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坐上灵车回老家

“马上准备电击抢救。”

“噗”

“噗”

随着除颤仪的一次次的震动,叶辰的身体也随之起伏。

然而,

叶辰似乎没有任何变化,一直安静的平躺着。

……

旁边开始有人哭泣。

一个,

两个,

三个。

这三个都是叶辰以前的助手。

这哭声更是让叶辰的心都提到了嗓子上,他还年轻,他还没有死。

他没有真正想过怎么去面对死亡,没有人是不畏惧死亡的,他曾经以为那只是谣言罢了,自己要去打破这个谣言,然而事与愿违。

“我还没死。”

“不要哭!”

“我tm还没死。”

“你们哭什么!!”

“救我。”

“救救我。”

“王医生,快救救我!”

……

此刻叶辰的内心非常后悔,他在想为什么是他,她又为什么要害自己?

可惜无论他怎么呐喊,他们都听不见。

随之,叶辰感觉身体上缓缓被盖了一张布,曾经的他每天都会帮别人盖,如今自己也盖上了。

这意味着,他真的死了吗?

“混蛋!”

“我还没死。”

“我还有意识。”

“再检查一下我。”

“呜——呜”

“我还没死啊!”

“王乐,你个庸医!!”

“……”

叶辰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此刻他内心在咆哮,撕吼。

他开始呜咽了起来。

这个声音很难听,连他自己都觉得难听,就像是电影里的恶鬼在哀嚎。

“走吧。”

“吱哽!”

急救室的大门又被打开了。

担架车开始推动。

刚出急救室的大门,就有人扑了上来。

“叶辰!”

“呜~呜~”

是乔,她哭得很伤心。

“乔”

“我还没死!”

“我真的还没死!!”

“你快跟他们说我还没死!”

……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我已经叫人联系他的家人了,应该晚上就到了。”

正是王乐的声音,从他的语气里叶辰没有听出半点忧伤,就跟死的阿猫阿狗差不多。

“你tm才死了!”

“你这个畜生!”

“你TM的故意不救我。”

“混账东西。”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叶辰开始在心里不停的口吐芬芳,这辈子也就说上那么几句。

“这个世间真的有鬼吗,为什么我还有意识?”

叶辰感觉自己又被移动了,一路的颠簸。

“咯吱”

一丝丝寒气扑面而来。

叶辰觉得有些冷。

比刚才冷了好几倍。

这是太平间,他来到了太平间。

一阵的钢铁声后,叶辰感觉四周都安静了下来,静悄悄的。

一丝一丝的冷气开始慢慢的裹住了他的身体。

叶辰开始去挣扎。

他要反抗,

他不甘心,

他不认命,

他还没有结婚,

他还没有报答自己的父亲,

这个世间太多太多的东西他都没尝试过。

叶辰越挣扎,就感觉自己身体越僵硬。

他挣扎了很久,然而这种反抗都是徒劳的,毫无意义。

他没有力气了,

他感觉自己累了,

很累很累,

他该休息了

……

“哐嘡。”

不知过了多久,叶辰被吵醒了,此刻他感知到身体上有种淡淡的凉意,那种冰凉透心的刺痛感更是明显。

叶辰又听到了呼吸声和大步上前的步伐声,由远到近,最后消失在了自己的身边。

呼吸声却是随之变得越来越重。

“滴答…”

“滴答……!”

又是水滴声,一滴滴水滴在了自己冰冷的身体上,正缓慢的散开,很是温暖。

“呜——呜——”

接着,水滴声伴随着阵阵呜咽声。

一只粗糙的大手,颤抖地摸着叶辰那冰冷的脸颊。

“父亲!”

“是父亲!!”

“是父亲来了!!!”

叶辰更加激动了,此刻他心如刀绞。

他拼了命的挣扎,

“我不能死,”

“父亲苦了一辈子。”

“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他老人家的。”

……

然而,

结果还是一样,只是无谓的挣扎。

他现在感觉就像是鬼压床一般,任凭他怎么挣扎,自己的身体都丝毫不动,他的意识还在,可是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他又躺上那辆车。

一阵颠簸,终于停了下来。

似乎来到了医院的门口。

“喵~“

“喵?“

不知突然从哪里串出来一只白色的小猫咪,和叶辰生前救过的那只猫咪倒是很像,它不停的在推架车前来回的转悠着,

又是猛的一跳,跳到了叶辰的身体上,对着众人喵喵的叫个不停,

似乎要拦下来的意思。

“小猫,你是知道我还没有死的对吗?”

“对,我还没有死的。”

“快告诉他们我还没死。”

叶辰只想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那管他是人还是猫。

但一旁的王乐直接狠狠的给了这只小猫一个大嘴巴子,

“喵!”

“喵喵!!”

可怜的猫咪直接被生生拍飞了出去。

喵咪只能默默地离开。

……

猫叫声停止了,其实叶辰也没有指望它,

毕竟它只是一只猫,

即使它知道,又能做什么呢。

周围开始变得很吵杂,各种汽笛声滔滔不绝。

随后,他感觉自己被抬上了汽车的后备箱,一股冰凉透心的冷气再度袭来,随后周围的声音也逐渐的消失在叶辰的耳中。

这是冰棺。

“我这是要回家了吗?”

“父亲要带我回老家了吗?”

叶辰听不到棺外的一切,一路漫漫。

……

不知过了多久,

终于,车停了下来。

打开了冰棺,外面还是一样的冷。

叶辰迎来的是一阵唢呐声,这种声音让叶辰觉得分外刺耳。

这是农村的惯例,人死后都会请“唢呐先生”来超度亡灵。

叶辰感觉自己又被抬上了担架。

一路的唢呐声,

一路的颠簸,

一路的摇晃,

终将是停了下来。

看来是到家了。

叶辰的家里挂满了白彩布。

男女老少,人来人往,分外的热闹。

似乎家里从没有那么热闹过。

打理好了一切,不知在谁的帮助下,父亲开始为叶辰穿上寿衣。

他在叶辰的脚踝处用麻绳绑了一下

随之在他口里放了一块铜钱。

父亲在棺木内铺黄色褥子。

叶辰感觉自己被轻轻地放入棺木内。

又在叶辰身上盖白色被子。

“挺暖和的。”现在是虽然是夏天,但是自回到村里后,叶辰就感觉特别的冷。

其寓意为:铺金盖银。

又给叶辰加了一个头枕,山形枕头,在其脚下放一个河流形状的物品人。

寓意为:头枕山,脚登河。

在叶辰身下又放了7个钱币和7朵子棉。

寓意为:为下辈子孙留子留财。

做完了这些,父亲又在入殓后棺木前点一盏灯,

“灯到亡人入士前不灭。”

寓意为:长明灯在~希望亡人还能复活。

长明灯点亮后由亡人的女儿,有几个女儿的话由长女,在棺木前焚9斤9两,9斤9两。

寓意为:多,草纸,草纸寓意为亡人在阴间花的钱。

焚过的纸灰用亡人生前穿过的裤子装起来,等亡人入土时背到坟地。

但可怜的叶辰婚都没结,哪里来的女儿。

不,应该是说女朋友都还没谈。

叶辰从小就很懂事,家里穷,自己虽然是被捡来的,但是养父一直把自己当亲儿子对待。

养母给妹妹买新衣,父亲也会偷偷给叶辰买新衣,为此他们会经常闹得不和,父亲是哑巴,他更是有苦难言,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别人家孩子背新书包,在大冬天里,父亲来回走了80里地也会给他买。

所以叶辰从小就用工读书学习,想着将来一定要给父亲一个好的生活,直到找到工作后,叶辰才打算找个女朋友,本想着等七夕的时候跟小丽告白。

可惜造化弄人啊。

连个告别都没有。

父亲一边哭着,一边心里嘀咕着。

“儿啊!”

“下辈子一定要投一个好人家。”

“你安心走吧。”

“爹给你多烧点,到了那边也能好过一点。”

叶辰发现自己竟能听到父亲的心声。

父亲的声音很好听。

此刻的叶辰也是泣不成声。

可惜没有人能听见。

“妹妹呢?”

她竟然没有来参加自己的葬礼,可能是她觉得我抢走她太多的东西了吧。

少给父亲惹麻烦就是叶辰这辈子对她最大的期望了。

父亲忙完后,找到总管,就开始找人张罗灵棚。

人亡故后的当天,入殓完毕以,在棺木所在的房屋门口搭一座灵棚。灵棚一般宽3-4米,高2米多点。棚内中间挂一帘子,帘子上中间挂有一个大大的“奠”字,左右有一幅对联。

帘子前面放一桌子,上面有亡人的照片和一些贡品、香烛;灵棚的左右两边也有一幅大的对联。搭好灵棚后,男孝子坐在灵棚内桌子的两侧,女孝子在灵棚后边的屋内,坐在棺木两侧。

寓意为:守灵。

大片大片的黑暗,肆意景延天空,不出会儿,整个村子就如封闭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黑的让人窒息。

仲夏的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

喧嚣的人声和刺耳唢呐声也逐渐消停了下来,一整天没吃东西的叶辰却感觉不到丝毫饿意。

叶辰试着挣扎了一下,竟然发现能离开自己的身体了。正像电影里灵魂出窍一般,自己也能看见周围的一切了,无尽的黑夜在自己眼里就如同白昼,似乎比白天看得还要清楚。

叶辰看了看躺在棺材里的自己,看来自己的身体已经死亡了,只是自己的灵魂还未离开,原来人死后都是这样子的。

现在的他只能静静的等待着,以前他从来不信这些,可是现实就是如此,

他不知道明天的自己会怎样,是下地狱?还是步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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