

我们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只见辉叔把他往后厨推,问道:“你又要钱干嘛!”

“跟同学去玩。”

“又到网咖吧,不许去!”

两人身影不见,我们面面相觑。阿芳问道:“辉叔家怎么了?”沈小红道:“好像是他儿子小凯老是翘课,还一天到晚跟辉叔要钱,泡网吧打游戏!”阿芳颇有感触道:“辉叔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老是不听话。唉,感觉辉叔好可怜啊。”

胡敏笑着揶揄道:“你怎么看谁都可怜啊?”

我拿起橙汁啜了一口附和道:“辉叔是个老好人,就是他那儿子不给他省心。”

不一会儿,辉叔端着一煲鸡汤,穿过几桌客人,来到我们桌前,喜道:“胡敏,今天是你生日,辉叔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辉叔!”胡敏开心道。

“你们几个小女生,一有空就光顾辉叔的店,真是给辉叔面子。你们今晚的饮料,都算辉叔头上了。”辉叔一拍胸脯,豪气干云。

“我去,辉叔给力!”

“这话听着提气!”

“辉叔威武!”

我们几个人一听这话,马屁拍得是起此彼伏,一起笑谢辉叔。

“想喝什么,尽管开口。”辉叔用手在围巾上擦擦,又去招呼别人。

我们几个女生围在一起,合伙商议,该喝点什么好。上蛋糕,许愿吹蜡,吃蛋糕,抹蛋糕,几个女孩子聚在一起过生日,也就只有玩这一套了,还能有什么新鲜的。

我跟大伙儿建议道:“不如,开两瓶酒来喝吧!”

“喝酒?”胡敏难为道,“这个,好像还没喝过哎!”

其他几个女孩也撺掇着:“没试过才要试一下啊,喝点酒更有气氛,喝吧喝吧!”

“可是明天还要物理测验呢!”胡敏一歪嘴,酒窝浅现。我摆摆手道:“哎,那是个小测验而已啦!”

沈小红道:“老赵盯馨茗盯得跟什么似的,馨茗都不怕,你怕什么。今天我们可是给你庆生哎,你可别不给劲儿啊!”

胡敏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松口:“好吧,难得大家这么开心,我也不想扫兴,那就……喝吧!”

我把酒杯一摆,豪气道:“就是,怕个锤子,扎起!”

“好!”大伙哄闹着。

不一会儿,辉叔提着一打啤酒走到临近的一桌。

我等他招呼客人结束,一回身的时候,便道:“辉叔,我们喝酒行吗?”

辉叔擦擦手走过来,奇怪道:“喝酒?你们还在上学,不能喝酒吧。”

阿芳道:“我们又不喝多,就喝一点点,尝尝鲜就行了嘛!”

沈小红道:“我们一不喝拉菲,二不喝茅台,三不喝伏特加,给我们来几瓶稍微带点度数的就行,宰不了您多少钱的。”

辉叔道:“还真不是辉叔心疼钱,关键是酒喝多了,头就大,明天你们还怎么上学?”

阿芳道:“我们当然知道明天要上学了,难道我们还能喝的五迷三道的?辉叔真拿我们当老酒鬼了吧!”

我补刀道:“难道辉叔说话不算话了吗?”

辉叔给我们弄得没办法,只得道:“你们几个小丫头,表面上看着很淑女,背地里却很堕落!辉叔我呀也懒得管你们。不过,千万不要喝醉了,不然回家妈妈打腚锤子啊!”

大家喝彩一片。

我暗暗笑着:“不喝醉有什么意思。”

于是,几个人在一片笑闹中,渐渐模糊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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