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台一天天的历练中,孟绯慢慢的成了熟练工。同在一个小区域办公,一个食堂吃饭,距离拉进,了解增多,大家发现孟绯是一个做事干练,对人没有坏心眼的人,胖胖的外表又成了他的加分项,和大家都能聊的来。龚科长也开始让他处理一些比较棘手的问题。吴科长还是一个星期来一两次,到办公室也只待个半天或者把自己的事情办完就走,孟绯有两次还主动和吴科长说前台忙完了和他聊聊,吴科长也没有太多的意愿想和这个年轻人谈,也不等,孟绯闲下来的时候吴科长人又不见,凑不到一起来。吴科长并不是对他不冷不热,对大家都是不冷不热。
阳春三月,又是房地产交易的小高峰,燕子回北方做窝,镐北的人也给自己置办个“窝”。大家明显的感觉大厅的人在增多。整个大厅办事的人还是处于有序状态,孟绯上班忙忙碌碌非常充实,下班骑着自行车,把兜兜放在前面的篮子里坐着,畅游镐北的大街小巷,兜兜非常享受这种快乐,遇见拐弯喊左拐,孟绯就往左拐,说右边就往右拐,兜兜和遇见的人大小孩得意的打招呼“hello 你好,镐北欢迎你……”,两个人骑了一路的自行车,欢笑声撒了一路。孟绯几次问兜兜“打招呼的人你都不认识,咋还笑的那么开心”,兜兜说“我看每个人都很亲切就想对他们说你好啊”!孟绯感叹到:人之初性本善,他也很享受和兜兜这种大街小巷没有目标乱逛的感觉。
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主政镐北的地方官换成一个南方人,再看这个人的历履主政的地方都在沿海城市,这次来镐北也必将是一次思想的碰撞,中国历史上多次的南人治北、北人治南,都在主政地引起了教化、人文、经济方面极大改善,林则徐、王阳明等等等等!从各处的报道中看出,新主政官决心改变镐北这座古城,让他焕发新颜。街边的马路上开始多了很多橙色环卫服的保洁,街道变得干净整洁。很多人的生活节奏加快,带动着相关联部门的工作节奏也快起来。
一天早晨,孟绯骑着自行车上班,远远的把自行车停好,信步往北门走,离单位北门还有一站多路就看到路上的车堵的水泄不通,有交警已经在那里指挥交通,梳缓过往的车流。前面出现什么事,堵成这样,再往前走北门外面满是人,和北门外面隔着门房的是一道通往大厅的铁栅栏,那里人更多!这又有啥事情,孟绯随着人流走着,人群就像长假的景区的人流,簇拥在一起,好不容易挤到北门口挤进北门,他很想知道什么原因导致还没有上班就涌了这么多人,这些人今天来都是办什么业务,他心里默默的说:不要都是办转移登记。他快速的进单位食堂吃早饭,食堂里大家都议论今天外面那么多人的事,他和同事聊后才知道昨天晚上半夜,镐北出了人才新证和房产新政,外面的人都赶着新政落地之前把涉及到这块的手续办完。孟绯寻思着,半夜出的新政,现在连八个小时都不到,已经有这么多闻风而动的人过来办手续,提前规避掉自己的风险,这些人是怎么知道新证的,这些人的政策灵敏度实在是太高了!吃过饭,他到办事大厅隔着玻璃看外面的人群,那些人手里都拿着资料和文件袋,跃跃欲试的等着开门奔进来办业务。外面的人还再不断的往这里聚集,围满北面的铁栅栏门,最里层的人被外面的人挤着不断的碰撞着铁门,发出哐啷哐啷的声音,一人多高、七十多米长的铁栅栏门被人群推的就像波浪一样来回抖动,门内的保安也被这架势惊住,有几个站在里面的台阶上看热闹。眼看着人群越集越多,保安队长带了几个保安打开大厅的玻璃门,站在台阶上看铁栅栏外面,如果到上班时间还像以前那样打开栅栏门,没有分流管控措施,势必有可能发生踩踏事故,看完情况,他指着旁边几个看热闹的保安不要再看,出去维持秩序,同时保安队长把现场情况汇报给楼里面的领导。楼里面的其他人也没见过这阵势,纷纷到大厅隔着玻璃看热闹,外面如潮水般的人群等着关闭的铁栅栏打开往进涌,有拿手机拍照的,有打电话和朋友说眼前的情景,看一会以后都觉得压力山大,大部分都回到自己工位做着前期准备工作,也做着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不一会从大厅的东门过来几个领导,前面三四个人,他们后面跟着保安队长和几个保安,几个领导从东头转到西头,指着单位外面的铁栅栏、铁栅栏到大厅玻璃门三十多级的台阶、进大厅的几个玻璃门,商量着怎样让人有序进来,同时给派出所的打电话让派出所派几个人过来协助维持秩序。刚才被保安队长指着叫到外面维持秩序的几个保安在外层拿着喇叭喊“请大家自觉排队,不要拥挤,保持秩序”,外面已经挤成一锅粥,根本没有秩序,都在焦急的等待铁栅栏打开的那一刻。
已经九点,大厅里面各个柜台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就绪,迎接着史无前例的挑战。大厅里来回走动的领导还在为如何更好的分流汹涌的人群做准备,大厅被用隔离围栏分割成几个区域,从进门到大厅玻璃门这几十级台阶用隔离栏隔成只能通行四人的通道,通往大厅的四个玻璃门,这些都已经安排妥当,几个人还在那里预演群众进来的情景。已经九点多铁栅栏门还没有开,也没有通知什么时间开,外面的群众按耐不住,使劲往里挤,在铁栅栏打开的地方十个保安组成了一道人墙防止人往里冲,在其他特定的位置都安排有保安站在那里,提醒进来办事的群众。又过了十来分钟,保安队长接到通知可以把人放进来,大铁门艰难的往两边开,只开了有两米左右,嗵的一声,铁门从中间被挤的倒向里面,扭曲的倒在地上,倒下的铁门仍然有半米高,身手敏捷的前排群众从铁栅栏上踩过去进入到里面一层,保安队长见状派了几个保安在倒塌的栅栏里面维持秩序,不让群众从上面翻过来。铁栅栏打开的那一段由五个人把守,二十个人二十个人的往里放,进来的人虽然很迅速,受人墙和拉杆的格挡,都比较有秩序,隔断杆设置的时候就是外面窄,里面宽,从栅栏开口到大厅玻璃门,越走越宽松,进来的人越走越宽松也就不再那么着急往里面赶,间断的放进去五波人,栅栏开口的十个保安挡住不再往里放人,进大厅的人奔跑着到服务台抽号,然后到各自办理业务的区域等着叫号。整个大厅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孟绯早晨到北大门就有心理准备,今天应该是他过来后最忙的一天,他并不感到有多大压力,暗暗的告诉自己再多的群众,自己办好每一笔业务,尽量不出错、不吵架。看着络绎不绝进来的办事群众,大家都在感叹今天应该不能正常下班。一笔、两笔、三笔……大家就像机器一样运转着,喝水的功夫都没有,保安不停的在大厅来回巡逻,也在不停的调整格挡格挡区域,以便让办事群众能更顺畅的走动交流、办业务,不时的有争吵声,都被保安从侧门请出去协商,进大厅玻璃门的地方又增加了保安,从铁门到大厅门之间部分人也已经撤走了,几个保安拿着喇叭在外层周边宣传,也开始起成效,因为一次就放进来二十几个人,外面的人再挤都需要等着一波一波的进,也都不再拥挤。倒塌的铁栅栏旁边也竖起了几个围栏和警戒线,这里留了一个维持秩序的保安,其他人也撤走。
铁栅栏打开处几个保安不停的放人进,不停的有人出去,栅栏外的人依然不见少,还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铁栅栏。办完的都已经走了,还有一些需要协商解决或者补充材料的也都一小群一小群的站在一起,挤压着其他人的空间,大厅里越来越拥挤,原来坐着的位置已经成为填写表格的地方,到了中午十二点,整个大厅已经被人挤满,人挤人,根本没有腾挪的空间,从一个区域到另外一个区域都是靠体力挤,几个领导原本在人进来以后还过来巡视一下情况,后来也没办法挤进来。
到中午十二点大厅广播通知一半的人去吃饭休息,一半的人继续办理业务,每班只有半个小时吃饭休息时间,半个小时后前面吃饭的人接替前面值班的人,由各个区域负责的科室自行安排。龚科长让科室内勤李姐出来安排统计,孟绯等其他人先选,哪一班人不够时把他安排上,其他人选好后他被分到前半个小时上班后半个小时吃饭这一波,等他值完班再去食堂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剩菜,旁边的几个小姑娘不乐意,带着怨气说“今天人增加那么多,中午还让人加班,起码把饭也做好一些,你看这剩下的咋吃嘛”。孟绯没多想,他随便打了一些,巴拉着吃完,出去散散步,顺便看一下还有多少人,他从南门出从西边绕到北门,在西北的拐角处他就吃了一惊,看着比早晨的人还要多,都快挤到西边这个角了。他又折回来从南门进,穿过后台从中间小门进大厅,中午休息半个小时结束,大家都开始上班。昏头昏脑的不停的叫号办业务,一直办到系统提示“到下班时间”,广播里还没有开始播放下班音乐,就被掐掉,里面穿出来通知“抽到号的群众请耐心等待,我们将办完所有抽了号的业务才终止今天的服务”……不停的循环着这句话,大家心里面都咯噔起来,相互问今天究竟抽了多少个号!下午六点多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办理业务的速度从叫号上看已经明显慢很多,大厅里面依旧人挨人。六点半食堂破天荒的在下午加了一餐,和中午一样,一半人办业务一半人吃饭休息,都是半个小时,趁着晚上吃饭的时候孟绯给“乔哥”打个电话说晚上加班不回去吃饭,可能会加到十点多,“乔哥”说知道了。
七点以后大厅的大门由保安把守,只准出不准进,慢慢的大厅里面从人挨着人到稀稀拉拉的人到只剩工作人员,谁先办完那笔业务,叫不出号就可以先走,等孟绯办完他那笔业务,大厅工作人员也没剩下几个,他抬头看大厅的钟表马上十点,“今天简直在用生命为人民服务”孟绯自嘲的说。晚上回到家“乔哥”和兜兜都已经睡了。他轻轻的睡在床的另一角,躺下就睡着,由于一天紧张的忙碌,脑子里做了一晚上似是而非的梦。早晨起来感觉像没睡一样,特别累。他还想等“乔哥”醒了和她说说昨天的情况,接到科室内勤李姐的电话,通知大家提前半个小时到单位,开一个简单的会,他没等“乔哥”醒,麻溜的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去单位。
孟绯特意从北门进,今天和昨天就不一样,加了几排隔离栏杆,人顺着栏杆排队,虽然有序,但是占用的空间大了很多,挤满了北面的空地,今天的人比昨天的人又多了很多,他倒吸一口气,今天又是一场硬仗。
李姐通知的晨会在大办公室开,有人坐着有人站着,大家都没多少精神,龚科长把昨天的情况做了简单的介绍:昨天一天的办件量超过平时的三倍,大家都特别辛苦,还特意点名表扬几个人,提到孟绯。然后把引起的原因给大家做了分析,告诉大家这种情况是暂时的市场对政策理解不够而出现的不理智反应,等政策调整的过渡期过后交易量就会平稳,因此大家这样劳累也是暂时的,不会持续很长时间,大家有什么困难和问题及时和他沟通,他尽量满足大家的要求。现在状况和困难他也会往中心反应,争取得到中心领导的支持。大家也都默不作声,都沉侵在昨天的劳累和今天已经预知的忙碌,就像春天里的一场雪冰冻着大家。
孟绯快速的吃过饭,把昨天的资料整理完毕,孟绯打量着厚厚的一摞资料,沉甸甸,特别有分量,搬到后台交给下一个环节。从后台办公室出来,还有点时间,他给“乔哥”打电话,连续打了三个都没有接,他心理有点不安和愧疚。九点上班时间刚到,保安就把人放进来提前在里面业务办理区域抽号,早晨一开始最东头的人最多,办完东头到中间缴税,缴税办完到孟绯他们这个区域,这个区域办完就到后面环节,这几个环节负责的业务不同,上级主管单位也不一样,是一个围绕房产买卖办手续的综合业务大厅,涉及十几个部门。孟绯这个环节基本上都是在二十分钟以后才开始有大批量的人从上一个环节过来,今天他给“乔哥”打通电话没有人接心里有点烦躁,面对这么多人就更急躁,开始办了几笔业务出现小瑕疵,办事群众说了孟绯几句,他意识到问题马上改正。
到十点他这边就被围的水泄不通,孟绯叫到一个号,来了一大堆人,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水杯,带着墨镜,头向上斜傾,也不怎么说话,问他问题大部分都是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回答,孟绯在前台碰到奇奇怪怪的人多了也不在意,问这些问题是例行程序,了解卖方的情况,谁回答都一样,当孟绯把他的资料翻看时,被惊住,好家伙,这个人的婚史实在是太复杂,四次婚姻,两个死亡两个离婚,最近一段离婚协议上关于财产分配,写了好几页有房子商铺,也有公司股份和股票。“真是个有钱人,但也不至于这么坎坷嘛”,孟绯心里小声的嘀咕。四段婚姻,第一任死亡,当时应该还在村里面,有村里开的死亡证明,盖有村上的公章,第二任也是死亡,有部队开的死亡证明,两个证明落款日期都特别久远,但是纸张确很新,后面两个离婚的材料都齐全。孟绯看了整个资料又在系统比对了一下房子的合同,确实有必要问一下第一个和第二个死亡证明是什么情况,“你这个情况比较复杂,四段婚姻,前两个的证明是什么情况,怎么没有派出所的章,证明一个人死亡要么是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要么是派出所出具的死亡登记簿或者户口注销证明,哪能哪个单位都出”,开始回答问题的中年妇女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说,拿着杯子五十多岁的墨镜男回过头说“你看看这个证明时间,时间都那么久,派出所都查不到,村委会给出的证明,还有部队的这个证明,是因为回部队的路上出的事情,好些情况我们都不清楚,后来还是去办注销户口没办法才到那边开出来,怎么了小伙子”,
孟绯说“我们这里的证明只认派所和医院出具的,你这两个证明都不符合要求,不行”,
墨镜男说“小伙子你不要这么较真行不,不信你到这两个地方核查,肯定都没有问题”,
孟绯说“这两地方那么远我们怎么查,发函过去查人家也不一定理,我们需要的证明是刚才给你说的那两个地方出具的,这不行”,孟绯说话态度有点严厉,声音有点大。
对面显然不接受孟绯的这些话说“我给你说小伙子,你们那郑副局长还有巡视员,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饭喝茶,你不要为难人,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
孟绯早晨来心里就有点毛毛的,现在对面的墨镜男提供的资料不合要求,反而变成自己在为难他,态度还这么蛮横,还拿这边的领导压他,瞬间被点燃。
孟绯也厉声说“你认识郑局长和巡视员你厉害,你让他们给你办啊,如果在这办,我们这统一要求死亡证明只认派出所和医院出具的,而且你看你这个证明,时间那么早,再看看这纸张,这么新,造没有造假谁能判断清楚”
墨镜男说“你这小伙子什么态度”,也可能很久都没有人对他这么说话,墨镜男的脸由紫已经完全变黑。而且开始声嘶力竭的说“我是xxx代表,你说我造假,你拿出来证据,今天你拿不出来证据我就让你下岗”,说着拿出手机对着孟绯开始录像,“我今天要把你们这些屁都不是的服务员刁难办事群众的嘴脸录下来发给你们局长”,
孟绯也上头,嘴上倔强的说“你随意,你爱找谁找谁,我就是这边一个收资料的服务员,我们这边的业务都有统一要求,你这个证明就是不行,你要是觉得可以就让派出所在这两个证明上都盖上章”,
吼叫声太大,大厅的保安过来,保安来了以后大声说“过来办事的不要吵”,墨镜男开始重复着他刚才认识谁的话,保安听到墨镜男说的话和气很多,开始两边说和“你找一下你们科长,让他出来处理一下”,“你也别着急,来是办业务的,又不是来吵架的,商量着怎么把业务办好是吧”。墨镜男不听其他人说话,开始敲打柜台,咚咚的响,嘴里不停的说着里面的人刁难他,显然今天如果孟绯不办肯定是不行。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十几分钟,保安队长过来对孟绯说“还是让你们科长出来解决吧,今天人多,不要影响后面人办理业务,大家过来一趟都不容易,他真的一闹影响了很多人办理业务”。孟绯站的离柜台远远的看外面,大厅挤满了群众,墨镜男周围也围满了旁观的人,有附和着办的,有附和着工作人员说有问题去解决问题的,还有更多的是让办事的那个群人到旁边看着。
墨镜男开始打电话,接通后对电话那头说话很客气,开始讲述刚才的事情,孟绯在柜台里面看着听着觉得还是让龚科长来处理这个问题,就顺着保安队长的意思进去叫龚科长,孟绯进去把刚才的情况简述了一下,龚科长心里大致有一些眉目,他和孟绯一块到大厅,墨镜男带的几个人还在孟绯窗口等着。龚科长到孟绯的柜台里面,拿起放在柜台上的资料看起来,仔细翻看以后,他开始问柜台外面“你前面两段婚史配偶都是死亡,你的这套房产从签的合同上看和这两段都有关系,我们的工作人员审查你这个材料是有必要的”,
柜台外面的墨镜男问“你是他们的科长”,
龚科长说“是的,我是他们的科长”,
墨镜男说“你们这个工作人员态度特别恶劣,我要投诉他,他业务不精,故意刁难办事群众”,
孟绯争辩到“我只是就你的问题说问题,你这两个证明本来就不和要求,你还又是敲柜台又是吼”,
孟绯这么一说更惹恼了那个中年男子“你怎么说话的,你业务不精就是不精,不好好学业务,就鸡蛋里挑骨头,而且你故意刁难群众,看你那长相都不是啥好人,你这种人就应该下岗”,他越说越激动。
孟绯还准备争辩,龚科长拉开孟绯厉声说“你不要争,到后台去”,后面几个同事也劝孟绯到后台待一会,这边有科长处理。孟绯本来还想再争辩几句,大家都这么说也就闭上了嘴,到后台,这边留龚科长解决。
龚科长说“你这两个材料按照我们的要求确实是有问题,你也别吵,也别激动说认识谁,你今天要把资料交进来我们也只是暂时受理,资料我们收进来,不给你出任何东西,你把这两个资料完善后才出正式的单子”,
墨镜男说“我和你们几个局长和巡视组经常在一起,我给他们打电话你接个电话”中年男子说着开始打电话,
龚科长说“我们这是公事公办,不存在你找谁就能给你开后门”
“你接个电话”中年男子把电话递给龚科长,
龚科长问“电话是谁”,
墨镜男说“你们郑局长”,
郑局长,龚科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电话。他客气的把材料里面的的问题在向电话那头的人解释,显然电话那头不太爱听他的解释,龚科长说“要不这样,您到这边来我当面给您解释”,电话那头应该让他把电话给墨镜男,龚科长把电话递给柜台外面,墨镜男接了以后说了几句就对龚科长说“你等一下,郑局长一会就下来”。龚科长说“好,我在这等一下他,把其中的一些情况向他解释清楚”。中年男子听后不说话,昂着头看天花板,和他一起来的几个人满满的围着柜台。旁边不停的有其他群众说“你们还办不办,不办了把柜台让开,后面还有好多人等着”,墨镜男不以为然,继续在那等着,龚科长示意他两次这个问题去他办公室商量,墨镜男好像没听见,大大的墨镜遮住他半边脸,谁也看不出他面部表情。等的有一刻钟,龚科长准备走,中年男子也着不住旁边群众不停的说,他又打了一个电话,郑局长说马上到,他给龚科长说“你等一下,郑局长马上到”。
又等了不到一分钟,从东边挤过来两个保安,后面有郑局长还有一个人,保安队长见状也赶快迎上去。
“你们这怎么服务群众的,开会经常说群众办事难要解决要解决,今天怎么还能出这种问题”郑局长对保安队长说,应该是让龚科长听的。龚科长没有搭话,把旁边的资料摊开,拿出那两个有问题的证明和郑局长解释,郑局长没等龚科长开口,直接说“你们就说现在要让他怎么做?”,龚科长说“这两个证明不再重新开,把这两个证明上面加上他们当地派出所的公章就可以”。郑局长说“他的情况我非常了解,你们就按照这些材料收,我来签字,有啥问题我承担”。龚科长也愣住,又看了一下那两个证明说“那就按照郑局长的指示来”。郑局长扭过头和那个中年男子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在上面郑重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和日期。签完以后客套的说“你在这办,有啥问题打电话”,墨镜男伸出手和郑局长握手表示感谢,郑局长也伸出手,两只手握在一起的时候龚科长觉得郑局长的腰似乎弯了一下。郑局长过来,墨镜男子把墨镜取下,郑局长一走他又把墨镜带上。
龚科长让旁边柜台的人把孟绯从后台叫过来,孟绯缓了二十来分钟也平复的差不多,就按照龚科长的交代开始办理,从开始办理到最后办理结束,墨镜男不说一句话,除了签字,低头看在哪里签,其余时间都昂着头,墨镜遮挡着他大半个脸,看不清楚他的面部表情。孟绯猜测,也许是闭着眼睛不想看孟绯,也许是对着孟绯冷笑,更有可能闭着眼睛想下一次和郑局长之间的聚餐!孟绯受理结束,把刚才龚科长交代的事情简单的给他们说了一下。旁边那个中年女人接话,墨镜男也没有听就先走了。孟绯长舒一口气,他到后台和龚科长简单汇报一下这个事情说按照他的要求已经办完了。龚科长说“今天人比较多,业务量也大,下午下班了咱们再说,保持好心情,该坚持的原则坚持,灵活掌握的自己拿捏好”,孟绯应着出去。
今天的人比昨天还多,今天的办件速度明显慢了很多。大厅里接踵摩肩的办事群众,工作人员的吼叫,双方的吵闹,还有到处灭火的保安,加上正常办理完双方握手微笑的场景构成了整个大厅的人文环境。噪杂与拥挤使每一个置身其中的人都很渺小,无论是办事的群众还是工作人员,在政策带来的冲击面前都微弱无力,就如同那个郑局长一样,在一个复杂的关系网笼罩下的由人和利益交织在一起的大社会网中,都没能逃的掉,牵扯其中就得背书发声,这噪杂的声音中喜怒哀乐都有他的占位音符!
经历这次大吵架,还有人给对方背书,孟绯心里有点哀凉气闷,生气自己处理方式不对,当时应该第一时间带着他去找龚科长,带过去以后交给龚科长处理。孟绯反过来想如果那样做又显得孟绯没有处理事情的能力,会让龚科长觉得他沟通协调有问题。
这次没有带到龚科长那,和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因为这点事情吵架吵的难解难分确实划不来,墨镜男当时大声指责自己,怎么都有点针扎的感觉,他在柜台外面又是吼又是敲打的闹腾十来分钟,影响很不好,后来人家真的又把领导请来,也没有补充什么,后面就把事情办完。结果就是吵了半天给人把事情办了,也没有补充其他材料,这个人和自己压根就不认识,还受了一通的骂,讨一肚子气。
还有就是自己认为自己坚持原则收资料,其实哪里有什么原则,师傅、领导对自己的言传身教,要求的资料和自己学习规章制度也有一定的出入,后面还让自己怎么坚持原则!这些都成为一个困扰自己的结。
事情过后龚科长交代他灵活把握的同时坚持原则,但是灵活把握的度自己怎么拿捏。后续办理业务的时候他经常犹豫不定,这个收好还是不收好,举棋不定让他办理业务的速度降低了很多;在他心里上认为自己今天已经吵架,不能再吵架,无论群众说什么情况交什么材料先收进来再说;他又在想概率性问题事件,如果自己一笔业务办的慢一些,这样一天下来就少办好几笔业务,办的业务量少遇见的人少了,遇见的人少问题就少;更重要的是办理业务的多少和自己的工资又没有联系,一天即使办多少业务也不增加一毛钱。他心里默默的说今天不要再出差错、不要再吵架!
再怎么寻思,大厅办事群众又不会少,心情再不好柜台还得自己撑起来,业务还得自己办,上呗,没其他办法。
中午还是两班倒,孟绯抽空给“乔哥”打了个电话,“乔哥”听到孟绯说话声音不太对,关切的问了几句,孟绯顿时感觉心情好了很多,谁不理解他都可以,唯有“乔哥”的安慰才是最动听的话。
中午“乔哥”的几句问候让孟绯回血了一样,把早晨的事情抛到脑后,马不停蹄的办理业务,一下午都保持着微笑,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又是满满的一下午。下班时间广播里面又传来加班的广播,大厅里呈现出两种声音,柜台工作人员无奈和唏嘘,柜台外面本来匆忙焦急的办事群众随着广播里加班办完所有的抽好安静很多,也放下急躁放缓节奏。下午两班倒轮到他休息的时候他到龚科长办公室,他敲了敲门,龚科长应了说“请进”,孟绯推开门,龚科长见了说“坐”,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手机,只是抬头看了一下孟绯。
龚科长继续说“下午第一波吃饭”?
孟绯说“是啊”
龚科长说“这两天辛苦”
孟绯说“这两天人确实有点人多,暂时还没有适应这么多人的状态,早晨的事情闹的有点大,给咱们科和您带来了一些不便的负面影响,不好意思”,
龚科长说“早晨办完后,他又和楼上住建那边办公室翁主任到我这来,这些人你以后说话办业务注意一下,我们在这里,是大厅的派驻人员,早晨他把你当时和他争论的样子全拍下来找我,以后遇见问题不要喊,有什么拿不定的棘手问题带到后台我这里,我来沟通协调。本来他们没占理,后来你声音大吵起来让人家抓住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做文章,那个人还要让你道歉”,
孟绯听了这话想争辩,自己确实和那个墨镜男就那两个证明争论,但是也没有上升到其他问题,他说我声音大就让我道歉,冲动和不服就上了头,脸涨的通红。
龚科长抬起头看了一下孟绯,放下手机说“郑局长虽然不是咱们局的局长,但是我们在这边他主管我们,你看咱们食堂吃饭,办公室都由他协调,他中午给党主任打电话,党主任把电话也打到我这,我把情况给党主任做了汇报,党主任也替你说了几句话,说你才从不忙的地方过来,锤炼和适应也要一个过程,党主任还是挺欣赏你的”,龚科长顿了顿不在继续说。
孟绯说“科长,早晨的事情前面您可能不清楚,但是后面您看到了吧,他资料本来就不全,我才给他解释他就说我刁难他,说我想吃拿卡要,有这样说话的群众没有,我是听到这才上头,和他大声争论,他如果说我态度有问题让我道歉那他先道歉,我就觉得郑局长这行为有点掉价,咋能那样做呢”,
龚科长说“孟绯,我不是批评你让你道歉,是告诉你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该怎么办,说话你要听音,郑局长虽然不是咱们局长,他这行为不好说,你看卖方那个人离婚协议财产分了好几页就知道那也不是一般人,他说他是个啥代表我也没回他,以后说话多注意,在前台也是一种历练和修行,会遇见很多人,你后面多学习学习吕姐,她遇见事情能把人说到最后让人主动去求她看怎么办,这也是一种能力”。
孟绯说“您说的对,前台会遇见各式各样的人和事,以后多向您和吕姐请教,多修自己的内心”。
两个人又谈了一会就散开,晚上又忙到快十点才结束,拖着疲惫的身子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乔哥”和娃又都睡着了。他躺下就睡着。
一连一个星期都是这样,大厅里面有几个女同事本就娇弱,因为这几天高强度的工作病了。孟绯在后面办理业务时小心翼翼,时刻提醒自己慢一些没关系,不要吵架不出错,办件速度慢很多,但是每天统计他办件总数都在前面,他很纳闷,自己努力干和以一种平常放松的心态干,结果差不了多少!开始忙碌的第二个星期大家都抱怨起来,找各种理由请假,开始还是先请假后不来,发现这样不好使,科长不批假就还得来上班,后来大家就总结了规律,人在家里面打电话请假,后来发现打电话就要和龚科长掰扯好半天,最后演变成发个信息就行了,至于准不准假那是龚科长的事情,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
其实这个时候龚科长也很为难,吴科长因为以前的一些事情很少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扛着,大的事情来了没人分担,小事情又不断。这次业务量突然加大前期也没有任何征兆,这边所有的人员配备都是按照正常业务量配备,当时申请了三个人,只来了孟绯一个,人员配备本来就有缺口,他已经给中心领导申请了几次,领导答应会派人过来,但是迟迟不见人来。实际情况是这个地方是外派部门,扩大业务量充其量也是给这边的单位充场面,有任何事向上面汇报顶多算个配角,这种下力气、费人力给别人壮脸的事情中心领导肯定也能分析到,更何况在多次协调讨论一些衔接业务时这边还特别强势,当有什么不和这边一些人心意的时候就会拿派驻的人做突破口,这找点茬那挠一下,总之就是让房管中心那边的人认识到,转移登记二科这边虽然不直管,但还要有话语权。
这里就扯出来一个在大厅流传已久的事,前两年某个不是特别忙碌的早晨,可能有一个局长最近心情好,或者有其他的想法,更或者为了显示他的权威,他一个人带着局办公室主任穿着便服,到大厅里面微服私访,大厅里面有一百多个柜台,他就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转。这个局长是个老头,他就从东头开始问问题,住建税务都是男的聊起来也比较轻松愉悦,大家都不知道有没有解答他提出的问题,一路到了房管中心这边,房管这边是个女孩接待的,早晨才上班,不是特别忙,女孩就拿了本书看,和他说话也不怎么热情,一面看书一面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他就让跟他的办公室主任把女孩名字和工位记住,按照他的一般惯例又该发函提醒驻厅单位增强服务意识、提高服务水平,这样对待一个前来咨询的“老人”是不合大厅要求的。他到西头那个区域,又是一个小姑娘,刚换好衣服坐在那里,可能是女孩心情不太好,工服的领子没有翻好,工牌也没有带,就出现了几句经典的对话“小姑娘,你的衣服领,你的工牌呢,怎么没有带”,“你要办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说事情吧”,“你这小姑娘,我好心提醒你,你咋这样说话”,“你就说你要办什么事情”小姑娘一边说话一边整理衣领,显得不太耐烦。“你是哪个单位的,怎么能这么和群众说话,房主任,记一下她哪名字和哪个单位”,“唉,唉,你要办什么事情说事情,你记我名字和单位干什么,你咋那么不尊重人,我名字是你想记就记的”,两个人就开始拉扯起来,“你今天必须就你刚才的态度向我道歉,不道歉明天就把你们这个柜台撤了”,小姑娘听到这话就知道闯祸了,这个老头不简单,老头说完就走了,留下房主任叫来保安队长记下柜台号和刚才说话的小姑娘的名字,小姑娘很凌乱不知闯了多大祸。不到一个小时,局里面就出红头文件,对小姑娘通报批评,并抄送驻厅的所有上级单位。就这样小姑娘的主管科长带着小姑娘硬是等到晚上十一点在后面楼里等到了那个老头局长,当面道歉,小姑娘单位的驻厅科长承诺再换一个人过来,这事才得以解决。大厅里这个局长就被冠以“有事说事的老头”。大家争相从各个方面知道这个局长的长相,以免下次中招。过了半年,那个小姑娘的单位又把他派过来继续在那个柜台。局长还是局长,小姑娘还是在局长下辖的大厅里办公,相安无事。
在这里这么多年,龚科长心里也清楚整个状况,现在单单凭他一个人不停的打电话和陆主任沟通,写材料向主管主任汇报这边的情况基本没太多作用。这边的办公耗材,如纸张和打印机的色带也是按照往常的量供应,没有因为业务量的增加而增加了办公消耗的供应。
三个星期超负荷的忙碌,现在每天都有三分之一的人请假,但是大厅还是那样运转,整天吵架的人此起彼伏,然而大厅最忙的时候、好多人经常请假的时候,小钱却是个例外,小钱是个外聘人员,简单点说就是临时工,他的工资并不是很高,整天过的比很多人都潇洒,没有吵架的,也没有闹哄哄的,他总是间隔很长时间才叫一个号,反而柜台外面围着一堆的人,都点头哈腰客客气气在柜台外面等着。孟绯刚好相反,整天灰头灰脑,没有歇下来的时间,经常早晨在柜台上屁股坐下就起不来,忙的不可开交。家里面“乔哥”从最开始的理解支持他,变成干了十年工作怎么能干成这般不可思议的样子,年初那些美好的想法孟绯现在连提都不提,他好像就卖给了单位,早晨走,晚上回家很晚。即使回到家里面也像个“死人”一样不说话,倒头就睡,周六周日也是睡觉,去哪都无精打采。“乔哥”甚至偷偷把孟绯手机通话记录还有聊天记录都查了一遍,也没有什么状况!“乔哥”对孟绯说“你工作忙归工作忙,家不能不顾”。
又到了给娃打疫苗的时间,以往打疫苗都是两个人早早带兜兜到社区医院排队,打完了送回家再去上班,两个人差不多都能赶上上班时间。家里面的保姆是“乔哥”家的远房亲戚,年龄比较大,长期住在农村,到镐北出门东南西北都找不到,打疫苗办事都是他们夫妻俩,留保姆一个人在家。亲戚虽然年龄大,有诸多的不便,但是人非常好,心地善良,做饭味道好对娃很上心,对兜兜就像对自己孙女一样。这次他们起的也挺早,赶到社区医院傻眼了,和往常一样的时间,医院里已经排了好几队的人,看着好像还有领导检查,有人陪着领导检查,解答着他们的问题。前几次来轮到打哪一针,翻来疫苗本,排到哪一针就打什么疫苗,这次的情况就不一样,增加了一个讲解和释疑的程序,这样遇见一个想了解详细情况,知识好问型父母就要耽误很长时间。还有一种原因就是大力引进户籍人口,社区新增了很多人,都在这里打疫苗,排队的人自然也增加。孟绯粗略算了一下,正常情况轮到自己都要九点半以后,都到两个人上班时间。孟绯就和“乔哥”商量,两人都在这等着没有必要,最近“乔哥”照顾“兜兜”比较辛苦,后面打疫苗他来排队,打完他把兜兜送回家,“乔哥”本来想两个人都在这里等着,想想最近孟绯不顾家的表现就打算让他一个人带着“兜兜”打疫苗,“乔哥”和兜兜说好自己上班让爸爸陪她打疫苗,安慰好女儿以后上班去了。兜兜开始还比较安静,一会让孟绯抱着,一会下地跑的玩,没有为即将要打疫苗吵闹。
孟绯给龚科长打电话“龚科长,今天娃打疫苗,人特别多,早晨要晚去一会,请个假”,龚科长说“需要多长时间”,孟绯说“大概两个小时”,龚科长担心孟绯请假就不来说“孟绯,最近人多,大厅里面就你挑起大梁,你看现在很多棘手的事情都让你处理,也是在锻炼你,这现在离上班还有一会时间,你尽量在上班前到单位好吧,昨天晚上小王,小郭,还有另外那个小孟都给我请假,你再突然请假大厅人手就轮不开,最近紧要关头,有什么困难克服一下”孟绯说“谢谢科长历练,但是今天确实是“兜兜”大疫苗,现在人还特别多,我尽量早点过去好吧”,龚科长说“能早点过来你尽量早点过来”。
孟绯挂了电话有点焦急和不安,如果已经请了三个人,自己再请假前面柜台就坐不满,最近人还特别多,能早打完就早点结束。而且最近确实像科室的扛把子一样,很多棘手的事情龚科长都让他处理,自己处理的事情大部分问题都得到解决,确实没办法解决的说起话来有理有据,也比较让群众信服。还有另外一个方面原因也是因为实在是太忙,龚科长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想到这些孟绯就想和打针的护士商量,能不能插队提前打,他让兜兜在那拿着个玩具等一会,和后面的人说有事问一下护士,就去和打针的护士商量,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回来。虽然没走多远,兜兜还是有点不安开始出现烦躁,孟绯回来把兜兜抱到怀里,正安慰着,一个轮到打疫苗的小孩嘶声的哭起来,兜兜伸长了脖子朝周围看,接着排队的其他小孩也跟着哭起来,她看了看爸爸的脸,察觉到爸爸脸上的焦急与不安,也哇的一声哭起来,整个院子里面排队的二三十个小孩都哭起来。大家好像在比赛,一声高过一声。有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出来,询问在场的家长为什么都在哭,几个护士出来连逗带哄的把孩子们哄好。孟绯也在护士的帮助下安抚好兜兜的情绪,他静下心来,带女儿把疫苗打完,打针的时候兜兜没有哭。打完针都已经快十点,又等了半个小时没什么问题他们俩打车回家。
到单位已经十一点多,大厅里他那个柜台还空着,没有人替他。他迅速的换好工装投入到工作,大厅里面人还是非常多,乱哄哄。快到十二点龚科长到大厅查看,转到孟绯这块问:“早晨打疫苗没啥问题吧”,孟绯说“就人多,没什么问题”,龚科长又问“你几点到的”,
孟绯客气的说:“十一点多到大厅,到了没有歇就开始接待群众”,龚科长说“以后有事提前说一下,我好安排,今天早晨群众问了几次这个柜台的人去哪,解释了好几次”,
孟绯心想最近那么多人请假,自己就请假半早晨,确实是带女儿打疫苗,好像大厅离了他就没办法开展业务一样,心里虽然这样想,嘴上还是说“好好,以后有什么事提前给您说”。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